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魚當紅燒,燕窩兌白糖。熊掌說:炒炒炒,你為什麼背著醬料包。我去炸山莊,少爺不知道。一拉線,我就跑,轟的一聲山莊不見了。」
駱碧心一個人揮舞著一根揀來的柳條在花叢裡蹦蹦跳跳,趁著四下無人,索性把面紗也摘下來透透氣,不然就要悶出痘痘來了。
剛剛出了廚房悶的慌,又不想去避風堂看現場版八點檔,所以就乾脆一個人跑到這花開的最好的棲木堂來轉悠,她早就想來這裡了,上幾次路過都因為恭喜跟著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跑進去玩兒,這會兒真是大好時機。
棲木堂名至實歸,所有的房子都是木頭搭建的,中間有一大片的花圃,一圈的木頭房子圍繞著繁花,那景致卻又一番世外仙境的感覺,讓人有一種無限貼近自然的感覺。
閉著眼睛,深深的吸口氣,再舒暢的緩緩吐出來。
一口氣還沒吐完,突然平地起風,駱碧心腰上被什麼東西一勾,雙腳離地,有種失重的暈眩感。
一陣天旋地轉,駱碧心睜開眼睛愕然的現自己被帶到了最高的木房子的屋簷上頭,剛想放聲尖叫,卻感覺到後面有個暖和厚實的胸膛正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脊樑,頓時張著嘴巴也叫不出來了。
「就是這個味道,真好聞……」一個聲音貼著自己的肩頭悶悶的傳來,引來駱碧心渾身一個哆嗦。
駱碧心僵直了脊樑,絲毫不敢動彈。
「呵呵呵,怎麼了?芙蓉妹子不記得哥哥了?」那人貼著駱碧心的耳根子吹起,吹得駱碧心俏臉泛紅,這聲音,這腔調……
駱碧心挺著脖子一點點的轉過去,毫無意外的看見郝連無名那張妖孽般滿臉桃花的臉。
駱碧心就這麼面無表情地跟郝連無名對視著。沉默好一會兒。駱碧心地臉垮了。努力堆出個討好地笑。「郝連公子。好久不見。奴家這廂有理了。」
現被緊緊抱著沒辦法施禮。所以至好舉起那只拿柳條地手在郝連無名面前揮一揮。
郝連無名「噗哧」一笑。抬手就捏上駱碧心地臉頰。狠狠地用力扭下去。「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呢。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度**」。你怎麼就忍心把哥哥塞在床底下呢?」郝連無名一臉哀怨地表情。
駱碧心敢怒不敢言。只得繼續陪著他假笑。嗚。臉上一定腫了。
「奴家。奴家只是想留公子你多住兩晚……嘶……而已嘛。」駱碧心快笑不出來了。疼地眼淚都出來了。
「哎。那可真是可惜了∼讓那群不懂事地莽漢子攪和哥哥和妹妹你地好事兒∼」郝連無名甚是痛惜地說。
「嘿嘿……嘿嘿……」駱碧心乾笑。
郝連無名這才鬆了手,輕輕的撫摸著,「芙蓉真乖,怎麼就跟哥哥這麼貼心呢,連哥哥想把那虎頭鍘還給他們都知道。」郝連無名臉上笑的開心,可是眼睛裡一點笑意都沒有。
「那個是真貨!?」駱碧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低呼。
「你說呢?」郝連無名陰森森的反問,嘴角鉤的高高的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駱碧心只覺得天寒地凍,冰封三尺,卻又不能不開口,「奴,奴家不知……」
郝連無名撲哧一笑,摟著駱碧心說,「好妹妹你抖什麼呢?哥哥又不是大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你比老虎更恐怖!駱碧心顫著聲音說,「不知,不知公子能否把奴家放到地上去呢,奴家,奴家有恐高症啊……」
「何為恐高症?」
「就是,就是在高的地方,奴家,奴家會害怕。」這種時候面子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郝連無名瞭然的「哦∼」了一聲,尾音高八度,「芙蓉妹妹怎麼不早說呢?要是早說我不就……」
駱碧心一臉期盼的看著郝連無名,連連點頭,誰知他話鋒一轉,「我不就早把你帶到房頂上來了麼?」
駱碧心大怒,也顧不得這人惹不惹得起,拚命掙扎,卻被郝連無名緊緊的禁錮在懷裡,腦袋蹭著駱碧心的脖子,自言自語似的說,「野貓就是要把它放到它害怕的地方才會溫順……」
「真可惜奴家不是野貓。」駱碧心撇撇嘴。
「呵呵呵呵呵……那也是一隻藏著爪子的家貓。」駱碧心不否認,她必須學會怎麼保護自己,只可惜實力還不夠。
「好妹妹,告訴我那天你是怎麼讓哥哥睡過去的?」郝連無名誘惑到。
駱碧心心裡咯登了一下,眼珠子一轉,說道,「我,我只是,只是在鏡子裡放了點**散,公子一時不查,所以……」
還是不要告訴他自己看破了他的催眠術比較好,畢竟武林中人對於自己武功秘術被人看破是很忌諱的。
郝連無名沒有再追問,算是接受了這個說辭,「你剛剛唱的是什麼歌?怎麼這麼奇怪?哥哥出入那麼多的歌坊青樓都不曾聽過……」
「那個是兒歌。」
「兒歌?」
「就是兒童唱的歌啊,只不過被我改編了。」見郝連無名沒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駱碧心也就放下心來,隨意的跟他閒扯。
「哦?妹妹竟然還會改歌詞?還改的如此有趣,真是越來越討哥哥的歡心了。」
駱碧心僵了僵,在心裡拚命的問候郝連無名的祖宗一百零八代,吸氣,呼氣,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和豬計較,我越生氣豬就越得意,淡定,淡定……
