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涯的修為雖然不比邪主高絕,但是在修真界中也算是少見的佼佼者了,加之無痕劍乃屬下等神器,所以冷天涯此時這突然一擊威力極大,短短瞬息時間便擊在了那顆粗壯的大樹之上.一時間,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大樹便從中斷裂開來,向一旁側倒而去。
「唉唉唉……」大樹的猛然斷裂,致使一驚慌失措的聲音從樹上茂盛的枝葉中突然響起,正是剛才訓斥冷天涯的人出的聲音。
「彭!」「哎喲!」樹幹著地的悶響以及一聲痛哼一同傳進了冷天涯的耳中。此時的冷天涯已經將神識外放,當其查看清楚痛哼之人的相貌後,冷天涯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原來這個剛剛訓斥他的人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修為,竟然是個凡塵中人。這令冷天涯不禁覺得自己現在的行徑乃是在欺負一個小輩兒,屬於那種仗著修為高欺負人的持槍凌弱之輩。
「哎喲我的媽呀!這把老骨頭差一點就被你摔散了架了!不過你還別說,我的眼力還真夠可以的,剛才我見你一臉的愁苦之相雖然顯得很是自暴自棄有些破罐破摔的味道,但從你步幅輕盈上看,我便斷定你絕對是難得一見的武學高手,於是我便跟在了你的身後,打算看看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臉現頹唐之色!不過我現在是知道了你為什麼會這樣,但我更加好奇你這一身武藝到底是出自哪個門派?這麼粗壯的樹幹就是用削鐵如泥的三尺青峰劍也不見得能一下將他劈折,你到底是怎樣做到的?可以告訴我嗎?」在被冷天涯放倒的樹木茂盛的綠葉之中,一個鬍鬚微白老道裝扮的長者掙扎著爬了出來,有些優哉游哉的說道。
「老人家,在下冷天涯失禮了!不知您有無大礙?」冷天涯上前幾步來到了老者面前恭敬的說道。
「無妨無妨!我還硬朗的很,這區區摔上一下不礙事的,倒是你,這麼厲害的武藝又有什麼好擔憂的呢?我聽你說又是邪主又是大道初期什麼的,讓我一頭霧水。不過就我來看,憑你的身手,你還真是杞人憂天吶!」長者很是謙和,嘴裡雖然沒有叫苦,但是他用手揉著**便已經出賣了他,不過既然他說沒事,索性冷天涯也不多言,就此看著這位老者,毫無回答的意思。
「罷了罷了!你不說定是有你的苦衷。不過身為長輩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人生苦短,不抓緊時間多做些有意義的事,等到你死去之時就只能空自悔恨了!記住,努力就有希望,不努力等待你的就將只有失敗!走吧,等著你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也該告辭了!」老者語氣平淡但卻深含哲理的說道。
不知為何,當老者開口說話之際,冷天涯的身心便不由自住的輕輕顫抖了起來,待其把話說完之後,冷天涯更是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曾回魂。良久之後,冷天涯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老前輩……」不過冷天涯沒等自己說完,他便止住了下面的話,因為那位長者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努力就有希望,不努力等待你的就將只有失敗!』沒錯!我還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小嫣兒雖已死去,但等我修為達到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境界無極期時,所有的不可能也將變成可能,到時興許在沒有屍體以及靈魂的情況下我依舊能憑藉著對小嫣兒的熟悉使她重獲新生。對,我要努力!在破壞邪主計劃的同時我還要奮力提高自己的修為,使自己成為一個真神級別的存在!」冷天涯心中的希望之火再度燃起,一時間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直灌旭日,這使得冷天涯單在氣質上便頗有王者之相。
希望之火的燃起使其猶如重獲新生一般,冷天涯對未來的一切充滿了美好的憧憬與期盼,只見其原地拔起數丈之高,腳踏降龍中期的金龍雲徑直向無名城方向飛去,顯然他是決定先回到玉靈小姑娘的身邊,跟著她混進無為道派,而後在破壞邪主計劃的同時奮力修煉,使自己的修為得以提升上去。然而冷天涯並不知道,在其剛剛離開後不久,那位老者便又回到了原地,只見其面帶笑意的看著冷天涯遠去的背影,口中唸唸有詞的說道:「佛祖萬世永駐,小獸已經選好了人,只等著時辰一到,加以冊封了!」……
