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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觸犯山規 文 / 牧狼人

    第二十九章觸犯山規

    村長帶著眾鄉親回到村裡的時候,已經晚上了,村頭聚集了許多打著火把等著待自家丈夫歸來的婦女。她們都是聽見白天山頂上暴雷般槍聲,一個個憂心不已,從白天等到晚上,生怕自己男人出了意外。看見山頂向下出現了一條游龍般長長的火把隊伍,便知男人們回來了,婦女老友紛紛跑出家門,聚集在了村口,等待著,企盼著。

    待男人們走近,把鄉親們嚇了一大跳。虎背熊腰的漢子們肩上扛著一隻隻健壯的山狼,二十多條山狼屍體排到了一起,煞為壯觀。即便對於久居山林的山民們來說這也是頭一次獵殺這麼多的山狼,而且還是在祖上嚴令禁止的禁區獵殺,頭一次有人能夠從禁區安全返回,頭一次這麼多人闖入百年不得進入的禁區。

    太多的第一次了,就是這麼多的第一次,改變了許許多多的山民。老方第一次流淚,竟然是為了一隻狼;慈眉善目的村長第一次大雷霆,竟然也是為了一隻狼;見狀的山村漢子第一次集體致哀獻禮,竟然也是為了一隻狼;但這些居然都是為了那同一隻狼。

    長風當空,冷月稀星,夜雨山林,霧靄虹霓。

    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此刻改變了,無數不解的事情在身邊噴湧而出,神慌意亂過後,是另一種手足無措與茫然若失。

    「來廟前開會」老村長只留下這一句話,就拖著疲憊的身影遠去了,火光下迷濛模糊的影子就像幻覺中的泡影,若即若離,隱隱約約。

    辟辟啪啪的火把燃燒聲中,山神廟前是一把輪椅,輪椅上和輪椅旁各是以為白蒼蒼的老者,廟台下是星星點點的火光,老弱婦幼在漢子們的簇擁下,靜靜地看著台上的人,滿地的靜謐。

    「鄉親們,我們把天定和三元救回來了,他們的傷勢現在已經穩定了,大家就放心吧。」村長話音剛落,人群裡傳出一陣陣安心的歎息聲。

    老村長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這倆個娃子趁著廟闖入禁區,理應咱們是不去搭理他們的,但由於老方和老徐都是咱們村的外來戶,而且這些年來給咱們做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是看在鄉親們的面子上,才組織的行動。但是娃子小歸小,去耍的地方可不是小事。若不是眾鄉親的幫忙,沒準會生什麼壞事呢。所以救歸救,罰還是不可避免的,這兩個娃子壞了咱山裡的規矩,就要照祖上說的規矩辦,鄉親們有意見麼?」

    「照祖上的規矩?」「這倆孩子豈不是連命都保不住啦?」「有點過了吧?」聽到村長說這樣的話,村民們不禁一片唏噓之聲。因為從古到今還真沒有人破壞過這個規矩,人們只是憑著口口相傳一代一代地傳揚和繼承著祖上的制度。所以只能說是據說,據說擅闖禁區者,不論種族身份、官職大小,一律處以笞刑,禁足三月,村內除名,嚴重者處以極刑,並株連三族。

    現在老村長說要處罰兩個年少不經世事的孩子,土生土長的山民們紛紛言制止。「村長,倆娃子的命是您召集咱們大夥兒一起救回來的,怎麼能罰就罰呀?」「就是啊,何況娃子們身受重傷,都沒醒過來咧」就在人們哄鬧吵嚷的時候,久久不言的老方開口了。

    「大傢伙兒靜一下!」老方聲如洪鐘,一聲喝出,台下便鴉雀無聲,人們翹看著一夜間白蒼蒼的老人,那凌亂的間閃爍的咄咄逼人的銳利眼神就像是威嚴的代名詞,老方掃視了一遍,緩緩說道:「鄉親們捨不得處罰倆個娃子,老方心裡都明白,但祖上的規矩是不容任何人破壞的,倘若就這樣草草放過他們,那日後再出了類似的事,也這樣不禁不罰的,豈不是對祖上不敬麼?」老方看了一眼身旁的村長,衝他點了點頭,歎道:「論心疼,天定是我一手帶大的,雖然我不是咱村裡的人,但大夥兒這些年來對我的恩情老方是無以為報的,現在不孝兒闖下大禍,我不能為此辜負了鄉親們平日裡的關懷和信任,所以請大傢伙兒都把勸說的想法收回去,該怎麼處置悉聽尊便,村長說了算!」

    老方一席話,說的人們心服口服,人群裡出陣陣歎息,暗地裡對老方豎起了大拇指。賞不避仇、罰不避親!不愧是磨支村的水養大的人,有骨氣!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宣佈對這倆娃子的處置吧!」老村長見人們對老方的話沒意見,便向前一步,朗聲說道。

    「磨支封山禁令如下:泱泱天地,萬物乾坤。若有私闖禁區者,笞百杖、禁口足;除姓名、逐村外;孽深者、誅三族。」老村長聲音越來越低,連他都不敢說下去了。天定和三元是村裡最傑出的青年,自幼看著他們長大,他們的無知之行自己當然是心知肚明,可這樣嚴厲的處罰對倆個重傷的孩子來說等於直接要了他們的命,那他們豈不是太過冤枉了。

    村長話音剛落,人群中傳出一陣哭泣,仔細一看,原來是三元的母親白氏,慘白的臉上熱淚盈眶,口中顫抖著不出一點聲音,三元是他們最小的兒子,平日裡疼愛有加,這次闖禍本是無心,況且至今重傷不醒,山民們好不容易從山谷中營救回來,兒子還未來得及睜眼看自己,卻要處以笞刑,那不相當於斷送他的性命了!母子連心,兒子受難,母親自然悲憤異常。村長看了看被身旁村婦攙扶著痛哭中的三元母親,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揮手,轉過臉不敢看向人群。

    隨著村長的手一揮,人群向兩側分開,四名大漢抬著兩個擔架,擔架上不是天定、三元還會是誰,另外跟著兩名手持粗棒的漢子,那粗棒由韌竹綁制而成,韌竹兩側的斷面是鋒利的竹刃,近兩米長、碗口粗的大棒只有一尺長的木柄。別看竹棒份量一般,但那一片片韌竹綁制一圈,周圍滿是竹刃,打在身上頓時皮開肉綻。此時要對兩個昏迷不醒的孩子施行,後果可想而知。

    刑具已到,那兩個漢子高高揚起笞棒,等待村長行刑的命令。人群裡不少婦女捂著孩子的眼睛,自己也偏轉過頭,不忍觀看。老方鎮靜地坐在台上,目光直直的,呆呆地看著那單薄的擔架上沉睡中的天定,心中翻江倒海般痛苦不堪但又無可奈何。

    村長轉頭正欲問老方要不要給孩子免刑,卻看見老方怔怔地看著台下,便知問也白問。揚起手,正要號施令,台下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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