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楓林隱秘洞**之中
「你……」聽了清靈的話,冷天涯有些氣惱的回道,本來他是想斥責一番面前的美貌女子,可一時語塞,冷天涯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一扭頭兒,不再理會這個在他看來嬌慣成性的女兒家,任她在一旁如何做做,就是不再瞧她一眼.清靈見冷天涯這副表現,心中暗道:「老前輩教我給我的第一步計劃不會有錯吧!萬一真觸怒了他,甩袖而去,我又該如何重回師門呀!」想到這裡,清靈不得不主動同冷天涯講話,於是不留痕跡的向其靠近了幾分,一雙美眸暗含情愫的看著眼前的冷天涯說:「怎麼了?生氣了?你也太小氣了吧!不就是幾個條件嘛,況且我又不是讓你去殺人越貨,有什麼好生悶氣的呀!」
「哼!我可不像你想的那樣,說吧,你還有什麼條件!我可提醒你,你若是再在我這裡耍小聰明,我就……」冷天涯冷哼一聲說道,可沒等他說出要把清靈怎樣,清靈這邊便打斷了他的話,嬉笑的回應說:「你就怎麼著啊?打我罵我還是殺了我啊?你不怕我到外面宣揚你是個恩將仇報的小人嗎?嘻嘻,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斤斤計較了,不過條件我是不可或缺的,既然你問我還有什麼條件,那好,我就當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道家內功運作之法。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嗯,就是無論以後你問我什麼,我每天只回答你一部分,怎麼樣?沒有讓你做虧心事吧!」
「你妄想!」冷天涯聽完清靈的話,立時怒喝著說道,可話一出冷天涯就有些後悔了,原因很簡單,就是此女身上的疑雲以及冷天涯對自己如何脫險甚為好奇,強烈的求知慾使得冷天涯趕忙又道:「要我答應你這個條件也可以,但有個前提,那就是這個條件要刨開今天在外,我的意思就是之前我問的那兩個問題不在這其中,你可聽明白了?」
冷天涯起初的回答令清靈微微色變,當聽到冷天涯接下來的話後,清靈才安下了懸著的心,不過即便如此,清靈還是有些為難,狴犴交代她的話原本是一次性說給冷天涯聽的,可現在情況有變,清靈怕一下子全說出來遭來懷疑,因此,清靈決定以後仔細思量,在確認毫無破綻之後再行說給他聽,於是只見其花容現出微怒之色的說道:「本姑娘向來說出的話就沒有反悔過,不過我看在剛才你將那些怪物收回儲物戒中的份上網開一面,但我只能將你的第二個問題一次性告訴你,至於第一個嘛,還是在受限之內的。這可是我的底線了,你若再得寸進尺,我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你!」
冷天涯聽罷對方所言,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在心中暗暗思量著什麼,冷天涯心想:「此女身上的疑團頗多,看她一身功法乃純粹的道家法訣,並非散修這一行列,想必一定與無為道派有些淵源,再者答應她倒也無妨,雖然此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先不說自己到底是不是她救的,單是剛才須彌神噬中的眾多珍貴金屬她都毫不在意,沒有生起覬覦之心,便可看出此女絕非大惡之人;另外自己身具幻境天竺,等日後趁其不備臨摹一下她的思緒,所有疑問不就迎刃而解了嗎?索性不妨暫時答應下來,先獲知她為何會道家功法再說。」
到此,冷天涯方才開口講道:「好,我答應你,那你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無為道派的內功運行之法了?」
「就知道你會答應的,這個很簡單,我當初是無為道派的弟子,因為犯了錯被驅逐……嗯,也可說是逃下了山,明白了吧?」清靈唯美一笑,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這就完了?」「對呀!你不就是問我為什麼會無為道派內功心法的嗎?我這不就是回答你了嗎!」冷天涯聽完這簡單的一句話,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從其所言上看,可見冷天涯此刻的心境就像是被人耍了一般。而清靈見此,則臉現理所當然的神色,彷彿她認為自己回答的並沒有錯似的。
清靈說罷,輕巧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掃去身上的灰塵,撫平衣物上的褶皺,隨後一雙秋水期待的望著冷天涯說:「好了,現在我要你帶我上觀蒼峰,等到了峰上,我就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冷天涯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美貌女子,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老是被她**在鼓掌之間,可無奈按捺不住心中的求知**,冷天涯只能依其所言同樣站起身,帶著此女向觀蒼峰行去。
其實不關冷天涯覺得不適,清靈也覺得自己很是反常,剛才無論是言辭還是舉動,清靈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境正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曾經對沙蜃的愛慕之情彷彿再一次來臨,只不過這次的對象卻轉移到了身邊這位「素不相識」的「陌生男子」身上,清靈想掙扎,想脫離這種感覺的擺佈,可無奈不管她如何控制就是擺脫不了這樣的情操,一時間,清靈不禁生出一種自己就要晚節不保的感覺,這令她的芳心就像是小鹿一般跳個不停,可誰又知道,她的這一舉動到底是不是一廂情願呢?
