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淌,慢慢流逝,當人開始覺的時候,她已經所剩不多了。每當看到時間在瘋跑,人們大笑:那傢伙真傻!笑著笑著,卻都老的喘不過氣了。
寒假馬上就要結束了,大學生活轉眼就過去將近一半了。曾經上學前的豪言壯志,至今已經所剩不多了。什麼自己要賺夠在上學期間的所有費用;什麼最起碼要看完圖書館一半的藏書,都統統忘卻了。
周禮懶懶的在床上翻了個身,被窩外邊很冷,不想起床,看了眼窗戶玻璃上那厚厚的冰花,迷迷糊糊的又閉上了眼睛。
「周禮,趕緊起床,你看看都幾點了,怎麼還在睡呢?」老媽站在門口,將門拍的「啪啪」的,大有不起床就不罷休,咱看看誰耗得過誰的架勢。
感覺到外界的聒噪,周禮拉過被子蒙在頭上,繼續在自己的混沌世界探險。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那聒噪聲音的主人無奈的轉身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睜眼間周禮竟來到了一個冰雪世界。天空中上往下砸著大片大片的雪花,那雪花足有巴掌大。只一會的功夫四周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分外裊繞。凍的周禮蜷縮成一團,來減小散熱面積。只一會的功夫,周禮的身上就積攢了厚厚的一層雪花。冷空氣刺激的周禮鼻子一陣癢,伸手撓了撓,還癢,隨即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哈哈哈」一聲大笑把周禮禮徹底吵醒了。原來是小外甥偷偷進來,把自己的被子給掀了,還拿著棉絮撓著鼻孔,見周禮睜開眼睛,嘿嘿笑著,「嘿嘿…舅舅是個大懶豬。」
周禮翻身坐起,一把抓住他,抱起來橫放到床上,「狠狠」打了他一頓屁股,「哼!沒大沒小,看我不打你這個小懶豬!你媽媽呢?」
「媽媽出去玩了,」小外甥逃脫了周禮的魔爪,趴在門口做鬼臉。
「宇兒,舅舅起來了嗎?」老媽聲音由遠及近。
「起來了,姥姥,快給我棒棒糖,」小外甥蹦跳著迎上去了。
唉!感情是被一根棒棒給收買了啊。無奈,睡個懶覺都不利落,穿衣服起床。
「周禮。你看看表,幾點了?幾點了?都十一點半了,你怎麼整天睡到這麼晚。以後記住,晚上不准過十二點睡覺…」老媽終於看到周禮了,雖然周禮瞇著眼睛,耷拉著腦袋在沙上坐著直迷糊,但總算能看到人影,開始每天一次的「面部肌肉鍛煉」。
「嗯…嗯,」周禮隨聲答應著,不住的把頭點的跟雞啄食似地。強嘴的結局可是非常慘的,記得初中的時候,因為自己年輕比較叛逆,忍不住反駁了老媽幾句。老媽立刻請了外援,拉著姐姐一起對周禮進行了長達五個小時的「素質教育」,晚飯都沒來得及做,全家集體喝的方便麵。
不知道是說累了,還是因為周禮的態度良好,老媽竟縮減了這次的「鍛煉」時間,讓周禮頗感意外。
「早飯還在桌子上,碗還沒刷,吃完飯順便把碗刷了,」周禮家的習慣,誰最後吃完飯,誰刷碗。
小外甥跑回來了,趴在門上,眨著眼睛,「嘿嘿」的幸災樂禍的笑著,真想撈過來,再打他一頓屁股。
周禮悶頭嚼著早午飯,狠狠的嚼著,順便把煩惱一併嚼碎吞嚥了。唉!又開始一天的無聊生活了。電視節目情節俗套,看了第一集,周禮就知道結局了,廣告都比電視劇耐看。
吃完早午飯,周禮哪還理會什麼規矩,把碗隨便一扔,就溜出房門溜躂一下。
正值中午,街上現在沒什麼人,避免了打招呼,打招呼是周禮討厭的事情之一。今天的天氣倒是挺好的,沒有凜冽的西北風,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不想動彈,這樣的天氣在整個冬天都顯得十分難得。周禮伸了個懶腰,嗅著空氣中瀰漫的煤炭不完全燃燒的氣味,很是舒爽。
周禮這人性格稍有那麼點孤僻,喜歡獨處,迷戀那份安靜,很讓人著迷,讓人上癮。
周禮信步緩緩的走向「風山頭」,「風山頭」是村口的一座小山,這小山長的很奇怪,高不過百米,卻很陡峭,幾成9o度傾斜了。山上怪石嶙峋,各種不知名的植物將它嚴實的包裹起來,就像一個大的「植物屋」,這些植物四季長青,常年散著芬芳的氣息。並且上面從來就沒有見過有動物出沒,連只螞蟻都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只是據說,曾經有一個小孩,也不知道怎麼就從這座山上掉了下來,給摔死了。據此,父母都嚴令禁止攀爬這座山。於是它就成了周禮的一個獨立的王國,閒著沒事就過來坐會。還有因為它的陡峭,每次來周禮都重新尋找一個出點攀爬上去,給喜歡極限運動的自己不一樣的新鮮感。
