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天當中做的事不是自己想做,而是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不做的事,哪怕再忙碌,也絲毫感覺不到充實!
華無鋒帶隊已經闖進了停車場。這是一個規模相當龐大的停車場,足有四個個足球場大小,而且每隔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地方就用混泥土給隔開。道路四通八達,跟迷宮一樣。
華無鋒聽見谷子明的提醒,忙下令警戒:「一連守衛門口,火力全開。二連隨我進入。」跑動中扭頭對通訊兵寧睿道:「立刻聯絡二營一營進行強攻。」
「三連,三連,谷子明,你們現在在什麼方位?傷亡怎麼樣?」華無鋒焦急的問。
「死,死不了。我們在3點鐘方向……樓梯口有重型火力,天花板上也有……」谷子明似乎是受傷了,說話斷斷續續,「不過天花板上的被我們解決了……我們連傷亡暫時不明。現在正在封鎖樓梯間,爭取盡快打通通道。匯報完畢。」
「好,在那候命,我們馬上到。」華無鋒說完立刻帶著剩下不到五十人的二連趕往三連所在地。一連留下接應後續部隊。
等到了停車場東北角,也就是三連所說的3點鐘方向的時候,華無鋒和其他士兵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東北角上有一個大約兩米高可並排進兩個人的樓梯口,天花板上是密密麻麻的下水管道,由於槍戰,下水管道全部開始漏水,這還不是讓華無鋒驚訝的關鍵。主要是他現那漂泊的水灑在空氣裡都是紅色的那是鮮血的味道!
三連可以說已經被徹底打殘了。剛才衝鋒的時候三連沖在第一位,損失了不下五十個人,衝到這裡,被隱藏在下水管道上的火力手打死打傷了快十個人,又被樓梯間的火力手給幹掉了三個人。現在三連能戰鬥的不到三十個人,難怪谷子明會狂喊「撤退」了。
華無鋒趕到的時候,三連一排的戰士正躲在樓梯間兩側不斷的朝裡面射擊和扔手雷。不過對方顯然非常頑強和熟悉室內作戰,一排戰士幾次想衝進去都被擋了出來。
谷子明右手被打穿了,正斜靠在一輛車後面喘氣,看見華無鋒忙低頭招手。
「怎麼樣?你沒事吧?裡面的對手是誰?」華無鋒命令二連加入攻擊,然後小心翼翼的靠到谷子明身邊,伸手抹了一把淋的滿頭都是的水。
「呵呵,」谷子明也伸手抹了一把水,靠,還有尿騷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沖廁所的水給漂下來了,「無鋒啊,你自己看看吧!咱三連可是拼了命的。」
谷子明是老兵了三十四歲,比華無鋒年紀大上五歲。按理說這個營長他來干的,可是由於脾氣問題,不得上面的喜歡,所以干到現在也只是個連長。
「老谷,我知道!」華無鋒有點傷感的看著谷子明的右手,在水中浸泡著。血早就不流了,不過谷子明的臉色也蒼白的不行。
「呵呵,知道就行!」谷子明豁然的拍了拍華無鋒,然後道,「無鋒,我想你應該看這具屍體……有問題啊!」
谷子明面前有一具屍體,應該就是在天花板管道上的偷襲火力手了。看樣貌,是個外國人,屍體手臂上的軍裝被撕掉了,露出蒼白的膚色。在雨水的沖刷下,這個外國人手臂上的利劍閃電文身十分醒目。
一看到這個文身華無鋒又是一陣驚訝。
谷子明看他驚訝的表情,嘿嘿一笑道:「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能不知道嗎!手臂上紋著利劍閃電文身的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人是m國特種部隊金色三角洲的成員。
m國參戰了?
「老谷,這個人要是金色三角洲的退役隊員加入了僱傭兵呢?」華無鋒望了望其他的屍體,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谷子明疼的呲了呲牙,接著道,「那幾具屍體我看了,是台軍。所以我們要確認是不是m國暗中派人進入台海戰爭了。」
「怎麼確認?」
谷子明左手捂著受傷的部位,朝樓梯間那熱烈異常的地方努了努嘴。
很明顯,意思是說:要確定?再打死一個人剝光他衣服不就知道了!
