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碧心眉開眼笑的一拍手說,「差點忘了,怎麼可以落了老太爺最喜歡的菠菜豆腐湯呢?那可是有助於結石的啊!遙兒快加上」
「那個……有助於變結實?讓老太爺變結實了不是很不妙麼?」阿大傻傻的問。
「不是結實,是結石!把菜餚都糾結成石頭!腎結石,膽結石,沒有開腔手術,我看他死不死!」駱碧心惡狠狠的說。
所有人,「……」
聽不懂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忽然開始同情起老太爺來了……
「行了,就這樣!再多謄抄一份吧!」駱碧心開心的揮揮手裡的食單,心裡越苦她臉上笑的越歡,只怕死了下黃泉爹不會要她這個女兒了……
「為什麼要再謄抄一份?」遙兒一邊潷毛筆一邊困惑的問。
「謄抄的那份要給老太爺,不然我擔心施大廚會公報私仇,擅自把我的食單給換了,那我就白忙活了!」駱碧心就事論事,有時候就是要以己度人,祁鎮鈺誇駱碧心想的周全。
遙兒點點頭,就認真的抄了起來。
駱碧心讓苦命的小隊長去「傳喚」雷霆——雷副總管,小隊長苦著臉去了,又苦著臉帶著臉色黑的雷霆回來了。
雷霆雖然臉上顯得很不悅,但心裡卻有股壓不住的興奮,看見駱碧心的時候,眼睛甚至怎麼都挪不開。才一個晚上而已,他竟然會想這個女人……忽然他想起了老太爺昨天對他地吩咐。「此女必成大器,不可留。事成,殺!」此時此刻看著駱碧心他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到時候他真地下得去手麼?不如殺了那個不肖子孫,取他的人頭帶回來給老太爺,說不定老太爺一高興會忘了駱碧心地存在。自己就可以把眼前這個攪得自己心神不寧的女子藏起來了……雷霆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駱碧心不知道自己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兒。很隨意地把兩張食單塞進雷霆地懷裡。裝作很不甘心地樣子說。「讓老太爺照著上面地菜色搭配食用三餐。當然。他要是信不過我。那自可隨意。要不是祖訓。我才不……哼!」說完就當著雷霆地面重重地把門給砸上了。氣地雷霆面色又黑了三分。
接著一整天駱碧心等人都閉門不出。窩在屋子裡商議去找秦始皇地寶藏還需要準備些什麼。要注意些什麼。
祁鎮鈺和遙兒分別用他們自己地方法給易風和水輕塵送了信。就不知明天出行前能不能得到回音。由於常爺和莫名在老太爺地手裡。所以拖時間等鄭殤這招。肯定是不管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於所謂地高招妙計。無非是讓人在某些地方設下埋伏。然後把老太爺地眼線都給滅了。等多方人馬(指易風。郝連無名。水輕塵。濟顛和尚等)彙集後再從長計議救常爺地方法。
駱碧心雖然覺得這個計策很俗套。可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更好地辦法。一個階下囚地駱碧心要如何拯救一個階下囚地常爺。這是個問題。所以要地還是他們自己要逃出老太爺地五指山。
一早上很快就過去了。近晌午地時候。郝連無名沒有如期來收垃圾。卻來了另一個貨真價實地收垃圾老頭。駱碧心頓時如驚弓之鳥一般。下意識地就扯著祁鎮鈺緊張地跳腳。「郝連不會出事吧?不會也被老太爺抓了吧?不會吧?不會
「你冷靜點,郝連他沒事,他去江南了。」祁鎮鈺安撫的拍拍她的手。
「去江南?」駱碧心有些迷茫的重複。
祁鎮鈺擔憂的看著隨時可能崩潰或者爆的駱碧心,小聲說,「他本來讓他的人偷偷的把老太爺手下僅存的米糧都運出去,讓老太爺沒處財,可是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事情生了變故,郝連一怒之下就連夜衝到江南去了。」
「他……不會有事吧?」駱碧心膩在祁鎮鈺懷裡仰著脖子看他,遙兒他們都自覺的把臉扭到一邊去。
「放心吧,這麼容易就被打敗就不是江湖上人見人怕的魔頭龍雲堡堡主了。」祁鎮鈺眼底凶光一現。
駱碧心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你們本來準備把米糧運到哪裡?」
