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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苛政猛虎 文 / 神龍族

    陶笛與小童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整了整衣服,大踏步的再次踏上了征程。

    雖然陶笛未用法力摧持趕路,可是強悍的體魄之下陶笛的度仍然十分可觀,僅僅是一刻之間愛你,回便已經再也看不到原來休息所在的地方了,而整個路上,樹林越來越稀鬆,山路亦越來越平坦,顯然馬上就要走出山脈了,但是啼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這又促進了陶笛的好奇心,不禁腳步又加快了三分,向著聲源處奔去,而小童也大睜著一雙淡紫色童眸的眼睛注視著前方,一雙耳朵,似乎能夠轉動一般,掃瞄著四周的情況。

    轉眼之間,陶笛便跑到了聲音的傳出之地。這是一片荒坡,上面密密麻麻的籠罩著土饅頭,時而有幾個土饅頭上面竟然還豎立著一根長長的木條,上面寫著一些大字,無非就是著明此為某某人的墓而已,陶笛竟然來到了一處墓地。

    遠處就是森森茂茂的樹林,蔥蔥鬱郁,可是這一片墓地卻光禿禿的遍佈著土黃色的黃土悲涼,即便是有幾根嫩草頑強的生長在墓頭上,也僅僅是平添幾分蕭瑟而已。

    而在墓地的邊緣,一位衣著麻衣連補丁的老婦人正跪在一處墳墓前,啼啼哭哭的大聲訴說著什麼,尤其是幾句「我也要跟你們去了!」,「黃泉路上好照顧」之類的話聲聲傳進了陶笛的心中。老婦人如此的傷心以至於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已經漸漸的走進了一位少年。

    陶笛看到了老婦人的悲痛欲絕的樣子,不禁之間情由心生,頓時間一股蕭瑟之感湧上了心頭,無名山經歷了這麼多,每一次自己都有著致命的危險,稍稍不注意恐怕現在自己就無法站在這裡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會有誰來為自己哭泣呢?不經意間,陶笛的腦子之中閃過了那個水綠色的身影,不禁想起了桃源時逍遙峰下的一牛二少年,一時間雙眼有些濕潤。

    陶笛輕輕的拍打了老婦人的肩膀一下,安慰道:「老婆婆,不要傷心了!」

    老婦人被突然而來的一拍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回頭看個究竟,可是哭聲卻是沒有能夠停止下來,仍然啼啼哭哭,帶著臉頰上的淚水。

    「你是哪家的少爺呀?怎麼會在這裡?」老婦人看到陶笛衣著不凡,與自己的麻布衣服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尤其是陶笛的肩頭,咳蹲坐著一隻活靈活現的未名小獸,不禁立即把陶笛當做了一位富人家的公子哥,於是問出了上面的問題。

    老婦人回頭一看之時,陶笛也在打量著老婦人,歲月留痕,在老人的臉上刻畫出無數的溝痕。一張黑瘦的臉龐,似乎皮包著骨頭一般,幾縷已經泛起白絲的亂之上飄零著幾根草葉子,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意。尤其是仿若風一吹便欲倒一般弱不禁風,嘴唇乾裂的扒皮,兩個眼珠子深深的埋進了眼窩之中。

    陶笛當然聽出了老人話的意思,於是回到道:「老奶奶,您過濾了,我並非是此地人,而是跋涉了若干的時間才穿越了這一座山脈來到了這裡。」

    「哦……」老人從震驚之中清醒了過來之後,便迅的撲回到了墳墓之上,放聲痛哭著,似乎瞬間陶笛已經在其眼中消失的完完全全。

    「老奶奶,可否告訴我生了些什麼事情呀?」老人所痛哭的是一座舊墳墓,顯然裡面的主人早已經死去了多年。而在主墳兩邊,各有一座小的墳墓,其中的一座竟然是新的,顯然,旁邊的一家剛剛遭遇到了不幸。陶笛感覺上總是感覺到生了些什麼,可是到底是什麼,可是又說不上來,只好問個清楚。況且陶笛即將跨上外界的腳步,此地距離外界已經相差不了多少的距離了,在此打聽清楚方能夠好辦事呀。

