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父子傳承
無巧不成書,世間的巧合就好像是某個大神捏造的一樣,經常將一些風馬牛不相及毫無瓜葛的事情莫名其妙地結合在一起,就被一些有心人追捧,好事呢就被叫做緣分,不好的就叫做了霉運。人這一輩子就穿梭在這些無休止的也不重複的好運與霉運之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著各自的生活。
「天定,你瞭解這個博朗嗎?」老方嘬了口煙,沉聲問道。
「不瞭解,也不想瞭解。」在自己父親面前,方天定也不想掩飾什麼,實話實說,他對博朗這個人看不明白,毫不相干的人,一不想明白。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身邊也是有很多兄弟…」老方看著眼前這個無論是性格還是品行都與自己很是相像的孩子,不禁回想起當年的自己。
老方年少有為,深得人心,為人豪爽,經常有人慕名前來拜訪,老方的名氣也是不小。有一次老方隨著眾朋友上山打獵的時候,現了罕見的野山豹,山豹身體矯健,無論奔跑還是爬高都是一把好手,它的爆力極強,短跑和跳遠都是拿手強項,甚至有人看見過一隻雄性山豹從一面的山崖越過一條兩三米寬的深澗,山豹難以捕獵,所以也是獵手們炫耀本領的標誌。
老方眾人不敢驚動那只山豹,怎奈距離遙遠,不得不分開眾人撒開一張大網,先包圍,再圍獵。但一旦人員分散開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很可能遭到山豹的攻擊,但這也是唯一能夠獵捕山豹的辦法。老方身邊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小伙子,面容俊朗,體格健壯,擁有一副好身板。老方覺得這人身上隱隱地散著一種好戰的氣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就在他轉頭看那青年的時候,山豹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不是消失,而是徑直向他衝來,周圍的眾人哪裡遇過這樣的陣勢,一個個嚇的呆若木雞,動都不敢動。
就在山豹撲向老方的時候,斜刺裡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手中的獵叉拋出,直直地紮在了山豹空虛的腹部。山豹受傷大怒,大嚎一聲,老方才從驚覺中驚醒,帶著眾人將山豹團團圍住,堪堪制服了它,一轉眼,卻找不到了剛才那個救自己的青年,但他那張俊朗的面容深深地印在了老方的心裡。
後來,老方才知道,那人名叫博雲山,是他一位門客的僕人,那天幸好帶了他在身邊出去和老方打獵,幸虧有他在,否則也就沒有今日的老方了。山豹平時也不輕易惹人,他們惹急了它,並且還受了傷,狂暴狀態下的山豹連虎狼都不敢靠近,一大群人的圍追堵截,山豹怎能不怒。幸虧有這個博雲山,否則老方真的難見天日了。
老方也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受人恩惠不做出點什麼會良心不安的。老方托人打聽這個救命恩人,怎奈無論他以怎樣的方式打探和尋找,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整個人如同人間蒸了一般,絲毫沒有線索。
後來老方認識了女友蕭筱芸,跟她說了此事之後,女友竟然告訴他這個博雲山自己也認識,他家與惡霸王殷琮、王殷晟一家的祖上,因為不齒他們兩人的行徑,他們之間的矛盾沒少有。自己也與他見過幾次面,因為他家中很是不容他,所以離家出走,隱姓埋名為別家做長工,那時候正好到了蕭家做活,被蕭筱芸給認了出來,才瞭解到了他的身世。
救命恩人有了線索,老方心情大好,當天就去了女友家中探望。兩人見面後相談甚歡,一見如故,這時才知道了老方一直查不到他下落的原因,原來他是為了躲避家中的找尋,任何人都不見,不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老方感激之餘,也為他的身世哀歎,從此往後,他便常常往來於女友與自己家中。
老方重情義,女友的感情甚至都沒有他與博雲山的交情深厚,老方常去女友家中,一直被人誤會以為他是去拜訪丈母娘去了,其實不然。他也曾邀請博雲山到自己家中,但方家名聲顯赫,他不想讓自己小小的身份,影響了他們家的名望,所以執意不肯,老方尊重他的選擇,不勉強他,幸好他在自己女友家中打活,自己往來倒也方便。
後來老方家中突遭變故,女友的死讓他悲痛欲絕,家破人亡的痛苦讓他痛苦不堪,老方也不願意拖累別人,便一個人跑掉了。博雲山知道了老方家的變故,當即辭掉了工作,跑去尋找老方的蹤跡,但是毫無線索,連他的屍都沒有找到。博雲山四處打聽,不惜亮明自己的身份,依靠自家強大的人脈線索,但那時候老方已經去了磨支山,博雲山便失去了他的下落。後來也知道都是自己那個狗屁世交引起的事端,帶人去了王家說理。
王家人多勢眾,博雲山拼盡了人馬都沒有討到一點便宜,只得空手而回,兩家的恩怨也就此開始。王家滅掉了房家,成為了城中大戶,錢權兩收,靠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無尚理論打開了市場,博家勢單力薄,不久便被排擠出了這片土地。博雲山帶著一家人輾轉在q縣郊附近,一邊繼續找尋著老方的下落。這些都是後來冷心老人和村長老王去縣城辦事的時候受老方的委託打聽到的消息,老方心裡一直惦記著這個老夥計,所以這次下山來一方面是為了看看多少年不見的老家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那個老夥計。
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有這麼多辛酸的事情,雖然以前也聽過他說起過舊事,但他這是第一次提起當年的患難兄弟。正好那人也姓博,所以當老方聽到博朗的名字的時候,心頭不禁一怔,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的那個老夥計,冷心老人和村長老王自然是知道這事的,所以看到老方那不一般的神情,心中也瞭解了個大概。
「爹,你覺得這個博朗可能是你那個…」方天定看著老方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之中,心中感慨。
「不知道是不是,也只是有一點熟悉的感覺。」老方歎了口氣說道。
「不管是不是,既然來了,不妨去找找看,也算了結一段情義呀。」方天定看著老爹那模樣,自己也感同身受,明白那種兄弟情深的感覺,如果換了自己是他,或許比他的感覺更加強烈呢。
「這也是我下山的原因,還有就是……算了,辦完一件事再說吧。」老方有件心事想說,卻不想現在告訴他,免得他胡思亂想。
「好!爹的兄弟肯定差不了,我也想拜見一下這位老伯,長長見識。」方天定一心想為父親做點事情,現在好不容易機會來了,哪能輕易錯過,心中也暗下決心一定要幫父親盡快找到線索,當作兒子的一點孝心。
「呵呵,說歸說,還不知道是不是他。」老方也不敢確定,隱隱約約不能見真的感覺很不痛快,歎道。
方天定看著父親憔悴的臉,多日不見,父親好像老了許多,額頭上的白也漸漸多了,不知道他在山上過的如何。老方看著窗外,幾十年沒有涉足的土地,如今已是這般景象了,真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呀。
父子倆各自想著心事,靜靜地看著不同的風景,都是為身邊的人,也是為自己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