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瓊斯的書房裡出來席森克有些茫然。
正如瓊斯所問的那樣接下來我該去哪?
歸隱吧!這個世界已經不適合我了。戰場、刀槍、血光也是該放下了。
或許該娶個妻子生幾個孩子這樣的生活才叫正常吧?
塔巴達沒有了席森克依然是塔巴達。
呵呵我又何必自做多情呢?
心裡有了決定席森克毅然邁步。現在他要去找一個沒有戰火的小地方去渡過腦海裡所設想的那種安靜生活了。
還沒走出幾步一種警覺的本能促使著他後退。他急忙隱蔽在一棵大樹後呼吸均勻靜悄悄地看著前方。
黑暗中奔走著一個女人的身影。但若仔細看去會現那不是在奔走而是在滑行她的一雙腳沒有動過身體就這樣筆直向前移動如鬼魅一般。
在席森克的視線內女人的身影越來越近他看得越加清晰了些。
這個女人實在眼熟。努力的在記憶裡挖掘席森克終於想起這個女人不是衛斯的心腹那個風騷的魔法師嗎?
他腦海裡一陣思索待女人從樹前經過時繞向她的後方小聲道「安妮麗婭。」
本來就是偷偷摸摸這時被人叫到名字安妮麗婭急忙剎車身子向後傾斜的險些摔倒驚慌的向後望去道「嚇死姑奶奶我了!是你啊席森克大人!」
席森克豎起食指放在嘴前把安妮麗婭拉到樹後道「小聲點。」
見席森克如此謹慎安妮麗婭欣喜道「席森克大人你也是來行刺大老爺的?」
憑這個「也」字席森克已肯定安妮麗婭此來的目的點了點頭道「嗯他將我潮汐軍毀於一旦我非殺他不可!」
「看見你還活著就好陛下很擔心你呢!」
「陛下還好吧?」
「還好!陛下劍技大增如今已是天下無敵。等我解決了大老爺陛下就會回來重奪江山!」
「嗯!我們一起待事成後一同回去。」
安妮麗婭媚眼如絲地看著席森克將手臂搭在他肩上柔聲道「大人你終於肯同我一起了。」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了安妮麗婭盡顯嫵媚。
席森克只感覺一陣濃密的香味湧入鼻內頓時想起眼前這風騷女人以前對自己的多番勾引不禁打了個冷顫露出平時不常見的微笑道「先把正事辦了再說吧!」
安妮麗婭轉過身把席森克按在樹上嘴唇幾乎與他的鼻尖貼在一起輕笑道「我們現在做的就是正事啊!不如我們先把我們的正事辦了再去辦陛下的正事?」說著陣陣熱量從安妮麗婭身體上泛出來披在她身上的紗衣微微漂浮彷彿隨時會從她身上脫落一般。
席森克急忙按住她肩上漂浮的衣物道「慢慢慢——這等事太耗體力我們還是先辦陛下的正事吧!」
安妮麗婭嫵媚一笑道「如此說席森克大人是答應了?」
「能得如此佳色自然是不易的艷福。」
「嘿嘿——」
「我們還是快行動吧!我已探到大老爺的書房就在前方。」怕安妮麗婭再糾纏席森克急忙道。
兩人並肩而行小心翼翼的在黑夜中移動。
行了一陣為了保險起見兩人都未交談。在一個轉角處席森克的度稍稍慢了些他抽出佩劍突然向前方的安妮麗婭刺去。
劍鋒的寒芒讓安妮麗婭背脊一涼她急忙轉身劍已刺來。一道藍光自她體內泛起這層魔法護盾施放雖快但還是遲了一些。劍切破魔法元素刺入安妮麗婭的腹部。不過魔法盾既然已經形成還是把劍的力道抵消了些。
見劍已刺進安妮麗婭的身體席森克放下心了。若換作平時和詭異的魔法師決鬥尤其是安妮麗婭這樣的知名魔法師他是沒有什麼信心的。但若把她刺傷又近了她的身那就是勝算在握了。
安妮麗婭驚訝地看著席森克道「你——你背叛陛下了?」
「沒有!」席森克堅定地說道「但為了塔巴達我必須要這樣做!」
言畢他猛地抽出佩劍痛的安妮麗婭一聲驚呼。他突然大喝一聲左拳上泛起金黃色光圈左臂橫掃而去一記勾拳打在安妮麗婭的胸口將她打上半空。
他猛的躍起旋轉兩圈飛身出腳一腳踢在安妮麗婭背部將她踢飛了出去。安妮麗婭身上的魔法盾還未完全消失就如一顆墜落的流星在黑夜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線。
席森克徐徐下落怔怔的望著安妮麗婭摔落的軌跡道「對不起了!安妮麗婭。」
他在地面上站穩回頭朝瓊斯書房前方向望了一眼歎道「三殿下這一次就算是我為塔巴達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蕭恩澤和波妮兒趕到的時候安妮麗婭這顆「流星」已經隕落依附在身體表面的光芒已經消失她癱軟的躺在地上仰著臉身體不時的顫抖。
朝安妮麗婭打量過去蕭恩澤已認出了她急忙蹲下看個究竟見她還活著忙喊道「安妮麗婭安妮麗婭——」
見安妮麗婭沒任何反應蕭恩澤探出手在她身體上來回探索眉頭一皺急忙推攘著她的身體大聲道「安妮麗婭醒來別睡!再睡你就醒不了了!」
