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壯漢看清石室裡每一個架子上的一乾二淨,尤其是詭異巨斧的神秘消失之後,壯漢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彙集全身足以震天動地的力量一擊,頓時之間將怒火化為了小妖的災難。除了六隻黑熊還在一動不動的守衛著壯漢之外,其他的小妖尤其是羊頭妖此刻早已經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尖利的鳴叫,在轟鳴而至的山石面前抱頭鼠竄,好一片熱鬧的景象。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此刻卻是披著隱身術,緩緩的走在昔日輝煌宮殿的廢墟之上,臉深深埋在了胸膛之上,似乎與受傷的小童在相視而無語,同病而知音。兩截已經毫無光暈的斷劍掛在陶笛的脖子上,如同是傷病員一般,出一聲又一聲的哀鳴。即便是背後傳來的滔天的怒火,也不能夠打擾這一對奇怪而傷感的組合。
僅僅是幾百丈的距離,而在感覺上卻似乎是已經過了一萬年一般,彈指一揮間,竟然不是一個傳說,而是真實的存在。
一萬年過去了,陶笛一行終於到達了藏寶閣的入口之處。此地曾經不過是一個長廊罷了,只是在一片片迷霧之中逐漸的陷入禁制裡罷了。可是,現在這裡除了廢墟還有什麼呢?沒有所謂的迷霧,沒有所謂的禁制。
不過,陶笛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一些,只是對著一個方向走了起來,說是來尋找禁制,其實更像是在散步一般。而在陶笛的正前方是一堆無比碩大的廢墟堆積地,幾乎是平地而起,如同是一個筆直的柱子。眼見著,陶笛馬上就要撞上廢墟了,突然,空間一陣微微的漣漪,隱身術瞬間消失,陶笛一行人不過暫時的顯露了一下身形,轉眼之間便是消失在了這一片充滿著傷感的廢墟裡。
直到看到熟悉的被迷霧隱蓋的走廊上的雕樑畫柱,陶笛的腳步才頗為的輕鬆與矯健起來,似乎是終於走出了心理的陰影一般。實際上,卻是陶笛真正的舒了一口氣,走廊的原樣不變,證明了裡面之人的絕對安全,這才是陶笛所深深想要的。
「嗖!」一隻利劍從一處不知方向的地方直衝著陶笛激射而來,胸前的半截仙劍劍柄頓時之間如同重新富有了生機一般,光芒大放,一個閃面便是將利箭堪堪的擋下了,而結果是半截仙劍劍柄徹底的化為了碎片。而另半截掛在陶笛肩上的劍刃則是長長的出一聲哀鳴。
「嗖!」另一隻利箭從另一個及其刁怪的角度射了過來,目標直指陶笛。另一隻仙劍劍刃毫不猶豫的光芒大作,主動迎頭而上,在半空之中,與利箭同歸於盡,而化成的齏粉卻是重新回到了劍柄的安息之處,合在了一起,一陣風吹過,共同成為了一堆粉末而已。
陶笛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的神情了,但是仍然走到仙劍齏粉的前面,隨身撕下了一塊衣襟,將曾經陪伴自己戎馬豪戰的仙劍齏粉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然後包裹了起來。不過卻沒有向往常一樣將其丟入空間掛墜之中,而是放進了貼心的胸口上,感受著上面仍然傳來的溫度,陶笛一陣的滿足。
第三隻箭迎面出現在了陶笛的面前,正對著陶笛的額頭。望著迎面而至的利箭,瞳孔隨著其運動軌跡一陣的縮小,直到其觸摸到自己的鼻息之時,陶笛乾脆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並且享受一下一箭穿喉的快感。
不過想像之中的肝腦塗地並未有出現,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之後,陶笛才默默的睜開眼睛,此刻自己的眼前哪裡還有什麼利箭。分明是白老滿滿的不屑與碧霞仙子的一臉失望。
「為什麼不躲一下?難道出去這麼長的時間,所得的竟然只是一臉的茫然?」碧霞仙子終究是隱藏不了自己的情緒,馬上開始了自己的詢問。
「嘿,你以為出去躲上兩天再回來就會得到我們的可憐嗎?天方夜譚,白日做夢!你這個逃兵!」白老卻是沒有絲毫的顧慮,也不顧及旁邊碧霞仙子的一個勁的眼色,似乎是把所有的情緒全部洩到自己前面這個尚未成年的孩子身上,「你以為莫名的消失了兩天,還冠之以殺敵的名義,我就會原諒你嗎?若不是可惜一隻上好的利箭,我絲毫不在乎你的死活,從來沒有,以前是瞎了眼!」
「白老!」碧霞仙子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頓時打斷白老微微怒嗔道。
「仙子,這個你無需庇護他。對於此,老夫心中有數。如果連這一點打擊都承受不了,那麼我真正的鄙視他。」白老對著仙子說了一聲之後,繼續向著陶笛洩著自己的怒火:「你知道這些天來我損失了多少子弟?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而死?不是因為正義的殺敵,而死屈辱的被出賣。一切是你,一切是你……」
「嘿嘿,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像,該死的沒有死,嗯!不該死的卻去了。真是好笑,滑天下之大稽。」
……
陶笛的腦子裡一片嗡鳴,眼神之中卻是漸漸的恢復了光彩。先迎上的就是碧霞仙子由失望轉化為關心乃至焦慮的目光。其次就是白老滿眼的無視與不屑。不過,陶笛報之以微笑。
「你笑什麼笑,炫耀你的牙齒嗎?」白老似乎是無名之間湧上了一股怒火:「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渾渾噩噩。是上蒼的有眼無珠,竟然將無名山寄托在你這樣一個披著狼皮的人身上,我簡直……」白老的嘴唇直氣的打哆嗦,一時間竟然說不上話來。
小童這個時侯已經醒了過來,從陶笛的胸前爬了起來,三兩下便是爬上了陶笛的肩頭,好奇的看著眼前三人對陣形成的巧妙關係。
陶笛看了一眼肩上已經恢復正常的小童,帶著微笑說道:「仙子,白老,我回來了!」
「你回來又怎……」白老還沒有說完,便是被碧霞仙子打斷了:「嗯,回來了就是希望!」說完之後,碧霞仙子馬上轉移了注意力:「你肩上的小獸是哪來的?」不過,仙子所不知的是這是陶笛一個更深的傷疤。
「她是紫怡童!」陶笛的語氣之中微微有些傷感,但是卻仍然面帶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