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正在說話的沈氏和柳葉面面相覷,什麼人這麼沒規矩?不知道內院不能大聲喧嘩嗎?沈氏面上不喜冷冷的等著來人。
「夫人,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少爺出事了。」丫鬟神色匆匆的跑了進來福了福身子道。
沈氏和柳葉相視一眼,大驚失色,沈氏臉色蒼白的扶著椅子慌忙的問道:「誰,誰出事了?你說清楚一點,爾淇還是賢淇。」
「回夫人話,聽管家說剛爾淇少爺抱著明淇少爺回府,兩人渾身是血,明淇少爺至今昏迷不醒,爾淇少爺身上也有傷。管家讓奴婢來請夫人過去。」丫鬟氣喘吁吁的喘著氣緊張的說道。
丫鬟來的路上也百思不得其解,爾淇少爺平時那麼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人怎麼會突然受傷?再說少爺受傷可是大事,見管家剛才吩咐的鄭重,路上絲毫不敢耽擱一路小跑,就怕耽誤了事被罰。
「人在哪?快,快帶我過去。」沈氏心裡亂成一團站起身就朝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對著同樣起身的柳葉道:「你就別去了,小心身子,這會府裡肯定亂糟糟的,你還是待在這好一些。別讓我為你擔心」說著心裡一酸扭頭就走。
柳葉聽了沈氏的話,心裡也是一酸剛想反駁可一想也是,自己這麼大的肚子就是去也幫不上忙。再說那邊說不定現在連老夫人都已經驚動了,自己去也落不到好。與其過去添亂不如在這裡等消息的好。衝著沈氏點點頭示意放心。只是想到爾淇也受傷了,心裡就一陣擔心。
「回夫人,剛奴婢過來時,管家說讓去明淇少爺的院子,估計都在晨光苑吧」丫鬟想了想說道。
沈氏不吭聲,帶著丫鬟就匆匆往明淇住的晨光苑行去,突然想到什麼忙道:「秀呢?可有人通知你們秀。」
「好像不曾,府裡現在都亂套了,管家只讓人通知各苑的夫人。」丫鬟有些跟不上步調,氣喘吁吁的說道。看著沈氏健步如飛,丫鬟心裡感歎,這是不是就是母愛,平時文文弱弱的,可是一聽少爺受傷比自己跑的還快。
「額娘,額娘哥哥怎麼了?」舒淇帶著喜瑞和秋月疾步趕來。綠竹剛巧到舒淇院子想拿點藥,聽說了少爺的事也急忙跟了過來,跑到沈氏身邊。
「現在還不清楚,先過去看看再說吧」沈氏看見女兒,擔憂的說道。掃了一眼旁邊的綠竹,見她也跟了過來,心裡有些暖意和一臉的不贊同,這丫頭身子不舒服怎麼也來了。綠竹也知道夫人的意思,只是現在這個時候那裡還管的上自己的身體,只剩下滿臉的擔憂。
母女兩人帶著丫鬟一路衝進晨光苑,看都沒看附近的丫鬟充耳不聞的走到門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拍了拍胸口平復了下心情,走進了去。
「四夫人、四秀來了,」裡面伺候的丫鬟眼尖的看見進來的沈氏大聲道。
沈氏眼見裡面坐著大嫂那拉氏和二嫂于氏,相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沈氏四處張望都沒有看到兒子的蹤影,見大嫂和二嫂同時給她指了指裡面,沈氏知道兒子就在裡面,焦急的往裡面走了幾步在左邊的偏廳看到正坐在一邊由郎中包紮傷口的兒子,忙走上去心疼問道:「這是怎麼弄的,傷的重不重?」
沈氏看著正在被郎中包紮的兒子,身上還帶著片片的血跡,心裡擰的生疼,眼眶當即就紅了,想到還有外人在場,沈氏拭了試眼眶不讓淚水流下。
「四夫人好令郎只是些皮外傷,包紮好吃幾副藥,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就無礙了。」郎中看到進來的沈氏不慌不忙的說道。郎中見沈氏和秀不避諱就走了進來,知道她們是擔心六少爺的傷勢便主動告知。
這郎中乃府裡專職的郎中,對府裡情況自是瞭若指掌。知道若說這府裡除了老太太還有誰最厲害那當然就要數眼前的沈氏了。別看她平時不爭不搶,但是也從不缺少那樣,她手裡攥著的銀錢可不比府裡的少。
「額娘,兒子沒事,不用擔心。嘶……」爾淇看見進來的沈氏強撐著笑臉說道,不想扯著傷口疼的本來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
「快別說話,小心傷口,這是怎麼弄的啊你這樣不是要額娘的命嘛」沈氏揪心的道。
沈氏擔憂的看著兒子,心裡像針扎似的,看著強忍著痛的兒子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兒子從來沒有受過傷,不想這才幾個時辰就傷成這樣,是誰?敢這麼傷爾淇,讓我知道決不讓他好過沈氏眼裡閃過一絲厲色。
舒淇看著哥哥的樣子,實在想上前查看他的傷口,但見郎中正在包紮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搶。心裡正在猶豫就被人打斷了。