安妮麗婭終於有所反應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蕭恩澤那張臉嘴唇顫抖著道「小——小弟弟是你?」
「你這騷婆娘怎麼還叫我小弟弟呢!你再叫我可不管你了。」蕭恩澤朝安妮麗婭瞪了一眼。
安妮麗婭那充滿痛苦神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嘿嘿——你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不管我。」
「哼——算你好運我威廉森不是見死不救的人。」說話間蕭恩澤已把安妮麗婭抱起對波妮兒道「走。」
波妮兒道「威廉她是五哥的人救她未免有些——」
蕭恩澤堅決道「先救下再說。」
見蕭恩澤如此堅決波妮兒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神情足以說明她的心不甘、情不願。
三人踏著月光在宮苑裡穿行一隻散著成熟女人魅力的手不知何時已放在了蕭恩澤的胸上。見她只是安逸的放著蕭恩澤並不在意但那隻手突然五指一緊抓得蕭恩澤心頭熱。
蕭恩澤正心神晃動間安妮麗婭那嫵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小弟弟你的胸脯比以前更加好玩了呢!」
這「好玩」二字從安妮麗婭嘴裡說出來何止風情萬種可以形容?對於蕭恩澤未說那是一種在他身體最敏感處撓癢癢的感覺。
波妮兒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雙金瞳如毒蛇般盯著安妮麗婭。
蕭恩澤腳下不停嘴上道「你的骨頭斷了不少若是想快點死的話就多說點話多活動點吧!」
安妮麗婭「嘿嘿」輕笑收回手便不再出聲安靜多了。
她哪像一個重傷後的女人?
蕭恩澤點點頭道「嗯這才乖。」
把安妮麗婭帶回房後蕭恩澤請來了威震軍中的軍醫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搶救安妮麗婭總算是沒有了性命之憂。讓她休息一晚後第二天清晨蕭恩澤便來找她。此刻她睡在床上身體多處都被白布包紮看此情形就算她是實力強大的魔法師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也休想恢復過來。
房間內只有蕭恩澤和安妮麗婭兩人蕭恩澤拿把椅子坐在安妮麗婭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說吧!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安妮麗婭臉上的妝早已卸掉了雖然美麗失了幾分但沒有了濃妝艷抹的她又多了幾分真實的風韻。這種成熟女人的韻味是不需要任何妝飾的點綴的。
她微笑道「你這是在審問我?」
「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
「這只是原因之一。」
安妮麗婭精神微微一振急忙道「那還有的原因呢?」
「你救過我。而且我覺得你並不壞。」
安妮麗婭一時想不明白蕭恩澤是如何知道當初自己救過他的但蕭恩澤的回答還是讓她頗為滿足。她低下頭沉思片刻最後道「我說但有一個條件。」
「說吧!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脫。」
「在我養病期間你每天都要來看我。」
蕭恩澤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答應你。」
「謝謝。」
夜空黑茫無星今夜的風稍稍大了一些樹枝狂曳窗外是恍如鬼叫的風嘯聲。「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那風嘯聲彷彿更大了。安妮麗婭被驚醒見一道黑影走進了這黑漆漆的房間。
安妮麗婭的聲音還帶著睡意道「今天真是奇怪了怎麼這個時候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難道你對我有了興趣想做點什麼?」
那道黑影並未出聲只是慢吞吞的向安妮麗婭走去。
安妮麗婭心頭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她皺眉疑問道「小弟弟是你嗎?」
