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問全中華哪個地方的人錢最多,或許很多人會回答是深圳,或者是上海,又或者是香港!但若是有人問哪個地方的官最大?那不用置疑,眾口一詞的答案肯定就是一個:
「都!」
都是全國的政治中心。歷朝歷代都是有一個慣例:都的官,不管官大官小,放到外地都是平地升三級,要比外地的同級官大三級!
正因為都如此複雜的形勢,所以,在都任何一個角落裡可能都有某某高官的親戚。甚至有人笑言:「哪天你坐公交車,坐你旁邊的就是主席的孫女也不一定!」
笑言就是笑言,也沒有人會去介意。真正的高官子女出門,不能說前呼後擁吧,最起碼會有一輛私家車陪伴左右吧?!所以,沒有人會真正碰見一個人就問身邊的人:「喂,你是太子黨嗎?」誰要是這麼問,不挨揍那真是怪事了。
可是,在那次珊珊和寧靜出門的時候,還真碰見了這麼一出。
珊珊雖然是一個接受了傳統教育的姑娘,但是她絕對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對於現代的一切娛樂,她都瞭如指掌。比如夜總會,比如桑拿房,又比如ktv,酒吧……在這些地方的時候,珊珊永遠表現的比寧靜更加瘋狂!她可以嬉笑著和陌生人划拳,可以和一個相談甚歡的把酒高歌……但是如果這些人想要在燈紅酒綠的環境裡有什麼聊天之外的念頭,呵呵,對不起,珊珊從小的訓練不是白費的。
可以說,珊珊是一個現代與古典矛盾合成的現代人。她嚴守著自己的底線,卻會在底線之上的空間裡給自己最大的快樂!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凡是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會好不猶豫的摔掉。
可是,這次……她有點慌亂了!
事情其實很簡單,珊珊和寧靜直奔「大富豪」,可是現自己的車鑰匙找不到了,想想「大富豪」離她們的家也就兩條街的距離,珊珊決定還是坐公交吧!一般情況下,珊珊是不願意坐公交的---公交上人擠人的惡劣情況就不說了,最關鍵的是,珊珊認為,自己有更好的選擇的時候,為什麼要選擇差的?---可是情勢所逼,珊珊和寧靜擠上了公交。可就在珊珊和寧靜就要下車的時候,一直站在她們旁邊的一個人突然抓住珊珊的手臂,大聲問:「你是太子黨嗎?」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小伙子,只是似乎幾天沒有梳洗過了,已經遮住眼睛的長亂糟糟的,還散著一種油脂分泌的酸臭,身上的衣服倒也前衛時尚,寧靜甚至還注意到他的衣服居然是cerruti,只是這款嚴肅中透著自然與貴氣的意大利鼎鼎品牌男裝此時穿在這個人身上已經皺的不成樣子,隱隱的還散著一種汗臭。最讓寧靜受不了的是,這個人一支手用力抓著珊珊的手臂,另一支手卻緊緊的摟著懷裡!懷裡鼓鼓的,彷彿包著什麼東西!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珊珊微微蹙起了眉頭,不過還是忍住沒有火,只是稍微用力晃了一下手臂,示意他趕緊放開。
此時售票員已經開始喊了:「你們倆還下不下車?別擋道,趕緊的!」
寧靜則鄙視的看了一眼,拉了拉珊珊道:「別理丫,走!」
可沒想,這個人又很大聲的喊了一句:「你們是不是太子黨?」聲音裡竟然充滿了渴求和期盼,隱隱中又透露著一種絕望!
這種情況,就算佛也要火了。別說珊珊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太子黨一員,就算她是,你一個陌生人在公交車上抓著人問,誰會搭理你?寧靜火了,伸手抓住那個男的手腕,鎖住脈門,一用勁……
「啊……」男的慘叫一聲,鬆開了手!