可是要攻進這個樓梯間談何容易。這個樓梯間裡顯然有三個人在互相配合著防守,而且修築或者擁有相當高的防護,不然幾次扔進手雷都被什麼物品阻擋彈了回來。看來除了硬衝進去跟敵人肉搏以外沒別的辦法能短時間內解決戰鬥了。
可如果派人肉搏,當先往裡沖的那個必死無疑,看著這些稍顯稚嫩的年輕人,華無鋒實在狠不下心來下這個命令。
「慈不掌兵,無鋒!」華無鋒在那徘徊不決的時候,谷子明把手臂上的傷口再包紮了一下,湊到華無鋒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華無鋒剛想說點什麼,谷子明卻貓著腰跑到了樓梯間一側,華無鋒還沒明白過來,就見谷子明拿出兩顆手雷,用嘴咬掉引信,大喊:「弟兄們,別讓哥哥白死,往裡衝啊!」
說完一個縱身跳進了樓梯間……「轟……」的一聲響起。
眾人一個愣神後,反應過來,
「谷連長……」全都赤紅著雙眼不要命的往裡死沖。
有時候榜樣的力量真的是無窮的。谷子明犧牲自己性命激出了其他士兵豁出去的勇氣。
三連的士兵被自己連長的行為一激,當先衝進了樓梯間。原來裡面的三個人把警察專用的防暴盾牌接了起來,足有兩米多高,橫梗在門邊上,只在中間留了小口供射擊使用。防暴盾牌是用強塑膠做成,防彈且有一定的彈性,所以士兵們奮力扔出的手雷會被彈回來。
三個台軍士兵,一個棕色眼睛的外國人沒有想到突然有人拿著手雷往裡沖,爆炸中把他們震攤在樓梯上,七暈八素的,等反應過來現有無數支指槍頂著他們的腦袋了……
三個台軍蒙了,而那個外國人顯然很有經驗,一個愣神舉起槍就射中了一個準備向他開槍的士兵,身體不斷的向後挪動,同時對著對講機不斷的用英語喊:「菲爾特,支援,這裡抗不住了……」
沒等他說完,那個中彈的士兵突然惡狠狠的撲向了他,牙齒重重的咬住了這個外國人的脖子,重重的咬,血腥的味道不但沒有讓他感覺到厭惡,反而感覺到了莫名的興奮,一邊咬還一邊咀嚼著將咬中的碎肉吞食,喉管和食道部位不斷的蠕動,顯然他吃的很爽。
有人爽,那自然就有人不爽。那個外國人拚命的掙扎,用手不停的敲擊著這個吃人魔的頭,忘記了用手槍,忘記了自己的武器,眼裡滿是恐懼,最後抽搐了幾下,靜靜的躺在了樓梯上,見他們的上帝去了!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眼神裡有恐懼也有羨慕,更多的是不可思議。華無鋒輕輕的走上前,拉起那個還在貪婪吸血的戰士。這名戰士覺有人拉他,反手準備攻擊,被華無鋒攔住了。
看著華無鋒,這名士兵本來瘋狂噬血的眼神漸漸清澈而後迷茫,再然後,看了一眼地上連脖子上脆骨都被他吞進肚子裡的敵人,他不禁爬在華無鋒的懷裡嘔吐了起來,一邊吐著,一邊放聲大哭了出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吃人了,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被鮮血糊滿的清秀臉龐上滿是淚水。
讓一個原本知書答禮,是非明確的人在一瞬間變成野蠻不堪的禽獸,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從一開始衝鋒,經歷了真正的血肉橫飛,到現在受阻樓梯間,無奈血戰,每個士兵心裡都交織著恐懼和惱怒的心態,這種心態讓他們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戰士,也讓他們每個人心裡的那隻野獸都在蠢蠢欲動,可是偏偏找不到洩的地方。子彈脫膛而出瞬間有一種洩的快感,可是卻遠遠不能滿足士兵們心裡那越來越熾烈的殺戮心理,於是,一個畸形的心態便慢慢產生……
華無鋒此刻深刻體會到了谷子明臨死前說的那句話:「慈不掌兵!」在戰場上,任何人都必須為目標獻身。在這裡沒有所謂的同情心,沒有所謂的禮儀廉恥,為了完成目標,為了讓更多人活下去,他必須學的更加果斷,更加堅強。
