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方天定!?」
一間名叫「怡然」的小酒屋,離一中不是很遠,台上一個身材不高的男孩純正的中音演繹著抒情歌曲,酒屋裡人不是很多,零散地坐著幾人。酒屋角落裡的一張乾淨的餐桌上,整齊地碼著幾樣菜餚,桌子一邊是一個面容精巧的白衣男孩,另一邊是六個身材各異,有的還帶點凶狠表情的青年,白衣男孩好像視而不見一般,給眾人倒好了酒水,一臉驚異地看著正對面的一個黑衣青年。
「不錯,你叫劉陽?」方天定笑著拿起筷子夾了口菜,看了他一眼。
「是啊!你真是方天定嗎?」劉陽臉上很驚訝的樣子,眼睛裡全是激動的光。
「有假包換!」方天定奇怪地看著他。
「啊!那你,那你一定就是三元了!」劉陽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歉意。
「小子!你到底想說什麼!」三元對他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礙於方天定他們在身邊,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不過眼前這個奶油小生一般的傢伙身手卻很不錯。
「單楓!單楓你們認識嗎?我是他朋友!我們是小!我的功夫是他回去教我的,是他介紹我來這裡的!」劉陽越說越激動,幾乎快從座位上跳起來了。
方天定眼中一亮,環視了眾人一眼,然後大家的視線全集中在了劉陽那雙充滿激動的眼睛裡,然後,眾人齊齊搖了搖頭…這下可夠劉陽鬱悶的了,帶著一臉質疑,一下撲到了方天定他們臉前,雙手摸了又摸,又仔細看了看三元,眼睛裡滿是不相信,正當他近乎絕望的時候,方天定他們終究還是憋不住了,眾人大笑。
被陰了……劉陽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看著眼前笑的前仰後合的眾人,傻站在地上。
「光當」一聲,脆弱的小門外湧進七八個醉酒的漢子,為的是一個穿著敞領花襯衫的短青年,胸前紋著一顆青色的龍頭刺青,脖子裡一條小指粗的金鏈子,耀武揚威地帶著人找了一張餐桌,拍打著桌子撒著酒瘋,惹得方天定一陣側目,剛剛醞釀起來的心情又被澆滅了。
「給老子唱一個好聽的」短青年瞇著眼睛掃視了一眼台上伴唱的男孩,齜牙咧嘴的淫蕩樣子讓人一陣厭煩。
伴唱男孩毫不理會,繼續著自己的歌曲,不時地朝認真的聽眾點點頭。短青年一看就火了,站起身就朝舞台衝去,毫不理會四周異樣的眼光。
「老子叫你不唱!」青年身強力壯,加上酒氣翻湧,一把就將男孩從舞台上揪在地上,跟他一起來的幾人抄起旁桌上的啤酒瓶就是一通狠砸,伴唱男孩伏在地上死死地用手護著腦袋,從始到終都沒有哼聲。
「青龍哥,您別打了!」酒屋的老闆早就跑出來了,一看是這麼一群人,當下就嚇得也不敢亂動,在一旁無濟於事地勸著。
被叫做青龍的青年似乎來了酒勁,越打越放肆,見男孩不哼不叫的,反倒激起了他更強烈的歹意,掄起一旁的實木椅子照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來。椅子尖尖的一角在空中劃過一條軌跡,眼看就要落在男孩頭上,卻在這一刻瞬間停止了運動。
青龍轉臉一看,是一個黑衣男孩,瞇著眼睛,一臉的英氣,身邊還有幾個狠咬著牙關的青年。面前這個男孩單手抓著椅背,冷冷地看著他。
「給老子放手!」青龍瞪了一眼,凶狠地吼叫著。
「你當誰的老子!」三元一拳毫不留情,這個青龍可不比劉陽那般的身法,這個世界上能夠接住三元拳頭的人並不很多。三元一拳過去,青龍仰面摔倒,這邊的變故頓時引起了他手下的注意,幾人叫喊著就撲了過來。
方天定一眼他們腳下血肉模糊的男孩,心中更是憤慨,光天華日之下,居然有這等欺行霸市的歹人,當下帶著三元他們衝了上去。
