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少爺,恭喜來報說駱廚娘不見了。」李管家站在書房外道。
「哦?讓恭喜進來!」祁鎮鈺波瀾不興的放下書吩咐道。
「是。」
門一開,恭喜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看見祁鎮鈺巋然坐在那裡,嚇得腿一軟就跪下了。
「說吧,怎麼丟的?」祁鎮鈺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恭喜小小年紀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出過這麼大的簍子,聲淚俱下的把晚上生的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祁鎮鈺是何等人物,一聽就明白生了什麼事情,喃喃了一句,「偷梁換柱?」
「少爺,少爺恭喜錯了,請你罰恭喜吧,千萬別趕恭喜走啊!」恭喜淚流完滿的抓著祁鎮鈺的褲腿哀求。
祁鎮鈺把他拉起來,隨意拍了拍他的褲腿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只是在這裡賺錢養家而已,並不比誰第一等,以後沒必要下跪,明白了麼?去吧,今天的事情怪不得你。」
恭喜感恩戴德的鞠了好幾個躬才離開,嗚嗚嗚,誰說大少爺恐怖的,他就覺得大少爺比老是鬧脾氣的二少爺待下人好多了!是真的拿他們當人啊……嗚嗚嗚……
祁鎮鈺放下書,站在窗邊嘴角含笑,這個駱碧心還真是說不得罵不得,自己才說了這麼兩句,她居然就甩甩手回她的逍遙閣去了,野貓就是野貓,脾氣大得很,罷了,後天就是賞花會的比賽了,不信她不來,現在就讓她好好準備,總比留在這兒惹事生非給自己添亂的好,今天的事差點連祁夫人那裡都驚動了,還好因為宣兒才沒找她麻煩……
「少爺。要老奴派人去找她麼?」李管家走進來問道。
「不必了。我知道她在哪裡。隨她去吧。」祁鎮鈺不在意地揮揮手。
「是。」李管家又退了出去。順便帶上門。
此時駱碧心正和姑娘們有說有笑地走在回逍遙閣地路上。
「哎。碧心。今兒那招是誰教你地。咯咯咯。真是太有趣了。你沒看見那個恭喜看見姐姐我時那章小臉有多精彩。」那個假扮駱碧心地花娘掩唇直笑。
「嘿嘿嘿∼」駱碧心其實還是很擔心恭喜地。畢竟她開溜。最有可能倒霉地就是恭喜了。下次去看他地時候還是帶點藥膏好了。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京城裡其他的地方都已經熄燈滅火,就寢了,唯有那花街柳巷此時正是良辰美景,燈火通明。
那雕樑畫棟的樓房裡傳來陣陣絲竹之聲,觥籌交錯,淫聲浪語不斷,有些喝的爛醉的客人被自家小廝抬出來送上馬車,那些沒有去參加賞花會的鶯鶯燕燕們,還在後面相送著,嬌聲說著「客官下次再來」的吳儂軟語。
駱碧心兩天沒回來還真是想念的很,興奮的只想插上翅膀飛撲過去。
一群花娘們在外頭嘰嘰喳喳了一陣,說說今天在九州山莊碰到的趣人趣事兒,好不開懷,還有幾個花娘紛紛詢問駱碧心上兩天去哪兒了,怎麼都沒回來,讓駱碧心心裡暖洋洋的,回家的感覺真好。
最後駱碧心還是被春姨好好的教訓了一頓,只因為她夜不歸宿,音信全無,害的春姨吃不下睡不好的瞎擔心,駱碧心一邊討饒一邊半推半就的讓她打了幾下,就當是讓春姨消消氣,有人牽掛自己的感覺……真好。
這兩天雖然吃的不壞,但睡得實在是不安穩,一路上回來一直在犯困,駱碧心一回到房間就癱倒在二樓的閨房裡,連一根小指頭都不想動了,和著衣服就沉沉的睡著了。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亂蹭,臉上也癢癢的,好像以前家裡的小歡在臉上亂舔似的,駱碧心不耐的伸手推了推,嘴裡咕噥著,「小歡乖,媽媽睡醒了再陪你玩……」
身上的東西頓了頓,突然在耳邊傳來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感覺身上一涼,駱碧心這才勉強睜開眼睛,嗅到一股濃重的酒臭味,瞇著眼睛看到個碩大的腦袋在自己眼前亂晃。
