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以一百五十碼的度急奔在廣深高上,腦海中還在想著劉大頭說的狠話:「如果這次t公司的單子要是黃了,你要負全部責任。
t公司是在業內數一數二的公司,如果能夠稱為t公司的供應商,其意義不僅僅是銷量的增加,更多的是對其他公司的示範作用,經過半年多的公關,找了各種關係,最後終於在兩個月前,他們的產品被t公司採用了,這兩個月來銷量穩步增長,目前已經佔到t公司此類產品供貨量的2o%。但是今天下午,他突然接到正在集團開會的劉大頭的電話,說t公司的質量部門投訴他們公司上一批貨的不良率達到5o%,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當初和t公司簽訂的質量條款裡,他們承諾的數字是不過o.o5%。
方林很快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是公司最年青的副總,主要負責的就是銷售和客戶關係,自從集團派劉大頭過來當總經理以後,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劉大頭非常強勢,而且很有手段,已經6續以各種理由把公司主要的崗位的負責人調走,換成自己的心腹,如今原來的老員工已經所剩無幾了。最近這半年來劉大頭也常常找方林的麻煩,但是因為方林主要負責的是銷售和客戶關係,在集團也掛得上號,只要業績不降,不犯大錯誤,劉大頭一時也拿方林沒辦法。這件事情的生,要放在其他的小客戶,並不是什麼大事,稍微向客戶解釋一下,換一批貨就可以了。但是因為t公司在業內的獨特地位,方林絲毫不敢馬虎,一方面和t公司這邊的關係還不是非常穩固,t公司內部的質量部門和採購部門的主要負責人都已經被競爭對手搞定了,兩個部門都非常排斥他們公司的產品,這次他們公司的產品能被採用,是t公司的一個負責產品的的副總強行壓下來的,如果這次的問題沒有妥善的解決,他們公司隨時有可能被踢出來;二來他知道負責t公司的客戶經理王旭最近和劉大頭走得很近,出了這事,王旭至今還沒有打電話向他匯報,難保這次的事不是劉大頭在後面搗鼓。
直覺告訴方林,如果這事處理不好,劉大頭會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到時候不好收場。方林雖然只是剛過三十,但是職場的經驗非常豐富,在多次的公司政治鬥爭中都站對了隊伍,不僅僅沒有離開公司,反而步步高陞。
方林掛斷電話,馬上給t公司的相關人員打電話道歉,心中知道,這事要是交給王旭去處理,肯定不行,劉大頭現在正在集團開會,還要有兩天才回來,如果不及時處理,劉大頭和他的靠山、也是他的姐夫,集團副總裁張巖在總裁面前煽風點火,這邊王旭配合一下,說不定不用等劉大頭回來,自己就要被集團幹掉了。
方林打完電話,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開車從深圳飛奔廣州,在沒弄清王旭和劉大頭之間有什麼交易之前,他當然不會讓王旭知道他已經到了廣州,他打算先去t公司親自看看到底問題出在哪,也不能完全排除這次是競爭對手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因為他曾經碰過這種事,他們公司和另一個公司的產品在f公司曾經打的不可開交,最後競爭對手買通了f公司內部的倉管人員,把他們公司送過去的貨偷偷弄壞了一部分,最後導致不良率太高,被f公司踢出來,好在後來事情搞清楚了,最後反而是競爭對手最後被踢出來了,按理說這種招數應該不會使用第二次。如果不是競爭對手搞的,那麼就要先花點錢打點一下t公司的相關人員,趕快把事情處理一下,希望能先把這事先蓋住。回頭再把在廣州分公司的其他人員召集起來,統一口徑,把責任推到王旭身上,不管這事是不是他和劉大頭聯合起來搞的鬼,先下手為強,把王旭弄掉對自己有利無弊。
方林心中著急,不停的加,瞬間,天空忽然變得黑了起來,同時下起了大雨,方林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嘴裡罵道:「他媽的。」
前面一輛大貨車擋住了方林的路,大貨車在大雨中行駛緩慢,方林看著大貨車的龜,有點不耐煩,加行駛到大貨車的旁邊,準備過這大貨車。剛剛轉到側道,大貨車的兩個大輪子濺起來一股巨大的水花,水花將方林的視線全部遮擋住。
方林心中一驚,隱隱看到前面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方林急忙踩住剎車,急打方向盤,一瞬間方林就失去了知覺,他只是隱約記得有一道強烈的閃電從空直劈下來。
定州城離京都只有三百餘里,歷來商賈雲集,商業甚是繁華。豐縣是定州所轄的最大的一個縣城。
豐縣的一處大宅裡,在偏僻的角落有個風景秀麗的小塘,方林,不對,應該叫秦宇正無聊的將手中的石子丟到小塘中,石子在水面劃起陣陣漣漪。
他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快一個月了,前半個月基本都是躺在床上的,這幾天才勉強可以一個人下床了,從身邊的丫鬟口中他瞭解到,自己現在是定州城所轄的豐縣一個富商秦旺文家的獨子秦宇,一個月前秦宇一個人外出時意外被雷劈倒滾落到山腳,被人救回家後,一直昏睡了三天方才醒轉。
