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所有人回到玄陰城,鳳陽王國一方,剩餘的士兵已經一萬人,構不成威脅,所以宇文明將大軍解散了,士兵們各自回到軍營,按時*練,玄鳳大6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一天後,白色的紙花紛紛揚揚,飄滿了整座城市,玄陰城的百姓為大戰中陣亡的英雄們祭奠,默默哀悼。
當天下午,玄陰王國國主宇文明,太子宇文弘,任飛宇,雪柔,朱懷山等人白布束腰,為宇文冷安送行,將冷安的屍體安放在皇家陵墓之中。
葬禮過後,任飛宇等人在冷安的陵墓前胡言亂語,一會哭一會笑,又守了整整一夜。
「冷安,這是給你帶的。」小松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三顆果實,小心翼翼的放在冷安的墳前:「依依走了,你也走了,就剩下小松一個人了,哎,寂寞呀。」
「以前吃了你那麼多好吃的,喝了你那麼多酒,我卻什麼都沒給你,這是我上次賭博贏回來的錢買的,你可要盡情喝呦!」小松輕輕說著,將一壇上等好酒澆在冷安的墳前。然後靜靜的看著冷安的墳墓,瑩光流轉。
「好兄弟,安心的去吧,玄陰王國贏了,我們贏了。」朱懷山動情說道。
「表哥!」南宮笑笑喊了一聲,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哽咽難停。
圈子等人也是一臉沉痛,坐在冷安的墳前,自語說著什麼。
在這一群人中,任飛宇跟冷安在一起的時間最長,關係也是最好,原本以為見到了冷安的屍體,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但是等真正看到了,任飛宇的心裡卻是尤其的平靜,眼中一滴淚也沒掉。等到眾人都走*光了,任飛宇卻是對著墳前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木師妹死了,你也跟著去了,到了地下,你這傢伙還能再續前緣吧。」任飛宇竟然笑了一聲。
「小松沒事了,這傢伙現在已經會說話了,你一直都沒見過小松說話,很遺憾吧,沒事,等著吧,我們最後都會去陪你的,可不要那麼早投胎哦。不然師兄怎麼也不會放過你。」任飛宇擺出一副命令的語氣,狠狠說道。
「你父皇和你大哥都沒事,所有人都沒事,你在下面不要掛念,我們都很好,雪柔也回來了,冷安,你看,這是雪柔,你嫂子,她又回來了。」
「小宇。」雪柔見任飛宇說話聲音不對,急忙蹲下身子,輕聲安慰。
「我沒事。」任飛宇一抬手,將雪柔的胳膊彈開,繼續說道,「師兄我沒話說,真的沒話說,都這麼多年的兄弟了,走了也就走了,誰不會死啊,我也會死。」
「可是……可是……可是冷安,你知道嗎?」任飛宇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師兄別的都可以忍,但是以後的日子裡,在我受傷的時候,誰來守著我的床鋪,寸步不離?在我修煉的時候,誰來冷不丁的偷襲,輸了還耍賴?在我需要支持的時候,誰來帶頭大喊,高聲助威?在我喝酒的時候,誰來跟我大碗碰酒,一醉方休?在我……」
任飛宇說到這裡,泣不成聲。雪柔站在身旁,默默垂淚,之前任飛宇一直都是愣愣的,面無表情,表現的十分怪異,現在將情緒洩出來,可能會好些。
「冷安,你知道嗎,你走了師兄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就是下次喝酒的時候,突然少個人,師兄這心裡,總是覺得空落落的,冷安呢,冷安去哪裡了?哦,冷安去拿酒了,一會就會回來,師兄有的是時間,師兄可以等,等到天亮師兄也會等,可是……可是你小子能抱著酒回來嗎?」任飛宇爬在冷安的墳前,嚎啕大哭。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當以後的日子,少了一個歡笑的身影的時候,無疑又多了幾分落寞。
