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笛夠猖狂,不過也確實有著猖狂的資本。只見在陶笛直直的衝過血影印的一刻,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陶笛的全身竟然猛地綻放出一層血紅色的光暈,一個淡淡的虛影默然浮現在了陶笛的背後,血影太模糊,若非是從其大體的輪廓來看,恐怕會很容易將其看作是護體神光的一部分,可是從其驚人的氣勢來看,顯然不是護體神光所能夠比擬的,血紅色的鱗片皮膚與背後的虛影交相輝映,竟然彷彿頓時間化為了虛無一般,直直的透過血影印一穿而過,堂堂的血影絕學血影印竟然絲毫沒有對陶笛造成任何的威脅。
直到這一刻,血影者終於臉色大變,陶笛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過了血影者的意料。本來經過施展血影印而變得更加虛幻的身影此刻竟然臉上瞬間現出了一絲血厲,猙獰之色瞬間便展現在了臉龐之上。頓時間,血影者連著噴出了三口精血,每一口血的離體瞬間讓血影者臉色變得蒼白一分,每一口精血的噴出意味著其軀體的透明一分。直到最後的一口,血影者竟然直接化為了點點的血光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只剩下一聲豪爽的大笑。
第一口精血噴出後,迎風而大,轉瞬便成為了一張血色的大盾牌。盾牌的表面滴溜溜的旋轉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小顆粒,仔細一看,方才知道那是一粒粒的微小的符文。儘管是盾牌由血影者的一口神念精血幻化而成,可是面對著陶笛所散出來的龐大氣勢竟然似乎已經通靈一般顫抖不已。面對著如此似乎不堪一擊的盾牌,陶笛無所畏懼的一飛而過,甚至這一次連體表的護體神光與背後的虛影也沒有出現,陶笛便一飛而過,看著盾牌連一絲阻力也沒有帶來,彷彿是歸於虛無一般,順利的簡直像是呼吸。就在陶笛不禁雙眼之中露出了一絲不屑之時,異變突生,虛無的盾牌頓時間彷彿凝固在了一起變得堪比精鋼,一下子將陶笛龐大的後背卡在了裡面。
伴隨著宛如是九幽傳來的一聲帶著嗜血與暴戾的聲音:「爆!」盾牌彷彿如同在充氣一般,轉眼之間便鼓了起來,一下子將陶笛撅了起來,巧妙的將陶笛剛剛準備醞釀起來的一股破陣法力給擊散了。
「吼啊!」陶笛不禁大怒,雙臂猛地從背後的大盾牌之中拉了出來,伴隨著一聲巨響,頓時間盾牌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不要!」碧霞仙子遠遠的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即意識到了血影者的詭計,於是焦急的大喊道。可是此刻雙眼已經被鮮血蒙蔽的陶笛如何能夠聽得進去,下一刻,帶著滿腔的的怒火,陶笛的雙手來了一個大反向,化作了兩柄巨錘,向著背後的血盾牌砸去。
只聽到一聲「轟——隆隆——」的轟鳴,下方的一座山丘被憑空炸做了漫天的齏粉。而被一甩而去的陶笛龐大的身形伴隨著一次次的巨大碰撞的聲音消失在了漫天的粉塵之中。
碧霞仙子與無塵的神識頓時間一掃而入,瞬間便現了已經化為了堪比山峰的一個龐大的陶笛。此刻的陶笛全身的血色鱗片展現著焦黑色向外翻轉著,甚至有一些還帶著一絲絲的淡黃色的火星。而左手則是直接被炸為了虛無,僅剩下了一條條的肉絲蕭條的掛在了肩膀處露出的白骨深處。
這一些陶笛似乎是全然不知道一般,翻了一個滾從大地上爬了起來,全然不顧沙土湧進了傷口深處。隱隱流出絲絲血跡的嘴角不斷的咆哮著低沉的怒火,雙眼之間直接冒出了兩道火焰將面前的灰塵燒為虛無。但是接下來陶笛卻是並未茹莽的再次飛奔而去,而是在每一次低吼之後,全身的血光便會猛地大漲一截,氣勢更是能夠反手覆雲一般,轉眼之間,陶笛全身的狼狽模樣便被血光徹底隱住了,此刻的陶笛更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隨著最後一聲怒吼,陶笛轉身化為了一團火焰衝著血影者奔去。
這個時侯恰好迎面對上的是血影者吐出的第二口精血。這時展現在陶笛的面前的竟然是一座逐漸現形的血色小鐘。不過隨著陶笛的出現,小鍾竟然瞬間隨著陶笛的身形變大,轉眼之間竟然已經化為了堪比小山的大鐘。從其表面坎坎坷坷的鍾壁看去,似乎時間已經很久了,至少經歷的大戰已經不下數次了,尤其是在其表面繚繞著的符文,此刻也已經出現了殘破的樣子。
這一次,陶笛仍然挾著無比的氣勢一卷而來,不知道退縮。似乎在陶笛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退縮這個詞。無論面對著敵人是多麼的強大,在陶笛的嗜血的雙眼之中唯有殺殺殺!
