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只是牙關緊咬,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額上的青筋爆起,突突的跳著,嘴唇紫,汗如雨水一樣流淌下來,渾身的肌肉死死的緊繃著。
駱碧心急得上竄下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福至心靈,這個狀況應該就是所謂的中毒吧!?是吧?是吧!?沒錯吧?該死的誰能回答我下。
駱碧心深吸口氣,急切對莫名說,「要是你中毒了就點點頭,要不是中毒就搖搖頭,快啊!」
好一會兒駱碧心才看見莫名的頭幾不可見的朝下點了點,駱碧心頓時大喜,從懷裡摸出剩下的小半顆金絲球,手抖的差點沒能抓牢,她也不知道吃多少合適,但至少多吃點總沒錯!駱碧心又掐下中指長的一截,也顧不上搗碎或者是兌水,就胡亂的朝莫名嘴裡塞,可是莫名疼的厲害,牙關咬的死死的,已經有點意識模糊了,駱碧心塞了老半天都沒能塞進去,最後一狠,用地上的小型銼刀應掰開莫名的嘴,牙齒出血總比中毒而亡來的好多了。
藥好不容易才塞了進去,駱碧心的手指一不留意就被莫名的牙咬了一下,差點沒被咬掉半塊肉,駱碧心疼的直抽氣,但看莫名還是那副樣子,倒也不顧不上疼了,隨意撕下條布條包裹了一下,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莫名。
耀珠到底是耀珠,聖藥不是賣假藥的吹出來的,也不是賣狗皮膏藥的吼出來的,沒一會兒莫名地呼吸聲就平順了很多,又過了一會兒,死死緊握的手也鬆開了。整個人像是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一樣一點兒勁都使不出來,頹唐地低著頭傳奇如牛,但臉色確實比剛才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你……還好吧?」駱碧心心有餘悸的問。莫名費力的點點頭,表示不用擔心。
然後駱碧心只看見他似乎在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在念什麼口訣,渾身像是蒸桑拿一樣在不停的散出蒸汽,熱力逼的駱碧心退後了幾步。
莫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雙一直緊閉地眼睛忽然張了開來。精光畢露,跟剛才駱碧心剛進來的時候截然不同,駱碧心看的有些呆了,耀珠的功效她是見識過的,但這還是第一次用於口服。之前都用在外傷了。
莫名看著駱碧心微微一笑,帶了點寵溺和驚奇,「你給我吃了什麼?」
駱碧心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外,雷霆似乎不在,但還是不放心的湊過去在他耳邊說,「耀珠。」
莫名吃了一驚。當年常爺跟了老太爺這麼多年。自然明白耀珠地價值。看向駱碧心地目光中有都了點很複雜地東西。嘴唇抖了抖。感激地話終是沒說出口。只是用長輩叮囑晚輩那種語氣很小聲地囑咐說。「藏好。」
駱碧心點點頭。她明白莫名讓自己藏好並不是介意耀珠本身地價值。而是擔心這件事被老太爺知道。會給自己帶來更大地麻煩。不由地也會心一笑。但還是不放心地問。「你真地沒事麼?剛剛怎麼會……」
「他們給我吃了噬心毒。五天內不吃解藥就會從四肢一寸寸地腐蝕筋脈。每隔三個時辰就作一次。一直到整個心臟都被腐蝕。最後衰竭而亡。」莫名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駱碧心瞪大了眼睛。氣提在胸口叫都叫不出來。莫名趕緊接上說。「放心。那個……能解百毒。所以已經沒事了。」
駱碧心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勉強扯了個比哭更醜地笑說。「那就好。剛剛地蒸汽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還給我吃了化功散化去了我地功力。剛剛也一併解了。所以我運功把體內地殘毒都給逼了出去。」莫名這幾句是用唇語說地。駱碧心看地有點吃力。但還是看明白了。頓時面上有了幾分喜色。期待地看著莫名。呼吸間又激動了起來。
莫名知道駱碧心在想什麼,但他只能很無奈的說,「我外傷太重,現在是鬥不過那個雷霆的,不過你放心,既然現在我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他們也就只能傷我的皮肉,一找到機會我就會出去。」
駱碧心掩面有點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說,「他們要是把你給凌遲了,光剩下一副光骨架子,再有功夫我看你怎麼跑……」
莫名忽然有衝動,很想摸摸眼前這個女子的頭,可惜手都被緊緊的錮著,但即使沒有被禁錮住,他也只是握了握拳,又鬆開了,硬生生的嚥下了這種衝動,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這……也是命吧,卻不曾想這些竟都讓師傅說對了,師傅……徒兒對不起你了。
「碧心。」莫名忽然很嚴肅的說,連帶著剛剛放鬆下來的駱碧心也緊張了起來,「我現在不叫你小姐,而是用你……長輩的身份跟你說,雖說我和常爺現在都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這也是祁嚴坤讓你來見我的目的。」