「小弟弟小——」她還想繼續喊下去但無奈那道黑影猛的撲過來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安妮麗婭全身是傷根本無力反抗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對自己施暴的人。今夜無月無星房內漆黑一片但安妮麗婭身為魔法師靈力過人在離黑影如此近的距離下還是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那金色的絲金色的瞳孔讓安妮麗婭的眼神中充滿疑惑。
她驚呼道「是你?」
黑影終於說話「是我。」
「你——你想怎麼樣難不成想殺了我?」
「那又如何我就殺不得你嗎?」
安妮麗婭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般臉上驚恐的神色中竟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道「殺人不是你這樣的你的手太沒力了。」
「可惡!」黑影顯然被激怒了她手上力量加重抓住安妮麗婭的頸部在床板上撞擊喝道「你這個騷女人——」
「哈哈——」安妮麗婭的嘴裡竟擠出一聲譏笑道「小妹妹啊!爭風吃醋是種藝術而不是像你這樣暴力的。你這樣是無法得到他的心的。」
「少廢話我用得著你來教嗎?」
「呼——呼——」安妮麗婭雖不會被掐的窒息但說話已顯得很吃力了「你是可以不需要我來教但如果我來教你你是不會輸給薇琪的。」
脖子上的手漸漸鬆開安妮麗婭猛吸著大氣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看來她剛才說的話已經打動了眼前女人的心。
就在安妮麗婭再想說點什麼的時候一抹銀光突然刺痛著她的眼睛。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胸口一陣刺痛冰冷的感覺剎那間湧遍全身。
她不可思議的朝胸前望去那泛著銀光的匕外籠罩出一層血色。
安妮麗婭不明白她為何要殺自己她為何真的能夠殺了自己。
在失去意識前安妮麗婭彷彿聽見那個她認為不可能會殺人的女人出一陣陰冷的聲音。
「薇琪已是我的忍耐極限其他人休想再和我搶男人!」
距離瓊斯的登基大典只剩下一天了整個佛倫薩都在忙碌當中有的人歡天喜地有的人憂心重重唯有在門前嬉戲玩耍的孩子臉上才會出現天真無邪的懵懂笑容。
坦勒死了衛斯被廢了瓊斯要做皇帝了。對於普通平民而言他們感覺天在變地在搖歷史在眼前變幻的感覺讓他們心跳加呼吸困難。他們不覺得自己身在這個時代有多麼值得驕傲有多麼值得回味他們只渴望平靜只企求能安寧的過完這一生。他們不在乎誰是皇帝不在乎是誰的手遮住了頭上的一片天他們只要求吃的好穿的好生活過的舒坦就行了。
然而和他們相反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員那些家財萬貫的貴族那些精明狡猾的商人他們審時度勢尋找新的跳板拉攏新的後台企圖為自己創造一個更加輝煌的明天。
一時間瓊斯麾下這批新的帝國高官班子就統統成為了那些各懷鬼胎的人的拉攏對象。帝國總監察長格森、帝國六駙馬、帝**務大臣鮑姆、帝國中央總統領埃尼斯、帝國監國大將軍威廉森等等紛紛成為每天收到請柬、接到賀禮最多的人。除了直接賄賂拉攏皇帝以外那就只有拉攏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了。
尤其是監國大將軍威廉森在這些人當中他的人氣是最高的。用拉爾夫的話說「如果把威統大人收到的請柬用來擦屁股就是擦一百年也擦不完啊!」
人們都把蕭恩澤當成了瓊斯最信任的心腹。要知道監國大將軍這個職務雖然表面上沒有其他高官有權力但實際上他潛在的權力是最大的。瓊斯如此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這點但他卻把這個職位給了蕭恩澤可見他對蕭恩澤的信任和倚重。
這一點就連蕭恩澤自己也是不曾想到的。
在他心裡瓊斯是一個大智若愚的人是一個看不穿猜不透的人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他怎麼可能會這麼放心的把大權交給自己?
這樣一來對他的皇位不是充滿威脅嗎?
難道瓊斯就不怕我威廉森以後翻臉嗎?