華無鋒命令三連輕傷員打掃戰場,其餘的人按照原定計劃佔領體育館的北側看台。而那名叫王穩的吃人士兵由於心理和身體都受到了嚴重創傷,已經不適合繼續作戰,華無鋒命令他接受治療,最好是此戰後申請退役。
就在華無鋒的三團一營準備進一步擴大戰果的時候,四團的三個營已經突進了側門。四團這個方位敵人守衛力量相對薄弱,所以四團得以以損失兩百人的代價完全突進到了南門看台。四團一營營長高定量是員悍將,臉頰上彈片劃了個大血口子仍然衝鋒在前,似乎就不知道害怕一樣。他一呼喝:「衝進去,打死所有兩條腿的生物!」當先朝看台後的休息室猛衝敵人的殘餘部隊正朝休息室後的門邊移動,看樣子是準備撤退了。
正在這時,北邊看台的華無鋒聯絡上了一個勁朝休息室猛衝的高定量:「老高,小心,我們面對的是m國金色三角洲特種部隊。聽見沒有,別蠻幹!」
「m國?金色三角洲?」高定量聽見這個消息不但沒有收斂自己的囂張,反而興奮的大叫了幾聲,「靠,操死那幫m國鬼子!」沖的更快了。
m國金色三角洲的隊長菲爾特鬱悶不已。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前來高雄市暗中協助台軍防守高雄,適當時候給予幫助。可沒想到台軍敗退的這麼快,大6軍進行第二次轟炸的時候菲爾特所在的那個師就集體逃散了。當時菲爾特就打算帶著自己五十名隊員撤離台灣,可上面沒有給他的請求命令蓋上批准印章。
後來大6軍三一一師登6高雄,台軍駐高雄第七軍軍長謝楷帶領兩萬多不同部隊的人前來防守,菲爾特也特想會會中華軍隊,於是就將隊員分成十隊,混進謝楷的部隊跟中華軍進行巷戰。
還別說,中華華南集團軍三一一師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強的,全員不過17ooo人左右,打了一天,硬是跟兩萬雜牌台軍對半平分了高雄。只不過現在兩方佔領的地方可以說是犬牙交錯,這不,連對方的師部都在台軍的包圍下。從這些台軍和大6軍的表現來看,他們很多人都是初次經歷真正的戰爭,在開始的時候還表現的相當熱血和稚嫩,不過他們成長的很快,才不到一天而已,許多大6軍和台軍就已經擁有相當高的戰場覺悟和戰爭意識。
比如現在仍然跟在菲爾特身邊的台軍1o5師師屬預備隊隊長許成古,剛開始的時候還被大6軍的子彈嚇的尿褲子,現在卻敢跟對方肉搏。
「可是你們成長的再快,也趕不上大6軍啊!」菲爾特一邊奔跑,一邊對著許成古的背影想著。
五名金色三角洲精銳成員,在剛才的體育館爭奪戰中就損失了三個了。大衛那個笨蛋,居然躲在下水管道上面,媽的,死了活該,而麥克和吉姆似乎是被對方絞殺了。可惡的大6軍,可惡的台軍,如果我們三角洲隊員能集中在一起作戰的話,根本不會生這種事情。
菲爾特一邊在心裡咒罵著,一邊瘋狂的往休息室的後門跑去。他們接到了謝楷的撤退命令,在後門那裡會有自己人接應。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體育館了!不知道那個跟臉白的跟奶油一樣的軍長搞什麼,居然到現在也調不齊軍隊攻擊中央公園,害得我們在這裡白守了這麼久……可憐的大衛,麥克,吉姆……」另一名三角洲隊員伏特體力相當好,一米九的身高背著許多重武器還一邊跑著一邊對隊長菲爾特埋怨。
「得了伏特,我們是軍人,死在戰場上很正常,上帝會收容他們的!」菲爾特匆匆跑過一個留下來阻攔大6軍的台軍士兵身邊,鄙夷的看了一眼他那還在抖的雙腿,然後用繼續用英語對伏特說:「咱們要快點,靠這些跟羔羊一樣脆弱的士兵防守,我始終覺得不安全。」
又跑了一會,他們都可以聽見後面大6軍那瘋狂的咆哮了。這時許成古衝著兩老外大喊:「菲爾特隊長快,我們的大炮還有十秒就要轟炸這裡了。」
夜色中,幾顆炮彈率先劃破天的黑幕,重重的砸在體育館那本已破爛不堪的軀體上,捲起更大的一股濃煙。之後更多的炮彈如雨般墜落,驚起陣陣肉雨……
曲罡一直在外面指揮,聽著各團的匯報,當看到炸彈落在體育館的時候紅著眼衝著電台大吼:「快,快偵測對方炮兵陣地坐標,用導彈摧毀他!!!」體育館裡還有兩千名自己的士兵呢,他能不急嗎!
