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早已經是汗流浹背的我呼吸著果然清新的空氣,卻是累得難以挺直身體只有倚靠著一塊山石休息片刻,但卻依然沒有看見自己所希望的星星,也許這片渾濁的天空已經將星星的光輝完全遮擋?不過沐浴在遠比方才要皎潔的月光之中卻是讓心情寧靜許多,還要在這裡等待那衝破黑暗的旭日,也許晨曦之朝陽可以讓自己完全忘懷所有的不快,自己應該可以做到灑脫,而在黎明前的黑暗就讓自己有淚盡請流,深夜的山頂無人傾聽注視——
「我真得很不甘心,其實我一直都很努力,難道這就是命運?」我大聲的問自己,這一刻沒有眼淚,卻彷彿怒衝冠的仰望天空,剎那之間月色彷彿被黑暗遮擋許多不再皎潔,「一直高唱命運我操縱的自己此刻卻找不到方向,我已經不再年輕,我是繼續相信自己堅持籃球之夢還是真得放棄?」一連串的問題卻又彷彿猛然之間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許久以後,我感受到寒冷開始瑟瑟抖,原來黎明前的黑暗果然是如此讓人感覺恐怖壓抑,月色已然完全消弭,四周寂靜無聲,淚水卻早已經悄然滾落,原來我是一個脆弱的人,因為就在黑暗之中我的心終於平靜,自言自語道:「就讓自己隨波逐流而去,平凡是真,其實許多平凡中的快樂我亦不曾認真追求體會,就算這一次留下的是自己又能如何,自己真得可以在籃球場打拼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嗎,不能創造輝煌又能夠讓幾人記住自己的名字?到時候也會如同老鐵一般帶著無盡眷戀離開,只怕到時候更加難以割捨對於籃球的感情,我雖然不再年輕卻也還不算蒼老,還可以有新的事業新的道路等待自己開拓!」
「歲渡江天馬南來,幾人真是經綸手?長安父老,新亭風景,可憐依舊!夷甫諸人,神州沉6,幾曾回!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君知否?」朗朗高歌,卻是依稀熟悉的聲音,在黑暗籠罩之中的山頂響起。
我心中一驚,尋聲而望,黑暗之中隱約有一道身形閃現,難道說自己方纔的自語舉動都已為人所知,若是不認識卻也算不了什麼,但是糟糕的卻是這高歌之聲卻彷彿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之中,脆弱的一面為人所知曉終究不是那麼光彩,「是哪一位?」卻是沒有得到回答,那道身形卻是逕自向前,眼看便已到山崖之處,若是再向前兩步便有可能墜落,「小心,黑暗中莫要失足!」
「善良的你心事重重卻還是不忘記提醒我注意安全,我方才悄然來到卻是恰好看到了你脆弱的表現,原來你要放棄自己的籃球夢想,真得是讓我感覺有些失望。」卻又向前一步,他居然向山下俯視,彷彿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一般,「在昨天我甚至失去了棲身之處因此只有來山頂看日出,但直到如今也不肯放棄俱樂部的股份放棄心中對於籃球的執著,小伙子你可真是應該感覺慚愧啊!」
「你是胡老闆?」我真得是有點吃驚,自己居然在此時此地與他相遇,兩個失意受傷的男人,不過聽他的語氣卻彷彿依然如往昔一般自信滿滿,遠比自己要蒼老的胡老闆此刻的心情原本應該要比自己還要惡劣,對於他這個年紀又經歷過輝煌的人來說失敗真得是更加恐怖難以翻身從頭再來。
「喊我老胡,胡老闆這個詞彙已經成為歷史了,嘿嘿,不過我可不會像你一樣承認自己的夢想破滅就放棄追求,我不認輸!」胡老闆微微一笑,「其實球隊之中也還有你的棲身之地並非沒有扭轉局面的機會,你就真得如此輕易屈服於什麼所謂的命運嗎?」
儘管我對於胡老闆其實一向都有尊敬,儘管他此刻是微笑著向我問,但是我卻明顯感受到其實自己還是受到了刺激,忍不住哼了一聲,道:「老胡,你不放棄俱樂部的股份不放棄對於籃球的執著嘴巴說說卻是可以的,但你真得能夠改變最終的結局嗎,你沒有財力支持即使死撐也是難免被一腳踢開,還不如現在把俱樂部轉讓換點現金在手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我留在球隊擺明沒有場時間只不過是蹉跎歲月而已,你說得倒是輕巧,在等待中我將會磨去所有的鬥志然後蒼老,我寧可現在學會放棄,少耗費一年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