    老人大概已經哭了好長的時間了,此時嗓子都已經變得沙啞異常了,聽到陶笛的再次詢問,老人竟然在狐疑的看了陶笛一眼之後迅的改為了尊敬之色,連忙道:「婦人本為李張氏,家住在李家莊……」

    陶笛聽了好長的時間,終於算是明白了老婦人的處境。原來,老人本姓張,後來嫁到了李家莊後跟隨夫家名為李張氏。本來在二人成婚之後,男耕田來女織布,小家庭的日子雖然苦些累些,但是二人秉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倒也頗為幸福。大約在二十年前,突然一群能夠御空而行的「神仙」來到了李家莊,毫不客氣的直接徵用了全莊子裡大約三分之一的男壯丁前去沐浴神仙的榮光。

    看到能夠御空而行的修者,在這些普通人的眼中不是神仙還有誰呢?聽說神仙要召喚,爭先恐後的要前去報名為神仙分憂。競爭的激烈使得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得以勝出,跟隨著那一群神仙走了。

    可是這一走,卻再也沒有回來。反而那一批神仙又飛了回來,又要重新徵召大約李家莊三分之一的壯丁前去,這一次,雖然有些人產生了懷疑,可是礙於相信神仙的無所不能與仁慈神愛,所以毅然決然之下,依然跟著去了,這一去,仍然是一去不復返。

    可是這個時侯神仙又來了,宣稱又要徵召壯丁,所有人全部驚慌失措。尤其是聽說神仙竟然要在這一次將男子全部抓走,但凡是年齡在十五以上七十以下全部處於徵召的範圍。要知道,子啊民間傳說之中,是不僅僅又偉大英明的天神的,也有一些為非作歹,無所欲為的凶神惡煞及妖魔鬼怪,而所有的壯丁被抓走之後竟然沒有全部回來,這令這些處於最底層的人們很自熱的想到了自己爭先恐後想要奉獻的很可能是幾尊凶神。

    沒有了男子之後,田地大批荒蕪,這分明也在預示著李家莊已經走向了滅亡。

    而李得二這一家可是巧的很,神仙來第一次徵召時,李得二尚未娶親,當時正在去外鄉迎親的路上,又因為李家莊的村民實在太熱情高漲了,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便將所有的名額填滿了。當李得二滿頭大汗的跑回來時,只能夠看著仙人消失在遠方的背影空自歎息了。

    第二次時,李得二已經娶親李張氏,並且二人已經有了一個孩子。恰巧,前一天天降大風,李得二家田地裡的莊稼被風吹到了一大片,於是全家人一起行動,到田地裡將莊稼扶起來。恰巧,這一天,神仙又來了,李得二有沒有被幸運的帶走,不禁捶胸大怒。

    第三次的時候,又是一個巧合,真不知道是上蒼的有意而為之還是僅僅的一個巧合,當日,李得二妻子李張氏在分娩第二個孩子時難產,急需要一種藥材,於是李得二急急匆匆的直衝進了山林之中尋覓起來。當然,結果李得二找到了藥材,成功的拯救了妻兒的生命,可是卻因此而失去了跟隨神仙一去的機會。

    第三次,因為李家莊的人們已經對這件事情表現出了疑心,報名前去的熱情也迅的冷淡了下來。但是這一次,「神仙」卻顯得有些急躁,看到明顯的找不齊人來後,竟然將莊主用*力攝來,然後嚴刑威力來威懾莊主馬上將所有的男丁聚集起來。對於一個凡人來說,站咋修仙者的面前的確沒有縛雞之力,何況這幾個修者竟然能夠施展*力將莊主攝來,恐怕即便是如今的陶笛碰上也難以討到好果子吃。

