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宇和冷安急忙站了起來,招呼道:「原來是白師姐,師姐來這邊做。」
白海霞急忙快走幾步,將作勢欲起來的二人摁在椅子上,嗔怪道:「你們倆就別跟我客氣了,這是姐姐的師門,虧待不了自己,倒是你們倆,要注意身體,有什麼事吩咐那些弟子就行了,可千萬不要見外。」
「那姐姐請坐,姐姐這次來是?」任飛宇開口道。
白海霞瞅了任飛宇一眼,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微微一笑:「沒什麼事,我就是來看看弟弟你的傷勢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好多了,現在已經無大礙了,多謝姐姐費心了。」
「哎呦,你說這見外了不是,姐姐關心弟弟那是應該的。不費算心,你不知道啊,上午姐姐見你昏倒了,心裡那個擔心那……」白海霞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了上午的事情。
雖說白海霞說的全是客套話,但任飛宇心裡還是一陣的暖意,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子的交際能力,對比起來,門主隋菲菲就顯得有些幼稚了。
「咳咳!」冷安鬱悶的咳嗽幾聲,這倆人,淨顧著自個聊的舒坦,將他這個大活人視而不見,怎麼著自己也是病號不是,怎麼每次都被人選擇性忽略呢。自己一直都自我感覺良好來著。
白海霞扭過頭,見冷安面色不善,急忙歉然笑道:「格格,這淨顧著關心任兄弟了,差點忘了這邊的冷少俠了,冷少俠多多恕罪,聽說冷少俠今天晉陞到劍師之境,當真是可喜可賀。」
她不提這事冷安還真給忘了,這下冷安終於想起來了,說到自己心坎上了,對呀,自己今天晉陞到劍師之境了!這以後回到天龍派,還不由著自己折騰,想到以後的幸福生活,繃著的小臉再也忍不住了,低頭傻笑不止。
白海霞看著冷安,納悶不已,這位冷少俠是怎麼了,自己恭喜他晉陞劍師之境,他也不回話,還一直傻笑,不會是上午比試比傻了吧。
任飛宇自然看出了其中端倪,急忙勸道:「師姐,你沒理他,他這人就聽不得別人誇他,一誇他,他非上天不可。前些日子我晉陞到劍師之境,我旁邊的人都學會傻笑了,冷安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我就納悶了,難道說這種境界還有這種無形的影響?」
「格格」白海霞被逗得嬌笑不止,「任兄弟說話可真逗!」
「師叔!」門外有弟子聲音出來。
「什麼事。」白海霞正色道。
「門主派弟子來問下任少俠傷勢怎麼樣了,能不能去一趟歸塵小居。」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說完白海霞一轉身,不滿道:「多大的事啊,也不知道讓我兄弟安生安生,受這麼重的傷還讓跑一趟,兄弟,聽師姐的,咱不去了。你在這好好養傷,門主那邊我給你擋著。」
任飛宇心思百轉,片刻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白師姐來這裡應該就是請我去歸塵小居,看看雪柔的病情,先前這番話倒顯得她更會做人,算了,反正自己也要去一趟,不如就順水推舟,承她這個人情吧。」想到此處,急忙勸道:「師姐對小弟的愛護,小弟感激不盡,只是小弟傷已無大礙,走路說話都沒問題了,咱們還是去看看吧,說實話,雪柔姑娘的病我還要多加斟酌呢。」
「兄弟你千萬不要勉強,實在不行咱們就明天再去,咱們都在青衣門,一時半會不著急。」說是不著急,白海霞的神色卻有些不相符。特別是提到雪柔時,眼中緊張之態隱隱若現,看來她對雪柔也十分疼愛。
