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半空中突然一陣鬼嚎,迎面的沙塵瞬間就如鞭子一樣狠狠抽在身、臉,猝不及防的飛仔和張平身子一側歪,趕緊回過身子護住了臉頰——
就在兩人剛轉過身體的時候,只是剎那間,荒野中突地一片冷寂,肆虐的風聲沒了、廝殺聲沒了,只有微不可聞的沙塵落地的『簌簌』聲。一切來得是那麼突然,就好像一出激昂的戲劇戛然落幕一樣。
隨著沙塵的落地,荒野中再也不是原來那樣的伸手不見五指,影影綽綽,土溝、荒山的輪廓已經顯現出來,朦朧中,一條大漢戳立在溝底,手持一柄黑色的大刀,霸氣凜然地看著面前的地面。
「大哥!」「三道兄弟!」飛仔和張平頓時一陣驚喜,連忙幾個縱躍,來到了易濤身邊。
「我沒事!」易濤擺頭一笑,再往他面前看去,三具屍體直挺挺地橫臥在地,身下是一片烏黑,那是流出的鮮血和沙塵混合的結果。
一瞬間,飛仔和張平都明白了剛才事情的經過,多出來的那具屍體就是飛仔最早消滅的那個打手,易濤利用他吸引了對手的注意力,殺死了對手。
原來,易濤第一次後翻的時候就踩到了那個打手的屍體,只是當時沒有注意,直到周圍完全看不見,而對手又利用風的位置暗中頻頻出手後才急中生智,逼開對手後一把抓起屍體,大吼一聲,舉著屍體衝向前方,對手不虞有詐,兩記狠狠的砍刀砍在屍身之,由於用力巨大,兩把砍刀都別在了屍體,易濤就勢兩刀連出,結果了對手,這才有了三個人體倒地的聲音。
「看看有沒有活的。」易濤暗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本來是幫著張平抓現行的,哪想到卻是故事頻出,最終弄成了這樣。
飛仔和張平聞言點頭,回身去找自己剛才的戰場,檢視對手是否還有活氣。
「我操!」飛仔拂去了屍體臉的落塵,不禁大罵了一聲,這人原來是童林,在西平礦業門口時飛仔還以為這是個不諳武技的生意人,哪想到卻是個硬茬,不是飛仔機靈的話,結果還說不定怎樣呢。
唏噓幾下,飛仔返身回來,張平已經和易濤站到了一起,兩人臉都沒有多少喜色。
「怎麼樣?」易濤開口問道。
「死透了。」飛仔搖了搖頭回答。
「張兄,實在是對不住,沒留下活口。」易濤充滿歉意的對張平說道。
「沒什麼,都是人渣,死了倒也乾淨。再說,這種情況下,咱們也沒辦法。」張平趕緊擠出笑容寬慰易濤,畢竟情況特殊,誰也不可能手下留情,真要那樣的話,他們中就會有人躺在死屍中了。
「對了,你是怎麼來的?」將現場草草收拾一下,三人趕緊往西平礦方向疾走,路,易濤忽然想起了飛仔來得蹊蹺,邊走邊問道。
飛仔這才想起還沒把蘭陵市內生的情況跟這二位介紹呢,忙清清喉嚨,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張謙祥死了。」
「什麼!?」易濤和張平同時大吼一聲,四隻瞪得快要轱轆出來的大眼珠子好像探照燈似的鎖定了飛仔,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歎了口氣,飛仔於是把過程簡要的說了遍。
離開了張謙祥的家,飛仔緊趕慢趕地來到了西平礦業公司,剛拐過街角,一個人影就從大門裡閃了出來,這人一身普通到極點的衣服,頭還戴著個帽子,帽簷壓得低低的,快步順著牆根往前溜去。
飛仔眼尖,一眼看出這就是童林,他見童林如此打扮,就知道這小子有事,忙緊緊地跟了去。結果,這一下子就跟到了西平鎮,飛仔眼看著童林鬼鬼祟祟地在一輛輛卡車門搗鼓,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乾脆就躲在一旁偷偷看著,直到童林搗鼓開一輛卡車的車門,進了駕駛室,動了汽車,他才神不知鬼不覺地翻進了卡車的後斗兒,這才有了在關鍵時刻如神兵天降般解了易濤和張平的危機。
荒野中一片死寂,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覷,臉陰雲密佈。
良久,易濤恨恨的一腳踢爆了一個土塊兒,罵道:「操他媽的,究竟是誰幹的?怎麼每次都被人搶了先?」他是想起了次齊復中的事情,兩次都被人搶先下手滅掉關鍵人物,心中的那一份鬱悶憋屈,真能叫江水倒流,星河回捲了。
「算了,以後再想,先忙完了眼前的事再說。」張平擠開笑容,拍拍易濤的肩膀。
「媽的,走。」易濤吐出了一口濁氣,陰沉著臉當先邁開了步子。
顛簸崎嶇的山間公路,兩輛越野車正掙扎著努力急行,幾道雪亮的光柱隨著震動,好像無規律擺動的探照燈般,一會照亮了公路,一會兒照亮了路邊的山坡,也照著了正逆行而來的三個男人。
突然,打頭的車子猛的一個急剎車,『嘎吱』一聲尖叫,狠狠的停在了三個男人的前面,後面的車子猝不及防下也趕緊剎車,好在車距不近,這才險險地停在了第一輛車的屁股後面。
『砰砰』,車門響動,老鼠錢、錢玉珍、葉老二相繼跳下車來,往三個男人迎了過去。
「道哥,小老兒感激不盡。」離得還有幾步遠,老鼠錢就高聲叫道。
「錢爺,答應您老的事情我自當盡力,感激的話就別說了。」易濤擺擺手說道。
「道哥,張大哥,玉珍這裡謝過了,以後在蘭陵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錢玉珍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錢玉珍前一步,臉色堅決地說道,只是看向易濤的目光中除了感激,好像還有其他的什麼。
「好,我三道收下了,來日有事,定去煩擾。」易濤痛快地答應一聲,道規矩如此,有恩必報,若是拒絕了,就是眼中看不對方,弄不好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仇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