冷天涯在回無名城的途中,心中免不了有些苦惱,小嫣兒已死,自己要怎樣向人家的妹妹交代?如果就實說,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想想邪主那麼高的修為,怎能容下自己這個未來的隱患呢?就算冷天涯告訴小靈兒邪主是放自己離開的可小靈兒又會相信多少?如果單單是不信冷天涯也就不在意了,可是萬一小靈兒說自己乾脆就沒有去營救她姐姐,只是在糊弄她罷了,冷天涯又應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連串棘手的問題擺在冷天涯的面前叫他倍感心煩,以至於回到無名城後久久未曾回酒樓去找小靈兒。
一轉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冷天涯心想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索性他臉上掛著一絲決絕的向酒樓方向行去,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小靈兒安撫好。
冷天涯回到酒樓,但他卻沒有化出劉千耀的模樣,而是以真身示人直接來到了地字三號房的門前,猶豫了一下,冷天涯最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不過屋內的情況倒是出乎冷天涯的意料,只見被褥整齊的疊在床上,屋內所有的一切也皆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彷彿此地根本就沒有人住過一般。
「靈兒?靈兒哪裡去了?」冷天涯看著這人去樓空的地字三號房,有些納悶兒的開口言道。冷天涯說罷轉身又走了出去,逕直奔向了櫃檯處。
「唉!這位爺,打站還是住店啊?」掌櫃見來了個生面孔,一時間還以為是來了生意,便急忙開口招呼道。
「掌櫃的,地字三號房的客官什麼時候離開的?」冷天涯可沒有閒心同他多說話,見掌櫃的上前招呼便開口詢問道。
「三號房?三號房?哦對了!客官您可是姓冷?」掌櫃的又說。
「沒錯!」冷天涯簡短的回答,而後看著這個掌櫃老闆,靜候他的下話。
「給,這是住在地字三號房的女客官留給您的,說您看過之後就會明白了!」掌櫃的將一個封信交到了冷天涯的手中,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好,有勞了!」冷天涯道,說罷也不多言,帶著這個封信轉而又回到了三號房中,將信拆開認真的品讀了起來。
「天涯,不要讓姐姐看到這封信!」冷天涯剛剛將信拆開來查看這一行字便映入了他的眼簾。「天涯,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恐怕已經走遠了!我知道你一定能救回姐姐和我的小外甥,但是你我那夜的事必定會影響到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所以為了你與姐姐的幸福我只好選擇離開!不可否認我也是愛你的,但是怨就怨在當初最先獻身給你的是我的姐姐,所以我注定不能與你結合。原諒我的不辭而別,請你不要試圖尋找我,因為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祝你們幸福!深愛著你的靈兒。」信中的內容很簡潔,但是這言簡意賅的幾句話卻把冷天涯看得熱淚盈眶。
「哎,你們姐妹怎麼都這樣單純吶……」冷天涯長歎一聲,將信連同雙掌皆按在了自己的臉上,感受著濃濃的墨香,冷天涯似乎又聞到了嫣兒姐妹二人的氣息。
良久之後,冷天涯漸漸的從悲傷中清醒了過來,小心的將信塞回到信封中,將它珍藏在了已經遭到嚴重破壞但卻勉強還能使用的須彌神噬裡,而後堅定的說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等我修為達到無極期,我會讓你們全部回到我的身邊,從此再也不會分開了!」冷天涯說罷,只見其渾身氣息突變,毫釐時間過後他的相貌便又一次成為了劉千耀的模樣,化身為笑蒼穹出現在了地字三號房中。
天字二號房
玉靈打從半個月前冷天涯走後便開始為自己的徒弟提心吊膽。雖然她知道這個弟子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自己不曾知曉,但是不管怎樣說笑蒼穹都是自己的開山大弟子,這一點她是不會否認的。同樣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玉靈才沒有將那夜冷天涯接下她倉促一擊的事情告訴給她的師傅桑倩。