駱碧心乾澀的咽嚥口水,她也明白現在時間緊急,無論她有多想現在把莫名和乾爹都救出去,她都不可能再去跟雷霆拼一次命,就算真的把雷霆給斃了,後頭還有無數個高手在護著那個高手中的高手老太爺,她區區一個駱碧心小廚娘,僅憑著縛雞之力就想殺了江湖中的傳奇人物老太爺,那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所以她現在只能忍下這種衝動,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要讓老太爺悔不當初!!心裡暗暗的著誓,一邊主動的附耳過去…一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當駱碧心走出鐵房子的時候,秀隨意的散披在肩上,衣服上和臉上,手上都是沾來的血跡,裙子都撕扯成了碎步一般垂掛著。像是剛從地獄掙扎出來復仇之神。
雷霆以為駱碧心會跟自己又哭又鬧讓自己放了莫名,卻不想駱碧心一臉平靜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不。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那種不懼生死,不畏鬼神地目光讓常年站在生死邊緣的雷霆都暗暗心驚,那一瞬間,他竟覺得是眼前這個臉自己胸口都不到的女子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讓他本能的產生一種畏懼。
駱碧心一身衣服能撕能用的。她都扯下來給莫名包紮傷口,雖然莫名說沒有這個必要,但駱碧心很堅持這麼做,還在一些比較重的傷口抹上了耀珠的粉末,這次她很小心的算著份量擦。不是捨不得,而是莫名不同意,他揚言駱碧心敢把藥都用在他身上,他就自己把那些傷口扯大,那時候駱碧心哭笑不得,只覺得一個長輩在自己面前像個孩子一樣地耍無賴,除了無奈和投降,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做完這些,駱碧心在莫名手裡塞了一把短小的匕。那是她以前在逍遙閣時用一盤素三齋跟姑娘們換來的,削鐵如泥。最重要的是它很小,以前她一直藏在自己盤起的頭裡。如今放在莫名地手裡,一握起拳頭誰也看不出。
臨走的時候駱碧心跟莫名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帶著我爹。活著出去。」,第二句是,「我會活著回來。」莫名鐵血男兒,傷筋動骨,流血不流淚,可是此時看著眼前駱碧心堅定卻又帶著不安尋求肯定的目光,他也情不自禁的濕了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走吧。」駱碧心朝雷霆掀了掀嘴皮子,逕自朝前走去,她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她生怕她一回頭,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就會煙消雲散,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雷霆楞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要跟上,那時駱碧心已經走出院子了。
「你不想哭?」雷霆跟在駱碧心身後很好奇的問。
駱碧心頓了頓,又繼續大步朝前走著言簡意賅的說,「想。」
雷霆沒想到駱碧心這麼老實的承認了,這下他反倒張嘴結舌沒了聲音。
雷霆沒有直接帶駱碧心去見老太爺而是把她先帶到了以前專供那些女眷們休息地屋子,早有一個護衛等在那裡,手裡恭恭敬敬的捧著一件衣服。
「去換衣服。」雷霆命令式地語氣說。
駱碧心一聲不吭的捧著衣服就進去了,同時拒絕了幾個丫鬟要給自己幫忙地要求,雷霆知道她現在心裡不舒服,所以也沒有強求,只是在外面等著。
駱碧心捧著衣服悶不作聲的背靠著門無力地站著,腳下無力慢慢的就坐了下來,她只覺得心裡憋地難受卻怎麼都哭不出來,她真的恨老太爺,但她更恨老天爺,為什麼……憑什麼,把她好好的人生規劃打亂了,又不管不顧的丟到這麼個沒電沒網的古代來,她是廚娘,憑什麼要她拿著菜刀鏟子來做拯救武林拯救蒼生這麼偉大艱巨的事情……她造什麼孽了她……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當初她逃離九州山莊回到逍遙閣的時候,她一定聽春姨的話,離開這裡,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開一家飯館,當一輩子的廚娘,她嚮往的是安靜,舒適的生活……而不是明刀暗槍,腥風血雨的日子,即使……她會內疚一輩子……
沒有如果,沒有選擇,她的人生似乎連岔路都不曾出現過……呵,走投無路了麼……小木魚,姐姐好想你……爹爹……爹爹你在哪裡……為什麼這裡要剩心兒一個……
駱碧心埋在衣服裡,依靠著門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沒有動一下,再次抬起頭來時,卻和之前一樣的平靜,默默的把身上的衣服都換下來,重新把竹簡和那塊腰牌藏好,心裡自我嘲諷的想,老天保佑你們能給我帶來條出路……駱碧心不怎麼會梳頭,乾脆依然披著出去,雷霆看見她的散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可惜駱碧心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很乾脆的說,「帶我去見老太爺。」
熊今晚碼字碼的心情很不好……有的時候人真的活的很無奈,當我們真的有機會面對選擇的時候,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到頭來除了在遊戲一開始就被捆綁住的那個答案,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很煩躁……呼,早點睡了吧……親們晚安……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