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機密要事要這個時候來?不會是告狀吧?剛才不是剛走的麼?」秦旭嘀咕著,算了,給他一個機會!「無鋒,去請左將軍進來,白冥將軍麼,你先讓他在外面等會!」
「諾,陛下!」極無鋒很恭敬的退了出去。
「哦,順便把蒙將軍對李平的處理文報拿來!」秦旭囑咐道。
左斗進來的時候,秦旭正拿著蒙僖對李平要求陞官的處理文報猶豫不決。
讓秦旭沒有想到的是,蒙僖居然又將處理的問題最終決定權交到了秦旭的手裡。因為文報上寫的是「狹兵自重,罪無可贖!然,權重位輕,情有可願!望陛下聖裁!」
這個蒙僖,在忙啥呢?怎麼會給出這麼一個模糊至極的處理決定?按照以往來說,蒙僖都會給出一個明確的處理決定,然後讓秦旭蓋章就可以了,當然,秦旭沒有蓋章用的可不是原先秦朝用的國璽!秦朝的國璽和氏壁已經在宋末金兵南下的時候失落了,都說是在趙宋皇室逃離國都時丟失在了長江裡,可是至今也沒有找到。現在秦旭用的國璽是虎符!也就是秦旭第一次去地宮時使用的那種虎符!不過現在他用的虎符可不是蒙僖給他的那種了,他現在使用的是當年始皇大帝還是秦王的時候從呂不韋手中拿回的秦王專用虎符。這塊虎符分為兩半,一半秦旭交給了季家老太爺,不然他在那邊要喚醒新的秦兵時沒有這個很難服眾,而另一半秦旭就拿著當傳國玉璽用了。
秦王專用虎符,造型乃一隻昂然長嘯的猛虎!(註:蒙僖等領兵大將的虎符為跪姿,臥姿,匍匐等姿勢,以此區分虎符的等級!)通體黑色,上雕龍紋,紋路鍍上金粉!特別是那只昂然長嘯的猛虎之姿雕刻的栩栩如生,王者之氣躍然而出,整體給人不但一種藝術的美感,更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壓力,秦旭甚至想什麼時候把所有虎符都收繳上來,然後一一擺在桌上,那種一虎傲笑,萬獸稱臣的感覺肯定很爽!執掌這個虎符的人可以調動所有秦朝兵馬,見虎符猶如親見秦王!當然,由於呂不韋曾有過掌虎符而行逆天的舉動,所以始皇特別規定了一條,在虎符和皇帝本人同時下達命令的時候,皇帝為尊!
秦旭曾為自己能拿這樣一塊充滿了歷史滄桑的虎符而感到無比的開心和興奮,但是,現在卻有點猶猶豫豫了,原因無他,就是蒙僖這個文報實在讓秦旭不知道該不該蓋章!
蓋章的話又該如何處置?該死,這個蒙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不知道這種獨立處理政務的能力他秦旭還沒有嗎?難道他開始懷疑我要開始分他權了?不可能啊,我還沒有任用白冥伸分他的兵權呢!難道他現在想要開始鍛煉自己處理政務的能力?嗯,很有可能!但是我要現在開始學習處理政務我就不把蕭然和紀文輝交給你了,處理政務總要有夠資格的人輔佐才行的呀!極無鋒?不行,這小子是一個純粹的軍人!蜚蠊獨?不行,人家怎麼說也是一方將領,哪能讓他干涉菟裘軍的事!就算他想管秦旭還擔心他手伸過界呢!最關鍵的是,秦旭對這個李平一點都不瞭解!那該怎麼辦?……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左斗的聲音傳來:「左斗參見吾皇萬歲!」
「哦,不用多禮!」嘿,這個左斗不就是菟裘軍的嗎?他或許能給個建議。秦旭很開心自己有說曹操曹操到的本領,不過一開始不能說這麼直接,應該先客套一下,「呃,左斗啊,菟裘將軍怎麼樣了?醒了麼?他在軍營了可是昏迷了好幾天了,再這麼『睡』下去也不是辦法吧?」秦旭一直以為這個菟裘狂是自己裝睡的,怕自己給他懲罰!其實他太小看秦朝的將軍了。雖然菟裘狂是個想謀朝篡位的人物,可是秦朝人骨子裡的那種自信和驕傲還是融入了他的骨髓裡的,對於這種裝昏迷來逃避懲罰的方式他肯定不屑為之。
「陛下,末將死罪!請皇上責罰!」左斗突然撩起裙擺,跪了下來,惶恐的道。
「嗯?左將軍,朕不是說過,披甲之士見朕免跪嗎?這是何故?」秦旭第一次蠱惑秦朝士兵的軍心就是用的這種方式,不過,對於所有將士自的下跪秦旭並沒有死板的要求一律廢止,因為對於秦朝這些古人來說,突然生硬死板的廢止這種表達崇拜和敬意的方式顯然是不合適的,所以秦旭也只是建議而已。不過這個建議顯然是受到很多人喜歡的,不到萬分感激和萬分恐懼的時候這些秦朝將士也一般不會再輕易下跪。這個左斗一來就跪,這就有點問題了。為了顯示自己的親近,秦旭還特意走到左斗身邊要扶起他,可是左斗下一句話就讓秦旭想扶他的手停了下來。
「陛下,菟裘將軍恐怕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他……他被人下了藥!」左斗咬著牙道。
「下藥?怎麼回事?」秦旭沉聲道。
「陛下!菟裘將軍,菟裘將軍是被親隨餵下了大量的沉浸草,還有,還有,彌蘭菊的花粉……」左斗顫抖著說出了藥名。
這是兩種生長在西北草原上的草藥,由於沙化,現在這兩種藥已經絕跡了,但是在秦陵地宮依舊保存著一些。但是,在當年來說,沉浸草和彌蘭菊也不好尋獲,所以極是珍貴!