二人並肩向無為道派飛馳著,冷天涯遷就清靈乃是降龍期的修為,所以才會同她以這樣的度奔行,不過即便如此,二者的度也是眨眼千丈,未過多久便回到了觀蒼峰山腳下。清靈望著曾經的出處,臉上不由自主的現出一抹淒楚之色,生怕自己在冷天涯面前失態的清靈,趕忙調整思緒,一改從前的清冷,笑容滿面的等待著冷天涯帶她上山。清靈自己也沒有覺到,不知何時她已經非常在意冷天涯對她的看法了。
「好了,我們上山吧!對了,忘記問你了,姑娘芳名為何?」冷天涯大道期修為哪裡會覺察不到清靈的異樣神情,因此語氣略有緩和的向她問道。
「清靈。你呢?」清靈毫不避諱冷天涯,儻蕩的將自己的名諱告訴給了他,當然,這也是因為清靈並不知道面前的男子便是當初自己救過的冷天涯,可一切實在是太趕巧了,當年清靈沒有告知冷天涯自己的名諱,以至於此刻冷天涯聽到他的稱謂後,依舊渾然不知面前之人便是自己昔日的救命恩人。
「冷天涯,叫我天涯就可以了。」與冷天涯剛好相反,清靈可是對「冷天涯」這三個字記憶猶新,最近冷天涯被修真界修仙之人傳得沸沸揚揚,神乎其神,什麼獨闖邪宗總舵,獨戰邪宗四大護法其三,獨挑道家之主道乾真人完勝之類的話,可以說是不絕於耳。加之清靈當年為了討好恩師的愛徒水星凡,以謀求恩師水月道人的原諒,她才出手救的冷天涯,這樣特殊的情況恐怕清靈用盡一生都不會忘卻。此刻一聽「冷天涯」這三個字,清靈頓時明白了為何她對面前的男子感到熟悉,以及為何狴犴會說自己與他頗有淵源,但清靈並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至於這原因,清靈自己也不清楚。
跟著冷天涯的腳步,清靈順著上山的羊腸小道默默地行走著,在這期間清靈沒有再多說什麼,這樣反常的現象冷天涯清楚的感覺到了,不過在冷天涯看來,這應該是清靈觸景生情的使然,所以也就沒有打攪她。可冷天涯哪裡想到,清靈此刻是在想冷天涯何時有了如此高絕的修為,當年自己對他修為低下的冷嘲熱諷,不想多年之後人家的成就竟遠遠高過了自己,清靈猜想,如是冷天涯知道了自己就是當年那個譏諷他的人,他會不會也像當初那樣嘲弄自己呢?沒有人回答清靈的疑問。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二人終於來到了無為道派的大門前,冷天涯也不叫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而清靈也沒有在意這些,跟其身後走進了。當二人剛剛踏入無為道派之後,守門的一位無為道派弟子趕忙上前恭敬的說道:「弟子見過天涯師叔!師叔,這位是……?」
「我的朋友,是我帶上山的,出了事我頂著,守你的門去吧!」冷天涯故意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意在喝退這名守門弟子。果然成效奇佳,守門弟子一聽冷天涯這麼說,本身便低了一輩且修為更是低了不知多少個境界的他,哪還敢再多說什麼,立馬放行了。
冷天涯沒走出多遠,守門弟子又跑上來說:「對了師叔,師叔祖乾元門主交代我,說一旦你回來,趕快前往他那一趟,說是有要事找你商議!」
「嗯,知道了!」冷天涯保持著剛才的態度說,說完之後便帶著清靈向乾鳳門行去,期間冷天涯心想:「師傅怎麼會知道我不在山上的,難不成是玉華那裡走了風聲?」冷天涯覺得這種說法很有可能,於是便決定先把清靈安置好,然後再行去恩師那裡確認自己的猜測。
冷天涯想罷,回身對清靈說道:「你如何救的我暫且放在一邊,等晚上你在告訴我,我現在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這樣吧,我先帶你去我的房間,你在我那休息一下,等我辦完事後就回來!到時還望你把事情說清楚!」
「聽你的就是,我沒意見!」清靈的情緒有些低落,這次聽到冷天涯的話沒有再加以反駁或是多說些別的什麼,而是乖巧之極的點頭應承道。冷天涯見其如此痛快的答應下來,倒蠻覺得出乎意料的,深深的看了一眼清靈,回過身徑直向自己的居所行去。
少頃,冷天涯帶著清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一向喜潔的清靈見冷天涯屋子裡亂得都不能在亂了,不禁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待她說話,只聽冷天涯率先開口言道:「屋子只是亂了些,但都是乾淨的,我現在有事先走了,你就先委屈一下吧!」冷天涯說罷不等清靈回答便出去了,只留下清靈自己,看著凌亂不堪的屋內,無奈的歎息著。
乾鳳門主殿上,乾元真人背對著大殿門口負手而立,虎側仰,好像是在觀摩著三清法相兩旁的對子,這對子品相上看已經有些年月了,不過雖然如此,依舊掩蓋不了對子上那蒼勁有力的筆法。只見略顯黃的宣紙上,上聯寫著:「不老乾坤道增壽壽比蒼穹」下聯則是:「別離海角子弟門門庭若市」橫批乃「三清福祿」,此對雖稱不上是千古絕句,但也可算是妙筆丹青了。
