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公爵府裡的一對可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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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散落在樹木的縫隙,終於連最後一絲也慢慢消散。明淇就是在這個時候從昏迷中醒過來的。籠罩在全府的陰影似乎也在他醒來的那一霎那都沒了蹤跡,只留在了某些人的心底。
聽到明淇醒來的消息,老公爺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全然不見這兩天的焦急之色,沒有人知道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覺羅老太太到是在第一時間去看了這個以前她不是很在意的孫子。也許是這次差一點的天人永隔,也許是老太太覺得這麼多年自己不聞不問虧待了這個孫子,總之這一次的老太太確實是關心了一下。
老太太的舉動讓醒過來的明淇和映易以及身邊的眾人都覺得受寵若驚。有人歡喜有人憂,老太太的舉動也觸動了有些人的神經。至少大夫人那拉氏看向老太太和庶子的眼神不僅深沉了很多還帶著幾分深意。
老太太一進屋,環視了一圈屋子,皺了皺眉頭。昨個來的時候她到沒注意屋裡的擺設,今個來仔細一看,老太太心裡堵得慌。不說該有的物件沒有,就連基本的擺設都是些不上檔次的舊物。這真的就是我孫兒的房間?怎麼竟然連我屋裡丫鬟的房間都不如?老太太心裡一沉。
老太太就沒想過,她老人家屋裡的丫鬟那還不是府裡人人巴結的命。別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子,那就是幾房的夫人見了她老人家屋裡的丫鬟那也得笑臉對著。一個無人理會無權無勢還被嫡母討厭的庶子,能分到什麼好東西,又有誰會尊重
「瑪姆,您……孫兒……」明淇看著被眾人攙扶進來的瑪姆心裡萬分的激動,想要掙扎著起身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起不來,還扯到了傷口。忍著疼斷斷續續的道。他剛醒過來聽妻子也講了這兩天府裡發生的事。雖然妻子也是語焉不詳,但他畢竟是已經出仕的,這官場的事他也是有幾分眼力的,知道事情絕不像妻子所說的那麼簡單。只是事情到底嚴重到何種程度他也想不出來。
現在見著瑪姆竟然能親自來看他這個臥床的孫子,讓他心裡著實的覺得受寵若驚。曾幾何時他也能讓瑪姆關心了,這是多少年來他渴望而得不到的。多少年來,他冷眼看著家裡的兄弟們再瑪姆的面前承歡膝下,軟語耍癡而自己只能遠遠的看著心裡羨慕異常。可是今天瑪姆也能來看自己了,這讓他如何不激動如何不感慨
覺羅老太太看著紅了眼眶想要掙扎著起身的孫子,心裡一酸。是自己多年忽略了這個可憐的孩子啊要不然他哪能受這份罪呢竟然淪落到連個下人都不如的地步。
眼圈一紅道:「別起來,別起來,你醒了就好啊瑪姆就是來看看,你要好好養著,把放心下,以後有瑪姆在這個家沒人能欺負了你去」老太太看到孫子想到他的傷,想到他以前在府裡受的委屈,心裡暗自決定以後說什麼不能看著自己的孫子讓人欺負,狠狠的道,說完還瞥了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見婆母撇自己,心裡委屈。庶子受傷關她何事,婆母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自己還欺負了庶子不成婆母也不想想真正委屈的是自己。被人搶了夫君,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庶子。她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自己怎麼樣?那拉氏心裡憤憤不平。
映易聽老太太這麼說,心裡明白老太太不提這次受傷,卻只是在怪婆母苛刻了他們,心裡有些忐忑,怕因為這樣婆母以後會更加難為她們。
相公受傷的事恐是不能追究的,但老太太總要找個人來發洩怒火吧如果讓婆母現在受了氣,那婆母還不恨死他們夫妻兩個。
映易想到這心裡一顫,忙跪倒在老太太面前狠狠的磕了幾個頭道:「孫媳代相公謝過瑪姆,讓瑪姆來看我們小輩真真是我們的不孝。這幾天真是多虧大家了,讓婆母和幾位嬸子操心勞累,映易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我們還沒有孝敬長輩卻還讓長輩跟著操心,我們實在是心裡慚愧映易在這裡替相公謝過大家了」