思緒亂飛間,周禮就走到了它的腳下。這座高不過百米的小山給人一種雄壯的氣勢,讓人不自覺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很邪門,即使在泰山腳下,周禮也沒有這樣明顯的這種感覺。
今天要從哪裡爬上去呢?順著山腳慢慢地觀察著,選擇今天的攀爬路線,「就這兒了,」看看剛選的這條路線,坡面十分平整,雜草、籐條略顯茂密。可以說這些植物在提供了抓手的同時,也完全阻擋了周禮的腳步。且鋪滿枯葉的地面十分的滑膩,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摔個生活不能自理。這條路線十分明朗,還是比較容易攀爬的。
周禮回頭瞅瞅四周,只有遠處村公辦的牆角坐著幾個老頭,抓著虱子曬太陽。這群老頭,你就是從他眼前經過他都不一定現你,根本構不成威脅。一切正常,開始出!周禮抓著眼前的雜草,然後用另一隻手將擋路的雜草、籐條扯到一邊,腳蹬住鋪滿枯枝落葉的坡面,緩緩地、艱難地往上攀爬,一邊攀爬,一邊仔細觀察著附近的環境。
這座小山上有很多很奇怪的植物,連許多靠地吃飯的老農民都不認得。像周禮身旁這棵籐蔓的棵秧上,開著紫紅色的花,長著血紅色的果實,那果實像小號的李子,散著甜兮兮的、誘人的芳香。周禮曾經忍不住誘惑摘了一個放到嘴裡,牙齒只是輕輕一碰就碎了,裡面流出滾燙的汁液,帶著濃濃的辛辣味道,嘴巴裡跟包著一個火球似的,想吐都張不開嘴。那滾燙的汁水流到肚子裡卻又冰涼了下來,就像吞進了一塊冰塊。這種感覺,真是「冰火兩重天」啊。最終的結果就是,一連幾天周禮都只能喝冰涼的流食,省了好幾天的糧食。自此以後,周禮再也不敢亂吃這山上的任何東西。
慢吞吞的爬到了半山腰。奇怪,眼前的情形讓周禮感到很是驚奇!頭頂上的山坡上,大約兩米長寬的地方,像刀削的一樣,十分的平整。最奇怪的是這塊坡面寸草不生,從周禮這個角度看過去,依稀能看到上面有著奇怪的條紋,那條紋縱橫交錯,很亂,不知道畫著什麼玩意。
周禮很是好奇,難不成自己現了什麼古人遺跡。像孔子,有可能他吃飽飯閒著沒事,一路溜躂到風山頭,累了坐在此處,看著遠方,目光深邃悠遠,他隨手折過一根枝條,信手劃著,於是就出現了這麼一個空地之類的。要過去看看,說不準這塊空地就會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叫「周禮二分地」,周禮如是想。
周禮慢慢的挪到那空地的下面,調整了一下姿勢,騰出一隻手,向上方的空地上摸索過去,試圖尋找一個借力點。咦,怎麼回事?這會兒,手竟然碰到了一個門把手形狀的凸起物,手剛好握過來,握著還很舒服。可是適才觀察的時候,明明是平整的啊?怎麼會突然憑空出現一個扶手呢?
周禮閉上眼用力甩甩了頭,再細看那山坡。怎麼回事?見鬼了!那平整的山坡上竟然一瞬間出現了好幾個凸起,並且距離適中,適合攀爬。周禮感覺渾身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落一地。這也太詭異了,周禮手一軟,握著枝條的手鬆了開來,逕直摔了下去,周禮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墜落應有的呼呼風聲,腳卻踩在實地上了,也沒有半身不遂應有的疼痛感。
周禮睜開眼,自己的身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雲霧渺渺,那雲霧宛如實質,承載著周禮的重量,使得他沒有掉落下去。怎麼回事?恐懼瞬間侵襲了周禮,全身的骨頭都酥酥軟軟的,冷汗順著脊背嘩嘩的流。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下不去,就往上爬,趕緊離開!離開,在這念頭的帶動下,周禮握住扶手用力。幸好!還能往上爬!這讓周禮放鬆了不少,思緒紛飛,開始胡思亂想,嘴裡碎碎的念叨,孔老大,我這麼愛你,你不會這麼對我吧?不跟您搶冠名權了,這塊空地叫「孔老大二分地」還不行嗎?
