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是熊熊的烈火秦旭就站在大秦的皇宮城牆咸陽到處已經沸騰,到處是燎人的火焰,城牆上到處是戰死的秦軍將士,血液已經撒紅了灰色的城牆。
還有隆隆的爆炸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斷有「烏拉」聲從城牆下滾湧而至。
秦旭放眼望去,繁華的咸陽城已經是一個廢城,慌亂的人流到處都是,而皇宮城牆之外,是密密麻麻猶如不知疲倦猶如「工蟻」一樣的敵軍士兵,不斷的衝擊城牆。
左斗站在城樓處,頭盔已經不見,鮮血不斷從額頭流出,血跡已經沾滿了戰甲。城牆上的秦軍已經沒有多少,可是敵軍仍然不斷架起攻城車開始往城牆上爬來。
城門處,地動山搖的感覺傳來。是敵軍在用沖車撞擊城門。
而在遠處,大秦廣場上也已經硝煙滾滾,只有大秦的黑龍旗還在硝煙中迎風招展,但是也已經破爛不堪。旗台頂部,楚鎮帶著鎮楚司所有人正在拚死抵擋敵軍的進攻。
戰刀已折,戰車已毀,傾塌的房屋不斷在滾滾的濃煙裡傳來啵啵的聲響。
「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秦旭喃喃地道。敵軍,敵軍什麼時候攻了咸陽?
這時,只見子楚和趙宏出現了。子楚哭泣著對趙宏道:「快,保護陛下突圍!」然後對秦旭投來最後一瞥留念的眼神道:「陛下,大秦不能亡,請隨趙宏突圍,他日召集大軍,為臣妾報仇!」說完,擦去淚水,振劍高呼,「巾女兵,隨本宮殺賊!」
西湘和何妍也一臉悲慼地看著秦旭,西湘也突地拔出寶劍,對秦旭道:「三兒,記得給我報仇啊!」
而何妍只是無聲地看了秦旭一眼。秦旭知道。她這是讓自己記得告訴王克
秦旭伸手想拉住子楚。還想想說什麼。可是卻一點聲音也不出。手也彷彿被綁在了身上。一點都動彈不了。
眼睜睜地。看著子楚迎著已經攻破城門地敵軍殺去。瞬間便淹沒在漫漫地人潮裡。
「不」秦旭嘶喊一聲。
「陛下。陛下!怎麼了?」
耳邊突然傳來子楚溫柔的聲音。
秦旭驀然睜眼。
還好,還好,原來是個夢!
這裡是紫宮寢宮的龍床上,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手臂也酸麻不已。原來秦旭地手臂正枕在子楚的頭下壓著。而此時,子楚正睜著有神的大眼睛看著滿頭是汗的秦旭,眼神裡已經滿是關切。
床頭橘黃的燈光亮了起來,守夜的小敏在床簾外低聲道:「皇上,娘娘,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朕做惡夢了而已!」秦旭隨口應付道,沖子楚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很好。
子楚伸起如雪地皓腕,幫秦旭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水,道:「嗯,陛下沒事,你下去吧!」
「是,娘娘!」小敏的聲音傳來,然後是宮門關閉地聲音。
「愛妃,有你在身邊真好!」
秦旭想到夢中子楚那決絕的眼神以及在人潮中沒的瞬間,自己心中突然傳來的撕心裂肺地疼痛,頓時忍不住把她摟入懷中,只有她那溫暖細膩的肌膚觸動心弦的時候,秦旭才能擺脫夢中那種失去她的痛苦。
子楚沒有詢問秦旭夢見了什麼,只是躺在秦旭懷裡,喃喃地道:「嗯,陛下,妾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溫存了一會,秦旭突地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子楚很享受在秦旭懷裡的感覺,只是夢囈般地道:「應該是丑時了吧。」
「哦,丑時!這麼晚了,嗯,愛妃早點休息吧!」
「嗯,妾要枕著陛下地手臂睡!」子楚撒嬌似的道。
秦旭微微一笑,充滿了甜蜜,「好!」
兩人正躺下不到一炷香時間,寢宮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先是吵雜地聲響,然後是宮女的驚叫。
秦旭想到夢裡地情景,頓時一驚,摟著子楚坐了起來。
這時,吵鬧的聲響已經到了寢宮門口,就聽見小敏在宮門口驚怒地喝道:「何人擅闖陛下寢宮啊?!」
小敏地聲音原本充滿威嚴,可是後來卻顯得無比驚訝。
秦旭忙下床,子楚也趕緊利索地準備收拾,這時,宮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蒙家騎兵,五級爵樂馳血旗入報陛下!」
蒙家騎兵?樂馳?血旗入報?
