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景上將新官上任的高興很快就因為組建都集群軍所遇到的困難而大打折扣。
「第一艦隊旅的事情輪不到外人插手!」
借助通訊屏幕,素有「惡魔女」之稱的第一艦隊旅指揮官舒雯少將,顯然沒有把屏幕另一邊這位扛著上將軍銜的中年大叔放在眼裡,放肆而且毫無顧忌的話一下子便全然拒絕了軒轅景上將以歷次戰鬥傷亡過重而需要第一艦隊旅就地休整重編的命令。
「放肆!舒雯少將你怎能違抗軍令!」
如果說年愈五旬的上將還有足夠的涵養和耐性不至於當場作的話,身邊的副官則已經忍不住站了出來斥責起這個居然膽敢和比自己高出兩階的長官對抗的少將來。
可惜,這樣的指責對於習慣我行我素的舒雯來說,實在是早就已經免疫了,美麗的少將僅僅是聳了聳肩,毫不妥協的說道:
「第一艦隊旅隸屬第七集群軍負責西線防禦,如今返回軒轅行星只是作為戰後休整,如果要調歸閣下,按照程序就必須有第七集群軍龍浩天將軍的通知和總參謀部的調令,否則請恕下官不能夠從命!」
聽到一向因為拒絕常規和程序、特立獨行而聞名全軍的「惡魔女」此刻儼然搬出了軍隊的傳統程序,在舒雯身邊的任飄零等人都不由在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色,至於屏幕的另一頭軒轅景上將更是唯有苦笑。
在他而言,這倒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不能夠讓自己對第一艦隊旅的命令生效的話,勢必會大大影響到堂堂集群軍上將司令官的威信;然而眼前的這個美女少將卻偏偏是一個絕對不吃素的主兒,短短不會輕易妥協,一旦較真起來進行官場上的公文履行固然勢在必然,由此牽扯到自己那個權威日重又同樣很不聽話的外甥任飄零,這在如今局勢十分微妙的當口,更絕對是一個糟糕的狀態。
為此,軒轅景不得不放軟了語調,求助於任飄零:
「飄零,你是三軍總參謀長,就說一句話吧!」
「第一艦隊旅歷經數次戰鬥確實需要休整,只是這些天來戰士們傷亡慘重,局勢又複雜難明,就如此的將這些浴血奮戰,外御強敵、內平叛亂的勇士們打走,飄零以為不妥,難保軍心不穩,甚至生躁動!」
任飄零聳了聳肩,微笑從容的說道。
「那你認為如何才能讓第一艦隊旅離開。」
軒轅景無奈的忍氣問道。此刻,在舅舅的眼裡外甥那彷彿陽光的臉龐到處寫滿了可惡,而那平淡的話語中處處都透露著威脅。
為此,中年的上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加重語調道:
「本座組建都集群軍全權負責軒轅行星的防務,是大元帥親口的命令,飄零你當時也在場,難道真要讓大元帥親自下手令嗎?」
「那倒不必,我等軍人自然應該服從命令!」
任飄零此刻的笑容看上去真的是絕對人畜無害般的可愛,他僅僅是略帶著為難的口吻猶豫的喃喃道:
「只是……」
「只是什麼?要如何第一艦隊旅才能夠調離!」
軒轅景緊鎖著雙眉,這麼多年來軒轅家族的大公子一向都是順風順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事情,心裡不免有些煩躁。
「無論如何,都要讓第一艦隊旅將人員和物資都補充完畢吧!否則從本星到衛星一來一去的運輸,豈非耗費國家的資產,也違背了效率原則啊!」
目睹舅舅急不可耐的想要調離第一艦隊旅,任飄零的心中微微一動,表面上卻不露絲毫,僅僅是裝作為難的退讓起來。
「就如此嗎?」
聞聽之下,屏幕那邊的軒轅景似乎顯得大大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原來如此」的笑容,迅即說道:
「飄零你長期負責軍事恐怕不知道,本來這些物資和人員的調配是需要很繁雜的程序,短短不可能讓第一艦隊旅在本星補充完畢之後再調防的。不過鑒於目前特殊時期,我這就和古成武上將打一個招呼,讓他盡快撥一部分過來,第一艦隊旅補充之後則立刻調防,你看如何?」
「這個……,也就只好如此了!」
任飄零淡淡的微笑,突然話鋒一轉:
「只是聽說古成武上將在事變生之後音訊全無,舅舅能夠辦到嗎?」
「放心吧,如今都的局勢已經趨於平緩,我想古成武上將此刻應該可以露面了!」
屏幕那邊的軒轅景微微頓了一頓,然後解釋道。
「那飄零就靜候舅舅的佳音!」
神情上不露絲毫的任飄零微笑著結束了這一場的討價還價。
「飄零你瘋了,真要把兵權交出來嗎?」