此時車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這邊了,珊珊和寧靜雖然常常是萬眾矚目,可是這種情況下的目光還是讓她們縮了縮脖子,倆人相視一笑,吐了吐舌頭趕緊跑下公交車。匆忙中,寧靜包上的一件掛飾掉了下來也沒有注意。公交車門關上了,那個男人沒有跟下來,珊珊和寧靜站在站台上,舒了一口氣。
「那男的真是神經病!就算姐們我是太子黨,也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承認啊!要是被少陽,嚴楠,金康成他們知道我們兩個大小姐居然坐公交車,還不被他們笑死……笨蛋……」寧靜將包串在肩上,悠哉的道。
「嗯,那個人,好像有什麼急事……」冷靜下來的珊珊回想起剛才的情景,隱隱覺得有一絲的不妥。還沒等珊珊縷清哪裡不妥,就聽見寧靜一聲尖叫,「啊!!!!!」
「怎麼了怎麼了?」珊珊忙握住寧靜的手。
「我的掛飾不見了!」寧靜用無比淒慘的眼神看著珊珊道。
珊珊鬆了口氣,「不就一件掛飾嗎?改天再買一個就是了!我還以為有人對你劫財又劫色呢!嚇我一跳!呵呵!」
「去,你才被劫財劫色呢!」寧靜用力推了一把珊珊,仍舊哀怨的道:「唉,你不知道,那件掛飾是少陽托人從法國帶回來的,據說是全世界限量行的,國內到現在就我們圈裡的幾個人才有呢!上面是鑲著一小塊藍鑽,有我跟少陽的名字的,唉……」哀怨的語氣,彷彿丟了全世界一般。
「啊?這麼貴重啊?那我們趕緊讓公交車停下來搜查,我就不信……」珊珊著急拉著寧靜轉身要去追公交車,突然,珊珊閉上了嘴巴,因為她看見,那倆公交竟然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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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啟動後,這個男人注意到了寧靜掉下來的掛飾,他躲避著人群,奮力揀了起來,盯著這件掛飾,愣了幾秒鐘,突然瘋了一樣用力的衝下車門,不斷的捶門,嘶喊著:「快開門,開門,我要下車!」
人群騷動了起來,大家都用一種對待精神病的態度,迅遠離這個人。
「你丫有病吧?剛才不下,現在……」售票員不樂意的說道。
「開門……」這個人用通紅的眼睛,和似乎從胸腔裡出的野獸般的聲音對著售票員吼道。
售票員被嚇了一跳,那是一種什麼眼神啊!被他看了一眼,有種彷彿是被嗜血的野獸盯上的感覺,「停……車,停車……」
車門一開,這個人瘋狂的衝了出去,然後奮力的往回跑。
珊珊和寧靜都有點茫然了,「這人,這人這是怎麼了?」
不過,倆人心裡都沒有害怕的感覺。也是,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都,早些年,這裡可是天子腳下,全國王法最森嚴的地方,再加上她們倆人的家庭背景,實話說,在這一畝三分地裡,她們還真沒怵過誰!
「你……你們,你們是太子黨,對不對?」這個男人在她們面前停住,氣喘吁吁的舉著那個掛飾衝著珊珊和寧靜道,「這個……這個掛飾,這個掛飾絕對不是普通人能佩帶的起的!你們,你們一定就是太子黨,告訴我,好不好?」哪怕這麼緊張的時候,寧靜現,這個人始終沒有鬆開懷裡的那支手。
珊珊伸手拿過那個掛飾交給寧靜,然後有點無奈的道:「拜託,『太子黨』只是外人對高官子弟的一種稱呼而已,它不是一個黨派,更不是一個黑社會團伙,你這樣問,我怎麼回答你?」
這個人男人突然很興奮的直起身子,往前一步,寧靜忙擋在珊珊身前,杏眉一瞪,「你想幹嘛?」
這個男人一驚,忙退後了幾步,然後滿懷歉意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一個『太子黨』,我,我被人追殺,我走投無路了!我需要你們幫我引見你們的父親或者爺爺,我有急事……」
「追殺?走投無路?」珊珊和寧靜都有點蒙……這怎麼跟拍電影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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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的夜景其實真的很美!霓虹閃爍,裝點黑色的天幕,延延展展,整個城市猶如墨色大地裡的一隻著光的鳳凰,正在等待涅磐重生!
不過,美麗的風景需要有美麗的心情去看!如果一個人整天惶惶不可終日,不是擔心下一頓吃不飽就是擔心下一秒不知道會死在哪裡,這類人又怎麼會有心情去感覺真正的夜色都呢?
中行岳無疑就是這類人!
珊珊和寧靜對他說的有了興趣,想想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去「大富豪」消遣而已,與其去那裡浪費時間,還不如找個地方聽這個自稱「中行岳」的講「故事」!
