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這位警察就不耐煩的對姜雲說道:「別磨磨蹭蹭的,人都走了還有什麼好看的,趕緊跟我走!」
姜雲搖了搖頭,不以為意的跟著他走了出去,這位警察領著他東拐西拐的走進了看守所的裡面,然後在一個珵亮的大鐵門前停住了腳步,從身後掏出一大把鑰匙,稀里嘩啦的找了好一陣才把門打開,推搡著姜雲進了裡面。
姜雲進去後一打量,現這個號子還不小,空空蕩蕩的得有八十多平,裡面也很乾淨,牆兩邊整齊的疊著十幾雙被褥。而這些被褥的主人此時比被褥還整齊的站在了房間的中間,對著進來的警察一鞠躬,齊聲喊道:「警官好!」
姜雲被這些人的動作弄的一愣,不知道自己這是進了警局還是進了黑社會堂口,怎麼感覺和李護國那一套有點像?
那警官則是滿足的一擺手,頗有領導風範的說道:「今天衛生搞的不錯,值得表揚!」然後又介紹姜雲道:「這是剛來的新人,大家要多多照顧!」說完,還隱晦的對著其中一人做了個手勢。
姜雲還在四處打量著屋子裡的環境,對於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也沒留意,警察在說完這番話後也沒逗留,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聽著光的一聲關門聲,姜雲才感慨的現,自己的獄中生活就這樣開始了,而警察的離開也讓這個房間重新熱鬧起來。
一個留著光頭,長了一雙三角眼,滿臉橫肉的陰冷漢子對旁邊的一個矮子使了一個臉色,那矮子點頭哈腰的示意明白後,就趾高氣昂的來到姜雲面前,對還在感慨中的姜雲說道:「什麼事兒進來的啊?」
姜雲看著眼前跟土行孫一樣的人感到有些迷惑,這種三等殘廢也能進這地方?偷盜——他長的太顯眼,搶劫——他育的太瘦小,行騙——他形象又太猥瑣,就這樣的一個人,就是想犯罪也不容易啊。
那人看姜雲只顧打量著自己,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讓他很生氣,有缺陷的人都這樣,非常在意有人注意他的缺陷,現在姜雲對著他的身高呆,能不讓他生氣嗎?所以一抬腿向著姜雲的膝蓋就踹了過去,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道:「我tm問你話呢?聾啊!」
姜雲沒想到這人體形不大,脾氣還不小,三句話還沒說完就動上手了!身體往後輕輕一退,俯身用手按住了還要向前衝的那人腦袋,然後笑嘻嘻的說道:「小朋友,打人可是不對的!」
矮子一聽,更是生氣,不過自己的腿還沒人家胳膊長,被按住腦袋後,自己再怎麼張牙舞爪的也碰不到人家!
正在這時,那個陰冷漢子冷哼一聲,說道:「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一個地方就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你一個新來的還敢和老人兒動手,不想活了嗎?」
姜雲呵呵一笑,一邊放開那矮子,一邊不以為意的說道:「規矩都是人定的,有人定就有人改,打這人過來問我,我就知道你們沒安什麼好心,是龍振海交代的吧?不過我還是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不殺人很久了!」
姜雲這麼裝b的話別說是獄老大聽到,就是普通人聽到也饒不了他啊,所以他話音剛落,那人一揮手,房間裡十多號人就一起像他撲來,那架勢,頗有幾分蕭殺之氣。
不過這點人還不夠姜雲熱身的呢,一套太極拳沒打完,就都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起不來,當然,疼的最厲害的就要數那個禿頭漢子了。姜雲慢慢的走到了那人的身前,蹲下對還在疼的打滾的他說道:「這年頭說實話的人總是不能讓人相信,非要吃虧了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你說是不是?」
那人雖然疼的滿頭是汗,但愣是連聲都不出一下,冷冷的看著姜雲,艱難的說道:「蛇牙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是我不對,不過其他人都是受我指使,跟這事沒關,如果你有什麼氣還沒出,就打我好了!」
姜雲一愣,然後微微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挺有擔當的人,放心,我不是咬人的瘋狗,只要你們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希望你能好自為之!」說完,姜雲默默的走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在那裡安頓下來。
姜雲出手並沒有多重,這些人躺一會就都起來了,那外號叫蛇牙的人在其他人的攙扶下也坐了起來,此時這些人對年齡不大的姜雲都懷有一絲恐懼,不敢看向他,默默的圍在蛇牙身邊,都不說話,直到晚上開飯,大家紛紛把分給自己的那份盒飯裡的一點肉丁聚集到一起,由蛇牙拿著,遞給了一旁的姜雲。