秦旭心裡已經完全震驚了。蒙家騎兵不是已經讓蒙蘊帶著前往榆林駐防了嗎?
樂馳不就是蒙蘊的第一部軍侯嗎?
更讓秦旭震驚的是,這個樂馳用的血旗!
血旗,是原來大秦用以作為最高戰備的旗幟。只有在兩種情況方可懸掛。第一,統兵大將全軍盡沒,求援;第二,陷陣之士皆戰死,攻擊無果,警戒!血旗所到之處,所有大秦軍隊無須皇帝軍令,自動進入最高戰備狀態!而持血旗的人可以可直奔至陛下榻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攔!否則,誅九族!
大秦軍隊編成十支甲等軍團後,已經取消了血旗制度。可在蒙家騎兵,鐵營,重騎團這些軍隊裡還保留了這種制度。
現在樂馳持血旗
自己的臥榻之前,生了什麼?
難道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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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元年五月七日凌晨。
今夜地咸陽居民注定又要失眠了。
因為今夜丑時三刻時,那原本被咸陽居民都忘記的點將鼓突然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
急促卻又不乏規律的點將鼓直響了九十九響方才停下。時間長達一刻鐘,可以說再熟睡的人也會被吵醒。
特別是點將鼓響之後,咸陽十一座城門已經全部開始警戒,從城外奔進城內往皇宮方向地馬蹄聲根本就是連續不斷。
聽見點將鼓的文官沒有因為自己不用在這大半夜的時間裡起床入宮而感到一點慶幸。
「點將鼓起,烽火將燃,民之何幸?」白冥良被點將鼓聲吵醒,準備起身,夫人睜著迷濛的眼睛告訴他這又不是聚賢鐘響時,白冥良是這麼回答的。
「我去丞相府上看看。」
可以說,無數的官員都是這麼琢磨地。丞相雖然位列三公,但是點將鼓起時,丞相並不用入宮,但點將鼓起,意味著有大事生,他這做丞相的又怎麼可能睡得著?到時候肯定有無數的官員會到丞相府看看有什麼最新地指示的。
果然,當白冥良到達丞相府時,府內已經燈火通明,咸陽城內絕大多數的官員都已經到來,還有一些腳程慢的估計也已經在路上了。
一進丞相府地大廳內,就看見三三兩兩的官員正聚在一起談論著什麼。
「哎,你知道嗎?剛才我來的時候聽我府上管事的說,他看見血旗進城了!」
「啊?血旗?不會吧?難道蒙帥戰敗了?」
「怎麼不會?你沒注意街上到處是調防的士卒嗎?我看啊,這事估計輕不了!」
「就是,不過,我記得蒙帥的西戍部隊取消了血旗制度呀」
「哦,對,那就是說血旗不是蒙帥那裡來地,啊……難道是榆林」
「噓,噤聲,相爺來了!」
丞相和御史大夫一起從後堂走了出來,身邊竟然還跟著一個人。眾人一看,頓時有些心安。
這人正是中車府令,趙宏。
之間趙宏朝終黎佐天和季常施了一禮,然後緩緩道:「此事就交給兩位大人了,陛下早已有了安排,老奴就不插手了,請兩位大人決斷就是!老奴告辭!」
說完朝在座的各個大人都施了一禮,笑著安然離開。
趙宏地這個舉動,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心安了不少。
「看來這事陛下早有準備!」
「嗯,誰說不是呢。上次朝會,陛下不是已經下令進入戰備狀態嘛!我看這是陛下聖心早就預料到地!」
「既然陛下早有安排,那就好,那就好!」