不過這一次陶笛顯然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茹莽,而是在看到血色鍾之後,迅的揮手間招出了一根粗壯的棍子。順手便朝著血色鍾砸去。可是這個時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血色鍾竟然沒有絲毫躲避的任由陶笛一棍砸成了一灘血跡。
看到這一幕,碧霞仙子的眉頭一皺,心中驀然的湧上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再次神識一掃而去,果然,在陶笛的頭頂之上竟然空間一陣蕩漾,出現了一座堪比山峰的血色大鐘,表面流光溢彩,符文漫布,即便是在遙遠的這裡,碧霞仙子感覺到了一絲微微的來自於神識深處的震懾,顯然這一件比起剛剛的盾牌已經強悍了無數倍了。
「閃開!」碧霞仙子不禁大聲擔憂的喊道,可是這哪裡是全身遍佈著血光的陶笛的風格,此刻正在勢頭上的陶笛追求的就是一往無前,後退?不還意思,根本就沒有這個詞。抬罩著自己一蓋而下的血鐘,陶笛猛地揮舞著鐵棍便朝著血鍾砸去,不過血鍾竟然似乎把握好了陶笛的動作一般,一個閃爍之後便消失不見了,令陶笛的全力一擊擊在了空處,下一刻便已經完完整整的蓋在了陶笛的頭上。
頓時間,彷彿是佛暈一般,「嗡!」的一聲鐘響震動著空間向著四面八方傳開而去,即便是相距甚遠的碧霞仙子與無塵也是感覺到了神識一陣恍惚,頭腦一陣空白,隨後便宛如是兩顆流星一般砸向了大地。血鐘,強悍如斯。
隨著鐘聲的不斷傳出之中,竟然隱隱的伴隨著一聲聲的怒吼,彷彿是洪荒猛獸在咆哮一般,顯然,陶笛被控制到血鍾之後,並沒有善罷甘休,也不甘心於甘做魚肉。於是在血鍾之內瘋狂的抵抗著,雖然看不到裡面到底生了什麼,可是從血鍾表面越來越弱的光芒及時大時小的形狀來看裡面的戰鬥不難想像。果然,大約一刻鐘之後,血鍾在無數次的被撐大之後,終於最後在一次的膨脹之中血鐘的鍾壁已經顯現出了一層薄薄的透明之色,隨後在一聲爆炸之中徹底的歸於漫天血跡。
此刻從血鍾裡脫困出來的陶笛全身竟然沒有像上一次一樣狼狽不已。反而血光變得更強大了,這時已經徹底的看不見陶笛的身形了,只剩下了一團似乎在瘋狂燃燒著的火焰,而在陶笛的背後,一個虛影緊緊的貼著陶笛。相比於上一次,這一次虛影竟然變得有些實質化了,雖然還是看不清其真正面容,可是大體的可以看出其腦袋之上有著兩根長長的角。
「吼啊!」陶笛將方向一片,直衝著空中的血雲直衝而去。
原來血影者噴出的第三口血便是直直的衝進了血雲之中。隨著宛如是一團火焰一般的陶笛在咆哮聲中靠近著血雲,似乎是有所感應一般,頓時間便翻起了滔天巨浪。一團團的血色浪花前赴後繼向著陶笛撲來。幾乎遮蓋了半邊天的血雲一口便將陶笛吞了下去。
隨後,血雲之中便彷彿是爆了大爆炸一般一般,百丈高的血浪一濺足足遮天避地,隨後又如是無數的颶風憑空席捲了血雲之上,彷彿是沸騰的熱水一般,迅的在這一片天地之間展現出其無敵的威力。濺起的一絲絲血滴一旦四散到周圍下方的大地上,無疑就如同是滾滾的岩漿一般,瘋狂在大地之上洶湧的燃燒了起來,任你是什麼植物,還是土石,全部在血滴之下化為灰燼,而灰跡轉眼之間就會被融進血滴之中,轉眼之間便化為了一條洶湧澎湃的血水江流轉於山谷之間,不久就湧進了此處的白龍江之中。血水與白龍江水碰撞糾纏在一起的結果就是白龍江上空迅的升騰起了一片水蒸氣,朦朦朧朧,若非是在其上空籠罩著一片更加深厚的血雲,恐怕即便是將此地說成一個人間仙境恐怕也不會有人反對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空中的血液沸騰的越來越激烈了,不消一刻鐘之後,滿空之中的血雲便是彷彿全部炸了鍋一般,整個的沸騰起來,並且,隱隱的能夠看到,一道又一道接連不斷的紅光不斷的從中射出,直射向四面八方,這些血光的能量之盛,威力之大,即便是一座最為雄偉的山峰也難以抵擋其巨大的威力,瞬間便會被穿出來一個大大的空洞。
