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鎦金還是很有很頭腦的,他在27日上午就已經潛伏到了古蘭拓,只是一直在遠遠的地方觀察,不斷利用m國的衛星觀測這個小峽谷。
不得不說,m國的衛星在偷窺能力這一方面還是很有潛力的,經過數百張衛星成像圖的不停對比,古木鎦金現這個古蘭拓的中華守軍僅有一千人左右,除了中午時分又有兩個連的兵力補充進去以外古木鎦金的偵察部隊沒有現其他的部隊。這點讓古木鎦金很是開心了一把。
於是古木鎦金先讓「真主近衛軍」一團護住左翼,二團護住右翼,炮兵團動炮擊之後三團立刻投入進攻,務必爭取以最快度擊潰中華軍在古蘭拓的防守力量。
駐防在古蘭拓的主力是華中集團軍二十四師三旅三團,團長施長平。秦旭的一旅三團六營三連以及一連是來這裡做預備隊的。很不幸的是,施長平跟大多數的中華軍人一樣,太久沒有經過過戰爭了,在這種防守作戰當中居然也敢召集所有部隊進行大會餐,而且疏忽大意,不進行例行的偵察,結果敵人一陣炮擊就讓施長平的三團損失過半,他的腦袋當場被彈片削去半個,三團的其他營連長也損失了四位,可以說六營在一瞬間就已經被打殘了。而作為預備役的三連和一連由於還在其它地方熟悉地形,炮擊的一瞬間孫中開反應迅,處理得當,反而使三連和一連保留了完整的戰鬥力。
三團其他沒有在炮擊中陣亡的士兵,大部分人捧著飯碗看著一地碎肉和仍然哀號著沒有死去的同袍在那愣愣的出神,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生了什麼事情。只有很少一部分在外圍的人聽見炮擊後,長久的訓練讓他們第一時間奔向戰鬥位置,可是他們看見呼洋呼洋一片片的敵人的時候也都愣了!
太久的安逸了,造就了士兵們對戰爭的殘酷沒有最直觀的認識。眼看敵人就要淹沒這支可憐的部隊的時候,前沿陣地上突然出了重機槍的聲音……
「噠噠,噠噠噠……」
這時,眾人才漸漸醒悟過來他媽的,這是戰爭!
反應過來的人拼了命的扣動扳機,沒有瞄準,沒有點射,沒有規律,有的是喉嚨深處出的類似於野獸哭泣般的呻吟配合著子彈向前方噴射著怒火和恐懼!
一時間槍聲大做,在谷裡被震驚的其餘士兵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拿起槍奔赴戰場,很多人一邊跑一邊不受自己約束的拚命嘶嚎,彷彿要把內心深處剛才的恥辱和傷痛通過這些歇斯底里般的叫喊給洩出來。
這段時間其實前後加起來也就一分鐘左右而已,可是活下來的眾人卻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時間,他們瞬間從幼稚走向成熟,如果他們能活下來的話,他們下次一定不會再有這麼遲鈍的表現,他們一定會成為一個好戰士!
而現在,將槍膛裡的子彈全部打進敵人的胸膛,為剛才在偷襲中被敵人殺害,連槍都來不及放一次的袍澤們報仇吧!
秦旭看見敵人的時候,心像被什麼嘶咬住了,滿腦子都是逃跑的念頭,
「跑吧,再不跑被抓住可是會死的,跑吧!」
「不能跑,跑了你怎麼對得起已經為國家付出了生命的烏鴉?你來當兵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條男子漢的嗎?」
「跑吧……」
「不能跑!」
兩中聲音不斷在腦中徘徊。那些身穿綠色迷彩服,頭帶綠色鋼盔,可是每個士兵頭上都插著一根白色翎毛的敵人逐漸靠攏了,可是整個陣地上卻還陷入一種莫名的恐慌中。
一瞥盯盯的看著他的申屠葉,這個四川來的小伙子顯然也是嚇傻了,滿眼淚水的看著秦旭。
「媽媽的,哭什麼哭,要是你不抵抗就讓敵人給活捉了,那時侯哭再多也沒用了!操他媽的,爺們熱血報國不就等這一刻嗎,干死他們。」秦旭一陣語無倫次的狂吼,不知道是在罵申屠葉還是在給自己壯膽。
不過他現在突然想明白了,不管自己行不行,不能對不起這身軍裝,好不容易上了戰場如果連一槍都沒開就讓敵人殺死或者俘虜,別說以前的弟兄們會看不起他,他自已一輩子也都會後悔的。
秦旭抄過郭名譽給他的槍,上膛,瞄準,射擊,一顆子彈直直的飛了出去,砰的一聲子彈直接撞進了一個離秦旭他們還有不足百米的敵人腦袋裡。
秦旭甚至能看清楚那四溢的腦漿,黃白相間,一顆略微帶有鴨黃色的牙齒直愣愣的飛到了地上,後一刻,一隻大腳踩在上面,那是又一個近衛隊士兵……
沒有太多的嘔吐感,或者這個時候秦旭的腦子裡只有殺戮,沒有了恐懼。如果他決定認真做一件事情,他會全神貫注,全力以赴,決不給自己帶來後悔,他現在決定將手裡的每一顆子彈都打出去,殺死敵人!
