然而來的女聲,使得林鎮海這才想起自己來停雲客棧\|聲回頭看向那來人,他不由得仔細打量,一個瘦瘦的小丫頭,穿著一身絳紅色衣衫,體態纖細,氣勢卻不小,一臉不滿地走到他們身邊。
「三小姐好幾次都被你們吵醒了,就不能小點聲嗎?」小蝶沒有注意到院裡多了一個陌生人,只當是湛清鴻他們幾個在這裡玩鬧不止,氣呼呼、不滿的斥著他們幾人。
她就是周今墨口中那個清弦姑娘?林鎮海攏著眉斜著頭。聽丫頭綠兒說,清弦姑娘樣貌不錯,雖不是正統京城裡的大家閨秀,卻也氣質不俗。可眼前這丫頭穿著也好,飾也好,一眼就可明顯的看出是個鄉下小姑娘啊,林鎮海皺著眉,不由地再多打量了她兩眼。
「她醒了?」問話的是湛清鴻。
「是啊,三小姐已經下來了。」小蝶邊回著他的話,這才現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陌生人,而且還盯著她看,瞧那滿臉鬍鬚的模樣,就像個惡人,小蝶不再多言,心有怕怕地趕緊上前收拾了空盤子,轉身就進了廳堂。
臨跨進廳堂的那一刻,她偷偷回頭看了眼,結果現那人還盯著自己,視線還不湊巧的相碰了一下,被對方眼裡的厲光所懾,嚇得她抬腿就跑。
正準備出門的湛清弦一時沒躲過突然衝進來的小蝶,硬是給她撞了下腰,痛叫了一聲,「小蝶,什麼時候也和他們一樣,沖衝撞撞地。」
小蝶一手搭著胸口,臉上寫滿了驚恐,「三小姐,對不起,我被嚇著了。」
又不是三更半夜、黑燈瞎火,大白天的有什麼可嚇人的,湛清弦斜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繼續向外走。
「真的,三小姐,剛剛有個很凶的老男人,猛盯著我看,那眼神怪嚇人的。」見著湛清弦不理她,小蝶拉著她不讓她出去。
「你進去吧,我去看看。」什麼很凶的老男人,客棧裡來客人了?怎麼不坐在廳堂裡呢?
看著小蝶慌慌張張地進了門去。林鎮海心中惱怒起來。就這樣一個鄉下丫頭。遇點小事驚慌失措。不論相貌氣質。哪點能上得了檯面?居然把自家女兒給比了下去。那周今墨到底有沒有腦子?有沒有眼光?越想(eb用戶請登6。)越窩火。林鎮海抑制不住。鼻子裡突然冒出一聲冷哼。引得其他喝酒地人都好奇地看向他。
如此一株粗枝大葉。林鎮海已經完全沒了興趣。正想告辭。身後又傳來了道輕悠地腳步聲。還沒回頭。便聽到湛清鴻說話了。「清弦。怎麼就起來了?」
清弦?剛才那個不是湛清弦?
「嗯。」湛清弦邊輕揉著剛才被小蝶撞疼地地方。邊輕應了一聲。往他們幾人方向走。
聽見那道回答地聲音。林鎮海好奇地一回頭。眼睛卻再也不能移開。這宛如遠山黛青地眉。這杏眸裡流轉出地聰穎。這紅艷欲滴地雙唇。還有那隨著唇角而跳動地酒窩。若非她一身淡綠色輕衣。他恍然都會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當年清澀年紀。洞房小登科時。揭開紅蓋頭地那一霎那所湧入心底地波動。
「方娘?」一個名字自林鎮海口裡輕輕逸了出來。他迷濛著眼。慢慢站起身來。不由自主地向湛清弦走了一步又一步。
看見林鎮海的動作,湛清弦嚇得停住了腳步,這便是小蝶說的很凶的老男人?眼神的確很嚇人,看他一直往著自己的方向而來,芙蓉面上不禁露出驚嚇之態,不由地連退了兩步。
林鎮海的失態,不僅嚇到了湛清弦也引得了身後幾人的警惕,湛清鴻快步上前擋在了清弦身前,攔住了林鎮海的前路與視線,語氣頗為不客氣地喊了聲,「林大叔!」
這一聲喝,驚醒了失神的林鎮海,微一怔,現自己竟然失了態,忙窘迫的收回腳步,退到了桌子邊,可眼光卻一直停留在湛清弦身上,心裡不住的自問:怎麼會這麼像?細想下如果方娘還活著,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了,自不會是一個小姑娘,可她怎麼會這麼像方娘呢?