沉浸草可以麻痺人的神經,在一段時間以內可以促使人的腦部神經沒有疼痛感。這種藥物按照現代觀點來說是麻醉劑的最好選擇,有了這種草藥可以給受傷的士兵進行外科手術!但奇怪的是,在秦軍裡,這種草藥卻不是配備給醫療系統,而是配給陷陣營使用的!古人認為,身體膚皆受之父母,輕易不得隨便剃和自殘,更不要說進行外科手術了。在秦軍裡,沉浸草不是用來治療,而是用來作戰!陷陣營是秦軍軍隊編制中最勇猛最具有戰鬥力的部隊,其待遇也是最好的,但是人數都不多,例如菟裘軍這樣一個大規模步兵兵團裡陷陣營最多的時候也只有五百人!但是這五百人都是有服用沉浸草權利的,服用之後可以在一段時間裡麻痺神經不知道疼痛,然後一馬當先殺入敵陣,等敵人亂了陣腳,大軍再壓上消滅敵人!而往往一場大戰之後,這種陷陣之士往往會被消耗至盡!沉浸草不是「人變身劑」,服用之後雖然可以麻痺神經沒有痛感,但是對身體的傷害卻是完完全全造成的,而且很有可能服用這種類似興奮劑的藥物之後可能受的傷更加嚴重,等藥效一過,疼痛來的會更加猛烈!可以說,像陷陣之士這類兵種完全是一次性消耗品,是不可能大規模組建的!但是,在兩軍對峙的時候,突然冒出這麼一堆不怕疼痛,只知道往前衝殺的士兵,這對敵軍的軍心來說將是一種災難!這也是秦軍往往派出陷陣之士之後就必然是大總攻的開始之際的原因!不過阻礙陷陣之士大規模組建的還有一個原因是沉浸草實在不好尋找,到如今,秦地宮裡也只有保存著大約不到一百公斤的樣子!
而彌蘭菊則是可以治療刀箭等外傷的藥物,這種草藥的得到也是極其難得。需要虔誠的巫教信徒前往「聖山」拜祭後這種草藥才有可能生長出來!
而這兩種草藥最奇特的是,如果這兩種草藥互相混合服用,則是最強烈的「毒藥」---服用者將會一直沉睡!除非找到傳說中的冰山雪蓮,否則永遠不可能醒過來!而即使醒來也只可能是一個智力低下的白癡!
左斗以為說出這兩種藥名秦旭會明白,可是秦旭卻是完全不懂這些的。他只是在負責了一段時間的軍醫系統改建的子楚那裡聽說過這兩種東西,但是卻完全不知道這兩種東西混合後的結果,所以只是愣愣的問了一句:「哦,這又怎麼樣?」
左斗:「……」沒想到碰上這麼個皇帝,左斗無奈的只好解釋一遍。
聽完左斗的解釋,秦旭心裡陡然有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心裡瘋狂的蔓延,有種消滅了一個對手的快意,又有一種失去了對手的落寞,還有一種莫明的擔憂再蔓延:這個左斗這麼晚跑來這裡顯然不會是單單告訴自己這個消息!那會是什麼原因呢?還有,這個菟裘狂畢竟是一軍之主,更是軍力最雄厚的菟裘家的長子,誰下令要這樣對付他呢?那幾個親隨肯定是受人指使的,那這個人是誰?難道……秦旭瞳孔瞬間收縮,難道是他!?
