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凳子顯然也看見黑影了,他給駱碧心使了個眼色就不動聲色的尾隨那個黑影而去了。
駱碧心墊著腳尖瞅著小凳子消失的方向,小桌子拽了拽她,嘲笑道,「擔心怎麼不跟上去啊?」
駱碧心毫不害羞的回瞪她,「我跟上去頂個屁用,他跟人家pk的時候,我去遞刀子吹哨子喊開始麼?」
「什麼……什麼皮殼?」小桌子很困惑的眨巴眨巴眼睛。
「呃……」駱碧心轉身朝屋子裡走,「就是兩方人馬開始動手的時候,單打獨鬥叫pk,一群人打就叫群毆啊……」
「群毆我知道,可是我怎麼從來沒聽過這什麼皮殼?一對一不應該叫擂台麼?」小桌子跟在後面很小聲的嘀咕。
「你說,那個黑影是誰?」身邊眾多姐妹們在招攬生意,所以駱碧心壓低了聲音問小桌子。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老太爺的人,只是……」小桌子側身避過一個客人,「只是他剛剛使得輕功卻好像是天山門的功夫,踏水無痕,老太爺身邊何時連天山門的人也有了……」
「為什麼不能是天山門的人?天山門有什麼特別麼?」駱碧心很好奇的問。
小桌子四處張望了一下,拉著駱碧心就躲在逍遙閣門後頭說起話來,大堂裡人多嘴雜,四處都隔牆有耳。
「我也不太清楚這個門派,只知道他們神秘的很,每三年只在江湖中招收五個骨骼奇佳的童男童女做弟子,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會收誰,又把收來的弟子帶去了哪裡,總之凡是出自天山門的人都武功高不可測,像是現任武林盟主岳修明,還有少林寺的戒律院座,都是出自天山門,可是奇怪的是他們除了承認自己是天山門外,從來不說天山門的事情,口風極嚴。」
「這麼有趣地地方?」駱碧心挑挑柳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榮幸被世外高人選中呢?說不定過個幾年自己也能平沙落雁。踏水無痕。像是韋小寶地神行百變還有段譽地凌波微步都很讓人垂涎啊……嘿嘿嘿嘿……
小桌子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把你地口水擦擦!人家只招收1o歲以下地孩子。您老不合格!」
駱碧心被看穿心事。只好哼了哼表示她對那什麼天山門地不屑。
她現在更擔心地是如果那個人地功夫真地像是遙兒說地那麼厲害地話。不知道小凳子應付不應付地了。千萬不要被人給反將一軍了啊……
「放心吧。憑他地功力。雖然在天山門手裡討不了好。但至少能全身而退。」小桌子肯定地看看駱碧心。安慰道。
駱碧心無語。她表現地有這麼明顯麼?還是說遙兒快成精了……或者是她肚子裡地蛔蟲。
「天山門……為什麼我覺得那個身影很熟悉呢?」駱碧心喃喃。
「你說什麼?」小桌子沒聽清楚,問道。
「沒,沒什麼。」駱碧心不太確定的搖搖頭。
老太爺究竟想要做什麼……他會滿意那個栗子大福麼?萬一不滿意是不是阿大真的會挨打……駱碧心很是擔憂。
小桌子似乎也在想別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擰著手裡的帕子,兩個人就這麼低著頭,走著神朝逍遙閣裡走。
駱碧心剛走進門就被一個醉鬼撞倒在地,那個醉鬼油頭粉面,兩頰潮紅,賊眉鼠眼,唯獨眉梢卻有幾分滄桑清高,顯的很不搭調,醉鬼醉醺醺的一手舉著酒杯一手舉著酒壺,下盤不穩的瞇眼瞅著駱碧心,「呃!」居然還打了個酒那。
「你沒事吧,快起來。」小桌子趕緊扶起駱碧心,順便惱怒的瞪了眼那個酒鬼。
醉鬼「嘿嘿嘿」的笑著,伸出手就要摸小桌子的臉,被小桌子一把拍開,別說她現在臉上有易容摸不得,就算沒有,她遙兒堂堂逍遙閣頭牌花魁,水輕塵身邊的頭號侍女是他這種人能輕薄的麼?!現在可不是她的工作時間!
醉鬼估計真是醉狠了,一下子竟然沒反應過來,又樂呵呵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倒是灑了半杯。
此時逍遙閣整個大堂裡人聲鼎沸,觥籌交錯,熱鬧非凡,誰也沒注意到門邊角落裡生的事情,剛進門的客人也只是停足看了兩眼就自顧自的找老相好去了,醉鬼調戲妓女,多老套的戲碼啊,大堂裡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在上演。
駱碧心皺了皺眉頭,拉拉小桌子的袖子,小聲說,「我們走,別惹事。」
誰想那個醉鬼看似足下踉蹌,卻總能穩穩的擋在駱碧心他們前面,一直自斟自飲也不多看她們倆一眼。
駱碧心有些莫名其妙,一般要調戲良家婦女,呃,不是,應該是調戲妓女不是應該色迷迷的說,「小妞∼給爺樂一個麼!」麼?如果這樣順理成章的展,她就可以嘗試下跟真正的嫖客說,「大爺,給妞樂一個!」的絕妙體會了,可是現在這個醉鬼光擋著路不讓走又不說話算怎麼回事?
