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方天定每天堅持晨練,繼承了老方的傳統武學,又加上近日刀易的指點,然後融入自己的獨特招式,慢慢整合出一套獨有的近身搏擊招數,刀易手下的數十名弟子幾乎都近不了他的身。
到最後,霍羽也不再掩蓋自己的身份,每天都拉著修車廠的十多個好手來找他們切磋比試,平靜的唐人街也因此變得活躍起來。有活躍的地方就一定有冷漠,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黑暗。
阿風跟著方天定來到刀易這裡,平日裡靠自己的「工作」鍛煉,身體也不錯,雖然說不上飛簷走壁,但身法還是以靈敏見長,加上方天定的指點,進步更是一日千里。有這麼好的一個大哥在身邊,還有周圍「師兄弟」的陪伴,阿風第一次感受到了大集體大家庭的溫暖和喜悅,還真有點樂不思蜀,但孝心極重的阿風還是常常回去看望二老。一面是新結識的師兄弟們,一面是養育自己的二老,阿風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算得上是方天定給的恩賜。
其實唐人街離阿風家算不上多遠,中間只隔了一個街區而已,步行的話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師傅現在收了他做弟子,也是看在方天定的面子上,他一心想收復方天定的心,眼看著就是一條好苗子,但無論刀易怎麼做,方天定都無動於衷,後來才知道原來方天定是已經拜過師的。既然方天定都把話說明白了,刀易也就不勉強他了,乾脆轉收了阿風,也算是個補償吧。
刀易有了方天定這個得力助手,每天歡喜的不得了,常常帶著徒弟們出去行善,家裡就基本上交給方天定打理了,因為刀易的弟子裡面沒有什麼大師兄,他們看著方天定一天天康復,功夫精進更是一日千里,有這麼強悍的實力,誰也欽佩不已,刀易選了方天定做自己的代理人,眾人也是心服口服的。
這天刀易像往常一樣帶著弟子去附近的貧民窟裡照看孤老華人,家裡有事就全交給方天定了,阿風跟他打了個招呼,便隻身一人回家去了。這還是他自從加入師門以來第一次單獨回來,以前的每次都是方天定跟他一起的,突然變成孤身一人,還真有點不大適應的怪怪的感覺。
「爸!媽!」阿風熟練地一邊掏著鑰匙,一邊喊著話,但是奇怪的是裡面卻無人應答。或許爸媽沒聽到吧,阿風笑了笑,搖了下頭自己安慰自己。推開門,家裡的擺設都亮潔如新,這也都歸功阿風的「辛勤工作」,家裡的生活水平確實提高了不少。
忽然,阿風聞到一種陌生的氣味,那不是自己熟悉的父母的感覺,而且,今天房間裡也太安靜了,像是以前,就算他們不說話,最起碼老爺子是喜歡聽新聞的,因為他眼睛不大好使,但今天,屋子裡面空空如也!
阿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撐住了身體,但就是這一搭,阿風現手掌上沾滿了灰塵,然後他又摸了下地面!很顯然,這一定是多日沒有清掃的結果,這完全不是母親的風格!自從自己記事以來,母親總是把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但現在看來,家裡一定是出事了!
阿風一邊喊叫著在屋子裡亂竄,雖然只有裡外兩間房,但阿風瘋狂地找尋著,往日的兩個熟悉的身影怎麼就突然間不翼而飛了,他不相信,然後開始翻箱倒櫃,爬到床下試圖現什麼,但眼前的事實告訴他,家裡確實出事了,二老失蹤了!
阿風現在沒辦法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腦袋裡好像塞了一大團棉花,亂糟糟的理不出思路。就算他想破腦袋都不知道,抓走父母的不是別人,就是他那次為了方天定治傷「加班」而得罪的一個叫「短刀會」的地方勢力。
那天幾個手下來找阿風鬧事,無非就是想嚇唬嚇唬而已,阿風雖然是偷盜高手,但身手也比常人敏捷的多,這也算是工作需要嘛。但是突然間冒出那麼一大群幫眾,這下可把那幾個毛毛兵(小嘍囉)給嚇壞了,不知道阿風什麼時候投靠了這麼大的一個集團。在此之前,短刀會的老大,人稱小馬哥的馬一丁,對阿風很看好的,甚至願意不計前嫌,收他做自己的貼身兄弟,但阿風看不起他們的所作所為。
短刀會的展壯大完全是藉著他人的手開拓出自己的領土,這種狐假虎威的卑劣手法是阿風最不喜歡的,還有就是他們逼良為娼,販賣毒品的勾當,這些華人所不齒的行當居然被他們當作了搖錢樹。不僅如此,還常常脅迫他人吸食毒品,被他們叫做「種樹」,對他們來說,吸毒的人越多,自己的生意越好,錢也來的越多了,所以這種的,可以稱得上是搖錢樹了!
阿風不知道,上次的偷盜壞了他們的大事,不偏不倚,阿風在他們街區的小店中順走的幾隻金槍魚罐頭裡,藏著幾包上好的白粉。等他們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阿風早就散給附近的貧民了。壞了他們的大事,馬一丁當然不會放過他,原本準備動手,可阿風當天就跟著刀易他們走了,經常回來的幾次也陪同著方天定,當天的場面馬一丁的小弟可都告訴他了,當時一大幫人來的時候,走在唐雲身邊的就是方天定了。有這麼一個大人物在,他們哪敢輕舉妄動,但馬一丁為此大雷霆,不得已,他們只好綁架了阿風的父母,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大孝子,為了父母,一定會自投羅網的。
阿風氣急敗壞,在房間裡亂翻一頓,身心疲憊,頹然坐倒在地上,看著屋子裡亂哄哄的樣子,更是難過極了,但自己到底是得罪到誰了確實想不起來。因為自己的「工作」本身就是得罪人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阿風悵然地抬頭環視自己空蕩蕩的家,視線突然停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瓶子上,那正是最近那次弄回來的罐頭。平日裡自己去的都是些大戶人家,只有最近的這次是跑去了短刀會的地盤,如果是以前的仇敵,恐怕早就來找自己尋仇了,但現在看來短刀會的嫌疑最大了!
阿風咬了咬牙,走到櫥櫃前拿起那只罐頭,奮力摔在了地上,緊握著拳頭:「現在的阿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軟弱到誰都可以隨便欺負的阿風了!短刀會!你惹到我了!」阿風丟下一句話,快步走出門去。
是夜,唐人街西面十公里的街區,一個長蔽眼,一身短裝的青年佇立在街頭,腦袋微微低垂著,冰冷的眼光直直地看向前方。在那裡,是短刀會一半的手下,將近上百人的陣勢,一群人輕蔑地看著眼前的這個黃種人,單槍匹馬跑來砸場子,簡直就是找死!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幾分鐘前,阿風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父母果真就是被短刀會抓去了,而告訴他這些消息的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了……他的屍體,就在不遠處的小巷裡,靈魂永遠無法回到軀體裡了,因為這是阿風第一次殺人,出手難免重了一點,不小心把他的腦袋給弄丟了……
「叫你們主事的出來!」阿風瞪著通紅的眼睛,聲音裡滿是冰冷。
「臭小子!你算老幾!想見老大,就先過我們這關!」幾個嘍囉叫嚷著,慢慢移動步子向阿風靠近。
「我?我叫街霸!」阿風嘴角上揚,輕輕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