「多謝師姐關心,我現在已恢復的差不多了,修煉之人,哪有那麼矯情,走,咱們這就走吧。」任飛宇喝了一口茶,準備離開。
「等等,你們現在去哪裡?」冷安的聲音傳來。
「我們去歸塵小居。」
「我也去,去看看雪柔姑娘的傷勢。」冷安頓時來了精神。
「昨天讓你去的時候你非說困壞了,堅決不去,今天沒說讓你去,你卻要跟著來。」任飛宇橫了他一眼。
「廢話,你昨天不是沒受傷嗎,萬一你路上要是有個閃失什麼的,誰照顧你啊,你那麼重,白姐姐又背不動你。」冷安也不甘示弱,開始胡攪蠻纏了。
任飛宇白了冷安一眼,前面走了。冷安心中竊喜,臉上的笑容一閃即逝,急忙跟上。不多時,三人就來到歸塵小居門前。
「師祖,兩位少俠過來了。」白海霞高聲喊了一句。
「門沒鎖,都進來吧。」血珊瑚的聲音從屋裡面傳來。
三人推開門,逕直進去,來到昨天談話的那個房間。一進到屋裡面,就感覺氣氛不對,隋菲菲嘟著臉坐在那裡,怔怔的看著地面,一副誰都欠她錢的表情,像是剛受到責罵。
常遠興那邊直喘粗氣,悶聲不吭,看是訓斥兇手就是這位老人家了。雪柔和血珊瑚倒是坐在一起,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兩位前輩,這是……」
「哈哈,沒事,小輩不懂事,我說她幾句,誰讓她上午欺你們太甚。」常遠興看見任飛宇,呵呵笑道,「小宇,你身體怎麼樣了,沒事了吧。」
「多謝前輩關心,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坐坐坐,你們坐,傻愣著幹什麼,來,冷小俠,坐,白丫頭,你也坐。」
看老人這幅和藹可親的樣子,冷安沒來由一陣緊張,平級之中倒不是特別明顯,若是對方高於冷安三級以上,那冷安直覺上就不安全了。這老頭身上散出來的氣息,明顯比凌天上人要高上許多倍,平時看見凌天上人就哆嗦,這次更好不到哪裡去了。急忙找個位子坐下。
白海霞也緊挨著隋菲菲坐下,跟隋菲菲低聲交談著什麼,隋菲菲說著說著眼珠一紅,眼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白海霞急忙低聲勸慰。
任飛宇坐下後,不由得看了雪柔一眼,卻看見雪柔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由微微一笑。雪柔臉上一紅,也對著對方微微一笑,宛如冰雪初融,雲開霧散,任飛宇又是一陣恍然。經過上午的比試,二人感覺熟絡了一些,彼此也不感覺陌生了。
「呵呵,小宇啊,」這時候,血珊瑚開口了,老人家溫和說道:「聽說你能治好雪柔的啞病,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應該是的,我小時候跟我爹爹學習過醫術,雪柔姑娘的這種奇怪的症狀我好像是醫書裡面見過,所以上午的時候就斗膽一試,還請雪柔姑娘不要見怪。」任飛宇起身對雪柔施了一禮。
雪柔急忙搖頭擺手,表示不用如此大禮。
「呵呵,你能將雪柔的啞病治好,雪柔怎麼能怪你呢?只是不知道需要什麼藥,還要準備什麼東西?」常遠興開口了,牽涉到雪柔的病情問題,老人家的態度和藹了不少。
「恕我多嘴啊,醫術一途,老頭子雖不敢說精通,但也略懂一二,我怎麼沒現雪柔的症狀在哪裡呢,這要如何治療,小宇能否講講?」
「呵呵」任飛宇停頓了一下,「治療的話需要一種極凶的陣法輔助,這種陣法雖然說凶煞無比,但對身體改造倒是很有益處,身體本是上天賜予,不能再造,但此陣名為逆天,逆天之意,打破常理,奪天之力,以圖回天。晚輩偶得這種陣法,雖不敢說全部精通,但治療雪柔姑娘已然足夠。」任飛宇詳細說道。
「哦,老夫明白了。」常遠興摸著鬍鬚,緩緩道,「小宇,你看還需要準備什麼?」
任飛宇看了雪柔一眼,微笑道:「雪柔姑娘能否過來一下,我再替姑娘把把脈。」
