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大祭司死死握住林賽的手,眼睛瞪得老大,唯恐自己聽錯了。
魔力,幾乎是魔法師的第二生命,即使有極效魔力補充藥劑這種法師聖品,想要在極短的時間內佈滿魔力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以下的魔法師除外。
而林賽現在居然有辦法瞬間讓帕托斯魔力恢復滿值,這讓老傢伙如何不激動?
當然,這種時候,讓林賽說真話是不可能的。這小子自信地笑了笑,從脖子上取下那個吊墜,提著繩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帕托斯。
「這東西叫做『春哥之證』,呃,別問我春哥是誰,現在來不及解釋,春哥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阿斯維塔,只要你抓住牌子在心中默念,『春哥,我恨阿斯維塔』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這怎麼可能?」帕托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艷紅色的小牌子,牌子上除了栩栩如生的阿斯維塔頭像之外,魔力波動小的可憐,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當然。」林賽指了指空中不斷擴大的黑球,電弧仍然在不斷射出,矮人們慘叫的聲音不絕於耳。「你要是再猶豫兩下,別說屠龍了,我們今天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問號。」
林賽說得大義凜然,心中卻是直打鼓。安東尼奧只告訴自己握著圓牌心中默念阿斯維塔就可以,這麼簡單易行、以命搏命的方法,怎麼看都不像真的。
儘管心中還有些許疑慮,但眼前的形勢已經不容許大祭司猶豫了,老矮人右手接過圓牌,死死握緊。
「只是借你用用啊!」為了彰顯此物的不凡,林賽故意加了一句。「順便告訴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使用之後會你會獲得一個非常神秘的增益效果。」
「春哥,我恨阿斯維塔!」大祭司的聲音洪亮而有磁性,惹得前方和矮人戰士們酣戰的五頭龍一陣側目。
「小聲點!別把那東西引來!」林賽恨恨地看著矮人,都有想把矮人嘴巴摀住的衝動。「不是跟你說了默念麼!默念!」
大祭司眼睛緊閉,渾身顫抖,對林賽的極為無禮的話語似乎聞所未聞。
兩秒鐘後,一股極為強悍的魔力波動自大祭司身上傳出。
「怎麼樣?」林賽緊張地看著大祭司,對阿斯維塔之力的效果極為關切。
「我感覺……」大祭司猛然睜開眼睛,那是一雙黑色的眼睛,眼中閃耀著紅色的十字星,「前所未有的好!」
「你……是?」林賽看著這雙眼睛,遲疑不已。
大祭司開口,第一個音節尚未頌出,巨大的魔法波動就壓迫得林賽氣血翻湧。幾乎是一瞬間,一道巨大的白色光芒將大祭司籠罩,旋即擴散開來,給每一個倖存的矮人鍍上了一層聖潔的白色。
「瞬群體天神下凡!?」大祭司抬起手的一瞬間,林賽一把奪回了圓牌,血紅色的圓牌此刻變得暗淡無光。
「哈哈哈!」大祭司狂笑著,權杖飛入右手,左手在空中劃著巨大的符號,同樣的瞬,同樣的白色光柱,不過這一回,光柱落在了五頭龍身上。
「摩拉丁之怒!破!」
大祭司威嚴的聲音如從天外傳來。
光柱落下的瞬間,五頭龍身形一晃,週身出現無數細小的傷口,金色血液如雨般灑落,濺了圍攻的矮人們滿頭滿臉。
「嚎!」五顆龍頭同時出一聲嘶吼,「凡人!卑鄙的竊取者!你,怎麼會擁有神的能力!?」
「神的能力?」大祭司的聲音冰冷,如同雪山上吹來的風,「哈哈哈!可惡的爬蟲,你也知道神的能力?」
大祭司頓了頓權杖,巨大的敲擊聲打在地上,如同敲在人們心底。「摩拉丁之怒!滅!」
又是一道白色光柱落下,懸浮於五頭龍頭頂的黑球在光柱降下的一瞬間,如被強光照射的雪人,消散一空。
「是你!是你!」五頭龍突然了瘋似的,不顧龐大身軀下方數十名圍攻自己的矮人,金色血液一路狂噴,沖帕托斯而來。
「夥計們,拖住它!」怒血蠻錘戰錘帶著灼熱的氣息,砸在了藍色龍頭後腦勺上,數片堅硬的龍鱗合著血肉,砸進了骨縫之中。
「雷霆震擊!」神聖屬性的暗金兄弟會矮人戰士巨大戰錘直擊五頭龍身軀,一道巨大的血肉漣漪自戰錘擊中之處泛起,延伸至巨龍身軀的每一處,最後全部壓迫於四條粗壯的腿上。
巨龍踉蹌著,前進的度終於遲緩了下來。
「你這個叛徒!」紅色龍頭不甘地怒吼著,一道火焰龍息噴出,燒焦了幾名矮人,卻奈何不了五十米遠處的帕托斯分毫。
「叛徒?」林賽喊了出來,「難道用了阿斯維塔之力後,會帶有阿斯維塔的氣息?還是這老東西現在被阿斯維塔附體了?」
「叛徒?」同樣的詞彙,在帕托斯嘴裡,卻始終帶著冰冷的氣息,「這真是一個……有趣的詞啊!」
「可是,就憑你們,也配指責我麼?」帕托斯喃喃自語了兩句,林賽卻聽得心驚膽戰,旋即聲音再次高昂起來,「摩拉丁降臨,摩拉丁之怒,寂!」
這一回,自天垂落的光柱比之前粗了許多,光柱之中的五頭龍如遭電擊,藍龍噴了一半的龍息就此打住,黑龍口中的龍語魔法消失無蹤。
居然是沉默術!!