    所以,在「神仙」的威*利誘之下,所有的男丁再次邁上了這一條不歸路。漫大的莊子如今僅僅剩下了女人在支撐著門面。李得二回來之後立即傻眼。但是隨後在莊主留下的一封信中,瞭解到了真相,並且帶著全家人一頭扎進了這一片大山之中,圍繞著李家莊的祖墳蓋了一間小茅屋,改變職業化身為了一個獵戶。作為農人或許李得二是一把好手,可是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獵戶所需要的可是多了去了。李得二打到的獵物稀鬆,大多是李得二眼神比較好,總是能夠尋到一些野獸吃完之後剩下的一些殘渣,忙不嫌棄的撿拾回來補充著肚皮。雖然日子苦一些,可是總比被莫名其妙的捨棄家人被抓到他處好得多呀。

    可是不幸還是降臨到了這個不幸的家庭身上,一次外出捕獵之時,李得二喪身於虎口。儘管這給一家人帶來了很大的不幸,可是李張氏卻堅持著依靠山間的果實活了過來。若不是考慮到兩個孩子均是男孩,李張氏真想要回到李家莊,耕種自己的幾分田地來自給自足滿足肚皮。

    大兒子逐漸的長大了,懂事的兒子看到母親如此的辛苦,誓要學的一門好技術來將這個家庭的延續繼承下去。於是,大兒子每天都在鍛煉著自己強健的身體與捕獵的技巧,終於有一天在母親的擔心之中一人踏上了父親曾經的道路。

    比起父親來說,大兒子的確是一個好獵手,一番心血終究也沒有付諸流水。每天,大兒子盯著月華出,夜裡披著霜露回家,可是無論如何,在他的肩上,總是披掛著大大小小的獵物,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才能夠完成這一項任務。這個好兒子的稱號,他當之無愧。

    可是,實在有些懷疑是否這是上天設計的一場戲劇,儘管大兒子力拔千斤,可是面對著更加凶殘百倍的猛獸之時,終究喪失了自己的一切優勢。一朝,大兒子喪身與虎口,竟然與父親殊路同歸,究竟是否因因果果,天地循環?

    將大兒子的殘碎的只剩下了白骨的屍體埋了之後,李張氏充分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白人送黑人的苦澀與艱辛,可是李張氏儘管失望,卻還沒有絕望,自己還有最後的一個兒子,他是李家最後的一株香火的傳承,是李家莊的未來希望。

    所以,在吸收了以血為代價的沉重教訓之後,李張氏在小兒子的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甚至在小兒子五歲之前竟然沒有出過門。所有的一切全部由這位辛勞的母親來完成,包括在荒坡之上開闢出一塊水土流失嚴重的土地種植,時而還要進山打獵補充一下必須的營養。

    可是就在一天,李張氏又準備一次進山打獵,給兒子換一下口味,便將兒子鎖於家中,然後囑咐兒子遇到壞人絕對不能夠開門。

    就在李張氏離開不久之後,兒子竟然被一隻虎妖闖了進來吃了一個痛痛快快,乾乾淨淨,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被一口吞下。這一類的小孩子,正是集天地靈氣於一身的好時候,尤其是小兒子,從小便未經歷過什麼事情,心地單純的很,心識簡直乾淨的像是一張紙,對於修行來說,平心靜氣,至少可以節省下一段時間的苦修,而且還可以大大的減少走火入魔的幾率。對於這個小兒子,虎妖早已經盯上了,只是不想過分的宣揚,所以沒有在李張氏在此的時候打孩子的主意。其實,當然,一個李張氏確實不放在虎妖的眼中,可是她的事跡虎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簡直就是一顆災星,即便是放在虎妖的口邊,恐怕他也不會吃的。

    後來,李張氏回來之後果然要瘋了,自己到底犯了什麼孽,竟然接連的一家三口人全部喪命於虎,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命運嗎?李張氏不禁總是問自己。

    後來,李張氏在痛心疾之中將小兒子也葬在了李得二與大兒子的旁邊,以便三人在地下能夠相互照顧,不像是在上面一樣受到諸多的欺負。

    然後,李張氏便一直趴在丈夫的墳前痛哭流涕,直到陶笛出現為止。

    陶笛聽完之後直流眼淚不止,從老婦人的眼神之中,陶笛可以清晰的看出來,老婦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於肺腑之言,絲毫不帶有一絲的摻假.一時間,陶笛雙手捶胸,不禁仰天大歎道:「苛政猛於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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