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會兒文風細雨,一會兒電閃雷鳴,兩種審訊手法交織下,曹金龍連多半個字都沒說,易濤實在受不了了,這才把張平拽到了一邊,苦口婆心地說出了自己下面要使出的雷霆手段,被曹金龍搞煩了的張平腦袋一熱,當時就點了頭,這才有了兩人在山坳中找了個土質鬆軟的地方,開始挖坑。~~~~~~
「好了。」一個小時過後,滿頭大汗的易濤直起腰來,抬胳膊抹了抹腦門汗水,順手將手中已經不成樣子的斷刀扔到了遠處,然後雙手在坑沿一按,腳下一點,翻身出了一米多深的土坑。
張平緊隨他後也出了坑,兩人雙手都使勁拍了兩下,抖掉了手的沙土,然後一臉壞笑地衝著粽子曹金龍走了過去。
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不妙的曹金龍用了扭了起來,嘴中還高聲喊道:「你們要幹嘛?救命啊,救命啊!」可這深山荒野的,他就是叫破了喉嚨,又能叫來誰啊。
來到曹金龍身邊,易濤揮手一個嘴巴狠狠抽了過去,打得曹金龍怪叫一聲,易濤接著探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肩膀,那邊,張平抓住了他的雙腳,兩人一起使勁,將曹金龍抬了起來,然後一步步往土坑走去。
「不要,不要,大哥,求你們,別這樣!」曹金龍怪聲尖叫道。
「那你把剛才問你的東西說出來。」易濤冷冷說道。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個小打工的,大耳劉這個王八蛋幹什麼,我哪能知道啊,兩位大哥,我真的不騙你們,你們放了我,我帶你們去找大耳劉。」曹金龍眼淚鼻涕一大把,可著勁地哀嚎著,不知情的人還真就說不定能被他感動了。
「我**的,還真他媽嘴硬。」易濤怒罵一聲,和張平抬腿就走向了土坑,來到坑邊,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使勁,把曹金龍往土坑邊狠狠一摔。
『啊』,曹金龍猝不及防,被摔了個正著,慘叫一聲,接著他只覺身下一空,整個人往下跌去,『咕咚』一聲摔進了坑裡。這坑有一米寬窄,大下小,曹金龍跟個蝦米一樣屁股朝下塞在了坑底,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玩命的掙著,好歹是把身子給弄正了,綁在一起的雙腳總算是沾了地面,然後他一點點鼓蛹著慢慢站了起來。
易濤看他腦袋露出了坑沿,飛起一腳,正踹在他腦袋,一臉的鮮血登時就飛了出來,曹金龍慘叫了一聲。
易濤往坑邊一蹲,冷森森地問道:「現在還有個機會,你到底是說不說?」
「大哥,大爺,我真不知道啊。」曹金龍吸溜了下,聳起肩膀蹭了蹭臉的血跡,哀號著哭求道。
「媽的,這可是你說的。」易濤忽然笑了笑,然後站起了身,往後退兩步,突地腳下在地一撮,往前一踢,一大蓬泥土猛地飛起,劈頭蓋臉地往坑裡的曹金龍砸了過去,那邊的張平看他動了手,也不言語,只是腳下連動,一堆堆的泥土無情地往曹金龍身、臉和土坑裡壓了過去。
曹金龍頓時大急,張嘴大叫,可是聲還沒出,無數的泥土、碎石就猛灌進嘴裡,弄得他不得不趕緊閉了眼睛嘴巴,使勁低下頭去躲避。
時間不大,坑裡已經被易濤和張平兩人弄了個半滿,泥土砂石將曹金龍的腰部以下牢牢埋住,對面的張平怕把曹金龍給弄死了,失了那埋藏遇難礦工的最後線索,這時忍不住慢了下來,得此空當,曹金龍趕緊仰頭張嘴大叫求饒。
易濤看張平面色複雜,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好弄得太過,這時見曹金龍求饒,也順勢停了手,蹲下身子再問了一遍剛才問曹金龍的話。
曹金龍哼哼了兩聲,抬眼看了眼易濤,眼神中卻是狠辣和怨毒,到了此時,他也明白求饒和糊弄已經不管任何作用,對方早已吃定了自己就是知情者,所以,現在的他也不隱藏,將自己最本性的東西顯露了出來,這才是那個大耳劉手下的席打手該有的神情。
「我曹金龍就是做鬼也饒不了你們!你們等著,我大哥早晚會帶人把你們給碎屍萬段!」曹金龍臉漲紅一片,青筋暴跳地咆哮了一聲。
看在眼裡的易濤卻是心下一喜,為什麼?但凡開始說狠話的時候,多半就是神經已經崩到了極點,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再者,以他的目力,從曹金龍那狠絕毒辣的目光後面,還依稀看到了一絲掩藏的很深的畏懼和求生的**。
「哼哼!」易濤冷笑一聲,說道:「好啊,那我就等著你來找我。」說著,他蹲下身子,從地捧起一大蓬泥土,再來到坑邊,照著曹金龍的腦袋緩緩灑了下去,順勢給對面的張平使了個眼色。
張平怔了一下,隨即會意,也學易濤的模樣,捧起泥土,從曹金龍的頭緩緩灑下,大把大把的泥土就這麼順著曹金龍的腦袋、鼻臉、脖子、前胸灑到了已經埋到他腰部的土坑裡,魚貫而下的泥沙之中,曹金龍破口怒罵,從易濤和張平兩人的祖宗八輩到至親好,每個都是惡毒的咒罵一遍,而易濤和張平兩人也不出聲,就這麼緩慢而堅決地將泥土從他頭灑下。
坑中,吐埋得越來越高,已經快要到曹金龍的胸部了,突然,咒罵中的曹金龍也許是被泥土灌進了嘴裡,猛烈地咳嗽了十幾下,緊接而來的是一陣痛苦的乾嘔,乾嘔之後,曹金龍又繼續罵了起來,只是,易濤和張平都聽得出來,罵聲中,帶了一點點的哭音。
易濤又給張平使了個眼色,兩人都是一聲不吭,繼續緩慢地往下灑土,節奏一點沒變,場中的氣氛顯得冷漠而殘酷。
突然,曹金龍的罵聲徒然一變,一串淒慘的哭聲猛地出,他乾嚎了兩下,開始哀求道:「兩位大哥,大爺,別埋了,我都說,我什麼都說。」說完這一句話,他痛苦地使勁喘了幾下,喉間出了好似鐵絲刮玻璃般的尖銳聲音,臉也現出了青紫的顏色,坑中的泥土擠壓著他的胸腔,他如何才能暢快呼吸,也只有到了此時,一步步緩慢走來的死亡才帶給他極大的恐懼,以致他那一直崩緊的神經驟然斷裂。