她是真心謝過大家,不管以前怎麼樣但這兩天看到人人在為相公的傷擔憂,婆母和幾個嬸子忙裡忙外,這點她真的心裡感激。
以前她雖然氣婆母欺負她們夫妻兩人,惡待姨娘,對她們不公,但是現在她不怨了,真的,只要相公能平平安安她就已經很滿足了。經此一事,婆母雖然不好,但也盡心的操勞了,她不能讓婆母面子上過不去,對她們再心生怨恨。
「你這孩子,說什麼謝,快起來。我們這些個做長輩的本該就要照顧小的,現在明淇也醒了我們也是安心了。這些天你好好照顧他,缺什麼要什麼只管說。」那拉氏連忙走到映易的身邊拉起她笑瞇瞇的道。倒是個有眼色的,知道該怎麼說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看婆母今天這樣子不知道她是無心之語還是有意為之的呢?那拉氏心裡暗自嘀咕。
「是啊這都是我們應該的呢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客氣呢」沈氏在一邊也接話說道。這兩天要說忙,二房、三房也就是來回跑跑。正兒八經在這裡來回忙碌的也就那拉氏和沈氏,再加上個舒淇所以別人不好接話,沈氏到是名副其實的。
沈氏說話的同時仔細的看著婆母和大嫂的表情,心裡一動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本想袖手旁觀看戲的,可是看到映易處處小心翼翼,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樣子,再轉頭看看床上躺著的明淇,心裡一軟,算了,這兩孩子也著實可憐了些,自己不幫她們又有誰會幫呢?一邊說一邊想著怎麼樣轉移話題,停了停又接著道:「這幾天明淇的傷勢還得注意看著,藥什麼的舒兒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她。自己家人不要外道了」
明淇躺在床上看著妻子給瑪姆及嫡母和幾個嬸嬸磕頭,心裡酸澀難忍,閉了閉眼睛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眼眶裡淚水。
剛瑪姆的話明淇是想明白了,恐怕是自己這次受傷的事,讓瑪姆發現了嫡母的苛待。瑪姆有心給嫡母難堪。妻子不想自己夾在中間做了出氣筒所以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既不得罪瑪姆又不得罪嫡母。
誰說男人有淚不輕彈,那是因為他未到傷心處而已。明淇心裡無比的惱恨自己的無用,連累妻子被人欺負不能言語,現在又不僅讓妻子勞心勞力傷心難過,還得到處陪著小心。心裡猶如針扎似的疼著。聽到四嬸有心化解的話,滿臉的感激。
老夫人聽了四兒媳的話也點點頭對著孫媳和大二媳婦說道:「是啊太醫也說了,明淇要好好調養,映易啊有不懂得你就問,需要什麼就只管說。老大家的,這事就交給你了。」中間停下來想了想又對著沈氏道:「老四家的,舒兒那邊準備的藥,缺什麼也告訴她大伯母吧費用就從公中出吧」
「行就依著額娘了」那拉氏見婆母不怪責自己了,也樂得應道。
「是額娘。大嫂那就要麻煩你了」沈氏先應了老太太的話又對著那拉氏說道。
「弟妹太客氣了映易啊有什麼你就只管說」那拉氏客氣的回了沈氏的話,有對著媳婦說道。說完就那麼對著老太太看她還有什麼吩咐,一副賢良淑德低眉順眼的樣子,到讓老太太不好在說什麼。
片刻過後,那拉氏見婆母不在說話,才開口道:「額娘,我看您也累了就先回房吧明淇這邊也需要休息呢大家都在這他也休息不好,是不是?」
「嗯看我,人老了倒沒想到這點,明淇啊你就先休息,改日瑪姆再來看你啊你可要好好養著身體啊」老太太笑著調笑自己,然後轉頭對著孫子吩咐一番就準備離去。
「瑪姆慢走孫兒恭送」明淇躺著床上,虛弱的輕聲道。
老太太點點頭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著孫媳婦映易道:「映易丫頭明淇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照顧了」
「是孫媳記下了瑪姆放心」映易低著頭應道。
老太太聽到孫媳的話便放下心來隨著眾人回去了。本來想追究的事想想也只能先放下,畢竟孫子還臥榻在床,現在重新收拾屋子也會吵到他讓他不能好好休養決定還是等等再說。
舒淇跟著眾人出了門,想了想不放心又轉了回來。就看見床上的明淇哥哥拉著映易嫂子的手說自己連累她了,讓她受苦了什麼的兩人哭作一團。舒淇看著心裡也跟著難過,暗襯難怪大哥總要惦記明淇哥哥,有什麼東西也不忘記給他一份呢他們的日子也著實苦了一些。停下腳步又默默的退了出去,不願意兄紗到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