「那佛光顯靈又是怎麼回事?妹妹還真是處處都讓哥哥吃驚啊。」郝連無名埋在駱碧心背後的眼睛裡閃過一些不明的情緒。
駱碧心實在是沒辦法解釋,什麼水汽蒸,什麼光學系統,跟這些不開化的人說的清楚麼?她也不敢把糊弄遙兒的那套說辭拿出來糊弄這個奸詐的郝連小人,於是佯裝嗔怒道,「郝連公子特意來找奴家就是為了問這些無趣的事情麼,虧的人家……人家……」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郝連無名聽了顯然很是受用,挑逗的問道,「人家怎麼樣?」
人家很想把你大卸十八塊丟出去餵狗!當然,這話駱碧心只敢放在心裡想想。
「人家以為你是……」實在是說不下去了,駱碧心故意軟軟的錘了郝連無名一下,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討厭啦……」
郝連無名聽了呵呵直笑,果然沒有再追問之前的問題,駱碧心鬆了口氣。
風過無聲,雁過無痕,一時間兩人無話,駱碧心只感受到郝連無名貼在自己肩頭平順而規則的呼吸,幾乎讓駱碧心有種的靜謐的錯覺。
只是幾乎而已。
就在駱碧心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又聽見郝連無名歎息似的喃喃,「好香……」
好香?什麼好香?貌似他剛剛也有說什麼很好聞來著,難道自己身上有體香?
駱碧心不禁有些暗爽,說不定自己還是個沒開的香妃二代呢。
「你說……什麼好香?」駱碧心忍不住聞到,萬分期待郝連無名的回答。
「你身上的味道……」郝連無名很爽快的回答道,鬆鬆的摟著駱碧心,埋在她肩頭。
「是……什麼味道啊?」駱碧心開始竊喜。
「油煙味……」駱碧心的臉刷的黑了,青筋暴跳,狠狠的反手一肘子敲過去,郝連無名吃吃地笑,一邊還裝作很疼的樣子呻吟給駱碧心聽,氣的駱碧心臉又黑了一層,都比得上老鍋的鍋底了。
「郝連公子!郝連公子!」遠處忽然傳來家丁的呼喊聲,郝連無名的臉色一變,立刻放開駱碧心,飛身遠去,還不忘回過身朝駱碧心一個飛吻,「芙蓉妹妹∼後會有期∼」
最好一輩子都不見,駱碧心恨恨的想,又皺著眉頭的看看早上剛換的衣服,舉起袖子仔細的聞,沒有油煙味兒啊,這個可惡的郝連小人!
等到郝連無名的身影完全不見了,駱碧心才意識到他忘了把她送回地上,或者說他絕對是故意的!
駱碧心咬著牙,一點一點往邊上挪,誰知想昨天晚上下了場小雨,青瓦上又爬滿了青苔,駱碧心腳下一滑,「蹭蹭蹭」的摔了下去,懸懸的掛在房簷上,兩腳猛瞪卻用不上力,死死的摳著手裡的瓦片,想叫又叫不出來,還不敢往下看,深怕自己一個頭暈就倒載了下去,駱碧心第一次如此徹底的體會到什麼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吊了有一盞茶的時間,駱碧心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突然一隻不長眼的鴿子從駱碧心下頭直飛而上,駱碧心一驚,雙手一鬆,直直的墜了下去。
「啊——」
「碰!」
「唔……」
咦?好像不太痛啊,軟軟的……駱碧心閉著眼睛卻沒有體會到應該隨之而來的疼痛感,有些詫異的伸出手在下面那個軟綿綿的墊子上摸來摸去……
「駱……碧……心!!!」遙兒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下面傳來,一手拍開在自己身上亂摸的狼爪,「你摸夠了沒,再摸我就要收費了!!」
駱碧心慌忙張開眼睛一看,被自己「不幸」砸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遙兒,趕快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再伸手把遙兒從地上扶起來,遙兒扶著柳腰直呻吟。
「遙兒……姐……你,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麼?快扶我回去,嘶……」遙兒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要是有個男人在這兒,肯定會心疼的不得了,連駱碧心看著都覺得心疼,只得小心的攙扶著遙兒跌跌撞撞的回了西廂。
本想去找大夫來醫治,可是遙兒卻推說不用,只要歇息歇息就好了,話雖這麼說,但明天的琴樂比賽肯定是不能參加了,駱碧心覺得相當的愧疚,遙兒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反正本就說好了這屆要讓你贏的,我參不參加都不重要,你還是快去避風堂參加他們那什麼以文會友,以武會友的,說不定還能騙到幾個墜子,快去快去,別在這兒惹我心煩。」遙兒躺在床上悠哉的朝駱碧心揮揮手。
「那,那我去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見遙兒沒什麼大礙,也就放下心來。
駱碧心推門出去,關門的時候裡面追出來一句,「沒帶吃的不要來看我。」
為什麼駱碧心會從棲木堂的屋子頂上摔下來,遙兒沒問,為什麼徹夜未歸的遙兒會那麼恰好的突然出現在棲木堂裡,駱碧心也沒問,她隱隱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