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易濤在夜總會裡已經待了四天了,這幾日,不是筱茹陪著易濤在各處走動,就是小於帶著易濤四下轉悠,其間,易濤很是凶悍野蠻地教訓了兩撥在夜總會裡打架爭小姐的小流氓,他一人如坦克般橫衝直撞,愣是將七八個拿著刀棍的小流氓打得滿地找牙,甚至有那麼兩個小子後來還送到市醫院的i急救了一把,出來時,已是包裹得跟粽子一般,江美附近,已經開始小範圍傳說這裡有凶獸出沒了——
至此,夜總會裡的所有人員都開始對易濤敬畏有加,一口一個道哥叫著,小酒小煙不斷孝敬來,甚至有那麼幾個騷性十足的小姐也主動的貼了過來,想和易濤來個啥觸及靈魂的**深度接觸。
很是熟絡圓滑地接下了所有的奉承,又故作色狼般的當眾揉捏了幾把小姐,易濤開始在夜總會裡橫起了膀子。這是必須的,在這裡不能裝流氓,必須當一個十足的流氓,否則,如謝老四這般在黑道裡浸淫了二十多年的老流氓頃刻間就會看穿易濤的偽裝,更何況,他現在還無時不刻的處在筱茹和小於的監視之下。
對這兩個監視者,小於易濤是看得非常透徹,這是個狡猾而危險的人,從他那閃爍不定的眼睛裡,易濤看到了奸詐和狠毒;而筱茹,易濤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透,她身似乎總是罩著層薄霧,依稀能看到裡面的輪廓,但細節卻是怎麼也看不清,在人前,筱茹灑脫奔放,完全是一個看開了塵世的玩耍者,可是,當只有易濤在時,易濤總能從筱茹那審視著自己的目光中,看到一絲努力隱藏著的情緒,這應該是個有來歷的美麗女人,只是這來歷還需要去慢慢瞭解和領悟。
熟悉了一切,易濤也開始關注自己的事情,一是找到與張平之死有關的人或者證物,二是找到齊復中、劉廣厚一系列事件的幕後黑手。
「道哥好。」看到易濤走過來,一個斜靠著台的大漢馬站起來打招呼。
「強子,你他媽的又偷懶呢?」易濤臉帶著笑意,咋呼道。
「嘿嘿,道哥,事兒都幹完了,客人還沒來,我這不是先歇會兒嗎。」強子看出易濤在開玩笑,也趕緊點頭哈腰地賠笑,然後一把拉過把圓凳,沖易濤讓道:「道哥,一塊兒喝點。」
「你丫就喝這個!?」易濤一屁股坐在圓凳,看了眼強子推過來的一瓶島啤,不屑地撇了撇嘴,轉頭沖酒保嚷了聲:「來個伏特加,記我賬。」易濤知道這小子平時好喝個烈酒,但是兜裡比臉都乾淨,所以平時就靠個啤酒解饞。
「道哥,您那帳……」台裡酒保猶豫著叨咕了一聲,也是,這位大哥剛來個四五天,帳已經記了兩三千了,誰知道這主兒是打算不還呢還是打算不還。
「你他媽找抽啊!」易濤眼睛一瞪,臉刀疤很是凶悍地抖了兩抖。
「你丫說我們道哥沒錢,活夠了你丫的!」強子當然站在易濤這邊,一把倒提起啤酒瓶子,就要過去砸酒保。
「兩位哥,兩位哥,我給你們拿,我拿還不行嗎?」酒保哪兒惹得起這兩位啊,尤其是剛來的這位道哥,打起人來,那手黑的都沒邊兒了。
「干!」瞪了眼那邊訕訕的酒保,易濤和強子各持一整方杯的純伏特加,轟然一撞,然後都是仰脖兒直灌進了喉嚨。
『呃』,打了個酒嗝兒,強子晃了晃腦袋,然後沖易濤一伸大拇指,讚道:「道哥好酒量。」
「操,這他媽算什麼,哪天有空叫兄弟們,我他媽把你們丫全干翻!」易濤囂張地哈哈大笑兩聲,那邊的酒保登時哆嗦兩下,靠,這怕是又要記賬賒酒。
「誒,強子,我看笨子他們怎麼都帶傷啊,是不是我來之前有人找麻煩?是誰啊,告訴我,操翻了丫的!」又倒了杯酒,易濤斜著眼睛說道。
「道哥,這……,您還是別問了。」強子支吾兩聲,看了看四周,強笑著。
「怎麼了?誰他媽那麼牛逼啊?」易濤瞪著眼大嚷道。
「道哥,道哥,輕點!」強子趕緊壓低了聲音懇求道,接著再看看周圍,一下狠心,湊了過來,低聲說道:「道哥,跟您實話說了,他們是您來前幾天幫四哥出去辦事,讓人家給翻了盤。」
「什麼?誰那麼厲害?哪天的事?」易濤登時吸了口涼氣,低聲問道,心裡卻是不由得一酸,還用問,除了張平還能有誰。
「四號晚,具體是誰不知道,人家笨子哥是四哥身邊的人,我們哪兒知道那麼多啊,不過看樣子對方挺厲害,笨子他們死了幾個。」強子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聽得出來,他對於笨子他們死傷而回沒有半點同情,相反的倒是很幸災樂禍。
好兄弟,易濤心裡面猛喝了一聲,臉卻是裝出了震驚的模樣。
「道哥,您可別跟別人說是我說的啊,這可是咱這裡的秘密,也就是您,擱別人我都不敢提。」強子討好地懇求著易濤。
「操,我三道什麼時候賣過兄弟啊?」易濤眼睛瞪起。
「那是那是,道哥,小弟以後就跟您混了,您可得罩著我啊。」強子使勁的點了兩下頭,接著忽然一腦袋差點扎易濤懷裡,媚笑著說道。
易濤一怔,旋即明白了裡面的玄機,如強子這樣的馬仔在這裡根本沒啥出頭之日,而易濤以一個初來者的身份能在江美裡混得風生水起、黑煙滾滾,不啻是讓強子這樣的底層打手看到了光明的未來,趁易濤底子不厚的時候趕快投奔,不就等於搏一個未來嗎,假如易濤能成就翻名堂出來,他強子不就是元老了嗎,就算是倒霉,跟錯了人,那也比他現在差不到哪兒去。
「行,沒說的,跟著我三道保你吃香喝辣,以後再他媽有事,報我三道的名號,看他媽誰敢牛逼!」易濤大手往胸脯『砰砰』的拍了兩下,很是爽快的收下了這個小弟,便宜人手不收白不收。
遠處的一根柱子後,小於在黑暗中面帶冷笑的看著台前生的一切,他微微搖了搖頭,一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背對著這裡的易濤則是露出了抹瞭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