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笛濕潤的眼睛在逐漸的乾涸,一股凶厲盈上眉梢。
「說啊!」陶笛近乎祈求的暴喝道。
「死了!」一聲冷漠如同九天玄雷從天而降,直接擊在了仍然脆弱的熟悉身影之上。如同積雪融化一般,陶笛眼中的凶狠與暴戾在迅的衰減,轉眼之間已經滿是痛苦的滄桑。
陶笛微微將顫抖的頭顱轉了一個方向,嗓音沙啞卻鄭重有力:「謝謝!」
「不客氣!」說話的是紫影男子,此刻其正在雙手抱胸,冷漠的看著陶笛,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彷彿剛剛說出的話不是他所說的一般,也似乎紫怡童並非其族人一般。
少女與紫嘯芾震驚的看著男子,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但是更多的是抱怨與不滿,似乎是在說:怎麼說的這麼直白?
但是,男子並沒有看向少女與紫嘯芾,而是幽深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陶笛的雙瞳,平淡而深遠。
而陶笛也似乎是忘記了剛剛的悲傷,不甘示弱的對視著男子。眼神之中滿是堅韌不服輸,但是苦行者的苦悲卻是永遠都隱藏不住的。
「你們在幹什麼?」紫嘯芾終於是呆不住了,用手在其視線上晃了晃,示意他們回過神來。而少女見此,臉色一變,慌忙幾乎是凶狠的將紫嘯芾的手拍了下來,然後用一種凶狠的眼神盯著紫嘯芾。而紫嘯芾終於也是從心底裡感到了一陣恐慌,慌不擇路的低上了碩大的頭顱。畢竟在少女這一類化形期的妖獸面前,非化形期妖獸儘管已經有了靈智,但是神識卻是永遠比不上的。
時間在這一種複雜的對視之中過去了。男子始終是紋絲不動,雙手抱胸,臉色冷漠,而陶笛卻是臉色越來越白,嘴唇也是微微的起抖來。不過,對視仍在繼續,雙方誰都沒有動,也沒有退縮之說了。不知道,兩個男子再次爭得是什麼!少女與紫嘯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了出去,現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兩個木頭人而已。
時間如同流水,滾滾而去。而兩個男子,就在此準備用目光來衡量自己與時間的度。陶笛的臉色已經不在慘白不已,而是如同欲要流出血來一般紅艷。但是,男人的爭鬥仍然在繼續。
時間不會停止,最多在兩個男人的身上灑下一片斜陽,告訴他們,很久了。
陶笛的眼睛在流血,絲絲的血跡宛如活潑的小蛇一般,流淌在陶笛的臉上,但是絲毫不動,似乎已知道經定在了這裡一般,亦或者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動了。
明月高懸,照耀著下面的茅草屋,似乎為下面的人打亮了一盞燈。
「好了,你贏了!」終於,一道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男子終於服輸了,只是語氣仍然堅硬冷漠,似乎比起這寒夜似乎還要冷上不少。
「那走吧!」陶笛也沒有廢話,立即回說道。
男子二話不說,轉眼之間已經邁步走出了茅草屋子。陶笛狠狠的咬了咬牙,不知是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血跡,還是顧不上,陶笛毫不猶豫的跟了出去。
雙腳剛剛落在地上,頓時一股透心涼的刺痛傳遍了全身,令陶笛不覺得打了一個哆嗦。但是,自此之後,陶笛彷彿沒有了感覺一般,儘管全身都在著抖,但是陶笛的臉上卻是淡然無比,似乎刺痛的身體並不是自己的一般。
邁出了茅草屋,頓時一股寒風吹來,陶笛卻是顧不得單衣的凜冽,邁步跟上了男子。
走出茅草屋才現,這裡不過是一處山腳而已,幾乎是垂直的仰起頭,卻仍然看不到山峰之巔,只是似乎隱隱的感覺到,雲霧繚繞。密密的林子布蓋了整個群山,而現在,陶笛跟著男子正在走在一條幾乎是從未走過亦或是剛剛開採出來的崎嶇山路上。在陶笛的身後,一條鮮紅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已經模糊的山腳下茅草屋裡。
垂直的山腰之上,兩個人影宛如山猴一般,時而攀巖附枝,時而疾馳如飛。但是,在兩個人的身上,卻一直沒有散出法力的光輝。二人單單是憑借的體力,便是到達了這般的高度。
當明月已經徹底的落下群山,而天色已經有些白之時,男子終於停了下來:「到了!」
陶笛也停了下來,掃視了男子一眼之後,卻意外的覺了從男子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佩服之意。不過陶笛並不在意,隨即眼睛便是看向了前方。
藉著微弱的天地靈光,陶笛看清楚了,前方是一個黑黝黝的山洞。似乎也不在乎其中有什麼危險,陶笛沒有絲毫的猶豫,抬起腿便邁了進去。
而男子則是在遲疑了一會之後,並沒有進入,而是雙手一掐,守住了洞口。
進入山洞之後,空間便是變得一片漆黑了。當然,對於陶笛來說,用神識可以很輕鬆的探知周圍事物,不過陶笛現在傷勢未癒,神識更是難以使用時間過長。不過,這些並難不倒陶笛。
只見陶笛摸了摸脖子上的空間掛墜,頓時光芒大放起來,原來是陶笛拿出了兩枚幻靈果攥在了手中作為照明之用。
踩著腳下的碎石,一陣又一陣的刺痛傳進了陶笛的神經之中,不過經歷了這一些,陶笛的神經早已經麻木了。但是前方總是吸引著陶笛不要放棄,也不能夠放棄。
終於,在九曲迴環之後,山洞的空間變得開闊起來。藉著幻靈果的光芒看去,此地只是一個石室而已,但是卻大的不可言喻。陶笛索性又拿出了幾枚幻靈果,走上幾步,便在石壁上掛上一枚幻靈果,大約用了十幾枚之後,陶笛終於圍著石壁走了一圈,回到了出口之處。
此刻的石室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陶笛的目光卻是瞬間掃視了整個石室。意外的現與其說它是石室,不如說是一個山中湖了。因為,此刻整個石室分明便是一個湖泊罷了。碧波蕩漾著,陶笛的視線掠過倒影著幻靈果的湖面,掃向了湖中的小島。
只見,小島除了外圍露出的一絲之外,便是被一片濃霧包裹的嚴嚴密密,神識噴湧而出,如入無人之境的掃過湖面之後,再向前進一步便是彷彿碰到了一塊堅硬的鋼板一般,將陶笛的神識一掃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