越來越多的紅光從血雲之中竄了出來,並且,血光越來越粗,威力越來越大,甚至出現了大腿粗細的血光,在血雲之中一闖而過,迅的將一座矮丘擊為碎片。而反觀血雲,漸漸地,彷彿是後力不支一般,越來越疲憊,越來越軟弱,而從中漸漸露出身形的陶笛,無疑在這個時刻宛如是一尊凶神一般,全身沐浴著鮮血淋淋,一聲緊接著一聲的咆哮,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怒號,在此刻全部化為了如同蓮花一般的拳影,旁邊散落著幾根斷裂的鐵棒,與幾把巨斧,顯然在陶笛的手下已經失去了價值。最後令陶笛不得不相信,還是拳頭用的舒服,每一拳下去,都是一捧鮮血四濺,每一拳下去,都是一聲哀鳴。鮮血已經蒙蔽了雙眼,全身充斥著的是嗜血的快感,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比起這個更讓人感覺到快意。
終於,陶笛揮手灑出了一行血汗,如山一般的身形瞬間再次瘋狂的爆漲起來,一丈丈,一丈丈,宛如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手擎天,腳踏地,雙眼入同日月,軀體宛如擎天柱,張口而出便是轟轟雷鳴不斷。這一刻,天地間因為其而靜止,這一刻,因為其而爆出一個永遠載入無名山史冊的壯舉。此時,在陶笛的面前,一層薄薄的血雲彷彿已經不過是一杯水而已,果然,陶笛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下一刻,陶笛直接揮了揮手,血雲便被憑空之中一股*力禁制著傳送到了陶笛的嘴邊。
「不行,你不能夠吃我,你不能!」就在陶笛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突然血雲一陣翻騰蕩漾,從中隱隱的出現了一個人,顯然正是本應該早已經消失的血影者。只是這時的血影者,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瀟灑與狂大,完全是衣衫襤褸,血肉模糊,身形恍惚,鱗片四散,一副階下囚的樣子。
但是陶笛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抬起來,估計以血影者那種蚊蠅一般的聲音,陶笛能夠聽到也需要經過特殊訓練。不過很可惜,陶笛沒有。
看到陶笛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要將自己吃下去時,血影者慌忙再次大聲喊道:「不要殺我,我告訴你關於石敢當的秘密!」
若是平時這一句話應該是具有很大的魔力的,可是這時的陶笛滿眼裡綻放出來的全部是血光,哪裡知道石敢當是什麼東西。
看到一計不成,血影者的口中立即微微一動,頓時間無數的人影從其口中向著四週四散而去。而在瞬間,血雲之中也是爆衝出一顆綠色的珠子,混合在漫天的人影之中欲要奔出去。
卻是,如果是普通人,混在如此漫天的人影之中,很難會給視線找到一個焦點,可是這一切又注定了陶笛不是一般人,頭腦微微的晃了晃,便是將目光頂住了一顆碧綠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