天色大亮後,任飛宇才由雪柔扶著,向外面走去。當天下午,眾人告辭,明喆和尚,圈子,鬼劍,紛紛告別眾人,返回自己的家鄉或門派,任飛宇跟朱懷山,趙天恆等人返回天龍派,宇文弘將眾人送出十里之外,才戀戀不捨的告辭回去。
時間彈指即逝,三個月後,天龍派,天龍大殿。
「師伯,不知道這麼急找我什麼事?」任飛宇問道。
「什麼事?好事!」凌空上人一臉興奮,揚了揚手中的信件,「滅神谷那邊來消息說,他們已經找到恢復你媳婦容顏的方法了。」
「啊?」任飛宇和雪柔驚喜的看了一眼,急忙將目光轉向凌空上人,「真的找到了,那太好了。」
之前雪柔的臉被火燒中,上半身也附帶著燒著,傷疤纍纍,雖然二人都不說,但是心裡一直都不是滋味,現在聽到有方法醫治了,自然高興萬分,尤其是雪柔,激動的渾身顫抖。
三個月來,任飛宇也弄清楚了雪柔為什麼身中三昧真火而沒有喪命:明日之星賽開始前,任飛宇買的那一串項鏈,在無意中派上了大用場。那位婆婆說的一直都沒有現項鏈中蘊含著什麼秘密,卻被雪柔在無意之中遇到了。
冰雪連峰中,冰雪派是幾千年前的第一大派,門派內珍藏的奇珍異寶自然數不勝數,但是最為珍貴的異寶不過三件,一件是冷月凝霜劍,那時候大6上根本就沒有動魂神劍,冷月凝霜劍在當時就是大6第一神劍,為絕世瑰寶,一件就是常遠興和血珊瑚跳崖摔入的生命之泉,這種泉水雖然不能增加功力,但是卻可以蕩魂伐脈,靈魂重鑄,所以常遠興和血珊瑚掉落湖中才會安然無事,魔力盡除。
第三件就是雪柔身上佩戴的項鏈,這串項鏈本名為起死回生,可以在關鍵時刻救人一命,讓人擁有第二次生命,但是當時冰雪劍派傲視整個大6,根本沒有其他門派可以抗衡,所以這串項鏈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想不到幾千年後,被任飛宇無意得到,又在關鍵時刻,救了雪柔一命。但是這些消息隨著冰雪劍派的逐漸隕落,根本沒有人知曉,任飛宇一時不忍,傾囊相助之下,竟然得到了起死回生。
凌空上人笑著說道:「你媳婦的傷勢我查遍的全部醫書也沒現有可以治療的方法,就厚著臉皮問了幾個老朋友,剛才滅神谷那邊傳來消息,宗虛懷說知道一種藥,可以讓肌肉重新生出,甚至斷肢重生。」
「斷肢重生?」大殿外一個女子的的聲音驚喜的傳來,正是南宮笑笑推著朱懷山進來了。
「師伯,真的能斷肢重生?」朱懷山激動說道,幾個月來一直不能行走,所受苦楚只有自己知道,現在猛然聽說能治好自己的雙腿,朱懷山不可能不激動。
「嗯,宗虛懷說有一種叫龍源草的藥材,可以讓肌肉翻新,斷肢重生。」
「那去哪裡可以找到這種草藥呢?」任飛宇著急問道。
「這……」凌空上人頓了一下,顯得有些猶豫。
「大哥,告訴小宇吧,他現在已經是青劍尊者了,我想去那裡應該可以自保了。」凌雲上人在一旁說道。
任飛宇心中一動,一個名字自腦海中浮現出來:「莫非師伯說的,是紅龍大6?」
「你知道紅龍大6?」這下幾位上人全部吃驚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驚駭不已。紅龍大6凶險無比,為了防止無知的修煉者進入紅龍大6,白白丟掉了性命,所以大6上八大門派的掌門湊在一起,下了一個規定,不到劍神之境,或是同樣的級別,任何人不得透漏紅龍大6這個名字,更不得透漏關於紅龍大6的一丁點消息。
「嗯,之前我在迷霧沼澤的時候,聽黃鳳前輩說過這個名字,我所知道的就是,紅龍大6凶險無比,遠比我預料的凶險。」任飛宇點頭說道。
「嗯,既然你都知道了,而且境界都那麼高了,我也就不瞞你了。」凌空上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整個玄鳳大6的人,單單任飛宇是例外,別人知道紅龍大6凶險,斷斷不是自己可以涉足的地方,可以安然的呆在玄鳳大6里面,一輩子不踏上紅龍大6的土地。
任飛宇卻不行,他的父親還在紅龍大6,雖然任楚天不強求兒子去救自己,但是作為一個兒子,任飛宇義無反顧的決定去拯救父親。
「你爹的信,現在你可以看了。」凌空上人悠悠說道。
「嗯,師伯不說我倒是忘了。」任飛宇激動說道,急忙從懷中拿出幾年前任楚天寫給凌空上人的信,直接翻向反面,十幾行粗放的筆跡若隱若現,顯然是用魂力刻上去了。
