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雪柔輕輕的拍了拍任飛宇。
「哎,」任飛宇從思緒裡回過來,拉起雪柔的手,歎了一口氣,「我在想你的這幫小師妹是不是年紀太小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這件事可是關係到整個王國的命脈啊。」
「呵呵,」雪柔俏皮的一笑,「大叔,你就放心吧,我這幫小師妹都是十分聰明伶俐,腦筋轉的一個比一個快,等到一個月以後,你就會感歎,青衣門的弟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得力呀,嘻嘻。」
「呵呵,大叔,連你都叫我大叔,我治不了她們我還治不了你嗎,哪裡跑?」任飛宇說著雙手伸出,做一個抓癢的動作。
雪柔一見任飛宇伸出雙手,嚇得花容失色,一邊後退一邊求饒:「大俠,任大俠饒命!」
「哼哼,現在才說饒命,晚了,站住,我還沒抓到呢,不要跑。」
「嘻嘻,有本事來追呀。」
不過眾人的輕鬆日子馬上就過完了,兩天後,兩大王國的戰爭正式開始,因為長孫扶蒼打的旗號就是滅掉玄陰王國,所以兩隻軍隊一上來就是血戰,不死不休。
每次交戰少則十餘萬士兵,多則四五十萬士兵,鼓聲震天,旌旗遍佈,殺的是暗無天日,血流成河。
於文明和長孫扶蒼均是親自督戰,兩位國主遙遙相對,冷漠相望,下面打的是難分難解,血肉成堆,數不清的人在倒下,大量的傷兵被抬下醫治,接著又換上另一批士兵,沒日沒夜的開戰。
而兩國的強者,到了戰場上才現根本沒他們的用武之地,對方都是弓箭兵在前,接著騎兵衝鋒,最後步兵跟著上去廝殺。他們的一身修為,夾在人群中,很難施展開來,於是兩國的強者心照不宣的又開闢了另一個戰場,幾乎是純強者組成的戰場,劍氣縱橫,魔法四溢,每一次大戰之後,地上都是坑窪遍佈,屍橫遍野。
兩大王國的補給品也源源不斷的送到,戰爭打的就是物力財力,拼的就是積蓄,所以哪一國的儲備豐富,哪一國就能堅持的更久,贏得可能性就更高。
在玄陰王國的押送線上,糧庫也緊張的動工了,那些前來支援的民兵紛紛離開前線,來到後方,幫助運輸木料,石材,建設糧庫。木匠師傅,泥瓦師傅接到消息後都第一時間趕到,輪班上陣,晝夜不停。
三天後,隨著前來支援的民兵越來越多,任飛宇的信心也漸漸充足了起來,玄陰王國現在幾乎是全民皆兵,但凡有體力能勞作的人民,都趕到糧庫增援,聽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講,他們村子裡十二歲到六十二歲的人都出動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為的就是打贏這場戰爭。
就連朱懷山也不住的感歎道:一個國家,如果能在生活富足的同時建立起剛健的品格和自信的精神,最後精神的富足將會使這個國家真正崛起,長盛不衰。
人民,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任飛宇擦了把汗水,又投入辛苦的巡視中。
押運糧草這一塊因為有任飛宇看著,宇文弘尤其放心,所以將更多的經歷投入到調兵遣將這一塊,只是偶爾才來糧庫這邊看看進展,詢問一下情況。
雪柔料得果真不錯,僅僅十天的功夫,青衣門那幫女弟子就讓任飛宇刮目相看了。十天後,當鑫兒和墨舞一臉疲憊的從外面回來,向他匯報完今天的情形後,綻開疲憊的笑臉向他出示了兩張地圖。
任飛宇心中驚訝,急忙打開地圖:「這,這是,補給線的地圖?」
「嗯。」兩位弟子帶著滿足的微笑看著任飛宇目驚口呆,之後才開心的離去。
任飛宇顫抖著雙手將兩張地圖拼道一起,激動的合不攏嘴了,這兩張地圖分別就是以中間糧庫為分界線,劃出的左右兩幅路線的地圖,地圖將近六丈餘長,兩丈餘寬,真不知道姑娘們是怎麼畫成的,上面不僅標明了眾弟子所處位置,名字,方位,而且還標明了四周環境,現在的天氣情況,以及危險地帶警示,姑娘們甚至還規劃出了一個更合理的路線,若按照這個路線來走,押運時間整整提前半天。
「這幫小丫頭,真是太了不起了。」任飛宇一陣感歎。
不多時,眾人進來,看到這幅地圖後,也是一陣驚歎,開始圍繞地圖研究不已。
「奇怪,為什麼開戰都十天了,鳳陽王國的人還沒來偷襲,莫非咱們計劃有誤?」朱懷山疑惑道。
「不要急,敵人動手的越晚,說明他所圖越大,而且他們說不定已經來了,只是還沒動手而已。」任飛宇說道。
「來了,在哪裡?」圈子急忙問道。
任飛宇眼睛向外看了看,沒有說話,意圖已經非常明顯。
