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斌和終黎佐天對視一眼,經過眼睛的激烈交鋒,黃斌明智的放棄了再次向秦旭賣弄的打算。畢竟人家現在是宰相,很多事情並不是秦旭這個沒有多少根基和威望的皇帝能說了算的。
「陛下!天宮之始由鄒衍先生之五行始終說而來。據鄒衍先生言,我大秦必以水德帶周之火德而問鼎天下。始皇大才,上應天命,下應黎民,得召於千湖之傍,聞道在聖賢之測,執聖器而鼎立海內,使天下終歸一統……然,天地五行,乃生生不息之所以;金木火土,實是萬載固存而東西。鄒衍先生學通古今,智達天人,以萬般之造化,用移山之力開通衢之門,使莫測神通建旋轉之城,易如反掌耳。」終黎佐天在那侃侃而談,先拽了一陣古文,吹捧了一下始皇的豐功偉績,順便提一提鄒衍那個大忽悠,然後才說到正題上。
原來這個天宮的建造就像一個巨大的俄羅斯輪盤。一共有五層。中間一個軸心——也就是由那個原始甬道貫通的長生殿是永遠不會動的,周圍有無數個「小」房間,利用不同的自然力量——有些是利用移動房屋設計,有些則是利用地下河流的水力,更多的是利用水銀的力量進行定時的轉動。
(據考證,最早的移動房屋在春秋時期由魯班的後人在魯國建造而成。使用的動力原理是以滑輪為主的風動力量。)
而這些「小」房間每個的空間大小是有規定的。秦朝的數學家已經現了九和零這兩個數字間的關係,也如後世一般認為「九」是至尊之數,所以都是這些小房間都是以「九」的數字來建造的。如秦旭等人碰到的九人組成的小陪葬室,而後又碰見十八人的陪葬室,如果陵墓沒有移動的話,秦旭等人見到的下一個陪葬室應該是由三十六人組成的,依次類推,直到第九間。
以九間一組,分四個方向排列,各個方向分別代表了「金」、「木」、「火」、「土」,每一組一共由兩千三百一十四人組成。秦旭等人進入的第一個陪葬室就是「金甲室」,第二個就是「金乙室」。其中,「金」那一組是排列在最外面的,由風動滑輪組成,擋住了外人進入原始甬道的可能;「木」的那一組緊跟其後,由地下河水帶動;「火」和「土」皆由水銀造成的河流來推動轉換。
大概每一個小時轉換一次。以「金克木」、「木克土」、「土克火」、「火克金」的順序進行輪流轉換。
同時,按照風水學的原理,將出口設在「九龍吐珠」的地形之上,以保秦朝江山,萬年不倒。
由於這個山體下方是一個巨大的黃河地下支流,水的動力非常大,秦人用分流,截洪等辦法引地下水按時定量的灌輸進天宮最下層的機關內,由水流的力量來傳送。可以這樣說,只要一天黃河水不幹,這個陵墓就會一直轉動下去。
只是秦人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時間能改變的不僅僅是人的容顏,還有山川草木的形態。
先是風動滑輪的經年累月使用,開始緩慢甚至停滯運轉。「金」的運轉度大大下降,從而使高的盜墓者能很快現到從哪個地方能打到陵墓裡面。
其次是地殼運動使整個「靈山」下陷,地下河水大減,黃河水雖仍有灌進地下河,可由於秦朝水利工程和山體的阻擋,水流已經沒有那麼大力量了。所以除了以水銀推動的「火」、「土」兩組以外還按正常度運轉,外人很難找到真正地方以外,「金」、「木」兩組已經被盜墓者光顧過許多次了。
從地圖上的分析情況還有後來狄榮等人的回憶來看,最先被挖開的陪葬室是在明朝正德年間的「木乙室」。
明正德四年,四個盜墓賊偷下天宮。由於他們經驗豐富,認定這個只是陪葬坑,費了許多時間尋找真正的墓地主室的通道,結果十八個秦傭復活,最早復活的秦傭叫「驚」,他一人連續擊斃四個擅闖天宮者以後被豸貫體而亡。
其餘十七人由於有些人反應跟不上,本來應該互相幫忙的情況沒有出現,死了七人。十人逃出地宮……
而狄榮和馮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逃出來的。「豸」在體內的作時間短,所以第一個甦醒的人必然會死,但只要第一個人能犧牲自己幫助另一個人取蟲,那一般一個陪葬室只會死一個人。可是,狄榮的所在的「金壬室」並不是那麼團結。只有他一個人在同鄉的幫助下活了下來!
而子楚是在馮名的幫助下活下來的。子楚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馮名的「木丁室」內,馮名的說法是他一醒來就只有子楚在身邊,他身上的豸也不知道被誰取出來的。
秦旭對這個含糊其詞的解釋也沒有深究。結果,差點在後來釀成大禍。
至於蒙僖所在的是「木甲室」,也就是德塞等人進去的那個墓室。蒙僖是出來後醒來的,所以並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墓室生了什麼。不過經過終黎佐天這幾日的調查,「木甲室」內完好!
