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著兩女三人緩步移向幸格屍體方向,因為雙手需要架著水清與黛惜,諾布只好用腳推了推幸格的屍體。果然不出所料,在幸格屍體下面壓著一張紙條,用腳捻開紙條,上面依然是用鮮血寫出的「色戒」二字。
四幅壁畫,現在已經有兩幅有人了,還剩下兩幅沒人,下一個會是誰呢?
黛惜死在了殺戒之下,這理所應當。自幽靈船事件後,諾布就從沒有認為黛惜是個善良的人,死在她手下的絕對要過兩位數。
幸格更不用說,如果把所有坦多羅教的教徒都殺死在色戒下,絕對不會有一個是冤枉的。
第三戒條是盜戒,望了望左右的兩女,最後諾布把目光鎖定在了自己身上。如果說三人之中誰最有可能死在這一戒條下,諾布當仁不讓必為選。自古已來,偷盜並不是大罪,並不需要被處以極刑。
但卻有一條盜罪會被判處死刑,那就是盜墓,在很多朝代盜墓都是重罪,輕者配重者殺頭。諾布回憶了下這幾年的經歷,每到一個地方無一不是他人的墳墓,仔細盤算了一下,諾布現盜過的墓要比見過的美女還多。
諾布此時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在命運輪盤中諾布知道自己與艾倫還有黛希的預知到這裡都已結束,愛人與知己先後死在了這裡,現在只有自己還活著。但照情形看好像也活不了多久了。
唯一未了的心願就是沒有找齊十三顆頭骨,破解最終的迷題。諾布還想知道,誰會是幸運兒走出這裡。在最後一面壁畫上,幸雷絲與水清都有可能死在那裡。
諾布又望了一眼四周的壁畫,自嘲地笑了笑,心想這還真是為自己與眾人量身定作的墓地,在四戒條之下誰死的也不冤。
佛教的裁決者,有點意思。諾布小心地鬆開手,將兩女扶坐在地上,自己則蹲下身用右手緩緩將幸格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合攏。雖然並不是很熟悉,但卻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死於此地,就算是陌生人也該尊重死者讓他安息。
就在諾布準備起身離開時,偶然現在幸格的頸部有明顯的勒痕,諾布雖說對屍檢,不是很瞭解,但多年來受艾倫的熏陶,也小有成就。很快便分析出幸格並非死於槍傷,致命傷在頸部,是窒息死亡。
這給了諾布很大提示,瞬間將所有生的事完整穿連在一起,驚訝得出,很有可能這並不是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而是刻意演排出的假想。所生的一切好像是怪人在掩蓋真相,或者是在掩飾某個人。
而最有可能被掩飾的人就是幸雷絲,幸雷絲應該是怪人選中的倖存者。
在最開始側殿的木櫃內,怪人已經告訴了眾人答案。在所有人中唯一多餘的就是幸雷絲了,也就是說幸雷絲是唯一一個不屬於這裡的人。
可為什麼怪人要在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時間,來殺死指定的人呢?這一點諾布始終想不明白。
回想一下黛惜死時的情況,水清說冒牌的幸雷絲表情很詫異,這表明很有可能某些事情在他的意料之外,也許是這場意外讓後面的事生了一點轉機,怪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殺死幸格,而是利用幸格布了個局,來轉移和誤導眾人的視線。
誤導的內容諾布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怪人是想用這個辦法讓大家相互猜測,來掩飾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秘密最有可能的便是,怪人想通過這個辦法掩蓋幸格的死地,幸格不可以死在其它地方,而必須要死在第二副壁畫之下,所以在二層怪人並沒有殺死幸格,只是用槍擊中了他的要害,然後托到第二副壁畫之下,用繩索將其勒死。
如此繁瑣的程序到底是為什麼諾布現在還沒有想到。
再回想一下水清在大殿二層的證詞,他同樣在害怕,現在分析起來水清不是說謊。第一次自己與黛惜遇到的冒牌貨,他當時表情就在恐懼與不安。在聯想水清的分析,就算是要假裝,也沒有必要在漆黑的環境裝得如此真。
再者說;這種恐懼與害怕是自內心,不是想裝就可以裝出來的。
帶著滿腹無法破譯的疑問,諾布起身走向幸雷絲與水清,心裡已經做好了一個決定。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了幸雷絲身上,諾布決定冒險一試。
扶起兩女,三人闌珊地走向後院。從折光鏡中諾布瞭解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阻隔了折光鏡的反身,後院是唯一一處不被監視的地方。
望著後院中的石椅,諾布觸情生情地想到了幾個小時以前,當時自己還與黛惜坐在上面閒聊,可幾個小時之後卻是陰陽相隔。諾布輕歎了口氣,將兩女扶到石椅坐好後,嘻笑道;「我一會兒要去趟刑場,水清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比如下輩子還要嫁給我一類的。」
「滾!」水清微怒地踹了一腳一臉齷齪的諾布。
諾布嬉皮笑臉地跳到一邊向水清與幸雷絲揮了揮手,走向最中間的禪房。雙手在碰觸禪房時,諾布祈禱了一下,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怪人,你應該可以猜到我會獨自一人來到這裡。
現在就讓我們來作個了結吧!
噶——禪房被推開,諾布毫不猶豫地跨進去,然後用後背將房門靠緊。
禪房門關閉的瞬間,水清的心好似被人狠狠抓了一下,痛得幾乎快要窒息。再也無法隱藏她那份淑女表情,面部有些扭曲,淚水在眼眶之中轉了數圈,終究沒有落下來。
「你怎麼了?」幸雷絲趕忙托住險些栽倒的水清,焦急的詢問著。
「沒什麼,只是有些頭昏。」
「不,你在騙我。」
被當場拆穿謊言的水清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道;「你不瞭解諾布,他剛才所說的都是實話,不到生死關頭他是不會與我開這種玩笑的,他不想讓我傷心,這一點他知我明。
如果可以在幸福中分手,又何必在傷感中離別呢?」
幸雷絲愣住了,她被兩人之間的情誼深深打動。打心裡為諾布高興,人生能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雖死無憾。
另一面,站在禪房內的諾布正凝視著放在蒲團上的水晶頭骨,諾布認定這塊頭骨與自己從英國所還來的一般無二,頭骨上面還有黛惜親手緊上的紅繩。此時此刻的諾布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天意就是這樣讓人難以猜度。
諾布並沒有急著去取頭骨,而是試探性喊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這裡面。」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聰明,如果你只要笨那麼一點,其實一切都會有所改變。」牆角傳來磁性的聲音,接著一個帶著吉祥天面具的人出現在諾布眼前。
「到這時何必還要遮遮掩掩,有這個必要嗎?」諾布較有興致地坐在蒲團上,上下打量起來人。
「哈哈!」面具人冷笑道;「諾布別自以為聰明,你跟本就不知道我是誰,就算現在我摘下面具,你依然猜不到。因為你根本就不會相信,這太瘋狂了。」
「即然你不喜歡以真面目示人,那就算了。」諾布挪了挪坐在腿下的蒲團,讓自己身體靠在牆壁上繼續說道;「也許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不會相信。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殺死我們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不會明白。」面具人擦了擦手中的gsr19手槍指向諾布道;「在這石窟之內,除了幸雷絲以處,所有的人都要死,包括我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