「砰」「砰」
兩聲槍響從耳邊傳來,近衛軍兩個人應聲倒下,鮮血染紅了土地。
秦旭扭頭一看,是房成和郭名譽。只見房成狠狠的對秦旭道:「誰他媽的都不能慫了!」
郭名譽也對著秦旭狠狠的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堅毅。
秦旭也無聲的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瞄準,射擊,瞄準,射擊。
陣地上零零散散的有了點槍聲,可是大部隊那裡的重火力仍然毫無動靜。古木鎦金的近衛軍已經衝到前沿陣地不足五十米的地方了,就靠秦旭他們那幾把國產47顯然不能阻擋敵人前進的腳步。
就在秦旭的心越跳越快,都已經可以看見最前面那個敵人臉上的青春痘了,可是手裡的槍卻正好沒子彈,這時,一連串重機槍的怒吼傳來。
在此時此刻,重機槍的怒吼聲不啻於美女的**聲,簡直動聽的要死。射12oo/分鐘的sk型重機槍一下子撂倒了一片的敵人,秦旭高興的恨不得抱著這個機槍手親上一口,扭頭一看,原來是申屠葉。
只見這小子滿臉淚水,嘴巴上還粘著一塊帶著草根的黑泥,抗起那跟他毫不相稱的重型機槍在那「噠噠噠」的狂掃射,嘴巴裡還不時的出悶哼,振的嘴角那草根不斷的上下飄動,樣子搞笑之極。
可秦旭現在卻笑不出來,因為是申屠葉這個小個子用那瘦弱的肩膀抗起了現在這個前沿陣地的所有火力,是他挽救了整個陣地不至於馬上崩潰!
秦旭扭頭,眼裡攢著淚水,不斷的射擊,換彈藥,再射擊……四個人,四桿槍交織在這片西部的天空下,演奏著一曲中華男兒不屈的樂章!
就在秦旭等人快要脫力而敵人越打越多的時候,後方大陣地上終於成建制的響起了槍聲,先是底座小口徑火炮的怒吼,然後是sk,sk17,sk33等重型機槍的轟鳴,再接著是後方戰士們瘋狂的吼叫聲……
幾分鐘後,敵人的第一次試探性進攻,留下了三百多具屍體,結束了!
看見敵人撤退,秦旭一下子癱軟在陣地上,現在讓他拿張紙都拿不動了。
剛才那幾分鐘的時間,是秦旭這一生當中最集中精神做一件事情的時刻,那時腦子裡想的就是裝彈藥,射擊,射擊,裝彈藥,沒有任何一絲別的念頭,精神的高度緊張現在一下子放鬆下來,秦旭和郭名譽,房成都快動不了了。
緩了幾口氣,秦旭斜眼看向房成,這小子手臂上的血已經不流了,現在正瞪著大眼睛在那不知道嘀咕啥,郭名譽也是,眼神散亂的看向天空,迷茫不已。
申屠葉就倒在秦旭的身邊,這小子個子不夠還好用大槍,sk重型機槍的強大後坐力使他整個人都快散了架一樣,肩膀上甚至不用脫衣服看就知道已經腫起一大塊了。
「哈哈哈哈,哥們都活下來了!」房成興奮的大叫一聲。
是啊,這次都活下來了。那下次呢?
