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
孟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隻老鼠。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把他弄得夠嗆。
「喲,哈哈,孟老弟啊,我說你可要悠著點啊,昨天晚上又拚命了吧?你看你那黑眼圈,男人可要保護好自己的腎啊。」
說話的這位叫李博文,是和孟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兩人平時的關係是整個機關裡最好的,所以沒什麼話講不出來。
「去你的,你就比我大三天而已,一天到晚充老,我的事,你知道什麼啊?」說著作勢要把手中的包子丟過去。
李博文一邊躲閃,一邊笑著說:「別別!小心那油,我開個玩笑嘛,瞧你緊張的樣子。當心我新買的西裝,4oo多塊錢呢,今天晚上還靠它來泡美眉呢!」
孟柯瞪大了眼睛說道:「4oo多?你還真捨得啊,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啊?」
李博文小眼睛一斜,不屑地說:「這是我自己掙的外快好不好?」
「哈!誰不知道你這小子啊?丁不留卯糧的花花公子,你口袋裡什麼時候有過2o塊錢過?」孟柯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李博文又湊了過來,小聲地說道:「我跟著你玩了這麼久的魔鬼獵人,總算讓我了筆小財,前兩天,我打到兩件小極品,換到了三千塊。爽!」他想了想,突然又問道:「你小子不是老大嘛?難道就一件好東西都沒出過?」
說到這事就讓孟柯光火,他立刻想起了昨天被自己的電腦「坑」掉的三件極品。「媽的,說到這個就鬱悶,昨天晚上,我本來了筆小財,打到三件極品,結果我去撿的時候死機了,估計被服務器給收回了。」說完,孟柯重重地歎了口氣。
李博文差點把剛喝的一口水噴出來,他大笑道:「不是吧,老兄,這種概率的好事竟然也被你給碰到了,哈哈,你的人品……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哈哈,笑死我了……對了,你打到的是什麼?」
孟柯擺了擺手說:「還說這些東西幹嘛?說了也白說。」
李博文要說能力的話,真是要什麼沒什麼,也就是靠著他老子的小學同學的二嬸嬸的的舅子的小兒子的關係,才進了這個公司,弄了個閒職,整天混混日子,拿拿閒錢。不過他這個人卻有個特殊的本事,不管是什麼人,他都能很快混熟,要是不瞭解他的底細的人的話,可能被他三兩句話一蒙,就把心窩子給掏出來了。孟柯最受不了他的就是這個,因為李博文總能從自己嘴裡套出他想知道的東西來。
果然,在李博文三騙兩誘之下,孟柯很快就敗下陣來,不耐煩地說道:「好了老大,你饒了我吧,讓我睡一會行不?我快撐不住了。我說我說!一頂絕睥宸盔,一把絕審判劍,一本混沌之眼。」
「啊……啊……啊!」李博文連說了三個「啊」字後,突然一把掐住孟柯的脖子不住搖晃道:「你個豬啊!你知道那幾件東西現在的價格嗎?我真要被你氣死了!」
孟柯被李博文掐得hp急劇下降,無奈之下被迫用起了終極技能——翻白眼。李博文看看再下去是要鬧出人命了,這才把手鬆開。
「你想要我的命啊?」孟柯一邊咳嗽,一邊拚命揉脖子。
「我還真想要你的命,你知不知道普通的睥宸盔都已經炒到了4ooo塊?絕的更是全服都沒有一把。那是天價啊天價!8ooo別人都排隊搶著要!還有審判!絕的,現在至少7ooo!混沌之眼全服只有五個法師會,賣4ooo這是少的了。你自己算算吧,我……我沒法說你了!」李博文越說越激動,最後乾脆扭過頭生悶氣去了。
孟柯被李博文說得不好意思了,連忙湊過去說道:「別生氣嘛,死機嘛,天災啊天災,我也沒辦法啊,你以為我不心疼啊?那可是小三萬啊!」
李博文回過頭來,認真地說道:「老大,我不是氣別的,我是氣你這種事都不叫上我,一世人兩兄弟,你說,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兄弟?」
「噹!當然當!消消氣!」孟柯趕緊遞過水去。「你說除了這件事,我什麼時候不把你當兄弟過?我這不是忘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記性。」
李博文兩口茶下肚,總算消了點氣,說道:「這次算了下不為例啊,再有這種事,我就……跟你斷臂!」
孟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老兄,那叫割袍斷義好不好?斷臂……鬼才和你斷臂呢。」
「對,就是斷義!嚴肅點,我是認真的。」李博文這小子向來是死不認錯。
「行!我知道,不就小四萬嘛,本公子什麼時候放在眼裡了?」
「喲?口氣不小嘛,我這兒算白為你心疼了。公子牛氣啊,這點小錢毫不在乎哦。」李博文的話充滿了酸氣。
「算了,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本公子堅信,終有一天,我會腰纏萬貫,美人在懷,笑傲天下!」孟柯擺了個很牛x的造型。
「得了吧,這句話我都聽出老繭來了,快醒醒吧,馬上老闆就要來查崗了,小心再挨他罵……」
任何時候,任何人,只要在孟柯面前一提起這個老闆,立刻就能讓他變身為苦大仇深的楊白勞。孟柯的公司是個效益不錯的私營企業,可偏偏這個老闆是個鐵公雞。自己富得流油,對待員工卻摳門得令人指。
孟柯進公司時候的工資是7oo,工作了兩年後終於享受到了加工資的待遇,現在的工資成了公司中的中產階級——72o元。按照孟柯的算法,估計就算不吃不喝到自己退休的時候,恐怕連個老婆都討不起。
「操!別和我提到那個一毛不拔的傢伙。他除了會罵人和剝皮以外,還會什麼?不就是仗著自己老子有錢嘛,有本事自己創業去。只會偷窺的二世祖,提到他我就來氣。」孟柯把剩下的半個包子扔進了垃圾桶,恨恨地罵道。
「你牛,行了吧?反正我們也就混混日子的,坐坐辦公室,拿點舒服錢,雖然少了點,但是總比那些在冰窖一樣的穿堂風車間裡貼標籤的臨時工好吧。」李博文向來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憑自己的本事,在外面討飯都怕文憑低,他那點墨水,都是靠家裡的關係「弄」來的。
孟柯一時無言,自己堂堂一個名牌大學生物工程系畢業的高才生,就因為家裡沒錢沒權,所以只能眼看著那些平時混日子的同學一個個進了國家各級研究所,各種高科技企業。而自己那些平時另人眼紅的榮譽,到了畢業的時候簡直變得一文不值,淪落到只能在人才市場裡和那些中專生一起搶飯碗。
從剛畢業時候的雄心萬丈,到畢業一個月後的落魄失意,孟柯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裡領教到了這個社會的人情冷暖,殘酷的現實讓他只能隱藏起自己的自尊與驕傲,夾著尾巴整天拿著大包小包往各種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那裡跑。最後,終於在一個遠得不能再遠的親戚的幫忙下,花光了家裡兩位老人家僅有的三萬塊養老金,這才在這個小小的營養品製造企業裡做了個技術員。
說是技術員,其實還不如說是勤雜工。一個鄉下老闆開的私營企業,哪要什麼技術?只要多做幾個肉麻的廣告,隨便研個吃不死人的糖水,掛上幾個專家推薦的名頭,申請個保健准字號,馬上就能賣上大價錢。
孟柯平時做得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幫他的老闆收收傳真,郵件——在這裡,他就是公司裡的電腦專家,而這也是孟柯現在唯一的自豪,雖然他也只會換換墨油,打打字,玩玩遊戲而已。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有錢沒錢,還是一樣要拚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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