此時玉靈正吾自坐在床頭,欣賞著雙手捧著的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與此同時嘴裡還有些埋怨的說道:「蒼穹啊蒼穹,你這一走就是半個月的時間,真是叫為師好生擔心!現在外面這麼亂,你一個驅物巔峰的修士如果碰到邪修高手該怎麼辦?從今天起,你一刻也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就重重的責罰你!……哎呀,這哪裡是關心的話,分明就是在威脅人家嘛!不行不行,再從新掂量掂量!」原來玉靈並不是在自語,而是思索著當冷天涯回來時應該怎樣出言關心她的愛徒。
「嗙嗙嗙……,師傅,徒兒笑蒼穹前來拜見!不知能否進來說話?」敲門聲與冷天涯的問候聲傳進了天字二號房的房間裡,這令還在空想著怎樣出言關心弟子的玉靈身軀狠狠地一顫,差一點將手中的普度珠跌出雙掌。
「唉……嗯嗯,蒼穹回來了呀!我不是說了嗎,來我房間不用敲門,直接進來就是了。怎麼?上一回還記得這回就忘記了?」玉靈假做清了清嗓子,而後說道。
「吱呀」開門的聲音傳來。冷天涯到得屋中站定,低垂虎恭敬的回答道:「師傅教訓的是,弟子實在是太死板了,老是脫離不開世間的繁文縟節。看來我修為進境如此緩慢,也一定與這種世俗思想有關!」冷天涯的聲音渾厚有力,雖然是恭敬之極,但其無意識散佈出來的降龍中期威壓仍然給人一種不可置疑的感覺。這令玉靈在聽到冷天涯的話後,不禁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似乎她也贊同冷天涯的說法一般。
玉靈被自己這一細微之舉嚇了一跳,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對笑蒼穹說的話生不起絲毫抗拒的念頭?不過玉靈並沒有往冷天涯與自己修為的差距上聯想,而是轉而將臉色一板對弟子威嚴的說道:「蒼穹,既然你已經拜在了我的門下,所以不論你年紀比我長多少你都得聽從為師之命!現在我命令你,從即日起不准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就論你個欺師滅祖之罪!你明白嗎?還有,如果你真的有急事要辦想單獨外出可不行,必須得有我陪著你,這種情況要一直進行到你的修為與我並駕齊驅為止。你可聽明白了?」
冷天涯聽到玉靈這話頓時心中暗自嘀咕道:「壞了,要是讓她沒日沒夜的盯著,還哪裡能破壞邪主的奸計?更何談逐一擊破邪宗的新生代的邪修了!可是現在不答應下來也說不過去,哎,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好吧!弟子答應就是了!師傅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要是沒事的話弟子就先回房休息了!」冷天涯無奈只好答應了下來,而後隨便找了個借口,試圖離開玉靈的房間,前去同胡治飛打聲招呼。
「你呀!你口口聲聲答應了我的要求,現在卻還想著違背我的意願,你是不是真讓我論你個欺師滅祖之罪才能長記性呀?」玉靈輕笑一下,但卻沒有笑出聲來,同時用芊芊玉指指著冷天涯笑罵道。
「哦對了對了,師傅恕罪!弟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你放心!我哪裡也不去,只留在您的身邊服侍你!」冷天涯見玉靈這番表現,頓時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答應了她什麼,於是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原地,再不想著離開這裡。
玉靈見徒兒如此聽話,心中不禁覺得剛才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過分,於是便來到了冷天涯的身邊櫻口輕啟,想要說一些「為師也是為了你好,你別介意」之類的話語,以便安慰安慰自己這個開山大弟子。可是沒等玉靈出聲,桑倩的聲音便從隔壁傳來,只聽其冷硬的說道:「玉靈,火焱門門主收徒歸來了,已經接近酒樓了,你比他低了整整兩個輩份,還不趕快下去迎接!對了,帶上你那個傻徒弟,叫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尊師重道的規矩,免得他還像拜師前對我那樣,毫無禮敬可言!」
「徒兒遵命!蒼穹,與為師下去恭迎師叔祖歸來!」玉靈乖巧的答應了下來,而後對冷天涯吐了吐舌頭,頑皮的說道。從她現在這種舉動上看,哪裡還有一丁點兒師傅的威嚴,分明就是一個未經世事的黃毛丫頭。冷天涯也沒有多說什麼,對於玉靈的舉動報以輕輕的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而後也不多言,陪其一起向酒樓掌櫃那裡行去。