終黎佐天和季常看見這情況,都是相視輕鬆一笑。其實,真實情況只有終黎佐天和季常知道。剛才趙宏到來時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他們兩人。
榆林失守。
蒙蘊蒙家騎兵遭到近十萬敵軍圍攻。
榆林早已沒有古代的城牆,無法據城而戰,只能且戰且退。在延安北地蟠龍鎮遭到敵軍圍攻,三支不弱於之前被重騎團擊敗的「泊金罕騎兵」的敵軍騎兵在蟠龍鎮與蒙家騎兵來回縱橫大戰了三個小時,後來得到西安和延安中華軍的救援才突圍出來。但這樣一來,蒙家騎兵已經損失慘重,十成騎兵中只有三成還可再戰。蒙蘊也已經負傷,可仍在指揮作戰。
現在蒙家騎兵在中華軍的協助下固守銅川,渭南一線。雖然前來求援報信的樂馳說蟠龍鎮一戰,蒙家騎兵以一敵三,重創敵五千餘騎,可是敵軍可是十萬人的部隊,看來這銅川,渭南能守到什麼時候還是個問題啊。
現在最可氣的是,西安的通訊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通往咸陽一帶的無線有線通訊竟然全部斷絕,不然也不用樂馳執血旗前來求援報信。
秦旭怕這事情傳播出去會引起恐慌,於是讓趙宏過來這裡先告知兩位文官領,同時也做一齣戲給各個官員看,也是做給那些家族地家主看,好穩定人心!
忙活了半宿,事情終於穩定下來。當天亮時分時,各個官員6續離開了丞相府,到各自的崗位上處理政務。
站在丞相府的台階上,終黎佐天和季常都忍不住望了一眼皇宮方向。那裡依舊是宮門緊閉。
「唉,都討論了有兩個時辰了,也不知道討論出什麼結果沒有!」季常悠悠地歎了口氣,「咱們大秦,真是多災多難啊!」
「大浪淘沙,豈知人心險惡;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老夫很喜歡這句話啊!」終黎佐天自言自語般說了這麼一句。
季常呵呵一笑,道:「丞相放心,老季我知道該怎麼做!嗯,家中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不叨擾了。告辭!」
終黎佐天知道季常所說的家事,估計就是整合季氏集團地事情,這雖說是家事,可對現在的大秦來說,也是國事。於是也拱手道:「嗯,有什麼最新情況,老夫會派人前去告知的。」
「呵呵,那天樞宮那裡就交給丞相多費點心了。
老夫告辭,請!」
請!」
武英殿裡,咸陽周圍大大小小的武將來了一地。不過真正加入到討論的只有很少數的一部分人。
威武王秦節認為應該兵出咸陽,增援銅川,渭南兩地,節節抵抗,然後電令前往函谷關地第九軍團火回援。
而以秦蟄,左斗為主的禁衛軍將領卻認為銅川,渭南兩地不可守,敵軍至少有二十萬,來勢洶洶,咸陽不可保,需退往蜀地,以圖後招。
秦旭沒有加入到任何一派的討論,他只是靜靜地在聽他們地討論。實話說,對於軍事戰略層面的部署他並不是很懂。但沒吃過豬肉最起碼見過豬走,當了這麼久的皇帝,看過秦節和蒙僖這麼多的戰略策劃奏折,多多少少還是懂地一點的。
前來進犯的敵軍是那會中華政府告知還在內蒙的八國聯軍,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八國聯軍竟然到達了榆林。而且足有二十萬之眾,告訴終黎佐天和季常也只是安慰一下他們而已。
而如今的咸陽,秦軍只有一個第十軍團,軍團長是大秦十四個重大姓氏家族中的小家族族長,倏魚。只是這個軍團長只是一個擺設,倏魚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接手這個第十軍團就壓根沒打算管事,而是秦旭派去地秦蟄在處理第十軍團軍務。