「去吧。」血珊瑚推了雪柔一把,示意她過去,雪柔看了血珊瑚一眼,便微笑過去,在任飛宇旁邊坐下。
任飛宇的手搭到雪柔的脈搏上,查探其靈氣,然後又試了另一隻脈搏。最後伸出右手,端著雪柔的下巴:「說『啊!』」
這姿勢,怎麼跟師門那些無良師兄調戲小師妹們的姿勢一模一樣呢,這麼好的例子,回去得好好跟那些無知孩子補補課。冷安想到這裡,想笑不敢笑,臉憋得通紅。任師兄,加油,將雪柔拿下!我會精神上支持你的。為了天龍派,勇敢的上吧。
這些奇思妙想冷安此刻很想找個人分享,可環視四周,沒現一個可以分享的人,不由哀歎一聲,遺憾作罷。任飛宇瞥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不過現在沒空搭理他,讓他一個人在那樂吧。
「啊!」雪柔啞聲傳來,可是沒有聲音。
「再說『吃飯。』」
還是老樣子,通過聲道壓縮空氣出聲,聲帶沒有聲音。
任飛宇確定的差不多了,然後如上午般雙手齊下,輕輕一按,然後看著雪柔道:「說『歸塵裡眾人眼睛一亮,振奮不已,連隋菲菲都停止說話,向這邊望去。
任飛宇鬆開雪柔柔若無骨的下巴,心裡竟有些戀戀不捨,暗道:***,走神了。顧不得多想,看著血珊瑚和常遠興道:「兩位前輩,雪柔姑娘,你的病我能治。」
眾人均鬆了一口氣,血珊瑚急忙問道:「那需要什麼藥材,趕緊派人去弄,雪柔的病,能早一天好就早一天好,我可是一個時辰都不想等了,雪柔,來婆婆這邊來。」
任飛宇看著常遠興,正色道:「我待會寫個方子,明天讓雪柔先服下,這個方子不是治病用的,而是用來適應治病的,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咱們就可以治病了,到時候還望兩位前輩在一旁大力相助。」
「那沒問題,小宇,你就快點寫吧,我們這就去抓,不知道這些藥材好不好找。」
「呵呵,這些藥材都是普通的藥材,用來固體培元的,有些是為了明天特殊的症狀而特意下的藥,另外雪柔姑娘明天晚上要流許多汗,所以多喝點水,同時房間內置一個大火盆,最少保持六個時辰不會熄滅。地下鋪上竹蓆,最後那味通心草明天帶來,我自有用處。」任飛宇一邊寫藥方一邊交代。常遠興和血珊瑚一一記下。
雪柔輕輕走到任飛宇面前,對他躬下身去,施了個大禮。
「這可使不得,雪柔姑娘太見外了。」任飛宇急忙攙扶。
「你就讓她拜吧,明天的治療不管能不能見效,最起碼給了這丫頭希望,多好的丫頭啊,一直不能說話,心裡得有多委屈啊。」血珊瑚說到這裡,眼淚婆娑。
任飛宇聽完悚然動容,鬆開了扶著雪柔肩膀的手,任由她拜了下去,他知道,明天如果成功的話,就會將這個女孩,從十六年的自卑中解救出來,完成她苦難人生的第一次蛻變。
十六年口不能言,對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當然算不得什麼,但對於苦苦期盼了十六年,一直想大聲歡笑,輕聲歌唱的女孩子來說,卻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寧願以後半生的全部歲月,來換回一日的大聲歡唱,無所顧忌的暢所欲言。
而任飛宇的到來,無疑給了雪柔一道曙光,而這道曙光,就是雪柔的整個世界。成功,則絢麗多彩,失敗,可能會萬劫不復。雪柔行禮完畢,衝著任飛宇又是一笑,默默回到血珊瑚旁邊,替老人家捏著肩膀。
冷安在旁邊安靜的看著,直到雪柔回到原位,心沒來由的激動起來。以雪柔的年齡、容貌、性格、修為,如果師兄能成功治好雪柔的啞病,那世上就再沒有什麼能遮住她的光芒了,那絕對會造就雪柔真正的完美無瑕,風華絕代,到時候她就如璀璨的明星一般,閃耀在無垠的天宇中,遺世獨立,照亮整個玄鳳大6。
師兄,你一定要將雪柔姑娘拿下啊!冷安在心裡默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