醒來後的前十幾天秦宇一直很少說話,性情大變,一反常態,足不出戶,臉上偶爾露出一些奇怪的神情,把秦老爺子急得上竄下跳,連定州城的名醫劉一指都請來了,但是劉一指看完後也不知道究竟,從脈象上看,這秦少爺明明已經無大礙了,可是偏偏腦子還是糊塗,只得搖頭離開。
一直過了十來天,秦宇才好像有些好轉,這秦老爺子的心也就終於放了下來。半個月來,秦宇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在書房裡翻書,叫丫鬟把整個宅子裡的書都給找來了,秦老爺子看在眼裡,真是老懷安慰了,這秦宇自小就沒有娘親,被秦老爺子慣得成了一個紈褲子弟,雖然只是十七歲的年紀,但是在豐縣已經是聲名狼藉,平日裡老爺子沒少為這事操心。
如今這秦宇被雷劈後,雖說行為有些反常,但是居然愛上了讀書,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秦宇躺在草地上,正在整理他來到這個時代一個月以來的思路,這一個月翻看各種歷史典籍,基本已經肯定,這個時代和他所熟識的那個歷史有所不同,而其中重要的分水嶺就是五代十國後,並不是如後世的歷史那般,趙匡胤並沒有創立宋朝,如今這個朝代稱為大楚王朝,太祖皇帝姓李,和唐朝的李家一點關係沒有,乃是一介平民出身,在五代十國的戰亂中逐漸統一天下,創立了大楚王朝,現在的皇帝正是太祖的孫兒李玉基。
秦宇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總算把這個大楚王朝的風土人情搞得七七八八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富家公子的臭皮囊還真是不錯,在前世方林也算得上迷死萬千少女,讓芙蓉宇春折腰的主。方林一直認為古時的小地主都是相貌極其猥瑣,整天帶著一群狗腿子到處調戲調戲良家婦女,狐朋狗友成群結隊的逛窯子的主。但是這秦宇除了白點之外,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擱到後世,絕對是算是標準的小白臉。
秦宇躺在草地上,想著穿越前的自己,也算得上是一路順風順水,十六歲考上大學,本科裡學的是機械,研究生轉攻了管理學,畢業卻又去了it公司當了業務員,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了公司的銷售副總,創造了公司陞遷的記錄,在同輩人當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如果不是因為劉大頭,自己現在該過著多麼幸福的生活,如今年紀已經越來越大的父母,還有那些好朋友及若干女朋友,恐怕是永遠也看不到了。自己的意外離去不知道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傷痛,想到這裡,秦宇不由罵道:「他媽的劉大頭,要是你也在這個時代,老子非一刀捅了你不可。」但是這些只能想想而已,日子還的繼續過,這一個月來秦宇已經想明白了,既然已經轉世到了這個時代,還是得好好的過日子,好在自己穿越的對象不錯,擱在後世也算是個富二代。
「哎,人生苦短,何必讓自己不開心呢,就遵循這個秦少爺的軌跡,做一個紈褲子弟得了,這不也是我前世嚮往的「錢多事少離家近,位高權重責任輕;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理想生活嘛。」秦宇輕歎道,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少爺,少爺,老爺在找你呢」,正在此時,秦宇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輕脆的聲音。
秦宇不起身都知道,正是自己的丫鬟翠萍,這十幾天他正是從翠萍的嘴裡慢慢套出來這個秦少爺的形象來,初時這個丫鬟翠萍還有點怕他,想必是前任秦少爺沒少騷擾這個翠萍,但是翠萍慢慢覺得這秦少爺自從被雷劈後,老實了很多,也就慢慢的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
秦宇懶洋洋的站起身來,轉過頭來,今天翠萍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衫,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正跑著朝秦宇而來,兩頰紅暈,雖算不上是絕色美女,但是也算是頗有姿色。秦宇看著翠萍,心中歎了口氣喃喃道:「樣子是不錯,就是這飛機場要不得,古時的丫鬟最後是不是都被少爺給辦了。」秦宇**的想著。
翠萍跑到秦宇跟前,氣喘吁吁的道:「少爺,老爺正找你呢,你趕快過去吧。」
秦宇皺眉道:「什麼事?這麼急。」
翠萍道:「好像是劉秀才來了?」
秦宇疑惑道:「劉秀才是誰,幹嘛要找我去?」
翠萍眼睛睜得滾圓,訝聲道:「你連劉秀才都不記得了?」
