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陸朝陽這樣臉皮厚的,被他這麼一看,也有些臉紅。
姜家只有兩個房間,當天晚上,陸展瑜就和姜屠戶父子睡一個房,女眷們睡一個間。
第二天一早,陸蘭英看見陸展瑜,也是非常興奮的,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回家了。
此時就上了前去問陸展瑜,道:「展瑜哥,我們是不是能回家了?」
陸展瑜看了陸朝陽一眼,道:「在這兒再住一陣子吧。」
陸朝陽想了想,點了點頭,轉而向陸蘭英道:「蘭英啊,我們還得再住一陣子。」
陸蘭英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當著姜屠戶夫妻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麼。
陸展瑜就帶著陸朝陽,和陸念歸,拜別了姜夫人,打算先去趙家。他來之前,就已經買好了幾身衣裳,都讓陸朝陽和陸念歸換上了,另外還有幾件跟姜夫人借來的首飾。姜屠戶昨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借給他們夫妻倆,做出是從京城剛回來的樣子。
陸展瑜在前頭駕車,陸朝陽在車裡坐著,一邊想著措辭,一邊想著自己要做成什麼樣子才能讓林氏相信。
突然就覺得有些驚恐。
為什麼她一直在欺騙自己的家人,欺騙最心疼她的林氏?
上一次訂婚的事情,是安全過去了,林氏沒有發現。可是這次的事情,是否還能順利瞞過去?若是半道兒上,林氏知道了真相……
恐怕會一口氣都上不來,直接昏過去吧?然後林氏就再也不相信她了,並且傷心透頂。
想到這個可能,陸朝陽開始愣神。
馬車什麼時候停下了的,她也沒有發現。
直到陸展瑜把頭探進車裡來,又叫了幾聲,她才猛的反應過來,勉強笑道:「瞧我。」
陸展瑜察言觀色。道:「想什麼呢?」
陸朝陽搖搖頭。
陸展瑜還想再問,可是趙家發現這輛馬車,又看到駕車的是陸展瑜,早就沸騰了,先是一群小廝和長工短工出來圍著看,然後趙寶兒和陸玉梅夫婦正好從山上回來,撥開人群看了一眼,看到活生生的陸朝陽抱著孩子。臉上帶笑,從車上下來。陸玉梅怔在當場,一時之間,眼淚都流出來了。
「朝陽……」
陸玉梅上了前去,好像不敢相信那般,上下看了看,又伸手去碰了碰陸朝陽的胳膊,眼淚掉的更凶了:「咋倒瘦了,不是說懷孕了嗎?」
陸朝陽笑道:「有點害喜,最近倒消停下來了。所以到瘦了。」
現在她說謊話也是無比順口的。
陸玉梅連忙拉著她,道:「快進來給娘瞧瞧。娘正打算去京城呢。可這身子也還沒有好利索。怎麼勸也勸不住。」
陸朝陽心裡正記掛著。趙家到處鬧哄哄一片,丫鬟婆子全都來圍觀這個死裡逃生的大小姐,有好些面孔,都是陸朝陽不認識的了。
她正盤算著,不防林氏竟然已經從樓上衝了下來,頭髮也沒梳,一群丫頭婆子都跟在後面。又是勸又叫的。
林氏直衝到陸朝陽跟前兒,還不敢相信那般,仔細看了又看。眨眼就成了個淚人:「囡囡!」
陸朝陽也顧不得了,在樓下就和林氏抱頭痛哭。
身邊圍著許多人,又是勸又是跟著哭的,就更加熱鬧了。
最終林氏是被趙牧強行抱上樓的,陸朝陽才發現她連鞋子都沒穿。左右看了看,一群熱絡的婆子也哭哭啼啼的,圍著她上樓去。
陸朝陽看了陸玉梅一眼。
陸玉梅也有些無奈,衝她搖搖頭。趙家人都忙,家裡的下人陸陸續續進了許多,平時林氏跟前兒跟著的人多了,伺候得是周到了,可是那些婆子慣會嘀嘀咕咕陸的,平時總是招林氏傷心。陸玉梅發現了,卻一時還沒有想到辦法。
陸朝陽擰了擰眉毛,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推開身邊的婆子,提著裙子上了樓去。陸玉梅連忙抱著陸念歸跟了上去。趙寶兒和陸展瑜也跟在她們後頭。
進了屋,趙牧扶著林氏坐著,好像林氏還順不過氣來。
身邊就有一群婆子嘰嘰喳喳的,訴說著林氏這陣子有多麼傷心,多麼憔悴。說自打縣城藥房出了事之後,林氏就是如何如何的。
這些事情,陸朝陽聽著也傷心,何況是林氏。聽著不停的落淚。
陸朝陽倒了一杯水在手裡,喂林氏喝了,然後方轉過身,淡淡地道:「各位婆婆媽媽,我娘今個兒怕是身子不太舒坦,你們有話還是改天再說吧,免得吵得我娘頭疼。」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神情也很恬淡,可不知怎麼著,這話聽著就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些婆子雖說不像那些大宅門裡的那般精怪,可是也不是傻的。聽她這樣說,怕倒擔了一個罪名,讓這得寵的姑奶奶厭棄上了,也就紛紛不肯開口了。
陸玉梅適時道:「都下去吧。沒有吩咐,不要再上來了。」
陸玉梅是當家的少奶奶,說的話一向是算數的。不一會兒,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們一家人了。
林氏明顯緩過神來。這次是連趙牧也發現了。
陸玉梅拉著陸朝陽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朝陽果然是在京城呆過了,說話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林氏聽了,又想起女兒在京城的事情來,就連忙把她叫過去。陸朝陽乖乖地蹲在林氏腳邊,道:「娘。」
林氏道:「你快和娘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兒?咋說走就走了?藥房,怎麼又失火了?」
陸朝陽看了陸展瑜一眼,道:「其實那天我也是走得匆忙的,並囑咐了家人給你們報信。但是沒想到,我前腳走,後腳,仁心堂就燒了。」
「聽說是從前在仁心堂沒治好的一個病人的家人,懷恨在心,以為是我們害死了人,才這樣報仇的。說起來。我倒是記得這件事。那病人得了痢疾,拖了好幾天,早就脫水了,送來沒多久,就死了。他們家裡人也都是痞子,為這事兒還上門鬧過了,所以……」
陸朝陽問陸展瑜:「那件事情,後來怎麼了來著。」
陸展瑜道:「賠了他們些銀子。倒也算了了的。只是沒想到後來竟然還……」
林氏就直罵,這好歹毒的心思啊!