除了第十軍團,還有禁衛三軍,合計兩萬餘人。禁衛前軍主將左鬥,此時還統管著西馬廠的廠卒兩萬餘人;禁衛中軍主將秦蟄,此時又監領第十軍團副軍團長一職;禁衛後軍主將魏成剛,此時負責紫宮地防衛,以及宮禁和皇宮女兵太監的訓練。
此外,就秦節地藍田甲士三千人,鐵鷹銳士五百人。
真正算起來,整個咸陽可戰的兵力只有五萬人。
如果採用秦節地方案,救援銅川,渭南,然後節節抵抗,等待第九軍團的回援,那能抽調出來的軍隊將只有兩萬人十軍團而已。可如果秦旭真把這支軍團派出去,萬一節節抵抗沒有完成,在銅川或渭南就被敵軍給包了餃子,那咸陽怎麼辦?兵凶戰險,八百里秦川可是一馬平川的地形,而樂馳也說了,敵軍有數量不明但肯定大量的騎兵部隊。
可如果採用秦蟄和左斗的方案呢?秦旭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否定了這個方案。
笑話,現在可不是秦始皇時期。始皇時期,西蜀之地是大秦堅固的後方,更是大秦的糧倉。可現在的蜀地,可是掌握在中華政府的手裡,自己拚死拚活終於讓中華政府同意讓自己割據這一塊地方,若是自己跑到了中華軍的地盤,能不能大舉反攻是一回事,自己這個皇帝還能不能保住命都成問題。現在可不比當初中華政府危急的情況,蒙可是在新疆,遠水是解不了近渴的。
所以秦蟄和左斗的方案都不可取。
既然救援不行,後撤也不行,那就只有死守了!
想到這裡,秦旭站了起來。眾將見秦旭起身,都停止了爭吵,看向了自己的皇帝。
「好了,不用爭辯了!銅川,渭南兩地絕不可守。今日下午敵軍必可破西安。西安至富平鎮不過半日路程,再從富平到咸陽更是轉瞬之事,唯今之計,唯有阻敵於白虎口之外。」
「陛下,是否狩獵西蜀?」左斗謹慎地措辭。
秦旭看了他一眼,堅決地搖了搖頭:「不!咸陽是我大秦的根基,若根基都能捨棄,那到哪裡也不會被人所容。調第九軍團回援,同時讓鐵騎營也回援,那流竄的敵軍就不要管他了,既然他中華政府都對大秦不聞不問,朕也沒義務幫他們清理流賊。
除此之外,讓季常通知黃斌,對中華政府施壓。
蒙蘊立即帶兵回轉富平鎮,不要再管西安的存亡,如果可能,盡量裹抰中華軍卒,這些都是有力戰力,不能仍由敵軍衝撞。
如此一來,也許到了白虎口,朕的五萬士卒能變成十萬,十五萬也未必!」
「陛下,地宮」秦節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秦旭眉頭一皺,示意秦節先不要提及此事。
不過,秦節的話已經給了秦旭靈感。
是啊,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這地宮中的最後二十萬軍是否要動用呢?
正思考間,這時中宮執事突然闖入,急道:「陛下,蒙帥新疆急信!」
「嗯?通訊不是中斷了嗎?」秦旭突然欣喜起來,若是斷掉的通訊恢復了,那對大秦是大大有利啊。最起碼調動起陝西的中華軍駐軍就非常方便。
「不,不是!」執事有些愧疚地道:「急信是昨日傍晚來的,只是由於掌燈太監的失誤,將這封急信放在了所要處理公文的最下方,是以到現在才被現!」
「什麼?」秦旭大怒,「哼,耽誤軍情,其罪最甚。趙宏,對這掌燈太監重責三十大板,貶為小監,永世不得再入主宮服侍!」
一旁傳令回來的趙宏一身冷汗,忙道:「諾!」
拿過那封延遲了的急信一看,秦旭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新疆的戰局,怎麼比咸陽的戰局還要混亂搞笑?唔,好像還挺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