這下子駱碧心徹底清醒了,猛地坐起身來把身上的醉鬼一把推開,拉緊衣襟放聲尖叫,醉倒在駱碧心身上的那人微微睜開眼睛,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又閉上。
一陣腳步聲響,推門跑進來幾個丫鬟和春姨。
「哎呦喂,郝連公子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呢,遙兒姑娘的閨房在那頭吶,快快快,快把郝連公子扶過去。」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把個醉醺醺的郝連公子拖出門去。
「碧心啊,你沒事吧?」春姨關切的問駱碧心,「有沒有被怎麼樣?「
駱碧心低頭一看自己衣襟大開,肚兜都露出來了,只好撓撓臉,訕笑兩聲。
「快快快,去洗個澡再睡!別又穿著衣服就睡著了!會感冒的!」還是春姨瞭解這個前科纍纍的駱碧心。
很快就有小丫鬟在駱碧心房裡架起木桶,倒上熱水,一時間房間裡煙霞霧繞,水氣瀰漫。
泡在溫暖的花瓣水裡,駱碧心舒服的直哼哼,折騰了一天,這下子總算是活過來了。
吃飽喝足,躺在新換的床褥上,駱碧心感動的只想哭,拿臉在上頭蹭來蹭去像只饜足的貓,突然又聽到身後傳來笑聲,立馬警覺的坐起來。
郝連無名正一臉玩味兒的靠在門旁,看著駱碧心一身的襲衣緊貼著玉體,沒有擦乾的頭還在滴水,在衣服上點出一個個的暈圈,顯的曖昧而誘人,眼中閃過一絲慾火。
妖孽一出,誰與爭鋒!
這是駱碧心第一次正面看見郝連無名時的評價,但當時那地點,那情況,那狀態,饒是駱碧心再粗線條也沒有心情欣賞小說中也難得一見的曠世妖孽。
一對狐媚眼,勾搭搭的盯著你打轉是什麼感覺,駱碧心只覺得口乾舌燥,手腳軟。
「你……你是誰!敢擅闖本姑娘的閨房,給……給我出去!」駱碧心艱澀的咽嚥口水,自以為有氣勢的開口喝道,架勢是有了可惜中氣不足,聽在郝連無名耳朵裡不像怒倒像嬌嗔。
「姑娘真是的,我們剛剛不是才親熱過麼,這麼快就把哥哥忘了?」嘴裡說著調笑的話,腳下卻是步步逼近。
郝連無名反手關上門,搖曳生姿的朝著駱碧心走過去,駱碧心張著嘴巴卻再也不出一點聲音,像死魚一樣一張一合的垂死掙扎,那雙眼睛看的她直犯暈乎,從小腹竄上來一股騷動,燥熱難耐。
燭苗微微的搖晃著,照的整個房間昏黃昏黃。
郝連無名離駱碧心越來越近,都快鼻子貼鼻子,眼睛貼眼睛了,可是駱碧心此時只覺得好睏,好熱,好暈,就好像被催眠似的……
駱碧心猛的一個機靈,迅從袖子裡摸出個隨身盒鏡擋在自己的眼睛和郝連無名的之間,郝連無名一時不察,竟就這麼暈了過去。
駱碧心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還好自己以前有接受心理催眠治療的經驗,不然就被郝連無名迷糊過去了,憤憤的抬腳踹了下那個倒在地上的郝連無名,活該!這下被自己的催眠術給反噬了吧!不解氣,再補兩腳。
本想就這麼把郝連無名放在地上算了,可是轉念一想,剛剛春姨對著公子恭敬的很,想來是有地位的人,自己不能給春姨添麻煩,還是讓這個禍害睡床,自己在長椅上將就一晚上算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郝連無名給搬到床上,別看他一副瘦削的身子骨,到底是男人,沉甸甸的。
駱碧心安頓好郝連無名實在是累的不行了,頭一歪竟然也趴在床上睡著了……
「砰砰砰——」敲門聲震天作響。
「別……別……別吵……讓我……讓我再誰會兒。」迷迷糊糊的駱碧心咂吧咂吧嘴翻個身,欲待又要睡去,可是手一伸,摸到個暖暖的,軟軟的東西。
努力睜開眼睛,卻一驚之下連滾帶爬的摔倒了地下,仔細一看,見床上那人還穿著衣服,自己也沒什麼不適,這才放下心來,窗外的風吹進來,她立刻清醒了不少。
聽著外面一聲緊過一聲的敲門聲,駱碧心只覺得頭皮麻,怎麼著也不能讓她們現自己藏了個男人在屋裡,雖說不是她想藏的,但是一但被現了,那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駱碧心手忙腳亂的爬過去,把還在昏睡的郝連無名拽到地上,連推帶拖的硬塞到了床底下,再三確定沒有衣角露出來,這才理理頭出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