可是問題出現了,為什麼蒙僖從「木甲室」內出來了,「木甲室」卻仍能完好呢?
秦旭開始懷疑這個天宮已經有很多的漏洞了,必須從新派人管理和修繕。否則這天宮和軍隊很快會被現,那就真的天下大亂了!
同時經過終黎佐天的介紹,秦旭終於瞭然。在宮殿前的廣場上出現的並沒有五十萬人,而是只有十萬人。其餘的人等還在下一層的墓室裡沉睡,只有得到新帝王的肯,方能派人前去管理。
當然對於這個建議秦旭是堅決反對的。這些人都快管理不過來了,哪還能再添人!這個絕對不行。
至於糧食的問題,早在始皇埋伏下這個後著的時候就考慮好了。他老人家也知道新的帝王不會一下子全部復活所有軍隊,廣場這十萬人就是極限,等到十萬人打出一個基地以後才會繼續調動下一撥人。所以在這個天宮裡修建了足能容納十萬人的軍事居所。當然,存放的糧草早就不能食用了,現在這幾天十萬軍隊靠的是地下河裡的魚來充飢。
地下河有一片非常廣闊的空間,始皇考慮到軍隊糧食的問題,就在天宮裡修建了一個巨大的養魚場,放了許多魚苗。
天啊,經過兩千年的養育,這些魚,嘖嘖……那味道鮮美的,想想就受不了。
不過還沒等秦旭回味完,終黎佐天就給他潑了涼水:這些魚按照現在的度消耗下去,最多只能再維持十天的時間而已。畢竟這十萬人的糧食消耗太驚人了。
秦旭一陣愕然。那怎麼辦?難不成真拉著這些人出去造反?把現在和平的中華搞的四分五裂?成不成不說,估計秦旭最後的腦袋還要掉。
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秦旭是沒有起義造反這個心態的。畢竟現在的新中華並沒有虧欠他什麼,雖然日子過的窮點,可是一樣吃飽穿暖;雖然也時常跟兄弟幾個抨擊時事,可是那是自己不在其位,不知其苦。有幾次上網聊qq還碰見過有人向他宣傳「真、善、美」,直接被秦旭一陣經典國罵給哽回去了。
秦旭承認自己對社會有很多偏激的看法。從高中開始第一次挨了同學一頓胖揍,而自以為無所不能的老師僅僅只是在一旁遠遠的吆喝兩聲以後,秦旭就認定這個社會上只有強勢才能生存,弱小被欺負是天經地義——-誰叫你不努力?誰叫你不反抗?挨打了?活該!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秦旭眼中的社會就已經變成了灰色。於是,他開始混跡於各色的同學中間。每次打架總是第一個衝鋒,當然被打的也是最慘。雖然有金剛和戰神的幫忙,但是,對於十個人來說,三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小。可是不這樣,秦旭和金剛,戰神這三個從農村出來的孩子就沒有辦法在這個學校裡待下去了,為了生存,為了不再從那些城裡的孩子眼中看見蔑視,秦旭和金剛,戰神他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揮舞起自己並不強壯的手臂捍衛那可憐的自尊。
高中的三年,只有到了高三的時候,秦旭才有自己的時間去完成自己的學業,可是似乎一切都太晚了!除了文科和語文由於自己的功底紮實,還能在歷次戰場上獲得慘勝以外,考數學英語的時候就像便秘上廁所一樣,使勁了,可是什麼也沒有。
秦旭的人生觀和社會觀可以說大部分都是在高中這三年養成的:社會只有灰和黑兩種顏色,所謂的白,也只是有程度的白!更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忠誠,只是因為你開出的籌碼還不夠。
可即便是這樣的生活狀態裡,仍然有一絲水色嫣紅點綴著秦旭的灰色空間。
一個是檸檬,一個是佑憂!
是這兩個人才讓秦旭沒有徹底走上犯罪的路,也是她們告訴了秦旭,這個世界上,純潔的東西還是存在的,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
扯遠了。
上海灘大亨丁力曾經對收買他的日本人說:「我丁力一生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賣,但是有一件事,一樣東西是絕對不能賣的,那就是國家。不為別的,就怕死後進不了祖墳,受不起後人』賣國賊』的唾罵。」這就是秦旭的準則,也是最後的底線。
也希望是所有炎黃子孫的底線。
兄弟鬩牆不可恨,可恨的是亡國滅種的大恨!
像現在終黎佐天這樣是在委婉的暗示秦旭:該起兵造反啦!
愛惜自己生命,有自己底線的秦旭當然不能答應。可是,不這樣做,這些人怎麼辦?
放任自流?不敢。中華一下多了五十幾萬的流寇,那可是天大的禍事。跟禍國殃民的大漢奸沒啥區別;
就地解散?不可能。不說這些人的生存觀念跟現代人不同,就單單眼前這些渴望高官厚祿的人就不會答應……哎呀,煩死了!