湛清鴻把清弦護在身後,看林鎮海已經恢復常態了,便拍拍她的手,「你先進去吧。」
得了這話,湛清弦想也不想,轉身便想要跑進廳堂,這男人確實很嚇人,難怪小蝶給他嚇著了。
「清弦姑娘,請你等一等。」林鎮海看她要進去,連忙叫住了她。
湛清鴻怒了,臉色青地走向林鎮海,管他是軍爺也好,武功蓋世也好,只要對清弦有不軌的想法的,他都不會放過,「你想幹什麼?」口裡滿是抑制住的怒氣。
看他滿臉怒意,林鎮海知自己又失態了,忙道:「小哥別生氣,老夫就只是想問下清弦姑娘今年貴庚。」
「我妹妹多大了,關你什麼事?」湛
都不想就直接衝口回絕了他的問題,都這麼老了,還)3一個姑娘家的年紀,難道當真是看上了清弦?
林鎮海知道這問題太過讓人誤會了,「小哥,老夫覺得清弦姑娘長得挺像一位故人,才有此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我可告訴你,不管你是什麼人,別打我妹的主意。」
妹妹?林鎮海這一刻才聽到這兩字,原來是他妹妹,那就不會是方娘,也不可能與方娘有什麼關係,更不可能……是他的女兒。可是那眉目,那神態,實在是太像了啊,「可能是我看錯了。」低頭搖搖,怎麼會是自己的女兒呢?當年一場大水,村子裡的人全都已經葬身水中了。
再次看了眼躲在湛清鴻身後的姑娘,林鎮海長歎了聲,拱手告辭,不待幾人說一句,騎著黑馬就離開了客棧。
看人離開了,大家都以為這不過是個偶然的事情,也就沒放在心裡,可是過了好幾天,直到有一天,大家正在廳堂裡用晚飯時,小蝶緊張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口裡還驚道:「三小姐,那天那個老男人又來了。」
正吃飯的幾人紛紛頓了下來,湛清鴻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擱,隨手抄起一根木棒,就向外衝,大家擋都沒擋住,急急忙忙撇下飯碗也跟了上去。
可當一干人衝到院子裡,卻現根本沒有什麼人在,轉頭再問小蝶,小蝶以手指了指外面,門外正巧進來一人,湛清鴻看也不看舉起木棒就要劈下去,眼尖的小七慌忙叫了聲,「錯了,不是他。」
周今墨邊跨步進院,邊不停扭頭朝外看著,剛剛那馬上遠去的人好像是林將軍,可他不應該在校場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正納悶著,餘光看到一個黑影朝自己撲來,連忙抬手交叉擋在頭上。
多虧小七及時出聲,湛清鴻才能及時收了力,木棒險險在周今墨頭頂停了下來,眾人吁聲鬆了口氣,湛清鴻心底也鬆了鬆,不過臉色依舊不好,「呀,原來是周狀元,都圍在這裡做什麼?散場!」隨手往旁一擲,丟下木棒折返進了廳堂。
跟著湛清鴻出來的湛清弦原本聽見那老男人來了,也是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跟出來看個究竟。可一看是周今墨,這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還好湛清鴻收的及時,才沒有出什麼事。
錯身越過往裡走的湛清鴻,湛清弦忙把周今墨迎進了廳堂,泡上一壺茶放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剛剛以為是賊子進來了。」
受了驚嚇的周今墨還在想著剛剛看到的人,小聲念叨了一句:「奇怪。」
「奇怪什麼?」他怎麼魂不守舍的?莫非剛剛給嚇著了?
滿心疑惑的周今墨聽見問話,想也不想就接口回了,「剛剛好像看到林將軍在外面站著。
林將軍?哪位林將軍?林若月的父親?「哦,不會吧,大將軍怎麼會來我們這小店呢?只怕是你看錯了吧。」心裡產生了一絲疑問,小蝶說是前幾日的那個老男人來了,莫非那日的人就是林將軍?
「不會錯的,他那一臉的鬍鬚,騎著一匹黑馬,走到哪裡都難讓人認錯?」周今墨撿了兩個最容易辯認的特徵。
真是他!湛清弦心底一驚,又暗暗壓下去,沒有告訴周今墨,其實林將軍已經來過停雲了。直覺告訴她,這林大將軍肯定是衝著她來的。可那日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呢?是真的像故人,還是為了別的什麼目的?
他的話也引起了另一桌的人注意,那幾個無事人全都湊了過來,除了一臉不爽的湛清鴻,「周狀元,你說林將軍是一臉的鬍鬚?騎著一匹黑馬?」
周今墨點了點頭,正欲說什麼,湛清弦立即轉換了話題,「今墨公子,這麼晚來找清弦是有什麼事嗎?」邊說邊瞪了那幾人一眼,阻止他們再說下去。
「是這樣,上次湛公子送給我娘親的天來香用完了,我娘很喜歡,所以我便來請教一下湛公子,看何處有買?」說完還對湛清鴻行了一禮。
湛清鴻頭也不抬,自顧自地喝著酒,順口丟出一句,「城西的九全雜貨店裡有。」
這沒禮貌的傢伙,湛清弦暗自在心裡罵了一句,轉頭和顏悅色的對周今墨說:「我知道那個地方,明兒我去買了,便給老夫人送去,你看可成?」
周今墨喜她的懂事,口中雖說不好意思,可心裡還是很樂意的,這樣也算是找了個機會讓她與娘多相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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