一等通訊器關閉,最為激動的莫過於孟明遠,他無疑敏銳的觸覺到了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的訊息。
「是啊!軒轅景如此急不可待要調離第一艦隊旅,恐怕別有用心啊!」
這一次,銀的上將也站在了孟明遠的一邊。
雖然一向自詡算無遺策,這一次華夏的幕僚總長也感覺到了困惑不解。
無法理解,羅迦為什麼會調軒轅景返回軒轅星星,突然將原本已經逐漸平息的事態更加進一步的惡化。
無法理解,作為身經百戰、熟悉軍事的名將,羅迦怎麼可能如此相信那個新開的行星防禦裝置,將國家的疆土和安危完全寄托其上。
更無法理解,在權力和政治鬥爭中從來深謀遠慮的大元帥,如何會削除任飄零的兵權,不但增添了部下的疑慮,而且還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相對而言,任飄零則顯得相當平和,僅僅是淡淡的說道:
「不然怎樣?軒轅景如果真的處心積慮,那麼早就有了萬全的應變策略,無論第一艦隊旅調動與否,相信都無法阻止事態的繼續展,飄零又何必背負違抗軍令的惡名。」
「怎麼,你就這樣袖手旁觀?」
意外同僚一反往日秉性的言論,易水寒微微一愣,目光緊緊的注視著年輕的戰友,彷彿要從後者的臉上尋找出反映其真實想法的蛛絲馬跡。
「放心吧,好戲還在後面!這一次你讓我去北華宮,不正是要我履行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嗎?」
可惜,任飄零的臉上井水不波,而任飄零的反駁與其是嘲諷和責怪,倒不如說是平淡的陳述,不帶有半點的情緒,讓銀的同僚更加如墜雲裡霧中,無法揣摩其中的真意。
「可是也不能夠這樣坐以待斃啊!」
孟明遠的心中充滿了焦慮,低聲嘟囔道:
「可別到時候真的飛鳥盡良弓藏!」
「良弓?」
任飄零無奈的苦笑,不過很快就收斂了一臉的愁苦,若有所思的了一會呆,卻突然劍眉飛揚,恢復了以往自信的神采,傲然的說道:
「現在飛鳥還沒有盡,這良弓就終有躍馬馳騁、橫掃千軍的那一刻!」
「你是說……」
眼見任飄零的身上突然煥出一股不屈不撓的鬥志,易水寒驀地眼神一凝。任飄零的話讓他大有觸動,呆了半響方才做出恍然大悟狀,沒頭沒腦的說道:
「原來你早就想到了,難怪一點都不怕被暗算!」
「我可沒這麼厲害,也是剛剛才有這個猜測的!」
任飄零倒是顯然非常明白易水寒的話,微微苦笑的自謙了一下,繼而臉上浮現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嚴肅:
「我倒是寧願做飛鳥盡後的良弓,今生今世永遠沒有再次撥弦搭箭的機會!」
「國事如此,恐怕由不得你了!」
易水寒雙目緊縮,一改往昔親切和藹的面容,瞳孔之間放射出兩道逼人的寒光,緊盯著任飄零說道:
「與其換作別人,那我更希望你來承擔這個重任!只希望當你再次重掌兵權、力挽狂瀾的時候,能夠讓華夏真正平息干戈、龍騰萬里!」
「我自當盡力!」
任飄零苦笑,神色間有著說不出的沉重與落寞。
「長官……,無論如何,您一定能夠做好的!」
突然**的是羅萱,這個穿著軍裝的女孩,依舊如同當初第一次見面般的容易害羞,這番自內心的支持的話,顯然令她鼓足了勇氣,以至於話語說完遍佈臉頰的紅暈便已經蔓延到了脖子。
對於羅萱來說,此刻她尚無法解兩位少年得志的上將之間談話的真正含義,以及他們為何如此這般的憂心忡忡,但是她卻明白一點,那就是自己對於任飄零的信心和信任,是從來沒有動搖過的。因此眼見自己所敬佩的名將如今這般愁眉不展,便忍不住說出了內心的話,希望以此來激勵任飄零。
可惜,由於害羞和自覺行動魯莽似乎越本分而產生的忐忑,讓羅萱低下的自己美麗的腦袋,因此沒有覺在自己身邊的兩位戰功卓著的名將,此刻竟然不約而同的對著自己的流露出關心和不忍的神色。
「你接下來準備幹什麼?」
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易水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換作了輕鬆的口吻,隨意的詢問同僚接下來的行程。
「回家!」
答覆非常乾脆,可惜口吻中卻沒有半點好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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