「弟子天涯拜見師傅!」忽然,一聲洪亮的報號聲響徹整個乾鳳殿,而後只聽一聲因跪倒在地,出的衣物摩擦聲響起,接著大殿內便陷入了暫時的沉寂之中。
「天涯你過來,為師有話要同你說!」乾元真人沒有回頭,而是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態靜立原地對冷天涯說道。
「是。」冷天涯應聲走了過去,到此,乾元又道:「這副對子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相傳是開派祖師得成大道時所寫,曾有人說過,此對所言並非空**來風,可多年來除了開派祖師時期我道家蓋過佛門外便日漸沒落,前些年你師祖道乾真人曾推算天象說千年之內我道家必會步入鼎盛時期,怎料現在又冒出個巨大的禍患……。天涯啊,我派近千年來唯有你修為最高,為師知道你身上的功法皆與佛門有關,可你不要忘記,你至始至終都是我道家的人,為師希望你今後在修習佛法的同時,能將道家揚光大,如此一來,為師就是死也瞑目了!」
「師傅何出此言,天涯並未忘本,只要您不逐我出師門,我生是道家的人,死是道家的鬼!承蒙師傅錯愛,我相信,憑我們道家的實力,再加上我乃正道目前修為最高的人,千年之內我必會讓道家像現在的佛家那樣普及天下,這一點請恩師放心。」冷天涯見授業恩師情緒波動得異常厲害,便加以肯定的說道,隨後為了避開話題,冷天涯轉而又道:「對了師傅,您這次叫我來不是說有要事要交代給我嗎?」
「嗯,沒錯!今天天未放亮的時候你師祖告訴我們八位門主說,佛禪宗緣慧法師要我派選出幾位天資奇佳,且悟性極高的門人前往佛禪宗進行比試,通過比試選拔出合適的培養目標,座的意思是讓你帶隊前去,不知你意下如何?」乾元真人輕嗯一聲回答道。
「這……這不太好吧!座自己乃是最佳人選,我這個低了兩輩兒的徒孫前去,未免也太瞧不起人家緣慧法師了,我道家向來不失禮數,這豈不落人笑柄嗎?」冷天涯遲疑著說。
「天涯有所不知,座此次派你去是別有一番用意,你只管去就是了,至於座何意,等此事完後我在同你說!」乾元說道。從其這番所言上看,可見乾元之前的叮囑就是怕冷天涯禁不住緣慧法師的好言相勸改道修佛,被棄道家,這也難怪,畢竟當年的緣慧法師可是為了冷天涯親身前往無為道派,由此可見乾元真人的擔心也不是不無道理的。
「那……那好,徒兒謹記師傅之言,不知座要我何時動身!」冷天涯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個座還沒有說,不過等明天見到座時,相信他自會告訴你的!天涯,你昨晚下山為何不跟為師打聲招呼,若不是後來我去找你,我都不知道你小子去與邪主赴約去了,你老實說,是不是挫敗了邪主?」乾元問道,說話期間在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得意與誇讚之色,顯然乾元也很高興能有這樣一位出色的弟子。
冷天涯沒有回答,確切的說他也沒辦法回答,自己同邪主交手不想後來卻冒出個冥魔皇者,而後又被冥魔皇者搞得昏迷,之後的事就一概不知了,此刻乾元詢問,冷天涯當真是無從說起啊。乾元見冷天涯搖頭不語,一時沒弄清楚,還以為冷天涯把邪主給殺了,於是乾元驚異的繼續問道:「你小子不會是將邪主給殺了吧?」
「沒有師傅,昨天的事弟子真是記不清了,但總之我並沒有殺死邪主,至於結果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當時昏厥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冷天涯有些為難的回答。
「昏過去了?」乾元真人懷疑的看著愛徒,言語中滿是不信的韻味。
「嗯!我當時確實是昏過去了,之後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處隱秘的洞**之中了,我也不知道當時究竟生了什麼事,不過在我昏迷之前,我記得邪主被一個號稱是冥魔皇者的人付了身,他說自己是第七任邪宗宗主,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不可否認他的修為非常高,就是我現在大道初期的實力,都無法同他抗衡,我想這人最低也是大道巔峰的修為,否則絕不會如此厲害。」冷天涯由衷的感慨道。
「什麼?!你同冥魔皇者交過手?天涯,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得以倖免遇難,都可稱之為奇跡了,冥魔皇者暴斂成性,當年佛禪宗宗主莫凡法師都奈何不了他,最後無奈之下將其關在了佛禁之中,沒想到你竟然同他交了手,天涯,你同他對壘感覺如何?快快說與為師聽聽!」乾元真人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