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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鋪展,繡帶飄揚,鑼鼓助陣。
現在是『文芯子』,也就是比賽開始前的娛樂表演,各村的芯子一個接一個的走過,十八槓芯子一路上浩浩蕩蕩蜿蜒數里路,路上人山人海,村民扶老攜幼緊緊跟隨。每一台芯子的風格都不盡相同,同樣也講述著不同的故事,有才子佳人,有斬妖除魔,有忠孝節義,有詩書傳家。
一台台芯子,就像一座座流動舞台,凌空而來,飄然而去,韻味十足,迷人之極。
將電動車停在一個商舖門口,翠兒開心的拉著牛皓凌的手,像是喜鵲般在人群裡鑽進鑽出,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芯子表演隊聚集在市集前的廣場處,等待著鎮長宣佈這次廟會正式開始。
不管什麼傳統比賽,其中都有官方的影子,魯鎮廟會也是一樣,以前廟會需要縣太爺吟唱擊鼓,如今華縣改為魯鎮,縣太爺也變成老鎮長了。
妝點的大紅大綠的木製主席台上,一名年約六十多歲的老鎮長在七八名男女的簇擁下,慢慢走上了主席台,老鎮長不是魯鎮本地人,而是淄武市派遣下來的空降官,不過他為人處世八面玲瓏,經過多年經營,在魯鎮的威信也是頗高,像是千乘縣政府那次禁令,便是他帶著全鎮人一起抵抗,以此奠定了他在魯鎮的地位。
牛皓凌這個小人有時候不免猜測,或許那次禁令,就是這個老傢伙在幕後操作,在縣裡推波助瀾,然後再站出來扮次好人。
話雖如此,牛皓凌還比較崇拜這位老鎮長,畢竟能夠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上這麼多年,也是一種能力和毅力的體現。
此時,不大的主席台上站了這麼多人,倒顯得有些擁擠,今天老鎮長穿了一件深色軍用大衣,精神抖擻。
這個天寒地凍的天氣,想不抖擻都有點難度。
老鎮長左手處,一名穿著華麗的中年人正笑吟吟的轉動著手指上的扳指,中年人身邊,站著一名長披肩、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妙齡女郎,女郎的身材火辣,皮膚白皙,前凹後翹,胸口像是要把衣襟給撐開,鼓的令人浮想聯翩。
在中年人身後,還站著六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漢,六名大漢均穿著格鬥斗篷,將頭籠罩在斗篷裡,單單從體型來看,便能管中窺豹。
老鎮長衝著嘈雜的人群壓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人群嘈雜聲小了一些,老鎮長的秘書將話筒架拿到主席台上,老鎮長稍微試了試音,開口說道:「今天是咱們魯鎮一年一度的廟會,在這裡,我預祝這次廟會圓滿成功!」
啪啪啪——
寥寥無幾的掌聲,魯鎮人的黨性覺悟不太高,並沒有養成領導講完話就鼓掌的習慣。大多數人還是抱著膀子用看熱鬧的表情緊盯著這位老鎮長。
老鎮長乾咳了一聲,繼續說道:「今天咱們魯鎮迎來了一位貴客,要和咱們一起過廟會,現在我向大家隆重介紹——齊州省健身連鎖巨頭、辰龍實業集團董事長——閔斌先生。大家歡迎。」
穿著華麗的中年人朝前邁出半步,微笑頷,只可惜台下只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沒多少人給他面子。
老鎮長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並沒有多少尷尬,他笑道:「閔斌先生的辰龍健身俱樂部遍佈齊州,資金力量極為雄厚,他本身也是一位拳法愛好者,是梭子拳的二十七傳人。」
梭子拳是一種不為人知的地方拳法,興起於岱言市,傳說是岱言市五嶽泰山的挑山工所創,這些挑山工上山挑運貨物,一隻手要保持身體平衡,他們閒來無事,便用一隻手練習,以此創出了威力驚人的梭子拳。
拳出如梭,勁如陀螺。
梭子拳是旋擰勁達到巔峰的鑽拳拳種,攻擊力極大,只是這門拳法有很多缺陷,譬如步伐太笨拙等等,導致很少有人練習。
魯鎮也有不少聽說過岱言梭子拳的人,他們交頭接耳,嘰嘰喳喳不已。
老鎮長又壓壓了手,示意大家安靜,接著笑道:「閔斌先生對咱們魯鎮的廟會很感興趣,這次他不辭勞苦趕到咱們魯鎮,就是想見識一下廟會的風采,閔斌先生親口承諾,獲得冠軍的隊伍,他將出重薪聘請為辰龍健身俱樂部的教練。而且,每位參加比賽的選手,都將獲得一份豐厚的年貨。」
嘩!
下面一片嘩然,均用看凱子的眼神看著那名中年人,心道:這傢伙是有錢沒地方花嗎?