珊珊和寧靜那時候雖然都只是一個高中生,不過,保護意識還是相當強烈的。她們沒有輕易的將這個陌生的男人帶回家,而是在站牌附近找了一個小飯館,要了包間就坐了下來。
「好飽……謝謝!」在吃完第三碗刀削面加大蒜以後,這個自稱中行岳的人終於說出了這幾個字。
「好了,不管這個當年趙宋皇帝排百家姓的時候是不是忘了把你的姓給排進去了!我想提醒你,我們兩個美女耗費時間在這裡陪你吃大蒜刀削面不是為了聽你說謝謝的!」珊珊很不客氣的指出他應該直切主題了。
寧靜聞不慣大蒜的味道,已經快坐到門邊去了,聽見珊珊的話,也板著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用實際行動支持珊珊的論調。
「好吧!我知道!也許你們可能注意到了,我不是本地人!」中行岳用一支手推開了面前的碗,又緊了緊剛才吃麵時都沒有鬆開過的懷裡的手,「我是江西九江人!實話說,我的家庭並不缺錢,相反,或許從某些角度來說,我家算是富豪之家!」
珊珊看了看他身上的cerruti,還有他頭上明顯經過名師修剪的頭,點了點頭,承認他說的話沒有錯。
「唉,多的我不想說!我家已經沒了……」
「沒了?靠,不是被人滅滿門了吧?」寧靜最喜歡打打殺殺了,一聽這個頓時興奮的大叫。
「靠,你用用腦子,這都什麼時代了,哪還什麼動不動就滅滿門啊?」珊珊對寧靜的評定不屑一顧的打擊。可是……
「是的!這位小姐說的沒錯!滿門!我爺爺,我爸爸,我媽媽,還有我的姐姐……包括我家的菲傭lucy,狼狗大澄,鸚鵡巧巧……全被殺了,一個活的東西都沒有留下……」中行岳低下了頭,語音是那麼平靜,不過,珊珊還是從中聽出了那一絲壓抑著的憤怒和不甘。
「真……誰幹的?你應該去報警啊!怎麼跑都來了?」珊珊本來想問是不是真的,後來想想這個問題對於現在的情況來看就是白問,於是就改變了問題。
「呵呵,報警?你覺得要是報警有用,我還用跟狗一樣逃到都來找你們這些所謂的『太子黨』嗎?
沒用的,報警沒用的!他們的勢力很大,非常大!警察都被他們收買了,沒有人能幫我……不過,我一個朋友告訴我,只有到都,到都找到高層領導,找到他們我才能報仇!」中行岳抬起了頭,眼裡除了淚水和滿腔的怒火,珊珊看不見別的東西了。
「**,這個社會還沒有黑暗到這個地步吧?誰這麼大的能量,連警察都能收買啊?」寧靜驚詫道,「難道是我那幾個表哥?」
寧靜不能不驚訝,聽中行岳的說法,顯然不是一兩個警察被收買,而是警察系統內部有高層上演了「無間道4」!這麼龐大的社會能量,在寧靜看來,恐怕就她母親家族才有這樣的能力了。如果真是有這樣一個家族要追殺一個小富豪的話,那的確,這個中行岳只能自己跑到都來「告御狀」了!而且,也只有通過一向嫌天下太安定,恨不得天下大亂,無事也要掀起一層浪的「太子黨」成員才能找到他想要接觸的中央高層!
「嗯,或許,中行岳先生,你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有人追殺你,還有滅……殺了你們全家!」珊珊顯然還不是很習慣「滅滿門」這麼武俠化的詞語,「是因為你懷裡的東西嗎?」
中行岳一聽,登時緊張了起來,彎著身子把東西抱的更緊了,低沉著道:「是的!就是因為這個!你們不用想我會拿出來!這個東西只有你們的父親或者爺爺才能看,只有見到他們,我才能放心的拿出來!」
「靠,這算什麼啊?」寧靜急了,「你要我們引見,卻連什麼東西都不讓我們看,你憑什麼就認定我爸會對你那破東西感興趣啊?切!」
珊珊站了起來,盯著中行岳道:「中行岳先生,寧靜說的沒錯!你說的事情是真是假我都無法確定,又怎麼能隨便就讓你見我們的父親?這一切都還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你不先向我們證明你說話的真實性,我們又怎麼幫你?」
珊珊的話直擊中行岳的要害,的確,中行岳說的話的確沒有人可以證明真偽。人家領導也不是像他們的子女那般整天無所事事的,相反,他們恐怕是全天下最忙的一群人,即使是珊珊寧靜相信中行岳,也不可能隨便的見一個連身份都還是問題的陌生人的!