青龍的幾個手下明顯不是普通的混混,見這群表面柔弱的青年不退反進,迎著自己就上來了,心中也有了幾分忌憚,當下四散開來,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想一對一迅解決戰鬥。
他們這一決定無非是錯誤的,徹底錯誤的。三元一臉凶悍,下午自己那蓄積了全身力氣的一拳居然被人輕而易舉就破掉,心情還沒好起來,正好遇上了這群不知好歹的傢伙洩洩!張晶、段偉被方天定調教了這麼久,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這下可是解放了手腳,出手也不假思索了,豁出氣狠狠地揍著這群瘋子。
羅胖兒和趙八豈是那種坐視不管的人,雖然不怎麼會功夫,但在這種混戰裡面,哪裡還講究什麼章法,一頓拳腳上去,雖然自己也挨了兩下,但還是很快制服了對手。劉陽更像一頭瘋的小豹子,單楓回去以後鍛煉打拳的時候一直帶著他,但拳腳方面他一直不是單楓的對手,好容易逮到了這麼一次展示的機會,自然不願意就這麼放過,飛起一腳就加入了戰鬥。
青龍他們畢竟只是普通混混,哪裡能想到這麼一群孩子居然一個比一個能打,一個比一個凶狠,當下底氣洩了一半,抵擋了幾下便放棄了。戰鬥瞬間成了一邊倒的局面,方天定他們恐怖的戰鬥力也吸引了不少觀眾的視線,不過短短不到五分鐘的世間,這間小酒屋就成了人間地獄般的慘狀。
地板上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名倒地不起的青年,在他們身邊一個沙上,方天定把那個挨打的伴唱男孩放置好了,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坐在沙上冷冷地看著地上呻吟的青龍眾人。三元等人靜靜地站成一圈,死死地盯著地上翻滾著的青年。
「叫青龍是吧?」方天定手裡把玩著一塊碎了的啤酒瓶,語氣出奇的平靜,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生過一樣。
青龍眾人挨了一頓狠揍,早就酒醒了,看著沙上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孩,那一身標準的學生打扮,簡直無法把他與剛才瘋狂的搏鬥場面聯繫在一起。而現在,他就那麼真實地靜靜地看著自己,手裡的玻璃片閃過一道光,晃進自己的眼睛裡。
青龍第一次感到害怕了!縱然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問你話呢!」一陣洩過後,三元的怒火反而更暴躁了,一腳踩在青龍平放的手掌上,還在腳下碾了碾,青龍一聲慘叫,那隻手掌恐怕就此作廢了。
「對對對,我是青龍!」青龍絕望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像學生,他們簡直就是幻想中恐怖的惡魔。
「給我一個打人的理由。」方天定扶了一下沙上的半場男孩,聲音平靜的有點恐怖。
「理…理由?」青龍頭上的血順著紫青的臉頰流進嘴裡,混著嘴裡的血跡滴在地上。
「沒有?好!那我也給你留點沒有理由的紀念,相信你也沒意見吧?」
方天定把玩著手中的玻璃片,剛說完,身旁的男孩突然坐起身,眼睛裡放出一道冷漠的光:「讓我來!」
出了小酒屋,還是外面的空氣最新鮮,還是外面的陽光最自然,看著身邊傷痕纍纍的男孩,方天定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如果我說的沒錯的話,你在這裡是呆不下去了。」
「是的…」男孩回看了一眼小酒屋,歎了口氣。
「跟我走吧!你叫什麼名字?」方天定看著他那雙平靜的眼睛,腦海裡忽然閃現出老狼王那麼無助茫然的眼神,心中一動,開口說道。
「李志軍,你可以叫我二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