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又見煙哥
不知不覺,下山已有數月之久,看著繁華熱鬧的縣城,真不知道家鄉的小山村有沒有新的變化。登上回村的汽車,看著窗外剛剛熟悉就要暫時離開的依舊有點陌生的縣城,方天定心中感慨萬千。
「怎麼?有心事?」老方靠在軟綿綿的座椅上,閉著眼睛問道。
「嗯,進城已經不少時日了,可還是沒有做到對這裡的完全瞭解,好多東西好多地方還不是很熟悉。」方天定枕著胳膊淡淡地說道。
「凡事急不得,無論做人做事都要有耐心,慢慢來。」老方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鼓勵地說道。
「嗯。」方天定點頭應道。
「師傅,你們這次下山的什麼目的啊?就是為了找我倆回去麼?」三元一臉好奇,看著身旁的村長老王問道。
「這個啊,你問你大師傅去。」老王整了整衣服瞇著眼睛說道。
「您說。」三元對冷心老人還是最尊敬的,那不怒自威的神態自從他第一次見就深深地印刻到了他的心裡,久久不能忘卻。
「原因有三,幫正風找故友是第一,找你們是第二,帶你們回去便是第三。」冷心老人也沒有頻繁乘坐過現代舒適的汽車,感受著新生活的舒適和美感,樂呵呵地說道。
「不是吧,帶我們回去也是你們的目的啊?」三元一臉的鬱悶,這都是些什麼理由嘛,簡直是胡編亂造。
其實三元哪裡明白師傅們的苦衷,他們此次下山並非自願,而是冥冥中感覺到了生命的迅流逝,自覺時日不多,想多看看這幾個孩子的生活是否良好。也怕他們著迷城市的繁雜和庸俗而不肯回頭,看來沒有看錯他們,他們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和那些只懂得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是不同的,只有抓緊時間努力提高並充實自己,才能博取更輝煌的明天。
方天定聽了冷心老人的話,心裡那股奇異的感覺又閃現了出來,不過僅僅是短暫的幾秒鐘的時間又消失不見了。師傅們有點不尋常,一定是有事瞞著自己,可能是他們真的不願意讓自己知道吧,方天定不是勉強別人的人,所以對於師傅們的想法,也只能有點猜測而已,不能魯莽地索問。什麼事情該知道,什麼事情不該問,他是知道的。
「那是當然,我可不願意看到我精心培養出來的苗子被別人給搶跑了。」冷心老人笑了笑說道。
「搶?還有人敢搶?什麼意思啊,師傅你說清楚點啊。」三元就是有點做事情不經過大腦,糾纏著冷心老人索要答案。
「三元,讓師傅好好休息一下吧,他不想告訴我們,回去了便知道了。」方天定說道。
「嗯,我們也整好休息休息,今天可是給累的。」三元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客車穩穩前行,司機嫻熟的駕車技術讓不少乘客昏昏欲睡,方天定看見了熟悉的山林,離自己的家鄉越來越近了,絲毫沒有半點睡意,反而興致盎然地觀賞起來。
時值晚秋的傍晚,磨支山區的子洪大水庫在夕陽昏黃的餘暉渲染下顯得格外的美麗安詳,水庫中有幾座被水環繞成小島一樣的小山,滿枝的金黃連成一片,分外安詳和寧靜。金秋的水面泛著柔柔的波紋,倒映著的金色的山巒和金黃的雲朵接天連地,一片祥和,方天定不知不覺沉浸其中。
「吱——」客車突然停住,剛剛進入夢鄉的三元防備不及,被巨大的慣性甩在了前面的靠背上,即便有柔軟的靠墊,還是把三元的臉撞了個結實。方天定沒有他那麼狼狽,身子只是輕微彈起,三位師傅更是穩如泰山,紋絲不動,即便是突事件,但也沒有對他們產生半點影響。
還未等三元怒,只見車門大開,躥上了三個身影,方天定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自己下山的時候遇到的那個車匪煙哥以及他的兩個小弟。方天定同三元他們坐在車廂最後面,再加上大巴車座位高過頭部的靠墊的遮擋,所以煙哥上車後沒有看見他。
「打…打…打…打劫!」一個胖子拿著斧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許停車!不許報警!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老子留下!」另一個矮瘦青年一步躥到副駕駛的位置,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匕抵在司機腰間。那司機嚇的冷汗直流,斜著眼睛看著一旁凶神惡煞的青年,扶著方向盤的手不禁哆嗦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是站在車體中央的穿著花裡胡哨的青年,染的一頭灰色的頭,銳利的眼睛環視著車內的乘客,時不時地揉揉左邊的肩膀。
方天定笑了笑,心想這幫傢伙終究還是忍不住他們罪惡的雙手,也可能是自己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他們記住的吧。三元瞪著眼睛看著原來是這三個胡作非為的傢伙攔路搶劫,欺行霸市不說,還讓自己撞了個滿臉花,心情更是大為惱怒。
看著他們準備搜客人的錢財,三元耐不住心情,正欲起身,方天定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三元看著這個平時打抱不平的方天定,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反而出手制止自己,而三位老人則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淡定地看著這三個可憐的傢伙,有心愛的徒兒在旁邊,心想他們待會兒肯定是倒霉了,乾脆閉上眼睛養起了神。
煙哥慢慢移動著步子,向著車尾走來,三元心中一樂,心想我不找你你倒先找我來了,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煙哥左右巡視著附近一切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空閒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攥在衣兜裡,不明所以的乘客多半以為他隨時準備掏出致命的凶器,一個個臉上驚恐萬分,愕然地看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這個青年。
煙哥慢慢靠近著自己,一副老子已經霸佔此車的德行,方天定矮著身子看的真切,就在煙哥走到離他只差一排座位惡毒時候,方天定和三元同時站起。
方天定看著一臉驚悚的煙哥,笑著說道:「煙哥,別來無恙啊!」
三元轉臉看了看他,心想這個傢伙什麼時候認識的這種人間敗類的呀,心中憤慨,一把上前抓住煙哥的衣領,氣勢洶洶地瞪著他。
煙哥怎麼會想到,這是自己自從那晚受傷以後的第一筆生意,那個小子已經被博朗的人剁成了爛泥,本想著萬無一失了,怎麼會想到在這裡能遇到他,驚異的眼神裡再次寫滿了恐懼與慌張。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會…」煙哥頓時六神無主,任憑三元揪著自己離地而起的身體,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死臉賴皮不知好歹的人,看來我教訓的效果不是很理想。」方天定盯著他的眼睛冷冷地說道。
「好漢饒命!」煙哥苦著臉求饒,一直插在衣兜裡的手開始了動作。方天定看出了端倪,連忙提醒靠在他身邊的三元:「三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