只一會,就爬到了空坡地的中央。誰還有心思去研究那些亂七八糟的條紋,只想盡快的離開。
突然間,從條紋上射出耀眼的白光,在白光中那些憑空出現的扶手瞬間消失了,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那空坡地竟然憑空生出一股吸力,將周禮緊緊的固定在上邊,動不了了!周禮的脆弱的心,再也承受不住這詭異的現象,頭一歪,暈了過去。
空地上逐漸現出了一個深洞,深不見底,周禮的身體漸漸的凌空漂浮起來,飄在在洞的中間,並緩緩的旋轉著,低沉的聲音縈繞在洞裡。聲音起先很小,只聽得「嗡嗡」的在洞裡迴響,慢慢的越來越大,動物嘶吼的聲音、金屬碰撞的聲音、旗子在風中的獵獵聲、人的呼喊聲混在一起,亂成一團,像是在戰場上,很是詭異。
那深洞裡慢慢升騰出一陣血紅色的雲霧,與之前在周禮身下的白色雲霧合成一團,還是濃重的血紅色。那雲霧慢慢的聚攏,凝成一股,迅鑽進了他的體內。緊接著周禮的身體一陣巨震,臉上的肌肉都擠到一塊去了,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只瞬間,周禮的皮膚就變得血紅,紅的彷彿能滴出血來。頭一根根的全部直立上指,身上的衣服鼓鼓的,風聲獵獵。
天生異變,一道晴天霹靂轟然炸響,太陽的四周競生萬道雲霞,璀璨,綺麗!依稀眺望遠處的天空,濃雲遮蔽,陰暗,低沉!與萬道霞光互相抵消著,竟在周禮的上方形成了分明的界線。那界線此消彼長,不停的翻滾著。突然,一道巨大的光柱凌空而下,狠狠地砸在周禮的身上,緊接著又砸下了十幾道一模一樣的光柱,直接將他砸到了深洞裡面。隱隱聽得洞中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那分明不是周禮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周禮的身體又緩緩地飄了上來,衣服癟癟的貼在身上,臉上黑黑的,像是遭受了雷擊一樣,頭還是一如剛才,堅定地聳立著。兀的,周禮身體上亮起了一個小光點,然後萬千光點齊現,與日月同輝,遠處的滾滾濃霧,竟隨著光點的綻放瞬間消散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一樣。一個鎧甲模樣的東西緊緊地貼在了周禮的身上,隨之,轟隆隆的悶雷炸響在天邊,此起彼伏,聲勢驚人。
這一陣雷聲把躲在屋子裡取暖的人們都給震了出來,一個個的臉上的疑問表情凝結著。
「怎麼了?怎麼了?」
「哪兒放炮?」
「什麼放炮?打雷呢!」
「怎麼回事?這個時候怎麼會打雷呢?」
「是啊,你看,天晴的這麼好,怎麼會打雷呢?」
「天生異象,明年說不上怎麼著來呢?」一個臉上寫著「八卦」的老娘們信口說完,緊盯著眾人挨個看,尋求肯定。
「老姑,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個臉蛋上明顯有抹「高原紅」的婦人,湊到一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人跟前,問道。
「走,進屋去,別在外面呆著了,不好。走,進屋我算算是怎麼了,」老人招呼著眾人。
眾人聞言,急匆匆的跟著老人回屋了。老人只一句不好就把眾人招回了屋裡,足見法力高深啊。只一會,喧鬧的街上就變得空無一人了。
天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深洞緩緩地閉合上了,還是平滑的空坡地模樣,只是這次上邊沒有了吸力,絲毫沒有著力點的周禮不受控制的下滑。各種形狀的怪石、枝蔓在周禮的身上、臉上劃著碰著,周禮身體表面的鎧甲,每一次碰撞都會出耀眼的白光。各種熟透的果實被急衝而下的身體擠成了爛泥,塗抹在周禮的身體表面的鎧甲上、頭上。
呼呼的風聲使周禮醒了過來,眼前不斷變幻的景象,身體的每一下碰撞,使周禮意識到自己從山上掉下來了!四五十米的距離,還沒等周禮作出反應,就「彭」的一聲摔到了地上,盔甲終於不堪重負潰散了,在飛揚的塵土中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