「哥,台上那個女孩好漂亮。」翠兒望著台上那名體態妖嬈的黑衣女子,望著黑衣女子高聳挺拔的胸部,心裡倍受打擊。
她的好大,自己的好小。
牛皓凌皺著眉頭,看著台上那個叫閔斌的中年人,輕聲說道:「又是福壽堂的人。」
「哥,你說什麼?」牛皓凌的聲音太小,市集上又是人山人海極為喧嘩,翠兒聽不清楚牛皓凌的話。
牛皓凌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我是說他真大方。」
「是啊。」翠兒點點頭。
福壽堂的人為什麼會來魯鎮?真是來送福利的?牛皓凌並不這麼認為,這個世上,真心實意行善的富豪太少太少了,每一個行善的富豪,都希望自己這次的行善行為取得隱形的好處。
魯鎮有什麼能讓對方圖謀的東西?除了人之外,牛皓凌真想不出其他的東西。
老鎮長又在台上笑道:「剛才我已經說了,閔斌先生是一位拳法愛好者,他深知咱們魯鎮是拳法之鄉,所以這一次,他本著求學的心態,前來咱們魯鎮設下擂台,想與咱們水滸後人切磋切磋。」
台下嘩聲更大,習武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別人上門挑戰,說好聽點是切磋,說難聽點就是砸場子。
功夫是魯鎮僅存的一塊遮羞布,這是這塊遮羞布都被人抖摟下來,那魯鎮人真就沒什麼臉面行走於世了。
閔斌乾咳了一聲,從老鎮長手裡接過話筒,他呵呵笑道:「諸位不要氣,我是一名武癡,對水滸英雄那是極為崇拜,有時候我就跟別人講,如果我活在那個時代,就是給水滸英雄打馬騮的人。」
果然,此言一出,台下的騷動少了很多。
閔斌又大聲喊道:「這次我過來,就是想找到真正的高手!抬上來!」
話音一落,下面幾名黑衣保鏢抬著一個個箱子走到台上,他們將箱子擱在主席台上,然後掀開了箱子。
鈔票,全都是鈔票。
看這些箱子裡的鈔票數量,至少有數百萬之多。
閔斌呵呵笑道:「我身後這六位,是辰龍健身俱樂部的總教官,分別是泰拳、空手道、跆拳道、散打、柔道以及詠春拳的高手,誰要是打敗他們其中一人,便可以得到二十萬的獎金,並且成為我的貼身保鏢,年薪二十萬!誰要是打敗他們其中兩人,便可以得到五十萬獎金,也成為我的貼身保鏢,年薪五十萬!打敗四人,年薪一百萬!打敗六人,年薪二百萬!!」
閔斌的口氣,好像箱子裡的不是錢,只是廢紙一樣。
「我來!」幾乎與閔斌話音落下的時間相同,一個古銅色皮膚的漢子攀爬到主席台上,神色激動的說道。
「戴家莊戴慶義,我挑戰他!」上台的漢子指著一名體格消瘦的斗篷男子說道。
台下的牛皓凌暗歎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漢子用手指的那個人,小腿脛骨呈褐色亮,渾身關節處都有厚厚的繭子,只要看過泰拳比賽的,就知道這個人是泰拳高手。
戴慶義想挑個體格弱的捏,卻挑了一個攻擊最凌厲的。戴家莊傳說是神行太保戴宗的族人,戴宗終老於岱言州岳廟後,戴家族人恐受牽連,便舉族遷到了四面環山的華縣,也就是如今的魯鎮。
戴慶義擺出戴家拳的架勢,左拳在前,右手掌緊護頸部,身體略微趨下,神態極為嚴肅。
「賓尼,準備吧。」閔斌側臉吩咐了一聲,那名泰拳高手立即扯下斗篷,在寒冬臘月裡只穿了一身單薄的外衣,挽著袖口,下身的褲子僅僅齊膝,看得人都覺得冷,他卻渾然不覺。
「啪!啪!啪!」賓尼抬著雙臂,不斷在原地做著熱身運動,他單腳著地,身體像是旋子般左右甩動著,度快到令人感覺不可思議。
主席台上的人全都走下台去,將主席台留給了這兩名劍拔弩張的比武者。
「開始!」一切就緒後,老鎮長宣佈比賽開始。
一開始,賓尼便如獵豹般衝了上去,他根本不給戴慶義任何反應的機會,此時戴慶義剛剛抬手打算作揖,賓尼那如同鱷魚尾巴般的掃腿已經甩了過來。
「啪!」鞭腿重重掃到戴慶義抬起的手臂上,將他直接踢飛了出去。
隨即賓尼蹂身而上,一把扯住戴慶義的頭,膝撞像是暴風雨般頂在戴慶義的小腹、胸口、面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