林賽看著帕托斯,第一次感覺到了神術者的恐怖。不管此刻站在身邊的是帕托斯本人,還是阿斯維塔,這種變態的強大即讓林賽興奮不已,又讓他有些擔憂。
興奮的是阿斯維塔之力所謂的恢復一次魔力實際上是在某段時間內——根據猜測,很有可能是敵我雙方至少一方不死不休——持續擁有全部魔力,而那個使得魔法變成瞬的「燃燒刺激」,也是貨真價實的存在著。
至於擔憂的事情麼——在使用阿斯維塔之力之後,會不會失去自我意識。
看樣子,等事情瞭解,得好好問問帕托斯了。
一輛輛馬車上,裝滿了北部山脈的種種特產,如果不能趕在新年之前抵達帝都雷光城的話,老闆可能要少賺至少兩成。
從卡羅行省出來之後,商隊的行進度加快了。那位胖胖的叫做洛克菲勒的商隊老闆為了加快度,並沒有走較為安全的遠路,而是決定改走列支士墩行省,橫穿龍牙山脈,抄一條近路,如果順利的話,能夠趕在新年前一個月抵達雷光城,比走老路要省十來天時間。傭兵頭領象徵性地加了一下價格之後,一行人馬邁入了龍牙山脈。畢竟,如今天下太平,龍牙山上已經近十年沒有出現過盜賊強盜了,至於魔獸,那是北部山脈的才有的東西,帝國中部,縱是偶有那麼一兩頭,也最多是個中階的,不過是給傭兵們練練手而已。
進山時,林賽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峰,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妥,只是這一絲感覺一閃而過,立刻消逝。
龍牙山脈的得名似乎和龍有關,而且名聲實在不小。傳說四百五十年前,萊特王朝的第一任君主——拉格朗日?萊特還是一名傭兵時,曾經在這裡屠殺了一條冰霜巨龍。自此之後拉格朗日?萊特被招為駙馬,開始了平步青雲的政治之路,直至在一場政變中奪取皇權,開創萊特王朝。對於這樣的傳說,林賽一笑置之,畢竟,高祖也曾斬過白蛇嘛。這些出身底層的君主,哪一個不想點辦法往自己臉上貼點金呢?
至於屠龍勇士,歷史上倒也不乏其人,那十卷本的《大6通史》上可記載的詳細得很,有史以來的屠龍勇士不下十人,但那最強的,也不過屠了一頭活了幾百歲的低階綠龍。而這些屠龍勇士們,除了這位拉格朗日?萊特,似乎沒有一個不是慘淡終場,最慘的那個傢伙,甚至是在一群巨龍憤怒的火焰中瞬間化為灰燼。
龍,是一種報復心很強的動物!對於敢於挑戰其尊嚴的下位生物,向來是毫不留情的。至於那吟遊詩人傳唱的龍騎士,如果有的話,恐怕也只能是龍——騎——士,龍騎著勇士,當然,還得看那龍是否樂意。
五天之後,商隊抵達了屠龍台。這是一個直徑兩百米的巨大圓形平台,平台緊挨著窄窄的山路,平台的周圍,是萬丈絕崖。幾百年過去了,而今這個平台上早已長滿了參天樹木。
洛克菲勒一聲令下,商隊在屠龍台邊緣停了下來。傭兵們分出一半,按照慣例,卸下全身裝備,只持趁手的兵器,朝屠龍台中間走去。林賽坐在洛克菲勒旁邊,看著傭兵們消失在樹林中。
「當年還是傭兵的拉格朗日?萊特,在這個屠龍台上,赤身搏殺冰霜巨龍。路過此處的傭兵們,為了表示對這位偉大勇者的敬意,登上屠龍台之際,都要卸下盔甲。那屠龍台中,有一個不大的水池,據說是萊特一世屠龍之後的洗劍池,傭兵們相信,在這個池中洗過的兵器,會得到祝福,變得鋒利無匹。」洛克菲勒轉動著拇指上那顆碩大的墨綠色扳指,耐心地給林賽講解著。「林賽先生,據說這個池子中的水,對魔法師的魔杖也會有一定增幅作用,您不去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