秦宇尷尬一笑,撓了撓頭道:「這被雷劈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劉秀才是誰啊,很了不起嗎?為什麼一定要我去啊?」
翠萍看著秦宇的表情,忍不住笑道:「這劉秀才就是你將來的老丈人,你和劉秀才的女兒劉秀芸是很早就定了親的。」
秦宇咯登一下,心中浮出四個大字「包辦婚姻」。
秦宇無奈道:「那姐姐先去,小生隨後就到。」
翠萍聽秦宇這麼貧的回答,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看秦宇,她知道這秦少爺一向浪蕩慣了,對老爺安排這門親事一向比較排斥,常常說這沒見過的人就要娶過門,比殺了他還難受,雖說被雷劈後有些改變,但是畢竟是本性難移,這要自己真先去了,他會跟過去才怪。
翠萍一臉正經的道:「老爺說,一定要少爺馬上就去,小婢就在著侯著。」
秦宇看著翠萍一臉正經,忽然板起臉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大豬說有,小豬說沒有的故事?」
翠萍見秦宇問得莫名其妙,一怔道:「沒有。」
秦宇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紀板起臉來多難看,應該像本少爺一樣,多笑一笑,要不將來嫁不出去了。」邊說邊快步從翠萍身旁走過去,朝會客廳走去。
翠萍一臉錯愕的看著哈哈大笑的秦宇,一會才緩過神來,原來是秦少爺下了個套給她,於是啐了一口,雙頰泛起了一抹紅暈,居然沒有憤怒的感覺,看著秦宇走遠了,翠萍不由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秦宇走到了秦府的會客廳門口,尚未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的一個聲音,秦宇停住腳步。
傳入耳朵的正是秦老爺子的聲音:「劉秀才,宇兒估計一會就能到了,我再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一會你看到宇兒再說吧,看他有沒有什麼問題,這悔婚一事是萬萬不行的。」
接著另一個聲音道:「秦老爺,這人有沒有事,也不是看一看就能看得出來的,萬一真有個什麼隱疾的,我可是要誤了秀芸一輩子啊。」
秦宇聽到這番對話,心中一喜,應該是這劉秀才聽說自己被雷劈了,想借這個機會來退婚,也是自己平日裡名聲太壞,好不容易讓這這劉秀才逮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了。被雷劈,這在古代可是不詳之極的預兆,難怪人家不願意。
秦宇想到這,心中嘿嘿兩聲:「正好,你不願意嫁閨女,我還不願意娶呢,說不定長成芙蓉那樣的,還不如一刀進宮,至於媳婦嘛,以秦家的財力和地位,那還不是任挑任選的,我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想到這裡,秦宇推門而入,見秦老爺子一臉憤怒,顯然是對剛才劉秀才所言極為不滿。
秦旺文見秦宇進來,急忙走上前來,拉著秦宇走到劉秀才跟前,大聲道:「劉秀才,你看看,宇兒全身好好的,一點毛病沒有。」
秦宇仔細看了看劉秀才,這劉秀才樣貌清瘦,有幾分讀書人的儒家之氣,穿著一身青袍子,年約四十的樣子,此刻正愁眉苦臉的看著秦宇和秦旺文。
秦宇心中好笑,但是表面卻沒有表露分毫,恭敬的道:「劉叔叔好。」
劉秀才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平淡道:「賢侄的傷怎麼樣了?」
秦宇見劉秀才的表情,心中好笑,暗暗道:「算了,就算我幫你了,反正也是幫自己,堅決反對包辦婚姻。」
只見秦宇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但是很快就又消失了,低聲道:「多謝劉叔叔關心,這別的地方傷是基本沒什麼了,只是不知道為何這腰間總是隱隱作痛,也不知道是何緣由?」
劉秀才一聽秦宇這話,臉色一變,剛想開口。
秦旺文搶先道:「宇兒,前幾日你不是說沒什麼了,怎麼今日又說腰間疼痛?」
秦宇苦笑道:「爹,孩兒也不知道為何,前幾日孩兒也沒有感覺,這疼痛也不是時時都有,只是偶爾隱隱作痛,孩兒一時也沒在意,也就沒和大夫說。」
秦旺文看著秦宇,也是擔心秦宇真的還有隱疾,一時心中沒了底氣,看著劉秀才和秦宇二人,歎了口氣。
劉秀才見秦宇在場,也不好意思提那悔婚一事,對秦旺文道:「秦老爺,這事你先考慮一下,賢侄,如果身體有不適,還是盡早請大夫診斷一下為好。」
秦宇恭敬的道:「多謝劉叔叔關心。」
劉秀才看了秦旺文一眼,歎了口氣,說道:「秦老爺,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旺文無力的抬了抬頭道:「管家,送劉秀才。」
秦旺文目送劉秀才出了秦府,轉頭看到一臉無奈的秦宇,心中疼惜道:「宇兒,你哪裡疼啊,我去叫大夫再來看看,不會是真落下什麼病根子吧?」
秦宇心中偷笑,表面卻是一臉無辜的道:「希望沒有,對了,劉叔叔今日過來為何事啊?我看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