「原來是這樣。」任飛宇自語說道,到達了青劍尊者之境後,不論是靈力還是魂力,都有了蛻變般的變化,現在已經能看到書信背面的內容了,「竟然被下了禁止,不到劍神之境根本解不開,現在的我,終於可以看了。」
信寫得很短:「凌空大哥,見信安。龍宮來人命我回去,我不得不去,父親大人說龍宮十年內有滅門之威,或是蠻荒山脈等人捲土重來,此去生死委實難料。萍兒不在身邊,度日如年,這一去也正好陪陪她。」
「楚天別無他求,只是小宇這孩子生性聰明倔強,恐日後知道真相後不顧一切前去救我,那無疑是亂上加亂,當初的事,就由當初的人解決吧。請代小弟保守這個秘密,日後小宇問起,就推說他境界不夠,我這輩子太過輕狂,殺孽太重,或許萍兒的事就是我的報應,我不想將這件事將小宇也牽扯進來,現在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長大,做一個普通人,娶妻生子,我們兩個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楚天拜上。」
任飛宇將信逐字逐句讀了三遍,然後對著信怔怔呆。
「父親!」任飛宇低低的喊了一聲。凌空上人走過來,拍了拍任飛宇的肩膀,安慰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告訴你信上的內容了吧。你爹是為了你好,當初你那個境界,到了紅龍大6,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師伯,我父親是什麼境界?」任飛宇突然問道。
「你父親?」凌空上人遲疑道:「當初你父親也不過是劍神之境,但是從紅龍大6那邊過來,一下子就到了青劍尊者初期,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是搞不明白。」
「青劍尊者初期還會畏懼蠻荒山脈,這個蠻荒山脈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師伯當初不過是劍神之境,去紅龍大6僅僅一天,就狼狽的回來了,對紅龍大6的事,知道的還真是不多。」凌空上人苦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任飛宇失望道,原本以為凌空上人能告訴自己多一些關於紅龍大6的資料,但是現在看起來,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了。
「嗯,對了,你可以問問宗虛懷,你宗師叔對紅龍大6知道的多一些,好像他的師父就是來自紅龍大6。」
「宗師叔?」任飛宇說了一句,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宗虛懷的樣子來,「正好我也要去拜訪他,到時候順便問下吧,對了師伯,如果我從這裡去紅龍大6,應該怎麼去?」
「從這裡去東海,去離島,每個月圓之夜都會有一艘紅色的船出現,到時候登上那艘船,自然會帶你過去。對了小宇,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
「紅色的船,看來去紅龍大6還真有些奇怪。」任飛宇說道,「既然知道了這些,就盡快出吧。這幾天我約幾個老朋友見見面,之後就去紅龍大6了。」
凌空上人面上露出不捨之色,囑咐道:「到了那邊,你自己小心點,等找回龍源草,救出你父親了,記得還回來,不管怎麼說,這裡畢竟是你的家。」
「嗯,師伯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任飛宇肯定說道。雖然紅龍大6是自己出生的地方,但是這裡才是自己生長的地方,自己的家。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回到這片大6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