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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生死一線(中) 文 / 牧狼人

    第二十章生死一線(中)

    老村長帶著村民們找來了平日裡跟方天定他們經常玩耍在一起的幾個孩子,睡眼朦朧的孩子哪裡知道自己配合方天定和三元闖入禁區激起了小小的磨支村滔天的巨浪。

    「土頭!俺家三元呢?平時就數你們耍的緊了,到底有沒有看見他!」老徐看見正揉著眼睛的土頭,一把抓過身前來質問道。土頭頓然清醒了,看著身邊簇擁過來的鄉親,大半夜的都打著火把手電,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他們的眼睛裡就塊噴出火來了,瞪著的眼珠子甚至比火把還要亮。年幼的土頭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當場嚇的癱坐在地,嘴裡嘟嘟囔囔的。

    「你倒是快說呀!到底看沒看見他!」老徐見土頭不一言一語,以為他沒聽到自己的話,便提高了嗓門問道。

    「老徐啊,年紀那麼大了火氣還這麼重,你那樣問能有個所以然來?」老村長見狀,心裡摸了個**不離十,緩緩走上前來,扶起了土頭,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緩緩問道:「土頭,爺爺問你,早間你有沒有看見三元和天定他們倆?」老村長撫摸著土頭的腦袋,眼睛裡透露著慈祥的光。

    土頭默不作聲,搖了搖頭,村長眉頭一皺,接著說道:「土頭啊,天定和三元已經一天不見蹤影了,大家是怕他們出事才出來找的,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別怕啊」

    「我今天沒有看見他們去了山頂」土頭說完立即摀住了嘴巴,心知這下完了,隊長要求自己一定保密的,自己一下子給說露了。

    村長看著土頭陰晴不定憨憨的臉色,笑容僵了一僵,繼續說道:「大夥兒都聽到了吧,天定他們往山上去了,婦幼老弱全部留下,年輕漢子帶點乾糧和水跟我山上找張哥去」

    「老王,我必須去!天定是我一手帶大的,這次要是不能親手把他找回來,我心裡會不安的」老方拉著村長的手說道。

    「老方,可你的腿」

    「不要緊的,天定這娃子心野的厲害,能藏得住事,要是我們硬來的話,萬一他躲藏起來豈不麻煩?再說了他是我教出來的,他的脾性我瞭解,你就讓我去吧」老方焦急地跟村長說道。

    「可咱山上晚間不太平的,你這身子骨…」

    「老王!」

    村長看著老方炙熱的眼神,心裡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小孫、小文你倆照顧好老方,咱們上山!」

    村長帶著眾鄉親匆匆上山,老方心裡凝重的很,一路上眉頭禁皺,自己教給天定在山林裡偽裝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識破的,況且自己年紀已過古稀,感官視覺都大大不比從前,如果他自己不願意現身的話,只怕是到頭來勞煩眾鄉親白忙一場。

    「老方,別心急,咱們大傢伙兒這麼多人,一定能把他們找回來的」村長見老方一路皺眉,定是為天定擔憂,一手搭在他的肩頭,開口寬慰道。老方拍了拍村長搭在自己肩頭的手,點了點頭,沒有回話。暗自心想,怕是真的空手而回,唉,誰能瞭解自己心頭的苦衷啊。

    夜半星稀,春雷滾滾,淅淅瀝瀝的雨水澆灌著大地,滋潤著寂靜的山林。雨幕繚繞,雨絲密密,伴著晚風潑灑在一條行進中的火龍身上。

    眾人來到山神廟旁,雨已漸停。

    「嗒嗒嗒…嗒嗒嗒」村長扶著枴杖走到廟旁的小屋門前叩了叩門。

    「誰啊?」屋內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村長聽了不禁心頭一緊,聲音顫顫「張哥,我是忠義啊」。屋裡亮了燈,靜了靜,不一會兒一陣輕響,門開了。一位披著長衫的矍鑠老人出現在門口,眾人火把的燈光映射在老人臉上,滿滿的皺紋訴說著曾經的滄桑。老人環視一周,看著這群曾經熟悉的臉龐,微微一笑,問道:「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這麼多人來看我啊,我這心裡也暢快了」。老人的話音迴盪在眾人耳邊,一個個字就像針一樣刺痛著每個人的心。

    是啊,這麼多年了。有幾個誰惦記著山上還有一位仁愛的曾經的村長?有幾個誰牽掛著山上還有一位慈祥的友善的老人?

    沒有!從來沒有!

    每年廟會的時候這裡的確很熱鬧,山神廟前來來往往的擁擠的人群,嘈嘈嚷嚷的起勁的叫賣。但是這裡,一塊斑駁著鮮紅「禁」子的石碑彷彿一面無形的高牆,好像一面絕音的玻璃,凡世與喧囂彷彿隔絕於此,沒有人敢向石碑後面的密林看,哪怕只看一眼。多年的孤寂早已浸透了老人沉重的心,看破塵世的老者早已不去計較這瑣碎繁雜,無人打擾,自己反而過的逍遙自在。

    老人看著寂靜的人群,火把下映射著一張張熟悉卻陌生的尷尬笑著的臉,老人笑了,仰天大笑。笑聲充斥著遠天,迴盪在山谷,穿破宇宙的無限,滌蕩了人性的醜惡。

    笑罷,老人開口問道:「是不是村裡少了兩個孩子?」

    「啊?對!是的」村長彷彿依舊沉浸在剛才老者的笑聲之中,僵著的身子頓了頓,急忙回答道。

    「看來我還是沒有老眼昏花呀!」老者笑了笑,忽然看見白天來敲門的土頭,笑容裡夾著促狹的眼神。

    眾人看著老人的眼光落在土頭身上,紛紛側目相視,土頭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老人走到土頭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小男子漢,記得,男人不要輕易低下腦袋,你肩膀上扛著的是你的尊嚴」。

    老人根本無視村長他們的存在,只是同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孩說著話,就在村長急於打破這個尷尬的時候,老人轉過身,對眾人說道:「他們今天糊弄了我,估計是往山上去了,是這個小傢伙打的頭陣,看不出來人小膽子倒是不小啊,真是人小鬼大。」老人笑著看著眼前的孩子。土頭慢慢抬起腦袋,迎上了一道充滿睿智的眼光,那種洞察人心的感覺讓人心裡涼涼的,深邃的眼睛裡蘊藏著的絕不是年邁的昏花,反而像是刻意的放縱。

    與老人對視著,土頭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一樣,白天老人放走他們好像有種特意安排的感覺。

    老人撤回了看他的眼神,對村長說道:「雖然林裡是我們的禁區,但我很欣賞那個機智勇敢的小伙子,這麼晚了還沒出來,恐怕是凶多吉少,人命關天,此時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你們趕緊去吧!山上有狼,注意警惕,興許這會兒還能救一條命下來」。

    說完,老人便自顧自地走回了屋裡,只留下一地雨中怔怔的看著老人背影的默默不語的山民,只有老方和土頭兩個人腦袋晃了晃,目光一觸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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