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由來已久的恨
索綽絡氏聽到舒淇的聲音一怔。小說手打小說抬起頭來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苦笑道:「弟妹來啦,快進來……快進來哎……又讓你看笑話了」
「看二嫂說的,什麼笑話不笑話的,我們之間還談這個?……」舒淇搖了搖頭,定定的看著索綽絡氏不贊同的道,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看見似地。
索綽絡氏低了低頭微微收斂眼線,「這幾日辛苦你了,為了我讓你來回勞累的,好好的中秋節也過得不安生」
「說什麼累不累的,我們是一家人,……再說與其在外面,到不如來你這輕省呢……呃你看我真是的………那個來人,去準備些清水過來,我要為你們家少福晉清洗傷口換藥。」舒淇撩開索綽絡氏身上的衣服,解開繃帶查看她的傷勢無心的道。
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想起今個是中秋,外面正熱鬧著只有索綽絡氏這裡冷冷清清的,看著讓人有些心寒
索綽絡氏低著頭眼睛微閃,瞬間沒了蹤跡,好像沒有發現舒淇說錯話一樣,低低的道:「今個是中秋節了呢外面該是很熱鬧吧呵呵……」索綽絡氏若有所思的道。屋子裡一時寂靜一片,「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呵呵,看來還是我這好啊,清淨」索綽絡氏自嘲的道。
剛才她念得是唐代詩人王建的《十五夜望月》。這首詩可以說是很清楚明白的代表了她現在的心情。大家都在賞月團聚的時候只有她孤零零的獨自養傷,沒有家人的疼愛,沒有丈夫的關懷。……
舒淇正在為索綽絡氏查探她的傷勢,聽到她悲傷春秋的詩句,心底一顫手微微一抖,心裡不僅有些同情她,不過手下並沒有停頓繼續查探。她知道高傲如索綽絡氏,並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二嫂,凡是還是要想開心好,就是不為你自己,也得為孩子想想。……」舒淇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解索綽絡氏,現在說什麼都顯得有些蒼白,只好和她說孩子的事。
她是做人額娘的人,明白孩子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這麼多年索綽絡氏都能挺下來,相信這次她也依然會為了孩子挺下來。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的。……」索綽絡氏沒有正面回答舒淇的話。為了孩子她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了,也將繼續忍下去,可是這不代表她的生活就得繼續這麼下去。
雖然這幾天婆婆看似補償的給自己這裡送了不少的補品,還把丈夫的那幾個妾都打發了。在別人看來也許這真是給自己出氣呢。可是只有她看的明白,這完全是公婆維護丈夫的舉動。妾沒了不代表丈夫身邊就沒有其他女人了。
打發了那幾個妾,估計這種事婆婆已經想了很久了吧她之所以忍氣吞聲冷眼看著那幾個女人在後院裡活的滋潤就是知道。她們會有的下場,可笑她們還一個個趾高氣昂的,真真是一個個蠢得要命,連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明白。
王府裡怎麼可能允許寵妾滅妻的存在?即使自己在不得丈夫的寵,自己可以忍可是這並不代表長輩也會忍。想來那幾個女人的死活丈夫也是不會心疼吧要不然他還會這麼平靜?
索綽絡氏嘴角微揚臉上苦笑著,自己選的路在苦也得繼續走下去,自己沒有反悔的餘地。想到這她看著正在小心翼翼的為自己處理傷口的舒淇,心裡不由得有些羨慕。
「二嫂,你母親家那邊真的不打算說一聲嗎?如果他們知道了鬧起來?……」舒淇想了想道。索綽絡氏這都傷了好幾天了,可是都沒有一個人去她娘家說一聲。婆婆他塔拉氏也嚴禁人到處亂說。
在府裡沒什麼依靠,如果娘家人在靠不上,那不是太慘了些?
「有什麼好說的,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頂多就是額娘在陪幾句不是,然後再送一大堆的補品過來,……」索綽絡氏默默的道。舒淇的意思她明白,只是她的情況和舒淇不同,她的娘家人雖然會替她出氣,但是她有什麼臉面去求他們呢
索綽絡氏的臉上有了一絲的悔意,想到她的額娘,阿瑪,鼻子一酸。
舒淇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親人之間有什麼是說不開的呢自己一個人扛著要到什麼時候,這樣的日子難道還沒過夠嗎?
