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宇穿插遊走,在三人之間肆意穿梭,和三人打的是難分難解。三人面對任飛宇,本來是心驚膽戰的,對方的修為那麼高,就是三個人加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但是十餘招已過,竟然是不分上下。
竹竿的心裡由惶恐變為驚訝,再由驚訝變為狂喜,不由忖道:「這小子看起來修為那麼高,怎麼出手如此簡單,而且攻擊單調如一,明明連續兩劍可以將一個人擊敗,卻在出了一招後突然回返,竟然以防守為主,似乎不敢大意。莫非是個新手,剛出道的雛?」
竹竿等人行走江湖多年,實戰經驗自然非常豐富,他們自然明白,對於這種只差一級的較量,縱然能勝也需要冒點風險,只不過對方修為比較高,冒得風險小一些罷了,但是如果一點風險都不想冒,完全穩紮穩打,想取得勝利,幾乎不可能。
竹竿三人對看了一眼,眼中露出驚喜之色:「莫非這場戰鬥,我們有可能勝利?」在他們的記憶中,以弱勝強的例子比比皆是,要麼是強者自大,要麼是強者心神大亂,或者強者空有一身本領,卻絲毫使不出來,以至於飲恨敗退,或者喋血當場。
想到這裡,三人更加興奮了,各使兵器,全力進攻,招式如山洪爆,一瀉千里,一些冒險的,平時不敢使用的招式全部使了出來,任飛宇被三人夾擊,似乎手忙腳亂,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來,三人見任飛宇敗像已現,更加激動,體內魂力不遺餘力的使出,配合的天衣無縫,接連攻去。
在三人的夾擊之下,任飛宇就如大海中的一葉浮萍,隨時都有可能被大浪淹沒,那幫黑衣人見場面對自己有利,不由興奮的對看一眼,眼神中透出一絲熾烈,如果能將這名強者殺死,那他們無疑是大功一件。
而在小松的身後,一幫囚犯伸長了脖子看著,一個個擔心不已,隨著任飛宇的險境頻出出一聲聲擔憂的聲音。
「額,」山熊一哆嗦,彷彿那一劍就要刺到自己身上。
「啊?」劉金鍋汗都出來了,他雖然不懂招式,但是見三個人打任飛宇一個人,潛意識覺得任飛宇要吃虧。
「哎呦」一個尖瘦的漢子被人不自覺踩到腳上,這時大錘也從任飛宇背後襲來,漢子彷彿被大錘擊中了一般,嚇得尖叫了一聲。任飛宇彷彿後面長了眼睛一般,險至又險的避了過去,大錘離衣角不過一寸來寬。
「小松,小宇沒事吧?」雪柔見任飛宇險象環生,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松抽空從雪柔的背包裡拿出一把青棗,一邊吃著一邊嘟囔道:「沒事,坐下坐下,大家看戲,還有很長時間才結束呢,這麼好的比賽,一般時間看不到,大家好好看啊,免費的。」
「你確定,真的沒事?」雪柔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嘻嘻,小宇就是想死,他也得死得了才行啊。」小宇不屑的瞄了瞄場內,小聲嘀咕道:「小宇的防禦怎麼比我還要高了,雖然是那麼一點點。」
「你說什麼?」
小松見雪柔問個不停,不得不抽出自己寶貴的吃青棗時間來回答她:「嫂子大人,就這三個小王八蛋,我隨便攻擊,他們連我一根毛都打不掉,更別說小宇了。沒事,你就放心吧。」
「嗯。」雪柔芳心初安,這下靜下心來,向場中看去。
竹竿三人打著打著鬱悶了,怎麼剛開始都是快要擊敗這個強者,現在還是這種情形呢?按理說這個人早該敗了啊,怎麼還能支撐那麼久?眼前的任飛宇,就是如浮萍一般,但是生命力卻是出奇的旺盛,根本打不到他,每次都被他險至又險的避過。
三人雖然心知不妙,已經過了一百招,還沒有將對手拿下,但是眼前這個絕好的機會,他們實在不想放棄,錯過了這次,等到這個年輕人成長起來以後,那無疑會很麻煩。而且三人現在就這樣夾擊他,等他經驗豐富了以後,那還有他們的活路嗎?