「啟秉四夫人、四秀、六少爺,老太太來了。」丫鬟進來福了福身子說道。
沈氏一愣看了一眼受傷的兒子和旁邊的女兒,歎了口氣走了出來。怎麼連婆母也驚擾到了,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老太太這一來……真是亂上填亂……哎
「額娘,」沈氏出來就看見正在對大家發火的老太君。
「嗯」老太太看見過來的沈氏點了點頭,雖然心裡還有慍火,但想到兩個孩子一個正在料理傷口,一個還在昏迷不醒也只能壓下火氣。
「怎麼樣了,爾淇那邊還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有人給我老太婆一個說法?」老太太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怒道。
那拉氏身為長媳想到自己身上的責任,訕訕的回道:「額娘,兒媳已經問過兩個孩子隨行的護衛了,說是明淇回來的路上與十四阿哥的長子弘春發生衝突受傷,剛好爾淇碰上結果也被牽連。」那拉氏雖然聽了幾個護衛簡單的說了下事情的大概,但具體因何願意衝突,爾淇又為何被牽連,護衛也是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大概來。那拉氏也就只能簡單的說說。
就在老太太詢問的當口,沈氏給舒淇使了個顏色,舒淇領會帶著喜瑞走進裡間。
裡間的人不多,一進屋就看見大伯房裡的蓮姨娘站在床邊上看著明淇的手喃喃自語,二嫂映易一臉關心的和兩個貼身丫鬟在旁邊伺候著。
「二嫂,二哥怎麼樣了,我來看看。」舒淇有些擔憂的道。
看到哥哥身上的傷口和衣衫上的血跡,聽到明淇哥哥還在昏迷,舒淇的心就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明淇哥哥的傷怎麼樣?昏迷這個詞讓舒淇心驚膽戰,是疼暈的還是說受了內傷。
「四妹來了,快,快來,幫你二哥看看,剛郎中說不太好開了副藥讓下人去熬。可你二哥現在這個樣子……」映易看著舒淇進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低落的心情有絲亮光。
舒淇聽到二嫂的話,走了過來,低低的喚了聲蓮姨娘。蓮姨娘轉過頭看到舒淇心裡激動的想要說些什麼,卻也只是喃喃兩聲又沒了話語。看著失魂落魄的蓮姨娘舒淇心裡一陣酸澀。搖搖頭歎了口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拉起明淇的手把脈。
片刻後舒淇又看看明淇的眼拉開身上的衣服入目的竟是胸口的馬蹄印,舒淇心裡一陣怒火。難怪這是被馬蹄所傷成了內傷。是誰?這麼囂張堂堂廄天子腳下,二哥竟然被傷成這樣。舒淇顧不得難過,治療要緊,她不知道剛郎中是怎麼給二哥開的藥,她也顧不上其他人的面子問題,忙吩咐喜瑞回去拿藥盒藥箱過來。
照脈象所示,胸腔內有大量淤血,必須趕緊下藥,否則就算是治好也會留下病根。舒淇越想心裡越是難過。明淇哥哥因為是庶子在這個家裡已經是很小心很小心的了,可誰想天災不由自己。舒淇相信明淇哥絕不是個會惹禍得人,此次受傷確實透著蹊蹺。
「瑪姆,舒兒剛看過二哥哥的病,為了保險期間舒兒懇請派人去請蔡師傅過來。」舒淇從房裡出來走到老太太身邊福了福身子道。
舒淇從剛才看的情況,明淇哥哥的病確實很重。自己雖然已經讓喜瑞去拿藥箱了,可是舒淇心裡卻在忐忑。如果有現代的檢查設備就好了,自己的醫術到底還欠淺也沒多少經驗,也不是自己治不好,但是為了不留下後遺症還是請師傅來才好些。
「還等什麼?來人?拿我的拜帖快去請」覺羅老太太嚴厲的大聲喝道。說完還瞥了一眼那拉氏有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杵在這幹什麼?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老太太不耐煩這麼多人聚在這裡,意有所指心裡不耐煩的道。
老太太現在很不高興,尤其是很是不滿意長媳最近的所作所為。明淇再怎麼說也是喜塔拉家的子嗣,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早點派人去請太醫回來,只是平常的郎中怎麼能讓人放心,。也沒有派人去調查事情的始末只是聽護衛的隻言片語。孩子受傷沒有通知自己就算了,到現在也沒有派人通知家裡的男人們。雖然知道她不喜歡這個庶子,但看在她這麼多年也算是兢兢業業的,即是她有些缺點,甚至是些個秀計自己也都能睜隻眼閉只眼。但這次……老太太心裡有些計較
文中祖母的稱呼改為:瑪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