就在眾人在慶幸自己活下來的時候,秦旭聽見有人在叫他。
沿著聲音一看,是他們的排長劉斌。
「你們幾個小子,跑去撒尿撒到這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你們這幾個兔崽子!」劉斌哽咽的聲音透出的關懷讓秦旭他們心裡沒來由的一暖。
再一看,這個前沿陣地上到處都是自己三連的人,原來在這裡防守的連隊一個人都沒有出現。而原來的那幾個瞭望哨早在第一輪炮擊的時候就不幸陣亡了。
「排長,連長呢?怎麼咱們連都下來了?」郭名譽眼尖,問道。
現在離剛才的進攻已經過去快五分鐘了,劉斌說估計下一次進攻就又快到了,眾人正在搶修工事呢。
「三旅的弟兄們剛才在集中吃飯,結果一陣炮擊掛了一片,連團長施長平都陣亡了。現在這個古蘭拓軍銜和威望最高的就是孫連長,他現在正忙著重新整理三團的部隊呢。操,咱們預備隊變成主力部隊了,媽的。」一排的小兵古東成搶話頭道。
「就你知道!」劉斌佯裝生氣的拍了一下古東成,古東成調皮的伸了伸舌頭,繼續幹活了。
「剛才那陣炮擊實在太倒霉了,三團都快掛了一半,孫連長是上尉,現在軍銜最高,根據軍法暫時管理所有部隊。他不能讓眾人說他偏袒自己人,所以把我們三連調到了前沿。」劉斌捲著袖管一邊修工事一邊對秦旭等人道,「你們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呵呵,憑四個人就守住了這個陣地,了不得啊!」
「呵呵,呵呵,那還不是您劉排長教導有方,訓練有素嘛!」秦旭拍著馬屁道。
「少來這套,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告訴你,這次你們至少三等功,還會晉陞軍銜,到時候別忘了請全連弟兄們喝酒就成!」劉斌站直了身子笑道。
其他弟兄們全聽見了,起哄般的道:「是啊!別忘了!」
經過剛才的緊張,兄弟們都變的開始適應戰場的氣氛,都敢於開玩笑了,秦旭他們當然隨聲應和,答應連連,畢竟,他們有沒有命回去請客或者被請客都還說不准呢。
「排長,這支是什麼部隊啊?我怎麼覺得不像叛軍,好像正規軍一樣!」郭名譽問了一個比較有水準的問題。
劉斌放下工兵鏟,坐在了一邊,隨手也給周圍的人了根煙,一幫大老爺們就坐著開始聊天,「根據資料顯示,這些人應該是烏卓手下的近衛軍,近衛軍分為三個旅。眼前這支部隊因為他們每個人頭上的頭盔都插著白色翎毛。所以又稱「白羽軍」,曾經在基地組織接受過正規訓練,戰鬥力極強,是烏卓的看家衛隊啊。」
「啊?烏卓不是在格爾木嗎?怎麼跑到這來了?他們這麼多人,我看都快有一萬人了,我們這麼點人怎麼受的住啊?」旁邊一排排長顧長春憂慮的道。
「老顧」,劉斌拍了拍顧長春的肩膀,「能不能守就不是我們這些小兵能做主的了,我們吃糧打戰,幹的本來就是玩命的活兒。連長給我的命令是死守前沿陣地直到最後一個人,最後一桿槍……弟兄們盡力就是了!」
「哎,劉排長,我們的增援部隊什麼時候到啊?!」秦旭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如果增援部隊能馬上到的話,相信這場戰還是有打頭的。
劉斌沉吟了一會,道:「從最近的當金山口派部隊過來,要一天!」
「哦,那我們只要守住一天就行了,嘿嘿,弟兄們,咱們有地利,怕他個球,繼續幹活啊!」房成大大咧咧的扔了手裡的煙招呼一聲又繼續了。
其實劉斌還有沒說出口的話是:剛才的炮擊把知道師部指揮電台頻道的人全給炸死了,孫連長必須先派人用一天的時間到當金山口通知,然後再守一天才能有援軍來到!
「孫連長,別讓弟兄們都埋在這黃土裡了才來援軍就好啊!」劉斌彈掉煙頭,低歎一聲,站起身繼續幹活。
那一聲低歎被一直關注他的秦旭注意到了。
望著陣地前不足二十米處的敵軍屍體,秦旭想:「難道,援軍來不了了?!」
秦旭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想法,站起身準備繼續修工事,正在這時,一聲槍響,比秦旭更早起身的劉斌應聲倒在了秦旭身上。
「劉排長?!!」秦旭抱著劉斌大喊。
眾人一愣,頓時又是一陣炮彈的呼嘯聲……
「敵襲,臥倒……」
「敵人進攻啦……」
「快找隱蔽……」
陣地上一下子炸開了鍋。
炮聲中,秦旭費力將劉斌拖進陣地,低頭一看,劉斌已經斷氣了!
剛才還對他們語重心長的排長,才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這就沒了,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
「靠,這算什麼?算什麼?」秦旭知道世事無常,也知道朝福夕禍,可是,這種瞬間一個人,一個他熟悉的人,一個前一秒還跟他說話聊天的人突然之間就死了的感覺秦旭還是第一次體會。
失落,空虛,迷茫,憤怒什麼情緒都有,可就是沒有悲傷。也許就因為這裡是戰場吧!
