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周圍的賭徒在驚呼,他們大多是用銅錢來賭,就算用銀子,也不過幾兩幾錢,一次二十兩的,可以算是大手筆了,畢竟二十兩銀子夠他們一個普通家庭用上幾年。
別信那些動輒拿出成千上萬兩銀子賭博的戲碼,那就算有,也是極少數,這個時代,賺取上萬兩銀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算朝廷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幾千萬兩吧,在一個縣城裡,一次籌碼押十兩以上,已經算的上大賭了。
再說宋海天出來,自己根本不帶錢,也就宋成口袋裡那點銀子,想要多拿出來點,只怕都不可能。
「是,少爺!」宋成的手有點顫抖,但還是把錢袋裡最大的那一錠銀子擺在了案前的「大」上,他不是擔心輸了會輸的太多,而是贏的太過火,神智有點激動。
好幾個賭徒也傾囊而出,跟著押大。
搖骰子的莊家嚥了下口水,鎮定一陣,正準備再搖,身旁卻過來一人,說道:「這一局,我來吧!」
搖骰子的一看,竟然是這賭場的老闆,看來他也被吸引來了,自然乖乖的奉上骰盅,自己抹了把汗,站在一邊。
宋海天看看這新來的,五十多歲,頭花白,鬍子也是花白,偏偏還留了四五寸長,看起來顯得人有些老,但臉上皺紋並不多,那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根本不像這個年齡。
心知此人必有絕技,不是賭場裡的一般人物,且看剛才那搖骰子的傢伙對其的恭敬程度,還有好幾人若隱若離的護在他身邊,宋海天估計,說不定這是賭場的老大。
「這位公子好手段!」賭場老闆微微笑著,說了一句,他不是說好手氣,而是說好手段,這言下之意,倒有點指責宋海天有作弊嫌疑。
宋海天冷笑一聲,默不作聲,一手收在袖子裡,暗暗捏了個訣。
有幾個賭徒見此人出面,對視一眼,把剛才自己跟著押大的籌碼收了,雖說按照規矩,買定離手之後,籌碼就不可以收回了,但此刻都關注著賭場老闆和宋海天的賭局,場中也無人制止。
骰盅再次搖動起來,賭場老闆出手,果然不同凡響,眾人感覺怎麼都看不清那骰盅的走勢,只覺得有點重影,忽遠忽近,忽上忽下,還以為要飛出去了,再定睛一看,還在賭場老闆的手裡。
「砰!」一聲沉響,骰盅重重的扣在桌上,賭場老闆眼角微微飛起,似乎有了笑意。
骰盅緩緩揭開,眾人「咦」了起來,一片驚歎,賭場老闆覺得不對,也低頭看去,臉色巨變。
方纔他以為準勝無疑,所以並不在意,掀起骰盅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去看,而是盯著對方,想看到對方失望的表情,可現在對著眼前的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臉上幾處肌肉都開始抽動。
骰盅下面,扣著三個殘缺的骰子,都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但剩下的部分卻能夠看的清楚,是三個五點,完好無損的面朝上,十五點,當然是大!
「嗚嗚嗚……」宋海天咧嘴裝哭三聲,又正色道:「多謝相讓!」
宋成揉著自己的眼睛和胸口,把雙眼都揉紅了,然後流著口水把贏來的銀子裝入錢袋,還輕輕的拍了幾下,像是擔心飛走了。
賭場老闆驚呆在那裡,他適才用內力將骰子全部震碎,按說這樣一來,骰盅裡一個骰子都看不出,全碎掉的話,只能算無點,當然是小,可是為何到了最後,剩下那麼完好的三個五點,還都整整齊齊的面朝上,只能說此中另有高手存在,用真氣護住了骰子的那一部分,讓他無法完全粉碎。
「大小點太簡單了,沒有挑戰性,我們走吧!」宋海天好像沒了興趣,拍拍宋成,示意出門,他倒是想起了以前在酒吧玩的那些東西,只是這裡玩不了那個,再說賭場裡都是男子大漢,很沒意思,還不如回去教紅雲、小翠等贏酒呢。
「這位公子請留步……」見二人要走,賭場老闆這才醒過神來,上前道:「公子初來此處,照顧不周,還請另外賜座,容我上茶!」
「上茶?」宋海天心裡樂了,其實那個招待一早就泡了茶來,只不過看到他們玩的實在太神,竟然一直端著茶盤站在一邊,自始至終都忘了上茶。
「公子樓上請!」賭場老闆抱了個拳,好幾個大漢見狀,早已挺身而出,擋住二人的去路,看來要是不聽就要動粗了。
「樓上喝茶?」宋海天甩開扇子,往樓上瞟著,他想起來有關部門請喝茶的典故,只是自己以前資格不夠,沒有那個經歷。
「正是,請!」賭場老闆伸出手示意,並主動向樓上走去,他很相信自己那些護場子的打手實力,不信宋海天還能出去。
「喝就喝,我說,你要是沒有極品大龍袍、龍井、鐵觀音……我可不多呆……」宋海天沉穩的看了宋成一眼,當先跟了上去,宋成看這陣勢,心裡有點怯,後悔不該把少爺帶這裡來,可又想到宋家的勢力,還有少爺的冷靜,便一咬牙,也跟過去。
木頭樓梯走上去,吱吱呀呀的,宋海天想起了他那張大床,不由偷笑。
樓上有幾個房間,裡面打掃的一塵不染,擺設大方,竟然絲毫不像賭場裡的模樣。
「公子請!」賭場老闆親自將宋海天讓進一間房,並請其在主座上坐下,再有人奉上茶來,這才開口:「在下是這賭場的主人,姓程,不知公子適才用的哪門的功夫,可否告知老夫?」
「功夫?什麼功夫?剛剛是賭大小啊,骰子全在你手裡,還問我作甚?」宋海天不以為意,揭開茶蓋聞了聞,又道:「程老闆啊,你這茶一般般啊,不算好茶!」
「若公子能夠坦誠相待,自然有更好的茶!」程老闆拱一拱手,注視著宋海天,宋成也站在少爺身後,眼睛滴溜溜的望著這一切,心裡盤算著一會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