這不是子女隨便撒幾次嬌父母便會「無奈」的縱容的三流電影劇本。這是現實。現實就是他們這些子女想要見自己的父母恐怕都沒那麼容易,哪裡還能隨便帶人去見他們!
「你們的父親……是誰?」中行岳有點動搖了。
「準確的說,是我爺爺,他叫趙菁華!」珊珊第一次對別人報出自己爺爺的名號,還真有點不習慣。
「我老爸叫寧文泉!」寧靜似乎經常做這種事,不無得意的笑道,「怎麼樣,不用我把他們的官職報出來吧?可以告訴我們你懷裡那個東西是什麼了嗎?」
「百家姓中第一姓,
龍圖閣內一瓢清。
定鼎天下誰何在,
當屬官家第一人!」
中行岳喃喃的吐出了幾句話,聽的珊珊和寧靜一頭霧水。
「什麼玩意兒?搞什麼,珊呢,你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嗎?」寧靜迷糊了,只能問珊珊。
珊珊也是不懂,不過,頭一句她還是懂的,「百家姓中第一姓」,這不就是趙嗎?至於後一句,「龍圖閣內一瓢清」,這她就有點費解了。
「呵呵,莫非這真是天意?」半晌這個神經兮兮的中行岳突然大笑了起來,「也罷也罷!你們自己看吧!」說著,就鬆開了懷裡的手,將一個用黃色錦緞包裹著的東西扔到了桌子上,臉上沒有了那種緊張的神色,反而是說不盡的解脫。
錦緞包裹著的似乎是一個盒子,黃色的錦緞也許是在他懷裡有藏了太久,已經有了一種怪味,而且還有些破舊和骯髒,不過這並不妨礙珊珊和寧靜對它的好奇。
三下五除二打開了錦緞,裡面果然是一個古樸的木盒。珊珊和寧靜都好激動,似乎要打開一個驚天寶藏一般,對於這來得那麼容易的秘密,她們又有點猶豫了。
珊珊看了看中行岳,可這個中行岳此時卻不看她們了,而是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不斷的嘟喃著剛才那四句像是箴言又像是偈語的句子。
珊珊皺了皺眉,顫抖著手將盒子打開了一道縫隙……
寧靜還沒看見盒子裡是什麼,珊珊突然就將盒子蓋上了!
「你搞什麼啊?我還沒看見裡面是什麼呢?」寧靜不滿的看著珊珊,卻現,珊珊似乎很激動,又很緊張!似乎看見了什麼可怕又可喜的東西。
珊珊用力的吸了幾口氣,然後堅決的對寧靜道:「靜,你相信我,你千萬別看!」然後轉頭對中行岳道:「好,我馬上聯繫我爸爸,他應該能帶你去見我爺爺!」
中行岳聽見這話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道:「順便叫上寧靜小姐的父親吧!偈語裡可是也有他呢!」
「偈語?」珊珊不解。
「呵呵,偈語就是佛家的一種預言!就在盒子的上面,難道你們沒看見?」中行岳似笑非笑的眼神讓寧靜感覺到一種羞辱。
「喂,珊珊,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了!你不會這麼不相信我吧?什麼叫我別看啊?哼,我非要看!」說著就打開了那個盒子。一看,頓時傻了……
珊珊忙合上,焦急的道:「我告訴你別看的,你……」
中行岳和珊珊都認為寧靜已經知道盒子裡的東西了,都無奈的搖了搖頭。盒子裡的東西很重要,而且在歷史傳說裡總是帶著一種很神秘的傳奇色彩。這個東西,是一個災難,但是同時又是一個祥瑞,曾經有人說:「誰能得到它,誰就有資格問鼎天下!」
這個東西對於中華歷朝歷代的帝王家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到了明朝,皇帝朱元璋由於找不到這個東西,只能用一個假的東西替代,為此他一直耿耿於懷,甚至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在民間搜索這個東西,可是到死都沒有找到!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是「草頭天子」而不是「真龍天子」!
---這東西就是,傳承千年的帝王專用玉璽---「和氏璧」!!!
這種東西,給一個帝王家人拿著看見了到也沒有什麼,可是如果被一個平民百姓得到了,那無疑就是一個大禍事了……
珊珊很自責,自責自己沒有看好寧靜,這種東西也許就是一個禍啊;而中行岳卻有點高興,終於又多了一個人跟他一起分擔這個擔心了!
好半天,寧靜才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珊珊和中行岳同時無語到暈倒:
「珊珊,盒子裡那個灰不啦及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靠,原來寧靜小白居然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和氏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