「運到岷江,自有準備好的大船一起走水路到龍雲堡去,誰想他們走了半路就得到消息岷江被官衙的人都給封了,設了關口,好在運米的人都分開幾路走,所以還沒被押差抓到,只是都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為什麼……不讓他們直接運去你的乾豐米業?」駱碧心擰眉。
「因為饒天宇死前把米鋪給賣了,這老太爺知道,可是他賣給誰了,老太爺就不知道了,如果把乾豐米業暴露給老太爺,那麼老太爺隨便讓官府給乾豐米業加個罪名,我們有理也說不清。」祁鎮鈺有問必答。
駱碧心眼珠子轉了轉,「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他們不把米運出江南,就直接搞垮老太爺的米業生意,只是如此一來,你的乾豐米業的生意也一定會受到影響,你在乎這些錢麼?」
「說來聽聽,錢不是問題,以後再賺就有了。」祁鎮鈺很感興趣的問。
「你讓郝連無名的人不要送去岷江了,直接找個就近的村子或者是小鎮,把米糧都送給百姓,百江入海,海並不會因此而暴漲,這樣既可以做的不動聲色,又可以讓郝連無名的人安全脫身,而且老百姓們都有米了,自然江南的米價就會一落千丈。老太爺想賺錢,只怕也得等老百姓把這些米都給吃完了再說。」駱碧心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彩。
祁鎮鈺和遙兒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都是當過權,做過大事地人。但他們絕對不會想到駱碧心的這種一石多鳥之計,因為在他們地意識裡根本沒有老百姓的概念,更是忽略了百姓地力量和需要,如果按照祁鎮鈺原先的計劃,是等米糧送走後。大幅的降低米價,雖然達到的結果是一樣的,卻不如駱碧心地想法更周全。
「怎麼了?你們怎麼不說話?」駱碧心被幾個人的目光看的有點不好意思,「我說的不對麼?不對你們說啊……別死盯著我看啊!」
阿二忽然低垂著頭吶吶的說,「我只是在想……如果當年饑荒的時候,也能有人給我們送糧食就好了……爹娘就不會……」
阿大默默地拍拍阿二的腦袋。
「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果真讓老太爺改朝換代不知還要賠進去多少老百姓的命……」駱碧心有感而地歎了一句,一時間氣氛有點沉悶。
「咳,此計甚好。我等會兒就給郝連送個信。」祁鎮鈺打破沉默,駱碧心只是點點頭。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就在這時,濟顛和尚又熟門熟路地從窗戶外跳進來了。還是那熟悉的讓人想哭地五體投地式「重磅」登場。
「你乾脆改法號叫跳窗大師算了!」駱碧心眼角抽搐的看著濟顛和尚又像沒頭蒼蠅似地從窗外一頭撞了進來,摔在地上「砰——」的作響。
屋外小隊長聽見聲音立刻問。「駱姑娘,呃……那個……祁公子又從床上摔下來了麼?」
「唔,是啊,摔的不輕啊!你說他多大的人了,還睡相這麼差……」駱碧心聲音很緊張,面上卻是眉飛色舞,朝著很無奈的祁鎮鈺擠眉弄眼,遙兒,阿大阿二都捂嘴悶笑。
「你這個時候跑來做什麼?不知道大白天的容易引人注意麼?」祁鎮鈺沒好氣的問還趴在地上哼哼的濟顛和尚,可惡,又讓自己給他背黑鍋,太有損他的英明了。
「貧僧是通風報信來了!」濟顛和尚拍拍肥碩的臀部,笑嘻嘻的說。
「又出什麼事兒了?」駱碧心心頭一沉,她現在最怕聽見別人說出事兒了。
「老太爺找死人了!」濟顛和尚滑稽的眨巴眨巴眼睛,神神道道的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遙兒問。
濟顛和尚擺譜,不理遙兒,巴巴的湊到駱碧心的面前問,「你是不是給老太爺寫食單了?」
「是啊!」駱碧心點點頭,忽然恍然大悟的說,「老太爺是不是找死人看食單了?死人有沒有說什麼?」雖然她明白古代人不會知道維生素這麼艱深的詞語,但很難保證實踐不會出真知啊……
濟顛和尚神秘兮兮的搖搖頭,「死人只說了三個字——沒問題,就換回來老太爺在西湖邊上的別院,結果硬是被他又換成了一片亂墳崗。」
眾人黑線,這個鬼醫喜歡住鬼屋墳場這是個人所皆知的秘密。
「不過,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濟顛和尚看著駱碧心說。
「什麼?」駱碧心頓時緊張起來了,難道鬼醫真的看出端倪來了?!