酒店一樓生意還像以往那樣紅火,這可是讓掌櫃笑開了顏。不過也有抱屈的,那便是店小二了,只見十餘個夥計樓上樓下忙得可謂是焦頭爛額,他們身上的粗料布衣也早已被汗水浸透,可是奈何為了養家餬口,即使他們再累也堅持。冷天涯與玉靈從樓上走下,逕直來到了酒樓店門前。到得這裡,冷天涯見桑倩遲遲沒有出來迎接,一時間不禁疑惑的問道:「玉靈師傅,師祖又不是門主這一級別的,為何她不來迎接火焱門門主呀?」
「你可小點兒聲呀!這話要是讓我師傅聽到了不罵你多事才怪呢!你還不知道,你師祖是奉了你師太祖也就是我師祖的命令下山收徒的,所以從輩分上論,她是算代替我師祖下山,所以不必親身迎接。好了,你別多問了,與我在這兒等候便是了!」玉靈驚愕的看著冷天涯言道,說罷示意其不要多問,二人便一起靜候著土垚門門主到來。
冷天涯聽罷玉靈的話老實的站在原地不再多說,抬眼向車來車往的街道上望去。可是就在冷天涯這不經意的一個眼望過後,一個渾身火紅,體型除了用肉球來描述外根本再無恰當的詞彙得以形容的中年矮胖男子引起了冷天涯的注意。這個人冷天涯還真有過一面之緣,那便是當年死於非命的赤蓮的師傅,火焱門門主火痕。
火痕矮胖的身軀逐漸接近冷天涯師徒二人,當其走到距離酒樓還有十丈左右的時候,冷天涯赫然現在其身後還跟隨著一對貌似孿生姐弟的兄妹。這也不能怪冷天涯現得晚,要怪只能怪火痕太過肥胖了,他的身軀裝下這兩兄妹都綽綽有餘,所以這兩兄妹被其擋住也就不足為過了。
玉靈輕碰了一下冷天涯,而後便徑直迎上前去笑意盈盈的說道:「師叔祖在上,弟子有禮了!」
冷天涯見此,也像模像樣的對其行了一禮開口言道:「徒孫拜見師太祖!」
「嗯!桑倩怎麼沒有下來呀?」火痕連看都沒有看玉靈師徒二人一眼,只是輕嗯一聲算是做了回應,語氣中略帶一絲不滿,似乎對桑倩沒有下來迎接尤為不高興。
「啊?啊!師傅她身體欠安,所以……所以沒有下來迎接,還請師叔祖不要見怪!」玉靈被火痕的這一問問得手足無措,驚啊一聲後方才加以解釋道。可是她的這一解釋倒不如實話實說,因為她的這一番話分明就像是在為桑倩開脫。這令火痕在聽到她的回答後不禁冷哼一聲向酒樓中行去,再不理會玉靈師徒。而玉靈無奈輩分太低,所以也只好隱忍了下來,同自己的弟子笑蒼穹跟在火痕的身後向酒樓內行去。
「哼!借金玉門主的光!竟然這般沒大沒小,連長輩歸來也不下來問候一聲?只打兩個小輩兒前來對付,看來我回去之後是要問問金玉了,難道她**來的弟子都是這等目無尊長之徒嗎?」火痕踏上樓梯,嘴裡更是肆無忌憚說道,且聲音中灌輸了些許真元。這使得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能讓整個酒樓的人聽見,而他言中所指,則正是說給桑倩聽的。
「非也非也!火痕師叔這樣說可是傷透了倩兒的心,恩師命我下山收徒乃是讓我以她的名義下山,所以我派弟子下樓迎接您算是給足了師叔的面子。假設你與我金鑫門有仇,即便是你輩分比我高我不派人迎接你也是情理之中,可畢竟我師傅與你平輩而論,而我又是代替她老人家下山來的。再者師叔說話何必這般直白,您就是含沙射影的語論一番桑倩也會明白您的意思,何故這般傷人呢!」桑倩毫不示弱,在聽罷火痕所言後便推門而出言辭犀利的回答道,這一番話理論得皆在情理之內,所以任憑火痕惱火也挑不出絲毫毛病。
「哼!你區區一個小輩兒,我若是出手難為你實在是有傷同門之情!但你也不要太放肆了,畢竟你師傅沒有下山,如果你真把我惹惱,別怪我對你這個小輩兒難!」火痕修習的功法屬於火屬性,所以他的脾氣非常暴躁,此時一經桑倩委婉的斥責,雖然強忍了下來,但還是出言威脅道。
「對對對!師叔所言不錯!師傅未曾下山所以根本無法保護我。但我師傅可不像某些人,在痛失愛徒之後,六十餘年下來卻收不到一個天資上佳的門人!我真是替他感到焦急,萬一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培養不出得意門生,他的門位豈不是要拱手讓人了嗎?」玉靈脾氣也很火爆,所以在火痕**裸的威脅下她頂煙直上,抓住對方的痛處暗諷道。
「你……!哼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殺我愛徒的,應該是乾元真人的關門弟子冷天涯!對吧?但我也知道,你的處子之身不也是被冷天涯奪走了嗎?所以你我可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沒有必要再在這裡討論關於冷天涯當初的所為,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