小桌子反倒看出點名堂來了,皺著眉頭跟駱碧心小聲說,「只怕是來鬧場子的!怎麼辦?要大聲叫春姨來麼?」
駱碧心想了想,抬頭看看遠處正在笑盈盈的招呼客人的春姨,搖搖頭,這麼點小事沒必要把它鬧大了,於是也跟小桌子耳語了幾句,小桌子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後「噗哧」一笑,駱碧心也露齒一笑,兩個人繼續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醉鬼終於忍不住抬起眼角偷偷的瞄她們兩個人。
駱碧心忽然大聲說,「唉,既然有人不歡迎本姑娘進去,那本姑娘就只好出去了,小桌子我們走∼」
「是!」小桌子立刻奉行,兩個人大模大樣的扭身朝外走去。
醉鬼愣了愣,立刻跌跌撞撞的挪動腳步再次擋在了她們面前,誰想他還沒站穩,駱碧心和小桌子就提著裙子飛快的往兩邊跑走了……
醉鬼頓時傻眼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去追哪個好,等他反應過來兩個人都已經跑到樓梯邊兒上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朝著他做鬼臉,駱碧心甚至還挑釁的朝他勾勾手指,醉鬼眼底閃過一絲清明帶了點興味,又慢悠悠的搖晃著竹竿似的身軀混入那些放浪形骸的嫖客當中,仗著身材小巧一會兒就不見了。
駱碧心聳聳肩,真是個怪人!正要拉著小桌子上樓去,春姨卻走過來了,「碧心啊!」
「啊!春姨,有事兒麼?」駱碧心站定問道。
「沒什麼事兒,就是……」春姨的目光朝小桌子瞟了瞟。
駱碧心立刻會意,笑瞇瞇的拉著春姨走到一邊小聲解釋說,「她今兒暈倒在我轎子前面,估計是撞壞了腦子,所以只知道自己乳名叫小花,我看她可憐,所以就收留她一段日子,你看成麼?」
春姨本就是個「母儀天下」的人物,對所有的可憐人都有種本能的母愛,此時這種母愛更是如同決堤的黃河一般的氾濫,她淚潸潸的抓著小桌子的手說,「可憐的姑娘,就放心在春姨這兒住下來吧,以後就把這兒當家!啊!」
小桌子笑的有些僵硬,趁著春姨低頭感慨抹淚,狠狠的一記眼刀殺向駱碧心,駱碧心只是露出一行雪白的貝齒朝著她猛笑。
春姨忽然又扭身對駱碧心認真的說,「好好招待人家,別欺負她!」
駱碧心臉上的笑頓時垮了,「我哪裡欺負她了?人家我也很可憐的啊!」
春姨送了個白眼給她,「不算,你現在是老油條,做事兒瘋瘋癲癲,平時又懶得沒譜,可別帶壞了人家這麼善良純樸的小花!」
小桌子背過身去忍笑忍的很辛苦,肩膀一聳一聳的,看的駱碧心更覺得自己冤枉了,當真是好人沒好報!
「她不叫小花了!以後叫小桌子!」駱碧心很認真的反駁。
「為啥?小花多好聽!女孩子家家怎麼可以叫小桌子這種名字呢!」春姨很不滿。
小桌子也很不滿的跟春姨抱成一團同仇敵愾。
駱碧心嘴角一鉤,「因為我撿到她的時候,她餓得差點把桌子都給吞了,所以當然要叫小桌子紀念下。」
春姨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看駱碧心,問,「那那個什麼小凳子不會是因為他餓得啃完了桌子連凳子都差點啃了吧……」
駱碧心立刻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一臉神往的說,「以後還會有小碗子,小筷子的!」
春姨和小桌子額角同時爬下三條黑線。
春姨不再理會駱碧心,轉過來看小桌子,剛想說什麼,又把嘴閉上,皺著眉頭打量小桌子,還轉來轉去的看,那神色讓駱碧心和小桌子都有些緊張,春姨不會看出來了吧?雖然憑她一根筋到底的情商是不太可能的,但很難保證她是不是突然醍醐灌頂,神跡顯靈——開竅了。
當春姨一巴掌拍到小桌子屁股上的時候,小桌子終於忍不住了,「呃……其實奴家叫什麼都沒關係的,小姐喜歡叫奴家小桌子,奴家就叫小桌子。」現在已經不是糾纏名字問題的時候了,她怕在春姨面前站久了會露餡,所以只好勉為其難的承認這個讓她很抓狂的名字。
「可是……」春姨還想說什麼,可惜駱碧心一點也不想給她這個機會,拉上小桌子就跑上樓了,丟下一句,「春姨我回房了!」
春姨看著她們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語,「我只是覺得那身子板很適合跳舞麼……她們幹嘛嚇成這樣?」
再說小凳子追著人影出去,卻在一個死胡同把人給跟丟了,他警惕的握著手中的劍柄,小心翼翼的四處看著。
「九州山莊少莊主真是好興致,天色已晚,出來賞月麼?」一個聲音從祁鎮鈺的頭頂響起。
祁鎮鈺一驚,他竟然沒有現對方就在屋頂上,可見對方的武功高出自己遠遠不止一籌,而且他竟然能報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祁鎮鈺力朝後一躍,使自己位於對方的攻擊範圍外,警戒的朝屋頂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