「豬肉菱角同食會肝痛,讓你小心。」濟顛和尚笑瞇瞇的說,他不知道端倪,還以為是駱碧心筆誤,或者是不知道這個原理。
啥?豬肉和菱角?她有寫這兩個菜麼?駱碧心茫然了好一會兒,遙兒搶先反應過來,「哦!我想起來了,碧心你有兩個菜是蔥煨紅燒肉和炒鮮菱!」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駱碧心木木的點點頭,其它的菜都是她隨口報出來當陪襯的,哪想這有心種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不過鬼醫沒看出來還是讓她鬆了口氣的,至少她不用擔心還會有越鬼醫的人看出來了。
駱碧心見祁鎮鈺似乎還有話要和濟顛和尚商量,就站起來說,「行了。我先去把晚飯做了,晚上老太爺那邊還要搞鴻門宴呢!應酬最累
阿大阿二立刻乖乖的站起來跟在駱碧心的後頭朝廚房去
他們來到臨時廚房外時就被驚呆了。平時雖然也熱火朝天地臨時廚房,此時卻只能用人聲鼎沸。人頭攢動來形容,近百個廚子擠在一起,哪裡還看得見灶台,就光見黑壓壓的腦袋了。
「媽呀……這是要提前過年了麼?」阿二也看傻了眼。
「你傻了呀……這才九月,過什麼年啊……」駱碧心吶吶地說。她被震撼了。
「咳咳,那個,」跟在他們身後的半隱形人小隊長這時出聲道,立刻三個人都轉過去用炯炯有神地目光注視著他,那期待的目光讓小隊長的滿足感空前高漲,「這是因為今天老太爺請了很多江湖上的高手。官場上的大人一起參加今晚地宴會,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廚子。」
「江湖上的高手,官場上的大人?」駱碧心皺起眉來。這個敏感時期老太爺叫這些敏感人物來參加這麼敏感的宴會,實在是讓駱碧心覺得很怪異。有種不祥的預感,陰雲密佈的天空透著一絲邪氣。
「碧心姐……」阿二膽怯地拉拉駱碧心的袖子。駱碧心的臉色看起來好嚇人。
「嗯?」駱碧心心不在焉地應著。
「我們還要做飯麼?」阿大接上問,顯然臨時廚房已經沒有灶台可以給他們用了。他看見兩個廚子為了一口鐵鍋打起來了,啊啊,那兩個更誇張,再搶鹽罐子。
「當然!」駱碧心肯定的回答。
最後在駱碧心地威逼恐嚇下,小隊長的濫用職權下,他們很順利地搶到了一個灶台,小隊長鬱悶的只想蹲在角落畫圈圈,他堂堂老太爺手下親衛隊小隊長居然給一個廚娘又當跑腿,又當雜役,還要當燒火工,現在生平第一次濫用職權居然是用來搶灶台……
駱碧心讓阿二煮著白水肥鴨,阿大蒸著山芋,自己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炒著鍋裡的米,一邊著呆,阿大跟阿二「眉來眼去」了老半天也沒人敢吱一聲,忽然駱碧心放下手裡的鏟子,長長的歎了口氣,一臉嚴肅的轉過來看著阿大阿二說,「阿大,阿二,我有話跟你們說。」
「什麼?」阿大阿二都緊張了起來。
「你們……明天帶一筆錢離開京城吧,不要跟我去找那什麼寶藏了。」駱碧心抿抿唇說。
「我不要!碧心姐,讓我們跟你去吧!我誓,我一定不會給你礙手礙腳的!」阿二急道,阿大也猛點頭,「碧心姑娘,就讓我們跟你去吧,我也會功夫,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可是……」駱碧心遲疑,她也捨不得跟阿大阿二分開,他們就像她的親弟弟一樣,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說不定老太爺寧可錯殺一千,不可錯過一個,那反而會害了阿大阿二,但是此行同樣是凶多吉少,何去何從,她根本說不清楚。
阿大心一橫,拉著阿二噗通一聲朝著駱碧心跪了下來,嚇了駱碧心好大一跳,趕緊去拉他們起來,「你們快起來,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如果碧心姑娘不答應我和阿二,我們就不起來。」阿大難得態度堅決的說。
「對!不起來!」阿二眼睛紅紅的附和。
駱碧心說不出什麼滋味,恨恨的一跺腳,「你們這是何苦來哉!跟著我,跟著我沒什麼好處啊!」