但無論怎麼說瓊斯卻是這樣做了。
儘管蕭恩澤表面風光但其實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就在幾天前得知安妮麗婭的死訊起他的心情就一直十分陰霾。
那一天他照例去看望安妮麗婭但走到門前卻被波妮兒攔了下來。
波妮兒告訴他「安妮麗婭死了傷勢突然變得嚴重就這樣死了。」
蕭恩澤只是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從那以後波妮兒再也沒有看見蕭恩澤對她嬉笑。在波妮兒眼裡他變得是那麼的正經變得是那麼的嚴肅。
咚咚——
午夜前一個小時的鐘聲響起響徹整個塔巴達帝宮。
瓊斯坐在書房裡在適宜的魔法燈光下看書。這一道道鐘聲讓他原本平復的心蕩漾起來再過一會他就是塔巴達的皇帝了。他瓊斯的名字原本只會是史冊上附在坦勒後代一頁上那微不足道的一字。但再過一個小時這字將會大放光華成為史冊裡不可或缺的一個精彩部分。
他正在享受這種幻想的快樂時突然感覺胸口一悶頓時用手捂嘴咳出一團略帶黑色的鮮血。
他呼呼喘著氣用絲帕擦掉嘴角的鮮血又擦了擦手眼中充滿疲憊。
恰在這時一道充滿焦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三哥有急事稟報!」
瓊斯連忙把帶血的絲帕藏在衣兜裡道了聲「進來吧!」
進來的是六駙馬他給瓊斯微微施禮大概是見到瓊斯臉色有異關切道「三哥你臉色不好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瓊斯擠出一個微笑身體向椅子裡挪了挪道「沒事快說正事吧!」
只是這一個輕微的動作六駙馬已看出瓊斯身體有恙。他低下頭眼珠微微一轉已決定暫時只把腦海之事稟報一半。
他向瓊斯湊近一些「三哥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你可一定要養好身子。」
「嗯我知道快說吧!是什麼事這麼急?」
六駙馬臉色陰沉下來道「衛斯打敗了奴匈軍並殺入了奴匈國土。奴匈國王不想把戰事禍及到國內已經和衛斯和談了。」
瓊斯面不改色淡道「還有呢?」
六駙馬緊接著道「說是和談其實是投降。奴匈國王不但和我們撕毀了盟約反而和衛斯結盟並出兵幫助衛斯。眼下他們已經向西挺進了。」
瓊斯深深吐出口氣歎道「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六駙馬剛想說幾句寬心的話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陛下有急事稟報!」
六駙馬已知是格森眉頭不禁一皺。
格森進來後見六駙馬也在向他微微施禮便對瓊斯道「陛下不好了!」
六駙馬向格森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喝道「格森大人什麼不好了明天就是三哥的大喜之日你少在這裡亂叫!」
「可是——」格森一想自己也確實失禮一時不知所措。
六駙馬喝道「你想稟告給三哥的我都已經稟告了是關於衛斯和奴匈的事對不對?」
「正是!正是!」格森向六駙馬點頭道「老臣剛知此事特來稟告陛下的!」
「嗯三哥已經知道了。」六駙馬偷偷向格森使了個眼色道「明天是塔巴達的大喜之日你就不用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
「等等——」瓊斯一對小眼睛死死地看著六駙馬六駙馬直感覺臉上被針紮了一般。
瓊斯道「格森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
「三哥!」
「你住嘴。格森你來說。」
格森唯唯諾諾的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衛斯打敗了奴匈軍並殺進了奴匈王國。奴匈國王那老賊怕戰亂禍及到國內居然不顧和我們的盟約反而向衛斯軍投降。現在奴匈王國已和衛斯結盟並且派出五萬軍隊助衛斯西進。」
聽到這裡六駙馬放心了些心想格森只知道這些自己和瓊斯說過的內容並無大礙。
「咳咳——」哪知道格森咳嗽兩聲又道「眼下衛斯已佔領丹默、塞加斯等地殺到莫科了。並且並且——」
「並且什麼?」瓊斯朝六駙馬瞥了一眼見他焦急萬分平和地問道。
格森低下頭像是說出接下來的話需要做出極為艱難的決定道「三日內衛斯連佔六城連——連屠六城——」
「什麼?」平靜如瓊斯此刻猛的站了起來。
格森朝瓊斯看了一眼又道「衛斯揚言他才是正宗的塔巴達皇帝凡背叛他、擁護你的塔巴達人民都是忘恩負義的叛徒他要給予瘋狂的報復和懲罰。這被屠的六城裡有五城是——是塔巴達的。」
啪!
