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騎士告訴他要在那裡坐一會兒,以免和他在同一時間離開。或者,我有個更好的說法。當騎士走了以後,林克在那裡等了一會兒——假設是五分鐘——不管怎麼樣,直到他的朋友已經走遠了。然後,兇手從礁石的縫隙裡跳出來,他剛才一直在那裡偷聽,他和林克了一會兒話,然後在兩點鐘的時候,這場談話以謀殺終結。接著,我出現了,兇手又跳回那個藏身地。這怎麼樣?騎士在場的時候,兇手並沒有現身,因為他覺得一個人跟兩個人斗不合算。」
「這似乎能說得通。不過,我只是在想,他在那裡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把你也殺了?」
「這會讓現場看起來不像是自殺。」
「說得很對。但為什麼當你一點時到達海灘,並眺望礁石的時候,沒有看見兩個人正在平鐵上興致勃勃地交談?」
「鬼才知道但如果兇手站在礁石靠海的那一面,或者他們兩個人都站在那裡,我就不會看到任何東西。而且他們很有可能這樣做,因為當時的潮汐很低,那邊的沙應該是乾的。」
「是的,那結論自然就出啦了。他們看見潮汐又回來了,所以爬上礁石,以免腳被弄濕。那會是在你睡覺的時候。但我在想,當你吃午飯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聽見有人聊天說話的聲音?在海岸上,聲音會傳得很遠很清楚。」
「也許他們聽見了我從海崖上下來,所以閉嘴沒說話。」
「也許。那麼,也就是說,那位兇手明明知道你在那裡,但還是固執地在你在場的情況下把人給殺了。」
「他可能以為我已經走了。他知道那個時間我看不見他,因為他看不見我。」
「然後林克喊了一聲,你就醒了,他不得不藏起來。」
「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這似乎很說得通。那這就是說,我們得去找一個新的嫌疑人,這個人有途徑知道扎克和林克之間的約定,還有,」知秋滿懷希望地說,「這不一定非要俄羅斯特工。這可能會是任何一個有私人動機要殺死林克的人。那個他呢?他搶走了郭佳穎。郭佳穎可能告訴過他一些林克的小故事。」
夏想沉默了,他似乎在懷疑者什麼,然後他說:「是的。但我們碰巧知道了,那個男人整段時間裡都在花園演奏。但現在,我想從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來看整個問題。這封信呢?它是真實的嗎?它是用很普通的信紙寫成的,上面沒有水印,這可以是從任何人那裡寄過來的,不能證明任何東西。而且如果這真實一位俄羅斯的復辟黨的話,用俄語自然更安全一些,也更符合情理。還有,信開始的地方,那些所有關於俄羅斯的殘酷以及神聖俄國的東西,太含糊了,太粗略了,而且十月**到現在都有八十幾年歷史了。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復辟黨反叛者干的活嗎?沒提到一個名字,沒有和波蘭的條約細節,還有,另外一方面,浪費了大量的措辭在『尊貴的先輩』以及『殿下您』之類的敬語上。這不像是真的,看起來不那麼像回事。這看起來像是一個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人寫出來的,只是一味地根據這個可憐人對自己出身的狂熱而諂媚。」
「我來告訴你這像是什麼,」知秋說,「這就像,如果我要在偵探小說裡寫俄羅斯,但又對俄羅斯一無所知,而且根本不關心,我就會這麼寫,只是想給讀者一個大概的印象,讓他們知道有這個一個人要鬧**就行了。」
「就是這樣」夏想說,「你很可能說對了。這也許就是從林克最喜歡的那些浪漫王室故事裡編排出來的。」
「一定是的。現在我們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喜歡這些小說了。毫無疑問,這也是他狂熱病的一部分。我們應該可以猜出來的。」
「還有一件事。你注意到了嗎?這封信的開頭兩段編碼編得很隨意,句子裡的字母都擠在一起,似乎寫信的人並不在乎林克可不可以正確理解。但當扎克寫到詳細的指示的時候,他開始用另加的q和x來提示句子的結尾,這樣就可以確保它們不會在解碼的時候被錯誤理解。在他的想法裡,平鐵被放大了,要大過神聖的俄國和不滿的波蘭。」
「那麼,你覺得這封信像是誘餌?」
「是的。但這很難去確定,就算這樣的話,是誰寄的信呢,又是為什麼?如果像我們最開始猜測的,蔣天生才是問題的根結,那麼我們還是有那些不在場證明的問題。如果不是蔣天生,又會是誰呢?如果我們真的是在偵查一件和政治有關的案子,那麼林克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人想要除掉他?除非,他真的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但說他是俄國皇室的一員,這又似乎很難讓人相信。連幻想都不要去幻想,他的年齡不對。我知道總有傳說認為沙皇家族的後人在**後還有倖存,但是,他的名字也不對,不是應該是保瓦羅.亞麗克西斯維奇嗎?而且他的年齡也不對。還有,為什麼他們沒有懷疑他繼承的到底是不是尼古拉一世的血統?在林克的書裡有沒有什麼筆記?這也許能告訴我們他認為自己是誰。」
「什麼都沒有。」
夏想把桌上的文件都收好,然後站起來。
「我得把這些交給局長,」他說,「這些文件會讓他動動腦筋的。我喜歡看別人偶爾幹點活。你沒有發現現在已經是…了,而我們還沒有吃午飯嗎?」
「當人快樂地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知秋簡單地說。
夏想放下帽子,把文件放回到桌上,張開嘴準備說話。但他又改了主意,又拿起他的東西,走到門邊。
「加油」他說。
「加油」知秋回答說。
他離開了。知秋坐在那裡,看著關上了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