「我們不要什麼好處!我們只知道我們是孤兒,雖然二少爺收留了我們,卻也只是拿我們當奴才,可是碧心姑娘不一樣,我和阿二都清楚你是為一個一個真正拿我和阿二當朋友,當親人的人,如果連你都不願意收留我們,我和阿二就真的無處可去了,求求你,讓我們跟著你吧!」阿大眼中閃著迫切的祈求和堅定。
「……什……什麼時候,阿大你口才都這麼好了……」駱碧心吸吸鼻子,笑罵道,「好了啦!我說不過你們,快起來了,都說我不當你們是奴才了還跪我,是想拐著彎罵我,還是想折我的壽啊!」希望她的決定是對的……
「沒,沒,沒,沒有啊……我,我,我……」阿大一急又犯了口吃,駱碧心無奈的聳聳肩,「我開玩笑的,快起來吧。」
阿大阿二這才站了起來,三個人相互看看,噗哧一聲都笑了出來,笑了好一會兒,駱碧心忽然臉一沉,威風凜凜的指著爐子說,「阿二!你的白煮鴨子要燒過頭了!」
阿二吐吐舌頭,趕緊灰溜溜的跑去熄火。
駱碧心切了幾大片五花肉,用面醬醃漬著,然後擇了幾大片新鮮的菜葉子,取大碗,碗底鋪滿菜葉子上面倒上炒的粉黃色的炒米,再鋪上一層醃漬五花肉,放倒蒸籠裡蒸,等取出來就是一大碗香噴噴的粉蒸肉了。
阿二照著駱碧心的吩咐把七分熟的白煮肥鴨用扇子扇涼了以後拆骨,然後手撕成一塊一塊的,又放進肥鴨熬煮出來的原湯裡用小火慢慢的煨著。
阿大搗碎了山藥,放進阿二的原湯裡一起煨,駱碧心調上鹽,倒上酒,吩咐阿二看好火候,等山藥和鴨肉都快煨爛的時候就加薑末,蔥花,調上澱粉,稠稠糊糊的,叫鴨糊塗絕對名至實歸。
忽然駱碧心心隨念轉,露出了一個頑皮的笑容,「阿大,去選兩尾秋刀魚來!」
「好的!」阿大從不懷疑駱碧心的命令,立刻擦乾手就快步朝食材庫跑去。
「嘿嘿嘿嘿……」阿二卻看著駱碧心露出了一個相當猥瑣的笑容。
駱碧心打了個寒顫,「你幹嗎,笑的陰陽怪氣的!」
「不幹嘛只是覺得你對大少爺好好哦」阿二故作感慨的拖著唱腔,駱碧心紅著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人小鬼大!」
等阿大回來的時候,駱碧心已經在灶台上架好了鐵絲網,把秋刀魚洗淨,除去內臟,然後拿著刀在秋刀魚的背部,順著脊樑長長的割了一刀,阿二立刻嚷嚷,「這招我知道!只要背部開刀就吃不出魚刺了!」
「嗯!阿二真聰明!」駱碧心用長條竹籤把秋刀魚穿起來,放到鐵絲網上烤,一邊不停的往上面刷香油,不一會兒,魚香就瀰漫了開去,不少廚子,小廝都扭過頭來張望,燒烤是最容易散食物的香氣了,兩面都烤的焦黃,筷子一撥魚肉就能離骨,然後撒上椒鹽粉,那魚皮上還的冒著油氣,看的阿二食指大動,猛嚥口水。
駱碧心生怕房裡有個大胃佛,這麼兩條魚還不夠他塞牙縫的,趕緊又做了一碗栗子炒雞塊,雞塊肉爛骨酥,滿滿一瓷缽的東坡肉,油亮油亮,肉皮入口即化,一盆河鯽魚豆腐湯,奶白奶白的冒著熱氣,阿大還炒了兩個素菜,駱碧心教他,炒素菜要用葷油,做葷菜則反過來要用素有,這樣容易入味,阿大學的很是認真,於是光忙著偷菜吃的阿二再次被駱碧心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給鄙夷了。
手裡的活剛忙完,就看見幾個小廝丫鬟登登登的整齊劃一的跑了過來,跑到駱碧心跟前,訓練有素的九十度彎腰一鞠躬,齊聲道,「請小姐,隨奴才(奴家)去沐浴更衣,晚宴申時就開始了,請小姐抓緊時間。」
駱碧心癟癟嘴,這個老太爺,不就是吃個飯麼,還沐浴更衣,駱碧心無奈的擦乾手,對阿大阿二說,「反正都做的差不多了,你們也收拾收拾回去,對了!魚是給祁鎮鈺的!別人不許吃!」這個別人當然是非饞嘴和尚——濟顛莫屬
熊在學校的時候,最喜歡吃學校門口小攤販賣的烤秋刀魚,一次吃兩條,別提多過癮了!想起那個味道……饞啊……唔……也快開學了……望天,選秋刀魚還是放假,這是個問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om,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