舒淇搖了搖頭,她知道這是索綽絡氏心裡的坎,她自己過不去,別人也幫不上忙。
索綽絡氏的婚姻是她自己的選擇,這麼些年她在婆家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不願意回娘家,不是因為娘家人不疼她,而是因為太疼她,而她卻沒有臉面回去。
話說當年到了適婚年齡的索綽絡氏偶然碰到了風流倜儻的卓泰,對他一見鍾情。事時選秀,原本按著索綽絡氏阿瑪額娘的意思,已經給她看好了一家不錯的人家,雙方也都有意婚配,只需要給宮裡的貴人通個消息,求個旨就成。
可是因為索綽絡氏心有所屬,抵死不從。又恰巧他塔拉氏有意為兒子選妻,索綽絡氏的額娘被女兒逼著便去求了自家在宮裡為貴人的姐妹,這才有了今日索綽絡氏和卓泰的婚事。
奈何神女有意襄王無夢,當日的卓泰早已經有了心上人,奈何晚了幾日便被指了婚。因此事的牽扯的女子便,匆匆找了人家嫁了,而卓泰與索綽絡氏的婚姻也成了注定,卓泰認為如果不是索綽絡氏他不會失了愛人,自此恨上了索綽絡氏,一樁好好的婚事成了冤家。
此事並不算什麼,因為這婚事是索綽絡府並不是很同意,但是因為索綽絡氏的堅持,沒奈何才成了的。可是婚後的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不久索綽絡氏的額娘便有心勸解女兒,如果過不下去就算了。可是索綽絡氏不肯,自此母女兩人心裡便有了心結。
可是母女之間那是有隔夜仇的,但因為兩個人都太過固執驕傲,彼此都不願意低頭,所以才有了今日。即使索綽絡氏在婆家受再大的委屈,也堅決不向娘家求助一聲。
這時候,丫鬟端了水進來,舒淇接過她擺好的帕子,一點一點的開始給索綽絡氏擦拭傷口,聽芹幫忙打起下手。「二嫂,有點疼,你忍忍啊……」
索綽絡氏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因為每日要換藥,血痂役和布粘在一起,每每換藥時都要小心的揭起來在重新塗上藥包起來。往往疼的人受不了,看得人也會覺得難以忍受。
「恩,……」索綽絡氏倒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強忍著疼,手緊緊的抓著床上的被子。
冷汗從索綽絡氏的頭上一點一點冒出,就連手心裡也都是汗。這樣的疼痛她已經經歷了好幾次。每次舒淇換藥,她都要經歷一次,每一次的疼痛都告訴她這是真的,這都是那個她愛的人留下的。他恨自己,恨了這麼多年都還是沒有忘記,也許他也會一直恨下去一直恨一輩子。
得不到愛,得到恨其實也不錯。索綽絡氏冷哼一聲笑笑,她還真是有懈jian,被人恨被人打還覺得不錯。
這麼多年,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放棄,可是話到嘴邊,她又放棄了。她捨不得,捨得不得孩子,捨不得那個在她心底的人。即使他傷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可是只要看著他,她就會覺得高興。
「二嫂?你現在想什麼?……」舒淇已經處理完了傷口,見索綽絡氏還在發呆,出聲道。
回過神來,索綽絡氏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還能撿回來一條命,也許上天還是厚待我的……」
厚待?這還叫厚待,舒淇覺得自己的眉頭可能都皺在了一起,她實在是不明白索綽絡氏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面對要自己命的丈夫,她還能雲淡風輕?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苦著自己?那個人不知道疼惜自己,難道就不會有別人了嗎?
這個時代二婚的人也不是沒有,憑著二嫂的長相,家世難道還找不到個合適的。她就不相信了這天下竟然沒有睜眼睛的人了。
舒淇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是恭親王王府的媳婦呢她的腦子裡全是要怎麼勸勸索綽絡氏,實在不行和離了,在改嫁。怎麼樣也比現在這樣好不是。
舒淇思緒一轉,又覺著這樣好像也不好,人都說勸和不勸分,她這樣好像也不對。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到底是勸和還是勸分,她的腦子裡有些糾結。
「二嫂,你,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舒淇有些洩氣的道。
「呵呵,弟妹,我知道你是關心我,謝謝你。只不過,有些事你不懂,……這都是我的選擇,我必須為我的決定負責」
「負責,你負責的還不夠多嗎?這次都這樣了,那下次還得什麼樣?……」
「弟妹,你不懂,這是我做的孽,我得還,相公他,……怨我,恨我……他這樣,我不怪她,真的。這都是我的命,是我的錯。……」索綽絡氏含著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