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夏想說,表現得很禮貌。
「是我的錯,」知秋說,「不要管我。」
越來越糟。他開始變得暴躁任性了。夏想驚訝地看著他,然後笑了。
「現在告訴我,」知秋說,他們在遠離潘曉雯母子的地方找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桌子旁坐下來,這個舉動很自然,「告訴我,你為什麼總是在想蔣天生?」
「蔣天生?」夏想的思維似乎從很遠的地方被拉了回來。「哦,是啊。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是為了好好地安撫他母親的情緒,也許?」
「為什麼不呢?現在他的機會來了。已經不需要去考慮林克了,他看到了自己的機會。現在,他又不會因此失去什麼,他完全可以過來,顯露出自己的同情,並協助調查事情,盡盡孝心什麼的。」
「那麼,他為什麼想要把我趕走?」
「你?」
「是的,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
「儘管沒有動粗,或者講髒話,蔣天生今天晚上在酒吧裡對我可是無禮至極。雖然他不是直接那麼說,但那說話的方式我絕對不可能誤解,他告訴我,我把鼻子伸到了一個不受歡迎的地方,為了我自己的私心來利用他的母親,大概是想從她身上刮點錢。他逼得我不得不粗魯地提醒他,提醒他我是誰,我怎麼可能會去窺視任何人的錢財。」
「為什麼你沒有給他的下巴來一拳?」
「當時真有這個衝動。我感覺,如果我真那麼做的話,絕對夠爺們。但如果你冷靜下來的話,就不會這麼想,不會希望我把個人情感放在偵探理性之前。」
「當然不會。但他是怎麼想的?」
「哦,這很清楚。他把他的想法說得很清楚。他希望偵探工作到此結束,應該制止潘曉雯浪費時間和金錢來追查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這個我可以理解。他是想要繼承這筆錢的。」
「當然了。但如果我去和潘曉雯說,剛才他是怎麼對我說的,那她很可能不會把財產留給蔣天生。那麼他再去展示自己的同情心又有什麼用呢?」
「我就知道他是個蠢人。」
「很顯然,他希望所有的偵探活動都能停止。他的希望如此強烈,以至於不顧被我反攻的危險。與此同時,他也情願花時間在他母親身邊,以確認她自己不會去做任何調查。」
「這個,你敢說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沒有別的事情可做?社長,他可是個農場主。」
「那又怎樣?」
「現在是六月。」
「那又怎樣?」
「他為什麼不去弄他的乾草?」
「這個我沒有想到。」
「收穫乾草的這段時間,這是任何一個農場主最不願意浪費的幾個星期。如果他過來一天的話,我還可以理解,但看起來他似乎準備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林克的這件事如此重要,以至於他可以什麼都不顧,來到一個他一直就不喜歡的地方,無限期地和母親一起住在賓館裡,何況他跟這位母親之間從來就沒什麼可談的。我覺得這很有意思。」
「是啊,的確很有意思。」
「他以前來過這裡嗎?」
「沒有。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問過他。初次見面的時候,你總會問別人這個問題。他說他沒來過。我想,林克還在世的時候,他不願意到這裡來,他不喜歡他們之間的關係。」
「並從很遙遠的地方,來阻止他們之間的婚姻?」
「是啊,儘管這似乎不是一個很湊效的方式。」
「不是?但他們的婚姻的確很有效地被阻止了,不是嗎?」
「是啊。但是——你是在懷疑,蔣天生跟謀殺案有關係?」
「我是想去這麼懷疑。但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不能去這麼想。」
「不能?」
「不能。這就是為什麼我想問你,是否覺得蔣天生是一個細緻的人。你不這麼覺得,我的觀點也是一樣的。我覺得蔣天生沒有能謀殺林克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