「……陛下,末將死罪!末將已經將那幾名親隨收押,但是,那幾名親隨顯然受了密令,突然自殺!末將促不及防,他們已經……」左斗偷偷的瞥見秦旭的眼裡忽然有一種很濃烈的殺意,驚的更是滿頭冷汗。
「這裡不用你們了,出去吧!」秦旭淡淡的對周圍的親隨們道。
周圍的親隨在聽見沉浸草和彌蘭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內容恐怕是他們這些人不能聽的,但是秦旭沒有下令他們又不敢亂動,一些伶俐點的已經急的滿頭大汗,聽見秦旭的話他們馬上恭身離開。
等人走完了,秦旭走到左斗身邊,還是伸手扶起了左鬥,然後嚴肅的對左斗道:「左將軍,你做的很好!朕不會怪罪於你!從你會帶著敗兵回來不逃避懲罰,朕就知道你是個忠臣!嗯,朕不但不會怪罪於你,朕還要大大的賞你!今後,沒有菟裘軍,只有左家軍!」
左斗聽後,滿臉通紅,只是大部分還是焦急的。聽秦旭的話顯然是要把菟裘軍給撤了,重新將菟裘軍編成左家軍!可是自幼讀書的他又豈會不知,秦旭這樣做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不說要把菟裘軍編成左家軍這其中的勞累,單單是菟裘家族的反撲就會使左斗膽戰心驚。秦旭又取締菟裘家所有力量的心,這左斗能看出來,可是,看出來並不代表左斗能應付!萬一……還有,任何一個朝代,軍權都是皇帝跟將領之間不斷拉扯的橡皮筋,始終都要維持在一個臨界點上的。現在蒙家軍為全軍至尊,蒙僖獨掌軍權,總有一天秦旭是要收兵權的,可是,那時候秦旭要左斗來建立左家軍或許沒有那麼大的阻力,但是現在……
左斗想想就頭大了一圈不止,正滿頭冒汗,想拒絕,這時秦旭整了整嗓子:「怎麼,難道左將軍不想做嗎?哼,原來你左斗一生的追求也不過是做一個替人管理錢糧的管家而已!難道你不想加官進爵,自成一派,而只是想一直為菟裘家打工嗎?」
此言一出,左斗登時驚訝無語。是啊,自己從少年時離家求學,辛辛苦苦磨礪半生,所追求的不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嗎?當年跟隨李平乃是不得已之舉,所渴求的也不過是希望李平能給自己一個展現自己實力的平台!何況在李平麾下,自己處處都要壓制自己,深怕自己的聰明才智受李平嫉妒,而今,最尊貴的皇帝陛下決定給他機會,給他搭建一個平台讓自己一展抱負,如此明主,又還有什麼可畏懼的?難道自己真的要跟那個李平一條道走到黑嗎?就算李平最後能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他左斗也不過就是如今的地位而已!……
「陛下!陛下厚恩斗銘感於心!菟裘軍一事,末將一力擔之!」左斗頓時豁出去了,菟裘家要怎麼對付他儘管來吧,大丈夫生於世所圖不就一個敢做敢擔,轟轟烈烈?
「呵呵,」秦旭看見左斗這言語,馬上展露了笑顏,媽媽的,又收服了一個將領,嘿嘿,「左將軍這話就不對了!哪有自家兄弟闖了禍,禍主找上門,做大哥的不出頭而要你們出頭的道理!放心吧,朕既然任命你組建左家軍,定然全力支持你!嗯,你也不用擔心菟裘勉會對你怎麼樣!哼,朕是天子,難道連自己的臣子都保護不了嗎?」秦旭大義凜然的直了直身子,讓自己顯得更有王霸之氣一點。
「末將誓死追隨陛下!」左斗立即表示效忠。哈哈,這種感覺真爽!
最後秦旭拿出那份蒙僖的文報,遞給左鬥,「嗯,這個李平也是菟裘狂的幕僚,正好,你也曾在菟裘軍中做過,那你看該如何處置啊?」
左斗接過文報,心道,李平的計劃又走了一步!此時他應該已經派人跟中華方面聯繫上了吧?哼,幸好他沒有料到我會向陛下效忠!那應不應該告訴陛下李平這個計劃呢?這個計劃還是由我完善的,若是讓陛下知道……對,絕對不能讓陛下知道,李平麼,哼,誰讓你現在還是秦軍的一部分,只要你還是秦軍的一部分,那最至高無上的肯定就是秦三世陛下!嗯,只要讓李平先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心為陛下效力!李平,你必須死!
下定了決心,左斗終於說出了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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