炮聲過後,一排長顧長春貓著腰過來,一看見秦旭懷裡的劉斌,愣了幾秒鐘,回過神,拍了拍還在茫然的秦旭,道:「戰場就是這樣!小子,劉斌這個排你接管吧!敵人上來了,別忘了你穿的是和我們一樣的軍裝!我們是同袍!」
同袍!?很多時候我們不會去想這個詞語到底有什麼深奧的,等到真正處在那個環境裡我們才會深刻體會到「同袍」的含義!
「同袍」這個詞並不僅僅說我們同穿一樣的衣服,更多的時候它告訴我們這樣一個信息:
「我是你可以相信的人!放心的把你的後背交給我吧!」
「媽的,為了同袍,殺!」
這次不用人招呼,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扣動了扳機。人總是會成長的,特別是在這個生死無常的戰場上。不知道下一秒那子彈會不會射進自己的腦袋裡,躲是躲不掉的,那就坦然面對吧,爭取在被子彈打穿的前一刻先把對手的腦袋打穿,這才是戰場的生存之道。
可是這次「白羽軍」似乎是鐵了心要一口氣吃下古蘭拓了,瘋狂的進攻如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秦旭通常把國產47里的子彈打光了,都來不及把子彈裝上就必須拔出手槍來射擊沒辦法,敵人沖的太快,太猛了。
唯一慶幸的是,敵人的火炮威力顯然不足,沒有辦法進行火力延伸,很多時候「白羽軍」的進攻序列會被中華軍的火炮打成兩截。可儘管這樣,白羽軍憑著人數的優勢還是漸漸逼進了陣地。
「撤吧,秦旭,右翼和左翼都快抗不住了!」郭名譽向來理智,看見敵人不要命的衝鋒,忙低頭貓腰的跑來跟秦旭道。沒辦法,現在秦旭是二排的代理排長。他們的班長歐陽雲飛據說是被孫連長要走了。
秦旭也想撤了,可是一排,三排都沒有撤,他要是主動撤,那這段陣地被敵人攻陷而導致整條陣地的丟失,那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秦旭打光手裡的子彈,低下頭對著郭名譽大叫道:「現在我們還剩多少人?」
郭名譽想了一下,扔出一顆手雷道:「大概還有七八個人……秦旭撤吧,咱們這點人要守近二十米的防線,實在守不住了!!」
一顆炮彈呼嘯飛來,秦旭忙拉著郭名譽臥倒,等他爆炸後,秦旭起身,搖了搖暈忽忽的腦袋,斷然道:「名譽,撤不動啦!一排三排都沒有撤,警衛排就在旁邊死守,我們這一撤就全完啦!」
郭名譽朝一個快要衝上前的敵人開了一槍,回過身道:「那怎麼辦?我們這樣肯定守不住了!」
這時秦旭也是兩難,守吧肯定守不住了;不守吧,人家孫連長的命令是死守,什麼是死守?就是你必須死了才能撤退媽媽的,什麼屁話,人都死了還撤個屁不過秦旭可不想挨自己人的槍子!
這時,指導員付勇帶了孫連長身邊最後的十幾個人過來的。炸彈子彈亂飛,一個剛剛上陣地的士兵才剛剛探出頭就被一顆子彈打中了,血花飛濺到空中,鮮紅的血色,刺激的秦旭眼睛生疼生疼的!
付勇一到秦旭身邊,立即喘著氣道:「頻道1.4789mz,孫連長有話說。」
秦旭立即將頻道通報全排,只聽見孫連長在那咆哮:「三連的弟兄們,再給我撐三十分鐘,三十分鐘後我就會調軍隊讓你們換防……」
「媽的,三十分鐘?操,你看這樣子,能撐過三分鐘就不錯了!」不知道誰罵了一句。
敵人不顧性命的衝鋒給了大伙很大的心理壓力。每個「白羽軍」似乎都是不怕死的義和團戰士一樣,呼叫的口號死命的往前衝,一個死了就下一個……
「操他媽的,守又守不住,撤又撤不了,老子豁出去了!跟他們拼了。」房成剛才小腹上又挨了一彈片,血氣上湧就要抄刀跟敵人肉搏。
秦旭一看離著陣地還有不到二十米的「白羽軍」,想到沖也是死,不沖也是死,牙一咬,心一橫,
「操他媽的,老子跟你們拼了!二排聽令,上刺刀,抄傢伙跟他們拼啦!」秦旭一摔頭盔,跳出戰壕衝了出去。
衝出陣地的那一刻,秦旭只有一個想法:
媽媽的,老子算是知道了,英雄都是被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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