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血錘矮人從松風山谷搬來血刃山脈的原因?」林賽目瞪口呆,一本騎士小說若能起到這樣的作用,這位便宜曾祖和真神也差不多了。不過想到白玉盒子上那一行古拙大氣的「致林賽?馮?達薩諾?克勞德」,好像這件事情也未嘗不可能。
「不!這件事情只是一個誘因。」老瓦爾德嘴巴張了張,想了一下措辭,才開口道,「與巨魔的戰爭告一段落後,摩拉丁大神降下神諭,說松風山谷即將淪陷於惡魔之手,要我們舉族遷往血刃山脈。
松風山谷溪水清澈,盛產糧食作物,釀製出來的麥酒相當甘醇,豐富的礦產資源不亞於血刃山脈。
許多同胞不願意捨棄松風山谷,更不願意放棄炎錘城。五百年來,無數勇士從這裡出生,在這裡死去,在這裡,我們喝過最甘醇的麥酒,挖到過最稀有的黑金礦,殺死過最強悍的巨魔,擊退過最卑鄙的暗精靈……突然一天,要離開的時候,沒有人捨得。
族內有人甚至懷疑,整個搬遷都是大祭司帕托斯搞的鬼,目的是為了營救圍困在血刃山脈的特若本。一時間謠言四起,族內幾乎分崩離析,托金的權威受到了最大的挑戰。
堅決不走的人佔到了近三分之一,他們宣稱大祭司為了一己私利假傳神諭,要死守炎錘城,讓大祭司的陰謀不攻自破。中間派游移不定,人數佔到了炎錘城人口的一半。
而那些和托金出生入死共患難的大穿山甲戰士們則堅決相信大祭司的權威。
為了族人的命運,為了探明血刃山脈的情況,順便營救被血刃女皇囚禁的特若本,托金和我帶著一隊大穿山甲戰士踏上了征程。
血刃山脈和人類領土接壤,這讓大穿山甲戰士們感到有些不安,我們並不害怕個體強大的巨魔,也不害怕擅長各種負面魔法的暗精靈,但是面對貪婪、陰險、狡詐的人類,我們實在沒有底氣啊!
但不久之後,我們在血刃山脈現了極為豐富的礦藏,從高品位精鐵礦到瑟銀富礦,除了那些生成條件極為苛刻的珍稀礦石,這裡應有盡有!此外,杜松子和清澈見底的血牙河更讓大穿山甲戰士們欣喜若狂。
糧食、美酒、豐富的礦藏……還有什麼能夠讓一個高山矮人如此欣喜呢?
探明血刃山脈資源後,我們終於踏上了血刃女皇的領地——主峰血刃山山頂……」
矮人閉上雙眼,唏噓不已,彷彿沉浸到了回憶之中。
「我想,那一定又是一場惡戰吧?血刃女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真讓人……想入非非啊!」林賽不失時機地開了個玩笑。
「關於第一個問題,恐怕得問您的曾祖了!」
「什麼?你們又見面了?」
矮人嘴角掠過一抹古怪的笑容,點頭道:「不僅是見面,他還提前幫我們解決了血刃女皇。我們趕上血刃山峰頂的時候,特若本和您的曾祖正坐在篝火前方吃烤肉……」
「血刃女皇是他殺掉的?」林賽下巴差點掉下來。
「準確的說,是被他帶走的!」老瓦爾德笑著瞟了艾莉薩一眼,「我們趕到時,除了特若本和海德?克勞德,篝火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和艾莉薩小姐有幾分相像,當然了,對矮人來說,你們人類長得都差不多,我記得也不是很準,頭是黑褐色的,眼睛是紫色的,除了這些,其他的好像差不多吧……」
對人類來說,矮人們都是闊鼻子大鬍子,一個個粗壯矮小,外表沒什麼區別,同樣,對矮人來說,人類的外貌也實在沒什麼詫異,所以老瓦爾德拿艾莉薩作比較,林賽絲毫不意外。
但當老矮人提到那兩點差異——「黑褐色的頭,紫色的眼睛」的時候,林賽心中還是大跳了兩下。
伍賽德鎮,獨眼巴克酒吧,那個神秘妖嬈的女人,尤蘭達,同樣也有著一頭如錦緞般的黑褐色長,而紫色的艷麗雙瞳……
會不會是她?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林賽自嘲地否定掉了。
「……據海德?克勞德和特若本說,這個女人就是人形的血刃女皇……」
「人形的血刃女皇!」林賽將這句話喃喃念了兩遍,突然找到了一絲不對,「你說什麼?人形的……血刃女皇?那……血刃女皇原本是……?」
「沒錯!」老瓦爾德古怪地看著林賽,「血刃女皇菲奧拉,萬年前的血刃公主,其實是一條黑龍,是司掌光暗與時間之力的黑龍薩多利安的女兒。」
菲奧拉……黑龍……好像正史之中,少有人提到海德?克勞德的坐騎,難道……難道這位便宜曾祖大人還是一位龍騎士?不!不可能!落神城一戰驚世駭俗,單是那驚才絕艷匪夷所思的一記戰槍投擲就足以掩蓋無數人的風采,如果海德?克勞德真是龍騎士,正史上可能沒寫,那心中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著的屁民百姓能不到處風傳嗎?