再加上這個孩子年紀那麼小,一身修為就已經深不可測,這到了以後,那還了得,為了大6的平衡,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也得將這傢伙殺死。於是三人就這樣拼勁力氣,跟任飛宇死打爛纏,耗了下去,三人打定主意,就是車輪戰,也要將任飛宇耗死……
等到他們有這個心思的時候,已經過了三百招了,任飛宇見他們將所有招式都使出來兩遍,再沒有新招式使出的時候,明白這三個人的實力也就如此了。
「好了,玩也玩夠了,就把命留下吧,亢龍無意!」任飛宇的氣勢猛然間爆出來,如天空的烏雲一般,壓得三人透不過起來。
亢龍無意直指那兩隻碩大的巨錘,巨錘猛的一頓,大漢只感覺腦海中一陣眩暈,渾身修為如流水般逝去,一瞬間修為被抽去了一半,再也無法變成錘體,化作了原來的模樣。
三十六式游龍訣化成一招使出,天龍神劍增幅九層修為,白光劃出一道弧形圓圈,瞬間將大漢攪得粉碎。
與此同時,一柄巨大的神劍在任飛宇左邊出現,而且右邊正是竹竿劃出一道震盪型控魂招式,在二人的夾擊下,任飛宇縱然度再快,想逃走也幾乎不可能。二人以犧牲同伴為代價,換來了這次絕佳的攻擊機會,一左一右夾擊,務必將任飛宇殺死。
「啊!」犯人們齊齊驚喝一聲,想要出聲提醒任飛宇,但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虎踞龍盤!」任飛宇輕喝一聲,身體陡然變為虛幻,和空氣融為一體,巨型神劍和波浪形攻擊全部落空,互相交叉錯開,向同伴攻去。
「噗!」竹竿的波浪形攻擊剛剛到了神劍身上,就急忙收回魂力,神劍攻擊的勢頭太猛,這一劍幾乎是全力施展,一個收勢不住,刺中了竹竿,將竹槓穿透。
竹竿的半截胸膛被刺穿,血淋淋的流了一地,眼中帶著不甘之色,直直的倒了下去。青年見自己的最強一擊竟然擊到了同伴身上,臉色大變,三人瞬間倒下兩個,現在只剩下他自己,不由退意陡升,劍勢一轉,抽身而去。
「想走?」任飛宇冷笑一聲,長劍收回,魂力猛然爆,對著青年的背影一聲怒嘯。一個紅色巨龍幻影出現,將青年緊緊包圍住,青年的身體裡一股同樣的紅色氣流出現,自背部逸了出來,那些紅色的氣流如果美味的食物一般,瞬間被紅色巨龍吞下。
「吞魂領域?」囚犯中不乏見多識廣的人,見到任飛宇猛地出這麼一個巨龍幻影,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就是大6上魂力修煉的一個分支,吞魂。「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巨龍幻影?」
一個臉色白的中年人盯著空中出現的一幕,吃驚不已,對他來言,吞魂領域魂力不過是拳頭大小,他見過的魂力吞噬最強的人也最多是西瓜一般大小,但這個人形成的魂力竟然達到了一丈多寬。
這,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修為,怎麼比紅龍大6頂尖的強者還要強,沒見過這個人那?各門各派如果出現這麼一個天才,早就名揚整個大6了,怎麼會突然這個人了呢。
瞬間工夫後,紅色氣流就被紅色巨龍吞噬乾淨,紅色巨龍砸砸嘴,似乎沒吃過癮一般,又消失了,紅色幻影過後,青年的身影露了出來,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仰面摔倒。
「走!」餘下的四名黑衣人見大勢不好,三名頭領幾個呼吸的功夫全部死去,急忙轉身撤退。
「嘿嘿,想走?」小松身影一縱,小爪子接連拍出,一串金黃色的幻影飄過,四個黑衣人的腦袋齊齊飛出,頓時摔倒在地。
任飛宇落到地面上,長劍歸鞘,下意識砸吧砸吧嘴,如同好吃的東西沒吃過癮一般,還舔舔舌頭。
小松見狀,心裡癢癢,一個縱身到了任飛宇肩膀上:「怎麼樣,好吃不?」
「沒什麼感覺,就像吃了一團空氣一樣,魂力嘛,增加了半層都不到,不,百分之一都不到,沒什麼效果嘛。」任飛宇下意識撇撇嘴,不屑道。
「你當然感覺不到,要知道,你體內可是有將近萬年的魂力,這點魂力恐怕塞牙縫都不夠,下次再吞,咱們吞功力高點的,小孩子家家的,吞了沒營養。」小松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語重心長道,隨後小爪子一揮,學之前見到的那幫囚犯的樣子,「兄弟們,前面就是出口,衝啊!」說完,身影一縱,到了峽谷的入口。
囚犯們看著小松搞怪的樣子,不由又氣又笑,人都殺光了,還著什麼急嘛!