陸朝陽拉著林氏的手,輕聲道:「娘,我沒事兒呢。以為家人給你們送信了,可是沒想到,倒出了那種事情。」
林氏道:「對了,你去京城,念歸的奶娘咋沒帶走?」
陸朝陽一怔,忙道:「娘,馬氏本就是外婆那裡的人。我怎麼好帶走呢?何況我也問了她的,問她願不願意和我們走。可是吧她的娘老子。男人孩子都在麗縣,也是不肯的。所以我也就由著她的。就是讓她來給你們報信的。可是沒想到……」
想到馬氏,好端端的被捲進這場是非裡,也是冤枉。
林氏看她神色黯然,連忙安慰道:「這也不是你的錯。」
陸朝陽想到當日馬氏死在自己跟前兒的德行,也是眼眶一紅,把臉貼在林氏手上。道:「娘,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林氏以為她說的是那日若不是早走了,怕是也要死在那場大火中。也是悲從中來,摸著她的腦袋,又掉了眼淚。
陸朝陽輕聲道:「娘,您別哭,都是女兒不孝。」
林氏哪裡還有什麼傷心的。如今女兒活生生的,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跟前兒,她是一點兒怨氣也沒有了。只剩下滿心滿心的歡喜。
看著陸展瑜,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陸玉梅連忙道:「我去讓人準備飯菜。朝陽這次回來,總要在家裡住一陣子的。」
她和林氏一樣,也被瞞在鼓裡,完全相信了陸朝陽的說法。聽她這樣問,林氏也關切地看向陸朝陽。
陸朝陽有些猶豫,看了看陸展瑜。這個問題,倒是先前沒有討論過的。到底要在這兒住多久。
陸展瑜輕咳了一聲,道:「那是自然的,娘子該多陪岳母幾日的。」
林氏這才高興了。
不過她依然不理陸展瑜,而是拉著陸朝陽的手,高高興興地和她說著話,又問她為什麼有了身孕還這麼瘦。
陸朝陽又把剛才在門口哄陸玉梅的話拿出來說了,只道:「之前並不知道有了身孕呢,只是匆匆忙忙的趕路,沒想到後來,到了京城,倒累著了身子,開始害喜了。不過調養了這整個月的,也好多了。娘,您瞧我現在不是精神著嗎。」
聽她說到害喜,林氏心裡就非常柔軟。雖說陸朝陽不是她生的,沒有在她肚子裡呆過。林氏嫁給陸三的時候,是懷過一次身子的。不過那次孩子沒有保住,後來就再難懷上了。那次早的時候也是害喜的厲害……她一直也沒忘記那種感覺。後來陸三把陸朝陽抱了回來,她就覺得陸朝陽好像是她那個時候生下的孩子一般,是那個在她肚子裡胡鬧,讓她害喜的孩子。
她就笑道:「我看啊,這孩子一定是個姑娘家呢。」
陸朝陽自己知道自己肚裡就連個屁都沒有,聽林氏這樣說,倒有些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p:記得從上個月開始,我就一更了。今天,也只能說盡量兩更。
其實是發生了一件很狗血的事。無非是一次相親中,父母給我相中了一個公務員,巴不得我馬上嫁給他。
可是我試著交往了一陣子以後,實在是覺得合不來,還是決定分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是個陰沉又算計的人,日日在我父上母上跟前兒裝可憐,騷擾我的朋友,給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和陰影。
我是至今才明白其實這個世界很危險,很多人會衝著你的弱點放槍,會喜歡背地裡陰著你。可惡的是父上母上單純,至今還被那貨「感動」著,幾乎魔障,天天勸日日哄我。因此我這些日子也漸漸消沉。已經失眠整月,故而狀態不佳。《悠然》是我心愛的孩子,我為我的懈怠而感到萬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