林賽這邊心念電轉,老瓦爾德卻說得唾沫橫飛。
「守護聖龍阿斯維塔墮落之前,菲奧拉和阿斯維塔有婚約。與深淵世界的戰爭爆得相當突然,菲奧拉的婚禮被推遲,戰爭結束之後,苦苦等待的菲奧拉等來的卻是噩耗。
紅龍阿斯維塔墮落,藍龍裡奧弗斯、金龍索爾克斯、黑龍薩多利安陷入永恆沉睡,青龍克拉塔拉被阿斯維塔擊傷,躲進了不知名的位面。
傷痛欲絕的菲奧拉斷然拒絕了阿斯維塔的邀請,躲到血刃山脈,將自己隱藏起來。菲奧拉承襲了薩多利安一部分時間之力,將自己幻化成血刃行者,躲過了阿斯維塔數次搜尋。
在矮人傳說裡,菲奧拉成了一個被惡龍囚禁的上古矮人公主,一代代的矮人以訛傳訛,原本的故事變成和人類傳說相差無幾的無聊騎士故事。」
公主和惡龍的傳說,經典的騎士小說,林賽心中暗暗叫絕。海德?克勞德以傳授擲矛為誘餌,先是誘使單純的特若本學習騎士精神,然後又在臨走之前,丟下一本騎士小說,進一步毒害特若本……
這位便宜曾祖大人實在是太卑鄙了!太陰險了!
一時間,林賽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鐵了心要把這一個個小肥羊拔毛剔骨,宰個痛快,那閃閃目光看得老瓦爾德脊椎一陣陣涼。
見老瓦爾德眼神躲躲閃閃,林賽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這麼說,這是您第三次見到我的曾祖大人了?說實話,我很奇怪,他跑到血刃山脈幹什麼?」
老瓦爾德笑了笑道,「海德?克勞德說是奉了光明神的神諭,到這裡解救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至於是什麼人,神諭裡說得極為模糊。當他來到血刃山峰頂後,不能確定神諭中所指的人到底是黑龍菲奧拉還是特若本,就和黑龍菲奧拉進行了一場比試。雙方約定三局兩勝,比試力量、智慧和魔法,不得不承認,海德?克勞德的卑鄙起到了作用,三局完勝黑龍菲奧拉。
「別問我他們比了什麼!有個傢伙按耐不住問了這個問題,還沒等海德?克勞德開口,就被菲奧拉扔到時間結界關了三天,等出來的時候,小伙子變成了老頭子……
有這個菲奧拉在,我們什麼問題都沒問成,不過海德?克勞德無意中透露了菲奧拉潛藏於血刃山脈的原因,說是在這裡現了一處遠古遺跡。你知道,對於矮人們來說,遠古遺跡總是充滿誘惑力的。」
「遠古遺跡?」林賽笑嘻嘻地看著老瓦爾德,指望著老矮人能透露點別的什麼信息,老矮人卻如同沒有聽見一般,把話題移開了。
「就這樣,和海德?克勞德分開之後,我們就打定主意要把全族人遷徙過來。等我們回到松風山谷時,該死的巨魔,居然和霜鎧石魔,暗精靈勾結在一起,對炎錘城動了攻擊。
托金和我趁機提出搬遷,但那些固執的傢伙堅信他們能夠守住炎錘城。有三分之二的人願意搬離,托金卻不願意拋下這些同伴,最後大家妥協了。
托金和留守派達成了一致,戰爭結束再走。我們當然知道這不過是托詞,戰爭結束,他們越有理由留下了。
不過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離開,作為矮人王,托金必須盡到他的責任。
我們留下來了,開始了長達一年的戰爭。這一年時間裡,數千矮人戰士戰死,無數孩子失去了好父親,妻子失去了好丈夫。
當戰爭結束的時候,血錘部落元氣大傷,大祭司一度失去了和摩拉丁大神的聯繫。
松風山谷破壞殆盡,暗精靈黑暗魔法污染的土地上再也長不出農作物,山泉乾涸,無數礦洞被毀……留守派,終於加入了遷徙的隊伍。」
「前往血刃山脈的路並不適合大隊人馬行走,尤其是這樣的大規模遷徙,一路上,我們損失了數百矮人戰士。當我們來到血刃山時,我們再一次看到了菲奧拉,黑龍公主把這口箱子交給我,說是讓我保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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