「哎呦,我怎麼沒想到呢?」圈子一拍腦袋。
南宮笑笑嘿嘿笑道,打趣道:「要是都能想到,那人家還會用這招嗎?」
「每天都有上萬名民兵前來支援,根本分不清是敵是友,他們潛入在民兵中間,咱們根本現不了他們,小宇,你是怎麼打算的?」朱懷山問道。
任飛宇沉思了一會,才緩緩說道:「還有三天,三天之後咱們第二批糧草就要從玄陰城出來了,這批糧草尤為重要,如果被劫走或者是被燒掉,咱們的軍隊馬上就會支持不住,一敗千里,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朱懷山沉思片刻,遲疑說道:「如果是我,我會使用連環計,聲東擊西。」
「哪裡是東,哪裡是西?」任飛宇盯著朱懷山的眼睛。
「我會在糧庫內部製造混亂,干擾他們的視線,擾亂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偷偷的去襲擊他們出城的糧草。」朱懷山滿懷信心道,「我相信混亂之下,你們必定尾難顧,正是我將糧草毀掉的大好機會。」
「嘿嘿,」任飛宇揉了揉眼角,沒有說話。
「怎麼,我猜的不對嗎?」朱懷山奇道。
「對,但是只猜對了一半。」任飛宇低聲說道。
「一半?」眾人齊齊驚呼。
「嗯,」任飛宇重新睜開眼睛,肯定說道:「你們低估長孫扶蒼的野心了,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動手,所圖必定不止於此,他之前放出話來,三個月之內結束戰爭,要踏平玄陰城,但是一場戰爭下來,根本不止三個月,更不要說這場幾百萬士兵的較量了。」
「人家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國主了,腦子裡想的絕對比咱們周全的多,你認為他真被喪子之痛氣瘋啦,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任飛宇笑著看著眾人。
眾人看著任飛宇,均疑惑不已,最後圈子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小宇,你的意思是?」
「有高人,一定有高人在旁邊指點!應該是火焰之主周炎或者雷霆之主彭亞其中的一位,不過火焰之主周炎修煉火焰法決,性格暴躁,他應該想不出這麼深的計謀,雷霆之主彭亞表面不動神色,這個人心機很深,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條計就是他出的。」任飛宇自顧自說道。
猛然間任飛宇眼睛一亮,嚴肅說道:「三天後夜裡,長孫扶蒼必定會傾盡全力進攻,干擾我方大軍的視線,然後咱們的糧庫也會生動亂,也可能是一場大的暴動,又一次迷惑我們的視線,緊接著外面第二批糧草會被猛烈的攻擊,幾乎是不死不休,但是,這些都是障眼法,是來迷惑我們的,他們的真正目的,是這裡!」任飛宇說著一指地圖的邊緣。
「啊!」眾人齊齊驚呼出口,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小宇,你是怎麼現的?」朱懷山胸口劇烈起伏,顯然他也被震住了。
「還記得那個鬼僕嗎?他教給我的。」任飛宇懶懶的看向朱懷山,「吃一塹長一智,我想了十天,才想明白這個道理,這一次咱們再不能中計了。好好休息吧,三天後可能是一場惡戰!」任飛宇說著又開始揉眼角,看樣子十分勞累。
雪柔微微一笑,走過去拂開任飛宇的手指,纖纖細指緩緩按了上去,任飛宇閉上眼睛,安穩的靠在雪柔懷裡,像是睡著了一般。
眾人再看任飛宇,眼神中已經生了奇怪的變化,之前是懵懂不懂事的孩子,慢慢的是熱血少年,情深意重的劍隊核心,漸漸地變得堅決果斷,殺戮繫於一心,現在的任飛宇,卻像是一顆溫玉,圓潤而無暇,也像是一把未出鞘的神劍,不出則已,一出必見紅。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境,讓這個同伴成熟的那麼快?心思如此縝密?眾人納悶了。
三天後的傍晚,玄陰王國大營內白霧升起,正是晚飯的時間,通道對面的大營中突然響起了震天的鼓聲,十里連營內鼓聲同時敲響,周圍百里都清晰可聞,地面劇烈震動,就連天空也在隱隱晃動。
眾將士不明所以,紛紛站起身來向遠處看去,每次大戰都是吃過飯後一個時辰才開始,今天鳳陽王國的鼓聲怎麼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