一刻鐘後,所有人都出了落霞谷,而換班的守衛竟然出乎意料沒有追來,眾人在距離落霞谷三十里處向任飛宇等人拜謝告別。任飛宇左看右看,在人群中瞅了半天,也沒看到熟悉的身影。眉頭逐漸鎖了起來。
「小宇,你在找什麼呢?」雪柔見任飛宇表情怪異,急忙問道。
「雪柔,你見那個叫劉金鍋的老人家了嗎?」
「老人家,沒呀,怎麼了?」
「老人家將這個東西交給我保管。」任飛宇說著將那個黑色的小盒子拿了出來,「老人家說如果咱們越獄成功,就將盒子交給他,現在咱們都出來了,而且咱們的位置又這麼明顯,老人家怎麼沒來呢?」
「會不會是老人家走的慢,還沒到這個地方呢?」
「不會,我剛才叫小松又看了一遍,落霞谷一直到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真是奇哉怪也。」
「不然咱們看看老人家交給你保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小松玩心突。
「嗯,看看是什麼東西也好,若是什麼名貴的東西,日後再還給老人家,若是普通的東西,咱們也就不等了,你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雪柔在一旁說完。
任飛宇想了想,點頭同意,緩緩將小盒子打開。隨著小盒子的緩緩開啟,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現出,圍繞在盒子的周圍,盒子裡面是一個指頭大小的圓珠子,珠子色澤內斂,圓潤祥和,散出一股生氣。
「這,這是什麼東西?」任飛宇大吃一驚,眼前這個盒子放在自己面前,竟然讓自己的靈魂為之歡呼,原本四散的心緒逐漸回攏,逐漸縮小,偌大的心田漸漸化成了一道旋轉的紅色漩渦,和靈氣化成的青色漩渦相對而立。
「這是什麼珠子,竟然對我的靈魂產生這個大的影響?似乎靈魂在它的作用下趨於安定,趨於平穩,四週一片平靜,所有的紛爭都跟我毫無牽連,我就像是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的一個個體一般。」
「哇!好漂亮的珠子,」小松驚歎一聲,但是驚歎歸驚歎,小東西頭一次沒有下手去搶,而是老老實實看著珠子散出的光芒,羨慕不已,口水不已。
「咦,它好像要變了。」雪柔驚訝說道。話音剛落,金色的珠子逐漸變成虛幻狀,最後趨於透明,如水晶球一般。
「嗯?這個珠子,它想幹什麼?」任飛宇臉色一凜,自己莫名的感到了一絲不安,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珠子要出狀況。
珠子突然在眼前消失了,盒子內空空如也,任飛宇心中一動,那枚珠子已經出現在視海中央,正好立於迷你小龍的嘴邊,小龍對於這個珠子的到來似乎很好奇,不停的圍著珠子轉著。
「啊?它怎麼消失了?」小松猛地用小爪子摀住嘴巴,做驚訝萬分狀。
任飛宇急忙盤膝坐下,全力觀察珠子的一舉一動,但是珠子一直靜靜的立在視海中央,動也不動,小龍圍著珠子轉了好大一會後,終於厭倦了,又按照之前的姿勢躺好,視海又恢復了沉靜。
「小宇,你怎麼了?」雪柔驚訝道。
「那個珠子,進入了我的身體裡面。」任飛宇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你的身體裡面?小宇,不會有什麼事吧?」雪柔擔心起來。
「我現在也說不好,但是這傢伙在我體內也沒什麼動靜,」任飛宇說著站了起來,「恐怕那個叫劉金鍋的人來歷不簡單,算了不說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趕路吧。」
「嗯,啟程嘍!」小松歡快的喊了一聲,身影一縱,向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