瓊斯在書桌上狠狠一拍怒吼道「衛斯這個禽獸!他居然親手屠殺自己的子民!我我——啊!」
瓊斯猛的摀住胸口一團鮮血再也無法掩飾的在屬下面前噴了出來。他感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黑頓時倒了下去。
六駙馬反應極快急忙衝過去扶住他。但他體型肥胖沉重異常還是狠狠的摔在了椅子上。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六駙馬急切的問候著瓊斯回頭怒喝著格森大罵道「你這個老混球你沒看出來三哥的身體不好嗎?我叫你別說、別說你非說個不停!你就不能明天再說嗎?」
見瓊斯的樣子格森早已嚇得直哆嗦。他連忙跪在地上驚恐地看著猛吐鮮血的瓊斯。
「還愣著幹什麼快喊醫官來!」
「是是——來人快來人吶!」
六駙馬正迷茫間一隻肥大的手抓住了他。他低下頭見瓊斯已睜開眼睛。
「老六啊!我這身體怕是不行了。」
「你胡說些什麼!再過一會你就是塔巴達皇帝了你還要帶領著塔巴達人民走向輝煌呢!這不是你的願望嗎?你願望還沒實現這身體怎麼能垮下?你別胡說了!」
瓊斯肥胖的臉上蒼白無比說話也甚是吃力「我——沒有做皇帝的命吶!」
「三哥!你振作點你只是吐了點血而已不會有事的!醫官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的挺住!」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老六你雖然一直叫我三哥但其實都是你在照顧我。你年長我十歲其實應該是我的兄長啊!我死後你還願意幫助我嗎?」
六駙馬眼裡淚光閃爍道「你快別胡說了!你怎麼會死呢?」
「你說你願意一直幫我嗎?」
「願意當然願意!」
「好你現在快——快去把威廉森和波妮兒叫來快!」
蕭恩澤和波妮兒踏入瓊斯的臥房時瓊斯已躺在床上他微閉著雙眼整個房間內充滿了死氣。
見到瓊斯那副將死的樣子蕭恩澤震驚萬分。這白天裡還好好的人怎麼晚上就病成這樣了?
儘管一路上有大臣對他說明了情況但親眼所見之後心中仍是震撼無比。
波妮兒急忙向瓊斯撲去跪倒在他的床邊。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
聽到波妮兒的呼喚瓊斯睜開眼睛問道「妹夫來了嗎?」
「來了。」蕭恩澤在瓊斯的床邊蹲下道「瓊斯我在這裡。」
「來了啊!來了就好——」瓊斯輕輕咳了幾聲說話已是十分吃力。
六駙馬和格森等重要大臣都立在床邊默不做聲不少人眼中都有淚光在閃動。
瓊斯道「我活不了幾分鐘了我現在說的話你們都聽好。」
波妮兒鼻子一酸頓時哭了出來她緊緊的抓住瓊斯肥胖的手臂道「三哥你不會有事的你別胡說!」
瓊斯沒理會波妮兒的安慰繼續說道「明天的登基大典照常舉行。波妮兒我要你代我登基做塔巴達的皇帝。」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波妮兒目瞪口呆地看著瓊斯幾乎是驚呼道「我做皇帝?這怎麼可以!我——我是個女人啊——」
「有何不可?夢露不也是女人嗎?波妮兒放心吧!三哥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你的心若放在正事上再把那臭脾氣改改是可以辦到的。再說有妹夫、老六和老格他們幫助你你一定是可以的。」也不給波妮兒思考的機會瓊斯加大音量問道「你們——你們會幫助波妮兒嗎?」
眾人齊齊跪下道「定然盡心盡力輔佐波妮兒殿下!」
「嗯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三哥——」
瓊斯擺擺手深深地看了波妮兒一眼道「不要再推托了。妹啊!是三哥對不起你讓你挑起這個擔子。從此以後塔巴達就靠你了。」
「呼——」波妮兒長長的吐出口氣。剎那間她和以往判若兩人。她的眼裡不再有眼淚有的只是堅毅和決心「三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這樣才對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瓊斯呼呼喘著氣目光從波妮兒臉上移開落在蕭恩澤身上。他伸出手似要去抓蕭恩澤「過來兄弟你過來。」
蕭恩澤急忙探出身子把耳朵放在瓊斯嘴邊。
瓊斯抓住蕭恩澤的手肥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小聲道「兄弟波妮兒成為皇帝後你就是攝政大臣。我表面上是把皇位交給波妮兒其實是把塔巴達托付於你啊!你一定要帶領塔巴達走向輝煌讓塔巴達人民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蕭恩澤心裡極不是滋味他突然之間覺得以往的他並不瞭解瓊斯。
「我——我會的。瓊斯以前我——誤會你了。」
「兄弟啊!跟隨我的一批人都是心懷理想的。儘管這個理想在常人眼裡顯得是那麼的可笑但我們卻一直在這樣做。」
聽著瓊斯臨終前的話蕭恩澤感慨良多。這時他終於明白為何已身居高位的格森、鮑姆等人還要幫助瓊斯了。
他們都是為了理想而活的人。
看著蕭恩澤的面容瓊斯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一絲微笑他像是用盡了極大的力氣說道「記住——人民大於天大於地。人民才是一切。」
蕭恩澤眼裡泛起淚光。他突然一陣心悸只因瓊斯的手已經從掌間滑落。
他已悄然離去。
咚咚——
午夜的鐘聲響起響徹了佛倫薩的每一條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