姜雲正對著這份連豬食都稱不上的盒飯皺著眉頭時,就看到蛇牙拿著一小盒肉塊遞了過來。姜雲莫名其妙的問道:「哪來的?」
蛇牙用下巴一點眾人,說道:「規矩!」
姜雲低頭在自己盒飯裡努力的翻找一陣,才在最底下找到了兩塊疑似豬肉的物體,然後又看了看蛇牙手裡的一小盒肉塊,心裡暗道「估計那些人把所有的肉都挑出來給我了!」搖了搖頭,問道:「你以前就是這麼吃的?」
那蛇牙還沒說話,一開始的矮子在一旁激動的說道:「怎麼?嫌少?別以為我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作威作福,要不是牙哥一直壓著,我早就跟你拚命了!」然後又對一臉焦急的蛇牙說道:「牙哥,你以前都是平分給大家的,現在人家連這樣都嫌少,你又何必再看他臉色,大不了一死,我就不信,這麼多人他還能都把大家殺了?」說完,一臉警惕的看著姜雲。
姜雲呵呵一笑,對面露焦急的蛇牙說道:「你以前都是平分給大家的?」
蛇牙趕緊解釋道:「矮子不會說話,他沒其他意思的,以前……以前是跟大家平分的!」說完,一臉忐忑的看著姜雲。
姜雲有些納悶的問道:「這平分不平分的規矩是誰定的?」
蛇牙一愣,說道:「這還真不知道,號子裡從古到今都是這樣,按說我不能破了例,壞了規矩讓別人看著笑話,不過這伙食你也看到了,就這麼點東西還算有營養,我實在不忍心自己獨吞,所以就分給大家一起吃!」
姜雲聽完,默默的把自己的兩塊肉也夾到了那個小飯盒裡,然後笑瞇瞇的說道:「拿去大家平分!」
姜雲才一說完,蛇牙和大家都愣愣的看著他,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個規矩是號子裡的潛規則,是世世代代所有進來的人都要遵守的規矩,這個規矩不但是為了能吃到好東西,更是一種權利的象徵,而這一點,在獄中十分重要,你只要按規矩來,才能讓人尊重,才能受到人家的重視,才不會受到其他號子裡的人的嘲笑和藐視。
蛇牙之所以壞了這個規矩,一是因為他還有顆算的上是正直的心,二是他在外面就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實力,所以他才敢壞了規矩。
這些犯人也知道規矩的重要性,也知道遇到一個蛇牙已經算是三生有幸,現在如果姜雲也這麼來,那自己跟中彩票也沒什麼兩樣了。
姜雲莫名其妙的看著大家,問道:「怎麼?太高興了?可千萬別因為這個崇拜我!」
蛇牙哈哈一笑,對大家說道:「你們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遇到了我不算,還遇到了這位……額,小英雄!」
矮子看姜雲把肉放到飯盒裡後,也一改剛才的態度,此時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想到你這麼仗義,我矮子之前只服牙哥,現在還服你!」說完,咧開大嘴哈哈笑了起來。
姜雲的一次小小的讓肉之舉,讓這個號子裡的人對姜雲開始了真心的尊重,也讓姜雲的看守所生活不再那麼單調和乏味,這讓第二天來看情況的那個警察感到一絲吃驚和窩火。不過暫時他拿姜雲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回去找龍振海匯報一下情況再說。
姜雲輕鬆的在裡面度過了一晚,但是外面可就沒有這麼平靜了,先,姜雲的母親多次提出探望姜雲而遭到了無理拒絕,這讓她越的焦急起來,害怕姜雲在裡面有什麼閃失。最後她萬般無奈下,打通了程軍的電話,希望他可以幫幫自己。
程軍在接到電話後有些感到不可思議,姜雲什麼品行他再清楚不過,沒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況且對像還是崔蓉,那丫頭的心思這個做伯伯的都知道,怎麼可能被姜雲*,她*姜雲還差不多。不過警局那邊怎麼不允許正常探望?這裡面明顯有人在暗箱*作,所以他安撫好姜雲的母親後,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崔大海,問問他那邊是什麼情況。
崔大海這邊還沒顧得上姜雲,一直在醫院裡看護崔蓉,此時崔蓉依然昏迷不醒,進行了無數的檢查化驗後,最後得出的結果讓人哭笑不得,崔蓉這根本不是昏迷,只是深度睡眠,是人體能達到的最理想的休眠狀態,如果崔蓉這一覺能夠順利醒來,那對於大腦的開有著意想不到的好處,至於是怎麼個意想不到,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接到了程軍的電話,崔大海把事情大概的說了一下,然後聽說姜雲母親探視不了,心裡也咯登一下,明白了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想著有人拿對自己多次有恩的姜雲做文章不算,還拖自己女兒下水,這讓崔大海誓要找到幕後元兇,不放過幕後黑手。
考慮到程軍的身份,這件事還是由崔大海出面,畢竟他是受害人的父親,他的插手完全合情合理,所以第二天一早,崔大海就在公安局的門口,和姜雲的母親一起進了警局,接待他們的恰好就是龍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