秦旭不是沒有想過自己不當這個皇帝了,讓別人操心去。可是秦旭也不敢這樣做。先不說這個提議這些人肯定不會同意不說,單是這些人若沒有個人統一約束,那可真是: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了!
唉,曹操。吾乃知己者也!秦旭一陣歎息。
一瞥眼,秦旭看見了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的季常,「對啊!這個老頭不是說他們家族在世間當了兩千年的地主了嗎?他肯定有能力安排這十萬人以後的吃住問題的!」
「季卿!」
季常正在旁邊回想著天宮的奇特的構造和原理,不想突然秦旭會喚他,一陣緊張,忙出身行禮道:「陛下!臣在!」
很多次秦旭想取消這個下跪之禮,不過想到御史大夫那張嘴,想想還是算了!不過被人跪著,其實感覺起來還是蠻爽的。嘿嘿。
可是,被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壽星跪著,靠,可真難受:「季愛卿年事已高,以後還是不用下跪了。朕特赦你無罪!」秦旭為了自己不折壽,很大方的說道。
「謝陛下!」
「呃,這個,季愛卿。」秦旭一下子不知道從哪裡說起,總不能一下子就說要季常養活十萬人吧,估計不被嚇死也要短命好幾年,本來就這麼老了,再短命上好幾年,秦旭實在不忍心。
「陛下,有事請陛下示下!為人臣者必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好,老爺子,是你說的,別怪我不體恤你。於是秦旭很是大義凜然的要求季常在十天之內安排好這十萬人的身份和吃住問題。
出乎秦旭的意料之外的是,季常好像早就知道秦旭會這麼要求一樣,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倒是讓秦旭很是鬱悶了一陣子。爺爺的,這可是十萬個人啊,不是十萬頭羊,說宰就能宰了的。估計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果然
「陛下要為臣安排這十萬人的吃住不成問題。畢竟我季家準備兩千年,已有充足的實力為陛下分擔此憂,可是,」季常頓了頓,「陛下,臣下雖然現在略有小錢,可是,要臣養十萬大軍至終老,那是萬萬不能!」
菟裘家族的族長菟裘勉聽不下去了,霍然起身道:「季家小兒,我等大丈夫,手有三尺青鋒,定可為我皇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何須你等養我終老?哼,莫非你欺我已老?
來,來,來,我倒要讓你這個季家小兒看看,廉頗雖老,仍效國矣!」說著還提著大劍,跳將出來要拉著季常單條。
而終黎佐天等人卻只是在那微笑,也不阻攔。各個將領也坐的坐,攔的攔,明顯就是串通好了在演戲而已。
不過這些人的戲演的實在不夠專業,對於秦旭這個看過無數奧斯卡大片的人來說,這些人的演技就跟他們的科學知識一樣糟糕。
他們這是在逼秦旭表態啊!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串通好了要在秦旭面前演這麼一出,菟裘勉更是囂張,在秦旭面前拔劍,簡直就沒有把秦旭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秦旭最煩的就是這些人要逼他帶兵打戰啥的,現在這些人對他竟然如此忽視,如此無禮,更可惡的是之前一個個還在他面前裝恭順的樣子,一會卻一個個目中無皇的串通起來演戲,這份藐視簡直是秦旭從來沒有受到過的。
「夠了!」秦旭大喝一聲。
菟裘勉這才放下季常的衣領跪下請罪。
「你們很喜歡單條是吧?」秦旭冷冷的道,「行,你們敢在朕面前演戲,敢在朕面前單條。嘿嘿,很是厲害呀!你們是不是覺得朕威望不夠,不敢殺人啊?」
眾人這才現自己這樣私自串聯在帝王眼中是最大的忌諱,忙不迭的跪地請罪。不過從幾個緩慢的身影看去,他們的確很沒有把秦旭的話當成一回事兒。
看見那幾個人臉上沒有一點悔過的表情,似乎請罪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般。連終黎佐天,黃斌等人的臉上秦旭也沒有看到惶恐不安的表情,仍是一臉平靜的在那「求饒」。
秦旭真的怒了!
他可以忍受這些臣子把他這個皇帝給廢了,只要保住他的命就行。可是他不能忍受這種面服心不服的狀態和那些裡仍帶藐視的眼神,秦旭高中時期就是被這種眼神徹底激怒才走上混混道路的,沒想到多年以後在這群外表看似對他恭恭敬敬的人眼裡又一次看見了這種眼神!!!
秦旭很生氣,可是他不像別人很生氣的時候要表現出來。相反,秦旭生氣的時候,儘管氣的青筋暴頭,手都打擺子了,可是在語氣上絕對比平時更加「和藹可親」。
秦旭長身而起,用抖的手用力的按了按案幾,指著跪俯於地,卻藐視他的臣子們,用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對趙宏道:
「召集所有人到殿前集合!朕要讓這些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皇帝!」
(今天,為了感謝珊珊,^_^,傳兩章,希望不會被人罵重色輕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