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號稱是固若金湯的幽暗的河伯宮殿此刻卻是人心惶惶。每一處走廊通道裡都在積聚著搬著各種書籍法器與丹藥的小水妖,而表現在他們臉上的惶恐則是百年不遇,似乎已經是大難臨頭的的信號了。
不時還有幾個小妖嘴裡嘟嚕著大難臨頭之類的言語,更加增添了幾分惶恐。
河伯白老從走廊上走過,臉色陰暗的很,幾乎要殺人一般的眼神將周圍的幾個小妖嚇得遠遠的。看到這裡,河伯吼了一聲:「誰在惑亂軍心我現在就讓他去死。」
頓時,死寂,死寂。沒有一絲聲音。河伯不禁又皺起了眉頭,高聲吼道:「還不快行動,站在這裡等死嗎?」說完灰頭灰腦的走了,邊走邊抱怨著什麼,只是聽不清楚了。
「何必跟他們生氣?」不知何時,碧霞仙子出現在了河伯的眼前,而此刻的河伯正站在一個大鏡子前。
「呃,仙子,老夫有些衝動,莫要見怪。」白老一聽是碧霞仙子來到了,不禁慌忙回頭對仙子說道。
「我怎麼會見怪呢?白老您感到憋屈也是理所應當,可是他也是無意的,不對嗎?」碧霞仙子苦頭婆心的勸說道。
「我自然不會跟一個晚輩計較的,只是,現在我懷疑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苦行者,亦或是苦行者分明就是黑老的詭計。」白老皺起眉頭說道。
「白老,難道他拿自己的生命去為我爭取聯繫你的時間,並擊殺無數黑熊,難道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碧霞仙子的臉色微微一變,慢慢的反駁道,口氣裡卻是有一股微微的怒氣。
白老一聽,知道自己冒犯了碧霞仙子。說陶笛有問題不是在說如今的仙子是假的嗎?畢竟陶笛是碧霞仙子所親自找到的並確定身份的。於是白老慌忙辯解道:「老夫並不是此意思。」說到這裡,白老的眼睛轉向面前的大鏡子,轉移話題道:「仙子,你看,就在這裡。」
聽到這裡,碧霞仙子也樂的白老轉移那個敏感的話題,將視線轉移到面前的大鏡子上。
鏡子裡,顯示的畫面正是陶笛與小星子二人從山水寨回來到達江底石碑的畫面,畫面中的陶笛順利的進入石碑通道之後不久,就宛如虛幻般的出現了三個裹在法力壁障下的人。雖然法力壁障下無法看清楚他們的模樣,透過畫面也無法感受到他們的氣息,但是強健的體魄還是在一瞬間讓白老與碧霞仙子做出了判斷,正是黑熊妖。而下一刻,黑熊妖就尾隨陶笛邁步進入了石碑通道之中。畫面陷入了沉寂。
「仙子,就是這個樣子了。」白老解釋道,「我在那裡安裝了一件時間性的法寶,這就是它所記錄的一切。」
「那現在那裡怎麼樣了?黑熊有沒有進來?」碧霞仙子不禁問道。
白老聽聞如此,不禁苦笑了一聲:「仙子你看吧!」
畫面中很平靜,水草輕微的蕩漾著,算是畫面裡唯一的目光焦點了。突然,詭異的,一陣空間波動,變換如波紋一般,從中徑直走出了三個黑袍人。為的一個輕輕的摘下了臉上的面皰,露出了一張猙獰的臉龐,滿臉的絡腮鬍子充斥著橫肉。
黑袍人衝著畫面微微一笑,頓時,一道強烈的光芒一閃,面面消失,只剩下淡銀色的屏幕了。
「是他!」白老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他!他在向我們示威!」
「怎麼會?曾經的黑老不是這個樣子的。」碧霞仙子也是一陣的驚訝帶著疑惑不解。
「對,是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知道當年仙子慘遭禁制之後,黑老曾經走出過無名山,回來之後便成為了這個樣子,同時實力大漲,並且找到了仙子的本體……」
「我明白了,在出去的一段時間裡,黑老一定是遇到了些什麼?」碧霞仙子緩緩的說道,面色有一些凝重。
這時,屋子裡走進來一個小斯,對著白老說道:「河伯大人,已全部撤離完畢。」因為白老並未公開碧霞仙子的身份,所以下面的小妖不過是認為碧霞仙子是白老的朋友而已,現在當然也談不上什麼冒犯之意了。
「嗯,你下去吧!」白老聲色嚴厲的說道,然後轉向碧霞仙子的時候卻又趨於緩和:「仙子,我們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正面對抗我們贏不了黑老的。」
「走吧!」碧霞仙子一揮衣袖,消失在原地。而隨後,白老也是化為了一道亮光消失在屋子裡,同樣消失的還有那面鏡子。雖然,另一端的傳感器已經被黑老摧毀了,但是此類時間性的法寶仍然是珍貴無比的,白老可是不捨得將其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而此刻在江底河伯宮殿的另一端,陶笛與紫怡童匆匆忙忙的走在走廊上。而陶笛則是悄悄地傳音道:「你沒必要這麼做的。太危險了,回去吧!事情是由我引起的,我自己來負責。」
身後的紫怡童沒有說什麼,但是她的語言已經拒絕了陶笛的建議。
「回去吧,我這一次應該是九死一生的。」陶笛再次傳音勸說道。
「不,我已經沒有親人了。」紫怡童終於開口了,彷彿是醞釀很久了一般,只是現在,簡單的拿出來罷了,簡單的要命。而這卻是讓陶笛所意想不到的話語。
陶笛沉默了。陶笛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話能夠來反駁這個妖精的少女,也在深深的為其感動著。最終,陶笛終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卻不是白老的藏寶閣,而是紫怡童曾經現的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在宮殿的後花園裡的一處牆角,陶笛嘗試過,無論是神識有多麼強大,都是不可能探查進這一處牆角。而陶笛的打算就是,在此隱藏,直到黑老進來之時,拼己的全力,擊殺黑老。當然,自己也不會倖免的,但是陶笛無悔,只是有愧。愧對陶越兒,愧對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