僅僅二十四秒,紅星一號潛艇射了「戰斧」式導彈摧毀了高雄市內僅存的最後一個台軍炮兵陣地。
謝楷憤怒的將手裡的地圖撕為兩半,抓住身邊剛才建議他用大炮攻擊體育館和中央公園的副官底海生:「你不是說他們不會這麼快現的嗎?他媽的,老子手裡唯一的一支炮兵啊!你,你……」
底海生不帶表情的道:「軍座,根據衛星顯示,體育館周圍的確沒有共軍的偵察電台。」
「你,你他媽的還狡辯……」謝楷恨不得馬上槍斃了他,從來不說粗口,顯得一派儒將風範的謝楷今天已經連續說了兩句粗口,可以想像他是多麼氣憤了。
「軍座,最新戰報:」一個通信兵的插話暫時讓謝楷放棄了這個想法,「共軍三一一師佔領的五福路已經全面撤退,師範大學,國民市場的四千七百人全部退守宏國大飯店;大榮鋼鐵廠,建國三路,二路,一路以北卻全被共軍佔領,現戰線膠著在中正一路和中正二路,呂師長請求下一步作戰指示。」
這個通訊兵每說一個地點,謝楷的手就跟著在地圖上移動一個地點,心越沉越低,最後咆哮道:「還給個屁作戰指示,趕緊全他媽的投降算了!我……」
「軍座!」底海生制止了謝楷這種會影響到士氣的言語表現,轉頭對那個通訊兵道:「告訴呂師長,讓他盡量收縮防線,準備堅守。軍座這裡會很快給他調派增援。」
「是!」通訊兵臉若死灰的走了出去。
謝楷如今已經有點冷靜了下來,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懊悔不已,「海生,剛才,對不起……謝謝你!」
「別這麼說,我們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這點不算什麼!」底海生淡淡的道。
「唉,海生,我覺得當初我叔父讓我當這個軍長根本就是不對的,他應該讓你來當。他……」謝楷的叔父是國防總長謝名譽,本來按照資歷來說,從軍快三十年的底海生才是這個臨時組建的第七軍軍長的不二人選。
「別傻了!我現在能做個副官已經很開心了!何況,我們兩兄弟攜手並進,你做軍長還是我做軍長不是一樣嗎?」底海生握了握手裡的軍報,長聲道。
謝楷走到底海生面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海生,我……」
「得了,軍座,該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危機才對!」底海生受不了這種氛圍,忙打岔道。
謝楷一聽這個,洩氣的搖了搖手:「還有什麼解決辦法啊!共軍是打定主意要拿下高雄的,一個師不行就兩個師,兩個師不行就三個師,反正大6人多!可是,我們卻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啊!m國現在又沒有明確宣佈參戰,菲爾特連參加個戰鬥都還要將隊伍分散了來打……說句喪氣話,七十年前在大6打不過共軍,七十年後更加不可能了!」
底海生聽了這話也默然了,半晌低聲道:「可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手裡的弟兄一個個的填了火坑吧!那可是一條條人命啊!軍座,你看能不能再向上面要點支援,哪怕是一顆炮彈也是好的」
「炮彈?」謝楷嗤鼻笑道,「兄弟,別傻啦!你以為我們是什麼?我們是臨時組建的第九軍,是雜牌軍。不是親娘生的,連姥姥都不疼你!上面會給一點支援才怪了!」
「那,那十七軍和六十四軍不是……」底海生不明白的道。
「呵呵,兄弟,或許打戰你是一把好手,可是說到這個玩政治,玩陰謀你還嫩了點……」謝楷湊到底海生跟前,神秘的說道,「跟你說實話吧,當初我叔父把我調過來的時候就跟我說了,讓我在這裡待三天就可以走人……你以為第十七軍和第六十四軍真的被打散啦?那是騙人的!不單單是第十七軍,六十四軍,所有正規嫡系部隊全都是有秩序撤離的。我們這些排名靠前的部隊只是在拖延共軍的腳步而已。不過,我沒想到共軍這麼猛,媽的,三天都守不住,我看我們要早點撤了!」
「啊?這,這怎麼可能撤的掉,尾巴一直讓共軍咬著呢!」
「笨蛋,誰說要和那些大頭兵一起撤了,我是說我們撤!」謝楷真是恨死這個當兵都當傻了的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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